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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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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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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一百零三章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招财正在母亲的坟墓旁痛哭流涕,宝玉和石头在陪着他......石头是看着招财长大的。小时候招财和宝玉经常跟在石头的屁股后面,是两个“跟屁虫”和到处响的“铃铛”。招财和宝玉长得聪慧和伶俐,石头也愿意领着他俩“调皮捣蛋”、抓鱼摸虾、捕雀套兔......石头从小就是他俩的崇拜偶像。石头会功夫,走到哪里也不受欺凌,还跟着驴三学会了很多捕获野味的本领,所以他俩脚前脚后的,屁颠屁颠的簇拥着石头,石头说啥他俩听啥,是很好的“勤务兵”,有时候家里有了好东西,他俩还舍不得吃给石头留着,时不时的献献殷勤......为了求石头给他俩雕刻个玩具或者捏个面食,拉首曲子听,他俩还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石头的一句口头表扬甚至比老师的称赞“分量”重的多......所以招财这次回来,虽然有自己的亲叔叔,七大姑、八大姨要拜访、但在骨子和灵魂里,石头是他在凤凰山最亲近和尊敬的人了,宝玉更是他两小无猜的的玩伴......

看着招财一声声娘亲的呼唤,痛彻心扉的样子,石头和宝玉也跟着涕泪涟涟......此时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娘亲的身影在他们的眼前浮现,是那么的清晰和透明......石头也想起了自己的瞎眼娘,娘亲也去世多年了。但每次清明节、春节祭祀的时候,石头都觉着胸膛有一股热血在流动......“娘啊!你真是受了一辈子的苦,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儿子不孝啊......”石头自言自语的嘟囔起来。瞎眼娘去世的时候石头还没有成亲,还纠缠在对芍药的思念中......这次招财回来也带来了芍药的消息。他知道芍药经历了很多的思念和痛苦,但现在有儿有女还算幸福......“幸福,从没捷径,也没有完美无瑕,只有经营,只靠真心。幸福,其实很简单,平静的呼吸,仔细的聆听,微笑着生活;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不慌乱,不迷茫,无悔人生;幸福,其实在路上,走一步,有一步的风景;进一步,有一步的欣喜;退一步,有一步的心境。”他现在也有儿有女了,更能理解幸福的涵义了,芍药有了自己的人生和家庭,听说刘黑七对她也不错,他也就放心了不少。青少年时代纯真的爱情终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平淡下来,人还的往前看,还得生活,还得在这个尘世中挣扎、活命,还的迈过沟沟坎坎、梳理生活这团乱麻,拥抱每天的朝阳,不管生活发生了什么,朝花夕拾、寒来暑往,生活的车轮滚滚,不因为你的卑微、怯懦、骄傲、自豪而停止,痛苦思念也是一天,开心快乐也是一天,人要学会忘却:忘却烦恼、忘却痛苦和仇恨,每天用“凉爽”的心态来看待生活和人事,浑身就会觉着温暖轻松起来,所以智者学会前进,时不时激励自己,把脚下的路踩踏实了,步伐矫健、勇往直前;而愚蠢者每天生活在纠结和烦恼中,停滞不前、频频回头,总是放不下看不开,活在回忆的影子里,很多时候就是“行尸走肉”了......石头看招财哭得伤心,也不免勾起往事,转头看向娘亲的坟头。宝玉也在思念自己的亲娘,那是一个多么漂亮贤惠的娘亲啊!宝玉自小就在香鸣百般的呵护中成长的.......驴三和香鸣的情况招财回来后都和他细细说了。并且把驴三和香鸣积攒多年的金银财宝交到了他的手上,宝玉也是个成年人了,驴三和香鸣的事虽然多年来让他在学校、村里、人前人后抬不起头,他恨过他俩,尤其母亲,他曾经发誓一辈子再也不会认她,就当他从来没有娘亲,他是“狗生的驴种”......对驴三杀他的心也有。可是当岁月的痕迹也印在他额头的时候,还有他和志同道合、志趣相投的彩云已经订婚了。他也慢慢体会了男女之间的一些感情了......这也许就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男人是需要女人来孕育、启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所以说先有母系氏族公社,人类才繁衍生息,女蜗补天,夏当和亚娃......听完招财细细的诉说,他虽然对驴三和母亲香鸣的事还不能完全释怀,但是内心里早就原谅了多难的母亲,不是逼得走投无路,娘也不会走到哪一步。驴三和香鸣的感情他无法去理解,也没法理解,但骨肉相连,他知道母亲日子过得顺心幸福,骨子里也就放心不少了......终究血脉相连。他把肝肠寸断的招财拉起来,声音嘶哑的说:“招财,别伤心了,娘已经去世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石头也上前搀扶起招财。安慰说:“招财,宝玉说得对,节哀顺变......”然后三人一起摆上祭祀的物品,招财分别给爷爷和母亲在坟头上压上新的黄表纸,开始点燃了一挂鞭炮,焚烧各种祭品和寿衣......石头顺便祭祀了瞎眼娘。看着熊熊的烈火,三个人都默不作声,陷入回忆和思念当中了,每个人都有生养自己的母亲,人的一生中母亲是自己灵魂最牵挂和思念的人.......招财泪眼模糊的凝视着火光。突然娘亲出现了,她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最思念的儿子,在轻声的唤着他的乳名:“财儿、财儿......”娘亲慈祥的面容中还带着一丝羞涩,眼神飘忽不定......然后飘然走了,就像涅槃的凤凰。“娘、娘、娘......”招财再次失声喊着,朝着火光扑去......招财的呼声惊醒了宝玉和石头,他俩连忙按住招财。招财泪眼婆娑的说“石头叔,我娘来看我了,我刚才看见她了......”说完一头扑到在石头的怀里。宝玉也紧紧抱着招财,两人又哭在一起,石头搂着这两个已经长成大人的小伙子,不免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依然在哪里温暖的照耀大地,而坟墓周围的草萋萋,各种小动物却还在欢乐的唱着各种奏鸣曲,风儿在轻轻的伴舞......物是人非、星转斗移,安慰的话都说了。此时,他不知道如何开解这两个他自小领着玩大的顽童。招财这次回来没有声张,而是偷偷自己回来的,知道的人很少,再也没有当年日、月、星回来的招摇和风光了......

招财回来后先去看望了秋、夏、冬三个叔叔一家人,然后就找到了石头和宝玉。他细细说了芍药、驴三、香鸣的故事,并且把她们托他带给石头和宝玉的金银财宝分别给了他俩,他俩也是唏嘘感叹了好久,当时宝玉哭的也是哑了声......这才相约今天过来给樱桃和张天顺上坟祭祀。当年日、月、星回来的时候震动了整个青岛市,那个时候张天顺还活得那么滋润和舒服,这才几年的功夫,而今已经是累累白骨了.......人生苦短,活着的时候争名夺利、费尽心机,死后就是一缕青烟,再也没有贵贱之分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坟墓和殉葬的物品了。达官贵人——极尽坟墓的修造和殉葬物品的奢侈,他们觉着在人间享受到了荣华富贵,死后在阴间也的作威作福高人一等......这就是看不透放不下,贪嗔痴慢疑、分别和执着。而有了这些执念他们又如何能脱离六道轮回、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没有了牵挂、心无杂念才能一身轻松脚踏莲花飞到地球外的另一个维次空间,达到涅槃的境界。可惜世人看透的少,所以才有了战争、剥削、掠夺,才有了豺狼虎豹的横行、肆虐,才有了人心的勾心斗角和世事险恶,殊不知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石头和招财、宝玉祭祀完就回到了自己家。潘大脚还在家等着这一家三口,招财的家也没法回了:冷冷清清,几个叔叔的家,也住在不同的地方,关键是招财这次回来还接受了党交给的重要任务......而石头最近也遇到了揪心的事:孙照发和綦崇盛因为参加农民协会,被地主成立的武装组织抓起来了,正要活埋,他和王保树急得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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