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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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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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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一百章

金矿开始运行的很顺利。中山辰次郎和崔兆丰、崔召财“日进斗金”......但是三个人拼命攫取,防护措施就做的不到位了,加上灾年很多灾民想过来讨口饭吃,只要给口饭吃,填饱肚子就行,工资多少无所谓......崔兆丰和崔召财也是贪图人工便宜。很多工人没有经过培训、根本没有防范防护意识、所以金矿在放炮后,棚顶震塌了......现在矿里掩埋了不少人。外来“务工人员”砸死砸伤给家属几个钱就行了,现在关键是崔兆丰的娘家舅表弟——马壮,还有崔召财的姑家的表弟——树林也掩埋在里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两家大人带着亲戚朋友正在两家闹腾,两家的家人被闹腾的也是筋疲力尽、苦不堪言......当时为了进金矿,两家大人攀亲攀的哪个近。恨不得给崔兆丰、崔召财跪下磕头......可是出了事就不是当初的情景了:两家人招呼着一帮亲戚朋友拿着锄头、铁锨、镰刀啥的让崔兆丰和崔召财给个说法。人还埋在矿里......崔兆丰和崔召财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再也没有清闲的日子了。他俩和亲戚朋友解释:先救人要紧,先把人挖出来再说。动员全家齐上阵到金矿挖人......挖人工作进行了三天,五死十伤,金矿开采工作被迫停下来。崔兆丰和崔召财的两个表弟:一死一伤。两个人正在商量如何安抚死亡和砸伤的家属工作。崔兆丰说:“财哥,死的五个人一个是我表弟——马庄,其余的四个:河南、河北、陕西、山西的都有。砸伤的除了本地人五个,其余五个也是外地的”......崔召财接话说:“外地人好说,我们也没有契约合同,当时来的时候就说给口饭吃就行,生死由命......这些人花几个钱就打发了。关键是乡里乡亲的这帮人,来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我俩给他们的工资也别外地的高......”崔召财越说越气还骂了粗口。崔兆丰也愤愤不平地说:“我舅一家人更不是东西,当初找我娘好说歹说,家里日子穷的时候,平日里从不走动......我当年有急事到舅家借钱,我舅耷拉个脸,没一点好脸色,不但没借给你钱,还把你好一顿把数(讽刺),这些势利眼的东西......”崔兆丰也骂开了粗口。两人吵爹嗨娘的骂了一阵,疏散了一口恶气。接着说:“日本人真他妈的更不是东西,出了事夹着个狐狸尾巴跑了,还把钱都拿走了......”

中山辰次郎闻听金矿塌方就带着挖出的金子和日本人躲回了日本。一切杂乱事都让崔兆丰和崔召财处理,他才不会趟这个浑水来,他赚了个金钵满盆,溜之大吉了,中国人的事中国人自己去处理吧。现在,崔兆非的舅正带领本族人马抬着马庄的尸体停在崔兆丰的家里,崔兆丰的爹和娘、兄弟姐们正吓得浑身颤抖、战战兢兢......他们要钱,不给足金钱让他们满意,他们就不下葬马庄。有些脾气急的还把崔兆丰家的锅碗瓢盆砸碎了,就等上房揭瓦了......崔兆丰的老婆孩子被人堵在屋里看管。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崔兆丰的婆娘搂着孩子涕泪交流,六神无主......崔兆丰、崔召财还躲在外面。他俩如何敢在家啊!崔召财的爹娘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姑父姑母抬着儿子树林也放到了崔召财爹娘家里的炕上,让他父母养伤,还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到不敢到蒋四娘家里闹腾。一个是他们不敢冲撞蒋四娘这个“龙仙附体”的神婆,另一个蒋四娘带着功夫,她才不吃哪一套“一闹、二哭、三上吊”的把戏。因为崔召财弄金矿后就没回来过,她也没看到崔召财拿回来过金子......谁知道他把金子都给了哪些骚娘们来。她蒋四娘带着儿子女儿继续“过神仙”的生活,崔召财家里的是是非非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崔召财死活她也没放在心上......她的精神和肉体在另一个空间维茨上。她和凡人不一个心态和心境......

相对崔兆丰家里崔召财家里还好些,起码他表弟——树林还活着。就是砸伤了身体,以后落个残疾人,人还活着就好说......崔兆丰和崔召财躲到石头家里来了。一出事,家里人一闹腾,他俩就跑过来躲难来了。弟兄六个当中的婆姨,就数潘大脚性格开朗、热情,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此时她正在弄几个小菜,让两个干哥喝点酒压压惊。石头已经让人通知了其余的三个哥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弟兄们得在一起商讨个办法......一会估计其余三个兄弟闻讯也就赶过来了。崔兆丰和崔召财也是开金矿后第一次过来,他俩日子过好后(当时石头和王保树也没去参加剪裁仪式)就再没有联系过。石头看到两个哥哥过来也不好说什么(崔召财当年为了救芍药负过伤,石头一直感恩他),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个哥哥的牢骚、骂娘、咒天诅地的谩骂......是啊,出了这档子事,他说什么也不好。他只是轻轻耐心的劝两个哥哥:“两位哥哥,消消气,事出了就慢慢解决,总有解决的办法,急也没用......”六神无主像无头苍蝇的崔兆丰、崔召财听他这样说,也慢慢的安静下来说:“石头,你说咋解决?外地人还好说,关键是亲戚这个闹腾,赔多少钱他们也不满意,他们还心思我俩开金矿赚了很多钱来......”然后他俩就开始和石头倾诉开金矿的各种费用:打点方方面面的关系、工人的工资等等。石头对这些也不太懂,他只是听两位哥哥说完,感觉两个哥哥也是真不容易,创业就需要风险的。他看见两位哥哥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也只能再一次安慰说:“两位哥哥,一会三个哥哥过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说话的功夫,王保树、孙照发和綦崇盛过来了。他们听说金矿出事以后一直很担心,但是当时有日本人在,他们也不好插手多说什么。现在听说日本人跑了,崔兆丰、崔召财家里出了事,亲戚朋友在闹腾,他们接到石头信息就匆匆忙忙往石头家里赶。俗话说,“救急不救贫”,他们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在当铺压上田地、房子和家产等等,现在崔兆丰和崔召财最需要的就是钱,说别的都苍白无力......两个结拜弟兄遇到事了。不管原先有没有恩怨、脾性是否相投,现在必须帮一把,这就是结拜的弟兄啊!(真正的朋友,不在于平日多么的“友情”、能说会道,而在于你遇到事的时候能拉你一把,就像溺水的时候,人家是救你上岸,而不是踢一脚让你永远上不来,最终溺死。或者远远观望、隔岸观火,冷漠的就像看杂戏,甚至幸灾乐祸:“谁让你原先的日子过得比我好来、老婆比我家婆姨漂亮、孩子优秀懂事、家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平日里说话霸气、自负、老是高人一等,干啥事高高在上......你也有今天?”社会上这样的人很多,这也是人性的丑恶!)所以真正的知己难求,真正的朋友人生又能有几人?索性崔兆丰、崔召财遇到了,当他俩看到王保树、孙照发和綦崇盛把各家的家当都带来了,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王保树发话了——弟兄六个当中他最具有话语权、办事精明、老练。“两个哥哥就先在石头家里住几天,避避风头,我这里找找政府部门过去协调一下,再找几个德高望重的本村人、亲戚去说和说和,看看多少赔偿金他们能满意......”王保树的思路清楚。弟兄六个又将有关事宜细细的斟酌、商讨了一番,然后分头行动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两家闹腾的家人得到足够的赔偿金后,也鸣金收兵,不再闹事了(反正人已经死了、伤了、他们闹腾的目的也就是多要点赔偿金)至于外地死伤的人,王保树和石头等出面也尽力多赔付了他们一些金钱。都拖家带口的过活不容易,事既然已经出了,也只能在金钱物质方面多安慰他们了,那个时代人命不值钱......在这一年中国发生了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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