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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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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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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四十六章

张天顺在牡丹十六岁到了出阁年龄的时候主动到李神针家里提亲了。李先生家生两儿三女,两个儿子家学渊源继承父业,医术在当地都小有了名气。尤其二子秉性聪明很受李先生器重,李先生也是倾囊传授,准备以后继承医钵的。牡丹是十里八乡的俊俏闺女,女红样样精通,还能识字断文,且贤惠有德,上门提亲的乡绅,达官贵人也是络绎不绝......可张天顺就想让女儿找个有“技艺”的——这才是稳稳当当的饭碗。晚上张天顺和翠翠就牡丹的婚事唠起了嗑,张天顺说:“翠翠,牡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了,我心思让牡丹和李神针的二儿子攀个亲,这个孩子聪明好学,年轻轻的就被称为‘小李神针’,是个前途无量的后生......”翠翠慵懒的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天媒婆到咱家跑的挺勤的,几乎都踏破门槛了——介绍了不少有钱的和当官的,听说他们的条件都不错......这几天我也心思牡丹的婚事......”张天顺接话说:“我在乡里县里开会,不少有名望的官宦和富豪也打听牡丹,前几天县长还想保媒拉纤来,说是给青岛市一个局长的儿子介绍,但我听说他这个儿子是个残疾人......”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不语了。牡丹长得漂亮、贤惠......很多人慕名而来,再说张天顺家大业大,有些人家张天顺和翠翠还有说辞,感觉不合适就拒绝了。但是有些官宦和势力大的,张天顺和翠翠委婉的拒绝,往往惹得人家不高兴,有些大官还想让牡丹过去做三姨太、四姨太的,张天顺和翠翠就背后骂了娘,自己的亲闺女,说啥也不能把她火坑里送。“女大不中留、女人是祸水、自古红颜薄命”......张天顺和翠翠也考虑过很多。牡丹名声在外,这几天两人就烦恼,这也是张天顺今天把翠翠叫回来的原因。这个婆娘没事就在雷诺的教堂里做“义工”,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家里事也不牵挂不上心了,回家也是张口闭口耶稣......张天顺听着头就大,憋了一肚子的无名之火。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翠翠晚上经常也不归家“休憩”,很多时候就在教堂里过夜,当然理由是很多的......张天顺早就知道她和雷诺有一腿——那个野蛮的还没进化的野兽,把翠翠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了......还有翠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整天让个外国鬼子“骑大马”,也不怕把她那口“破锅”撑碎了,丢尽中国女人的脸,辱没了张氏八辈子的祖宗——他张天顺也是给祖宗们脸上糊了狗屎了。真事情败露——翠翠和雷诺的奸情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他张天顺一家人也就成了凤凰山村甚至平度城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了,翠翠的风流也会给孩子们脸上蒙羞,影响甚至耽误孩子们的前程和婚姻......所以,张天顺也暗地里咒骂过翠翠无数次。但是窗户纸不能点破,点破了谁脸上也不好看。对翠翠和雷诺的苟且,张天顺思忖良久,如果询问翠翠,翠翠是死活不会承认的,她还会撒泼、哭闹......一桩桩揭露张天顺的风流韵事,亲自抓奸多少次等等。“前有车后有辙”,你张天顺管不住“裤裆里的东西”,又如何让自己的老婆“封闭裤裆里的沟壑?”翠翠不是稻花。她是个从小走江湖卖艺的女人,见多识广,她才不遵从三从四德,封建礼数来。张天顺整天的出去“胡溜溜”,勾搭大姑娘小媳妇的,暗娼明妓的!她也不能太苦闷烦恼自己,再说她对雷诺是真爱,从灵魂到身体......当然这些都是她内心的秘密,至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张天顺捎信让她回来说商量牡丹的婚事,她也就回来了,终究是自己亲闺女的婚姻大事——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她和张天顺育有一儿两女(大女儿牡丹、二女儿芍药、三儿子张炳火)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加入天主教更没有认识雷诺,她也是一门心思扑在张天顺身上,加上三个孩子都聪明伶俐,人中龙凤......她幸福过也真心的爱过、付出过......什么时候她的人生观、社会观和爱情观发生了改变?是家里整天乱麻似的哪些杂七杂八的破事?还是张天顺屡教不改的风流韵事?让她伤透了心!为了寻找精神的慰籍和寄托,她在朋友的推荐下加入了天主教,认识了雷诺......从此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翠翠是凤凰山甚至平度城第一女凤凰,雷诺就说她是“女神下凡”——是天堂来的圣母——是上帝赐给他的最美好的礼物。她生的儿女也是出类拨萃,人之翘楚。在她的影响下她的儿女都加入了天主教,成了天主教忠实的信徒,每周都跟着她去礼拜。稻花信佛,她教育的四个儿子都信佛,她信天主教,她的儿女也就要信天主教。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信仰,人只要有了信仰,才会感觉生活充满了阳光,活着才有“奔头”。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每天浑浑噩噩,行尸走肉,每天围绕着锅、碗、瓢、盆转,以“自我”为中心,这样的人往往经受不住风吹浪打。(中国共产党员正因为有了信仰,才有了那么多前赴后继、坚贞不屈的“英雄”,而这些英雄名垂青史、千古流芳)张天顺和翠翠左思量右思虑,最终商量的结果是选择了“小李神针”。小李神针也是信封天主教,信仰和牡丹一样,两家也门当户对......张天顺当晚还和翠翠履行了夫妻的义务。两人也是多日没在一起了,但翠翠就像块冰,惹得张天顺“火起”......暗地里好一顿咒骂和发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就喜欢让‘野兽’骑,不要脸的骚货......”但是也只能心里发发狠。多年了,他对这个当年特宠爱的女凤凰更多时候感觉无奈甚至无能为力了。所以第二天早晨他就到李神针家里来了,一个是谈谈牡丹的婚事,另一个也是让李神针把把脉,针灸理疗一下身体,昨晚和翠翠鸾凤颠倒的时候,他总感觉力不从心,这对他来说是不常有的事。他张天顺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男根”,可以让和他上床的女人都嗷嗷叫,就像发了情的母狗,到处乱窜...... 翠翠也曾特爱恋和满足他这份床上的功夫。可是现在她的地被外国人的犁耙锄过了,竟然嫌弃他做为中国人的犁地“工具”不如外国人的锋利了......

李神针看到张天顺来了,连忙礼让。他是个远近闻名的名医,家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但是张天顺来了,他的腾出功夫来招待这个开明的地主和乡绅。他给张天顺泡了上好的龙井茶,他不抽烟,但是也给张天顺准备好了上等的烟叶,他是个礼数周全的贤士。两个人都是熟络人,彼此之间也不用客气。张天顺喝了口茶,抽了几口水烟就开口说话了:“神仙哥哥,我今天可是和哥哥家攀亲来了......”然后说了来意和牡丹的生辰八字。牡丹的芳名,老李神针也听说过,再说儿子和牡丹也一起“礼拜”过。都是信封天主教,有时候大的聚会两个人也碰过面,儿子还惊为“仙人”下凡。平日里还和他提起过,虽然说的含蓄,但是他早知道孩子的心意了,“小李神针”是他最器重最得意的儿子。这个儿子聪慧好学,现在不但精通中医,还涉猎西医,中外兼修。他的医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苗头了”,在行业内也被誉为了“小李神针”。张天顺今天说出攀亲的话其实也正中他的“下怀”,他本来也想托媒人过去提亲来,这几日正在思量找哪个媒人比较有威望和说服力,这个媒人的身份还得在社会上有重的“分量”。他是名望家族,几代名医,到了他这一辈,他更是礼贤下士,刻苦钻研医术,他的针灸技术闻名遐迩,被誉为胶东半岛的“神医”。再说家里的贤妻也提过好几次儿子的想法了,一直催着他抓紧时间找媒人到张天顺家里提亲......

今天,张天顺把牡丹的生辰八字也带来了,他是有备而来的——什么也准备好了。李神针忙让人去请了“神仙”李武。李武也是平度城有名望的“神仙”,他把牡丹和小李神针的八字一批,八字合且上上等婚姻:子孙旺盛、事业发达、家业昌盛......两个人又让李武选择了订婚、结婚的良辰吉日,这桩美满的婚姻就算订下来了。中午老李神针还招待了张天顺和李武:一个是为了答谢李武,另一个老李神针和张天顺都高兴,这次张天顺和李神针都放了酒量。在走的时候,李神针送给了亲家一颗“百年的人参”和虎骨外加几种珍贵的中草药,又告诉张天顺泡酒的秘方......张天顺按照亲家告诉的秘方泡制,每天一杯人参虎骨酒提升阳气和肾气,比他原先喝的人参虎骨酒药力增强百倍,五十多岁的人竟有了返老还童的感觉,就是夜夜笙歌,也精力旺盛......

这桩婚事最高兴的还是两个年轻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李神针家学渊源,他的祖辈是有传说和历史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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