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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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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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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次张老大病的厉害。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思念.......石头听到消息的时候:悲愤、牵挂、思念......终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回来了。而崔召财和崔兆丰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次綦崇盛也来了,孙照发留在驻地看守游击队。綦崇盛听说张老大病了,非得回来和石头一起看看干爸,石头真拗不过这个倔强的人,孙照发也要来,但是武工队、游击队总的留下了个主事的,所以商量的结果是孙照发留下,他比较稳健......他和綦崇盛带着几个队员秘密回来了。石头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他回凤凰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崔兆丰的耳朵里了,崔兆丰立马报告了龟田,龟田立即电话通知了中村,中村马上安排了平度城的日伪军向凤凰山扑去,整个动作非常迅速。此时,石头正坐在爹的炕前看着面色清瘦,骨瘦如柴,几乎没有血色的张老大,声音不自觉的哽咽了。他泪水满面的轻声叫了一声:“爹......”,张老大此时正在昏迷中,他感觉阎王爷已经开始叫他了,瞎眼婆娘正笑咪咪的过来接他......石头这一声爹,他把从睡梦中叫醒了。他颤巍巍的伸出了手,石头一见连忙上前握住父亲的那双粗糙的手。父亲的大手已经没有小时候牵他的力量了,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握他手的时候,骨头都能被他握碎了。而此时父亲的手是那么的无力和无助,张老大声音含糊不清的说:“石头你回来了,你咋回来了,我就是病了,过几天就好了,你可千万当心自己的安全......”石头听到这里不免痛心起来,他哽咽的说:“听说爹病了,我就回来看看,爹你可要及时吃药,赶快好起来,你的孙子孙女还离不开你来......”张老大听到石头提到孙子孙女。两眼空洞的寻找石头的儿女,潘大脚连忙把三个孩子拢到张老大的眼前,张老大看到他一手拉扯大的孙子孙女,欣慰的笑了笑。綦崇盛也上前捂住了干爸的手,张老大还能认出他来,正在一家人探望张老大,张老大感觉身体有劲想坐起来的时候,突然村外传来了一声枪响:是石头布置的暗哨发出的枪响。石头知道坏了,他连忙让綦崇盛带人先走,又让潘大脚和孩子们下了地道......张老大也努力的挥手让他们赶紧撤离。石头一个翻身上了墙头,他穿房跃脊的往枪响的地方奔去,他艺高胆大,他来的时候在村外的必经之路布置了暗哨,一但发现情况暗哨会过来通知转移的。现在暗哨鸣枪示警,说明敌人来的非常迅速和秘密,暗哨都没来的及过来报信......只能鸣枪示警了。估计暗哨也是凶多吉少,他的去看看情况,再说还得掩护綦崇盛和潘大脚他们撤离。在他奔跑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的周围也紧紧跟着几个人,这些人都带着功夫,他扭头打了一枪,一个人哀嚎一声滚下了墙头......这一生枪响也暴露他的位置,四面八方的敌人快速的向枪响的地方扑来......而石头打枪的用意也是为了吸引敌人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的敌人和汉奸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早有计划.......石头很快被逼进了一个狭窄的角落里。他原本可以很迅速的逃离,但是为了争取綦崇盛和潘大脚能帮助乡亲们有多点时间转移,石头不断的挪动地点和位置,有时候还故意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是为了更进一步吸引敌人。石头周围的枪声很密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石头第一次感到了压力和危险,正在他危机万分的时刻,枪声从敌人的后面响起来了,是綦崇盛带着队员们按排完老百姓转移后,知道石头危险,带着队员们利用地道杀了回来......日伪军没想到“屁股后面”挨了枪,队员们利用地道有利地形,快速移动接近了队长......

这次回来看望病重的父亲,石头和綦崇盛并没有带几个队员。这几个队员也是凤凰山村的人,长年累月在外奔波、战斗......“脑袋时时刻刻别在裤腰带上”,石头也是利用这次探亲的时间让他们回家看看亲人和老婆孩子。亲情永远是一条割不断的“纽带”。有些还是刚结婚的游击队员,难免想念家中的娇妻。所以这次石头回来总共带了六个队员,除了一个村外放哨的,其余都回家“探亲”去了。他们也是听到枪声才躲进地道,向枪声密集的地方集合......但这次日伪军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崔召财亲自带队过来的。他和崔兆丰暗地里找了几个武功高强、枪法精准的“汉奸”,堵截石头的就是这几个人。他们紧紧缠绕着石头,就像苍蝇见了血,穷追不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是拿了“大价钱”的。崔兆丰和崔召财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对石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綦崇盛虽然带领几个队员在日伪军背后开枪、还利用地道神出鬼没伏击敌人,凤凰山周围的民兵组织听到枪声也迅捷的聚拢过来,是不是开“冷枪”打击日伪军。开始敌伪军也被打懵一阵,但是在崔召财的督促、率领下他们还是振奋起精神饿狼般再次扑向石头......特别是他和崔兆丰花大钱请的这几个“高手”,虽然一死一伤,剩下的这几个在他咒骂和再一次的悬赏下,他们还是隐蔽、刁钻的靠近了石头的藏身位置......

黑夜,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整个树上、屋顶上、街道上都铺满了月光、村里的狗开始还狂吠几声、此时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整个凤凰山村大部分的群众都转移了,实在跑不动的也钻进了地道躲藏起来,丝丝秋风让人有点寒意了......崔召财的咒骂、“狼嚎”......石头和綦崇盛都听见了。两人不免伤心,尤其石头,他思绪纷乱、情绪激动,原本他对敌人的这次偷袭就感到怀疑、迷茫......当他听到崔召财的声音后,一切都就明白了。这几年他们弟兄六个产生过很多次摩擦,走的路不同、信仰不同......每个人的人生和灵魂就不一样了。但是兵刃相见今晚还是第一次,虽然他们都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是石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以这种形式。翻过一道墙就是地道口了,綦崇盛已经再和石头招手,只要钻进地道,敌人就是再多,他们也奈何不了他们......而显然崔召财也早就看到了这点,他让日伪军封锁住石头的退路,让雇的那几个枪手慢慢靠近石头,用火力交织,防止石头翻墙跃脊......石头的枪法精准、武功高强,此时已经打死打伤他们两人了,所以他们也是颇为忌惮。虽然崔召财不断的催促、谩骂,还喊话让石头投降,并且高官厚禄引诱......听到干哥的话。石头百感交集,世事沧桑,这才几年的功夫,原先亲密无间的生死弟兄竟成了冤家对头和仇人。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说啥啊!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的,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但是他没想到綦崇盛冲了出来,綦崇盛顶着一扇厚木门,快速冲到墙头,掩护石头撤退,但是木门还是被子弹穿透了,子弹还穿透了他的身体,所以当他用力把石头推进地道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成了血呼噜......

潘大脚在石头上房后,也连忙和孩子们钻进地道,给群众传递信息。特别是党员、入党积极分子和家属......凤凰山的地道纵横交错,特别是在潘半仙的指点下,更是包含易经八卦之理数,重要路口都埋上了地雷,除了本村少数几个“领头人”知道标记的暗号,就是凤凰山本村人也不敢随便的出入地道,外界人过来更像是走迷宫......日伪军也扫荡过凤凰山多次,除了丢盔卸甲,损兵折将外,弄不好就把吃饭的“家伙什”留下了。所以日伪军轻易的不敢到凤凰山来“骚扰”,谁也知道“命金贵”,没有了命啥也就是“草芥、云烟”了。当然凤凰山的地道战、地雷战也是多年对敌斗争摸索出来的......当时听到枪声,潘大脚突然就感觉心里一丝恐慌,敌人早不来晚不来,恰恰在石头回家探望爹的深夜扑来了,她就感觉事态严重起来。她原本也想让石头钻地道,但是石头仗着艺高胆大,非得到岗哨哪里看看情况,也是为了吸引敌人,让老乡们迅速转移......张老大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搬动”了,他一直在昏迷中,只是石头来了,他才有片刻的清醒。而此时他因为着急已经昏迷过去......张富贵说啥也不进地道,他的送张老大最后一程......

张老大死去。敌人抓了陪护在张老大身边的张富贵,张富贵被日伪军毒打一顿,奄奄一息。敌人拷问张富贵是为了问出地道的出口,而张富贵表现出了他生平第一次男人的气概了,打死也没有说。崔召财还扒光了他的裤子羞辱他......最后还是张炳火和中村说情,崔兆丰和崔召财也知道张富贵的情况,他就是个啥组织也没有参加的村民,张富贵才拣回了半条命(而这半天命也没活到解放平度城胜利的那一天,他没有看到他痛恨的小日本,毒打他的日本宪兵队完蛋的哪一天,就带着遗憾去找张老大了,更没有看到他日夜思念的儿子宝玉,虽然不是他亲生,可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人都是有遗憾的,遗憾也许就是人生的一道风景?有人说残缺的美才是最美的,断臂的维纳斯等等,可是人谁不追求完美的人生?只因为有了追求,生活才有了意义,人活着才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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