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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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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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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连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彩云手术后在叔叔石头家里将养了一个月才逐渐恢复了体力。这一个月她也没停止工作,当她苏醒过来,嘴能说话、手能动的时候,就躺着给党员们教授知识了。一段时间下来,有些党员都能阅读一般的报纸了,进步最大的就是婶婶潘大脚,弟弟的去世让她化悲痛为力量......她原本就是个聪明的人。小时候还有一定的私塾“底子”,所以她理解党的文件、指示精神就比较透彻。她把自己的理解和感悟用平度的方言说给党员和群众听,这些党员和群众就立刻明白了。彩云受伤没有告诉父母,她能下地走动后,突然想看看未来的公公——张富贵了。于是她问潘大脚:“婶子,宝玉爹现在咋样了?我想抽时间看看老人家......”潘大脚听彩云问起张富贵,不免叹了口气说:“他还好吧!就是没事的时候拄着拐杖到西岭的坟墓地,对着你爷爷的坟墓说话,在家里有时候也自言自语......他老人家太孤独、太寂寞。自你爷爷走后,整天难得说一句话,村里人都说你爷爷把他的魂带走了......”

在西岭阴森森的坟墓地里,每天几乎有两个人在哪里:张炳日、张富贵,张炳日是每天都要过来的,不管是刮风下雨、春夏秋冬。他每天都要过来对着弟兄们的坟墓说会话,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念想......张富贵自张老大去世后,凤凰山再也没有了可以和他唠嗑的人了。驴三打瘸了他的右腿,日伪军打瘸了他的左腿,浑身也是伤痕累累,他的“男根”还被崔召财用剪子破坏了......每天早饭后他就会拄着拐杖,蹒跚的来到西岭上,和张老大的灵魂唠叨唠叨,日积月累形成了习惯......

宝玉走后,他的生活起居几乎就是潘大脚和石头照顾了。但石头这几年几乎不在家,很多时候就是潘大脚和凤凰山的党组织问暖问寒。潘大脚把张富贵也当“公爹”伺候着,虽然张富贵和石头是平辈,但是她不能忘了宝玉走时候的嘱托,还有张富贵是她和石头的救命恩人:当年日伪军拷打他,他硬是啥也不说,他还是尊敬的公爹——张老大的挚友!张富贵和张炳日每次见面都会家长里短的说些见闻......两个人坐在乱坟岗的空地上,供奉几样时下的新鲜水果。有时候张富贵还带瓶酒过来,两个人就会到张炳日居住的茅草屋唠上半天嗑,张炳日就会弄些野味当酒肴......两个人就会聊些凤凰山的人事、见闻、历史等等。有时候张富贵不愿意下山了,也在这里住上几天,张老大去世后,张富贵的魂魄就飘走了半个,宝玉离家又带走了他另一半......张富贵感觉就是“赖活着”。因为他还有一份牵挂:宝玉还没有成家立业,虽然和彩云订婚了,彩云是个多么懂事孝敬的准儿媳啊!这是个能生儿子兴家的女人。他张富贵还有百亩田地和果园需要儿孙继承的,张氏到了他这一辈绝对不能断了根,绝了户......虽然宝玉不是他亲生的,但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宝玉就是他的亲儿子,就是他张富贵的“种”。

他也向石头和潘大脚打听过宝玉的消息,宝玉走了几年了,音信全无,无影无踪......可是他俩也不知道宝玉的消息。只是安慰他,宝玉和招财在一起,还有张炳月将军照顾他俩,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所以张富贵没事的时候就和张炳日唠唠嗑。打听一些张炳月和招财的一些往事,这个时候张炳日就会说些当年的事情和感悟,还有他的一些经历。当然一些惨痛的过程他也不愿意去回忆,有些回忆是温馨的,但有些回忆是刻骨铭心的,它就像蚂蚁撕咬你的灵魂......

彩云在潘大脚的带领下,在爷爷的坟前见到了张富贵。她俩还准备了冥钱、香烛和祭品......她和婶婶先祭奠了爷爷奶奶。然后她开口就叫张富贵——爹,彩云和宝玉虽然订亲了,但按照农村的风俗习惯:只要还没有“过门”的儿媳,是不能“改口”叫公婆的,改口叫公婆是需要拿“改口费”的(红包)。所以张富贵听到彩云叫他爹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他老眼昏花,加上病痛,他的听力当年被日伪军打的几乎聋了,加上这几年彩云的变化也很大。他还是在潘大脚的吆喝下,才知道是准儿媳在叫他......他颤巍巍的嗯了一声。彩云不仅泪眼婆娑,这是心爱的宝玉的爹,是她日思夜想的宝玉的亲人,她上前抱住了张富贵哭了起来。弄得张富贵手足无措,他浑身脏兮兮的,彩云也不嫌弃......还是潘大脚把彩云安抚的不哭泣了。潘大脚还给张炳日带来了一些日用品,她是凤凰山的党支部书记,张炳日是抗日的英雄......中国共产党敬重为抗日做过功勋的人。再说招财还是优秀的共产党员,她虽然不知道张炳火的真实身份,但是当年张炳火让小雷诺给她传递过情报,而那次情报救了石头和他的武工队、游击队、八路军......以后党组织都会及时准确的了解日伪军的动向,避免了很多次流血牺牲,取得了很多次胜利......这里面是不是张斌火传递的情报潘大脚不知道,党的组织纪律性也不允许她打听。但是她内心猜测一定与张炳火有关系,凤凰山的风水就不出“汉奸走狗”......

张炳日的衣食住行虽然夏、秋、冬也很关心,他们会派他们的儿孙按时候给张炳日送“东西”。他们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骨血相连,打折骨头连着筋,张炳日是秘密回来的......他们做的也是极其保密!但是凤凰山就这么大的地方,有啥风吹草动,几年下来乡里乡亲的也就大概知道了张炳日的一些情况。知道张炳日每天祭奠的坟墓都是打鬼子牺牲的弟兄,都是和他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英雄。所以平日里也很敬重张炳日,有些好心的人家还时不时的送些“稀罕的东西”给张炳日。(大多数人有爱国情怀,更敬重英雄——抵御倭寇的英雄。)潘大脚也和上级部门汇报过张炳日,党组织也调查过,知道他虽然当过土匪但是个真正抗日的民族英雄,也嘱咐凤凰山的党小组一定要照顾好他的的饮食起居。

张炳日看彩云哭的伤心,不仅小声问潘大脚这是谁?潘大脚细细的介绍了彩云和宝玉的关系,还说她是石田的女儿......张炳日听说是石田的幺女,不自禁的咧嘴笑了笑,这个当年轰动一时的赌王,女儿都这么大了。看到彩云,他的神情又有了些落寞,他不自禁的又陷入回忆当中去了......岁月如梭,几十年过去了,中国在发生变化,人生也在发生着变化。来的人、去的人、死了的、活着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抗日战争到了最后阶段......

二战中,随着日本与美国在亚洲的冲突日益尖锐,为了打击美国,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制定了“Z作战计划”,意图先摧毁美太平洋舰队在珍珠港的主力,逼迫美缔结“城下之盟”,于是发生了“珍珠港”事件......美国总统杜鲁门和军方高层人员决定在日本投掷原子弹以加速战争进程,美军选定日本东京、京都、广岛、长崎、小仓、新潟等城市作为投掷原子弹的备选目标。此前,美国、英国和中华民国发表了《波茨坦公告》,敦促日本投降。不久美军对日本广岛和长崎投掷原子弹,造成大量平民和军人伤亡,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裕仁发布诏书,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

在中村的办公室里,中村沐浴更衣,他要切腹自杀来报效天皇陛下,日本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了。侵华战争以来,中村的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他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张炳火在他的身旁。这两位昔日的同窗好友,东京帝国医学院最优秀的两位高材生,正在做最后的临别赠言,中村伤感的说:“张君,是我把你拉进了这场战争,你如果不回国,你将是个多么优秀的外科大夫啊!”张炳火抬头望了望中村,中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濒临死亡的恶狼......他给中村斟满了一杯酒说:“中村君,你喝一杯我家乡的‘兰底老烧’吧!这种酒有刀子割心的感觉:浓烈、醇香,但是喝完后浑身透着舒服,有飘飘然成仙的感觉......”中村听张炳火这样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香纯正,嗓子确实有冒烟的感觉,五脏六腑顿时翻江倒海,百骸透出舒服来,他的血脉喷张起来。“张君,这酒确实不错,没想到你家乡还有这样好酒......”张炳火又给中村斟上一杯,他用哀怜的目光看着中村——这个昔日多么风光的“刽子手”。他杀了多少中国有为志士啊!多少无辜的老百姓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在张炳火淡漠的外表下,他的内心是无比喜悦的,只是多年的“潜伏”工作,让他养成了喜怒哀乐不露声色的“功夫”。他不仅回忆起和中村上学时候的情景:中村的家族在日本是个有名望的中医世家,中村的爷爷和父亲都和老李神针、小李神针认识,里面还有几代人的恩怨情仇,那是一段深厚的友情......正是在这种友谊下,中村的父亲才担保张炳火来日本求学的,而张炳火勤奋好学,和中村一同考上了东京帝国医学院成为了学院的高材生。而中村还有一个漂亮、懂事、性格开朗的妹妹——小百合,也考上了医学院......那是一个痴情的姑娘。此时,张炳火眼前不时浮现出小百合倩丽的身影......这也是张炳火的心结,也是他多年不娶的原因。上学的时候中村是那么好学上进的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青年,他们的理想就是“救死扶伤”,而中村没有握住手术刀而是拿起了屠刀,离开本土,越海到中国来烧杀抢掠......他的家人是不赞同他参军的。而他却不顾家人的反对,听从了天皇陛下的“召唤”,扛起了屠刀......中村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他已经连续喝了三大杯了。日本投降的消息,让这群战争的“炮灰”万念俱灰,很多日本人选择了投降,也有一部分崇拜武士道精神的军官,所谓“帝国的精英们”选择了切腹自杀......

日本男性切腹自杀的情况最早出现在十二世纪,当时东亚大陆上的南宋和金国正在反复鏖战,而蒙古则在其背后悄悄崛起。日本国内当时处于军阀混战的局面,一名武士首领在战败以后,向自己的领主请罪。按照当时通常的做法,这个武士是要被斩首的,可是这名武士感觉那样太窝囊,请求自行了断。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他选择用尖刀切开自己的腹部。切腹以后不会立刻死去,切腹者会挣扎好一阵子,而且相当痛苦。这一情况被迅速传播,其他人也认可了这种方式。到了十七世纪江户时代,则形成了一整套剖腹仪式和方法,并成了上层武士死刑的固定形式。完整的剖腹方法,是用短剑先刺入左腹,横向右腹切成“一”字形,再从胸口刺入拉到下腹,成“十”字形,最后拔出剑刺入喉部。主要是为了刨开自己的肚子让主人看自己的红心。二战日军军官深受“武士道”精神影响,所以大多选择剖腹自杀,日本兵战败后会选择切腹自尽的原因在于:思想上,深受幕府时代武士道精神的熏陶,认为投降是奇耻大辱;社会影响上,投降的人,即是回国,也是会受到家人和社会的鄙夷,这种歧视的感觉让他们生不如死;信仰上,切腹自尽是对天皇尽忠的表现......

此时,中村的眼神已经迷离。他站起来,脚步踉踉跄跄,他的眼前依稀出现了爷爷慈祥的面容,还有严肃的父亲,贤惠的母亲,活泼开朗的妹妹,那是个多么温馨和睦的家庭,中村从小受着良好的教育,他的成长充满了欢乐......是什么时候让自己变成了恶魔?这些年他行尸走肉,他感觉自己一直生活在地狱里,自己每天扮演妖魔鬼怪的角色,自踏入中国的领土,当他拿起自己的屠刀第一次砍掉中国人脑袋的时候,他每晚就开始做噩梦了。每天他都会梦到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向他讨债......他恐慌、害怕、心理扭曲,越是这样,更让他变本加厉,他只有不断的屠杀、放纵、恶毒、狡诈、嗜酒......来麻醉自己!他的灵魂早已经脱离他的躯壳,在地狱里游荡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善终,绝对没有好下场......切腹自杀,他也是为了家人。他在日本国内还有家人和亲人,也有他的初恋,那是个多么纯洁的姑娘啊,他俩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这些都将成为泡影。这场战争毁了日本毁了中国甚至世界,使多少有情儿女难成眷属,使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他在临死前把他的昔日好友,每天陪伴他的张炳火叫过来,就是为了切腹自杀后,张炳火能给他收尸,能把骨灰运回他的祖国,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有很多话不能说更不敢说:他不能给父母养老送终了,他心理上也接受不了战犯被审判,被发到苦寒的西伯利亚去劳役,他只有以切腹自杀的形式来告慰家人,希望他们日后的待遇能好一些,他能得到日本政府的表扬和勋章,他也只能给家人留下这点念想了。可是切腹,痛彻心扉,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来亲自实践,(他砍中国人头颅的时候,从来没有手软)他虽开始的害怕、胆怯、自责但最后他竟养成了嗜血的狼性、他会在喷溅的血液中获得了快感和刺激......现在他只有借助酒精的麻醉来完成这个“勇士”的动作。张炳火是中国人,他不希望在最后,在中国人面前懦弱......他也希望昔日同窗能有个好的归宿,他不是不知道妹妹对张斌火的感情......该说的话都说了,张炳火并没有劝他,他慢慢的品咂着家乡的美酒,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从来没有细细的咂味家乡“老烧酒”中的美味:浓烈、醇香、辛辣......中村要切腹自杀,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他犯下的滔天罪行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切腹——对他来说还是轻的......中村终究鼓起了勇气刺向自己的左腹,横拉向自己的右腹......可是他的手颤抖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目眶尽裂,呲牙咧嘴......他终究没有完整的完成切腹的动作,他哀求的眼光看向张炳火,张炳火帮助他完成了动作,一刀刺向他的心脏和咽喉......张炳火拍下了中村切腹的照片,让日本人帮助他焚烧了中村的尸体,然后把他的骨灰装在坛子里......

他也接到了上级的通知,他的身份终究可以从地下转到地上了,上级也给他安排好了工作——到哈尔滨医院他嫂子孙华英哪里当一个外科大夫。他可以见到自己崇拜的哥哥张炳月还有侄子招财了,他的心情是无比喜悦和兴奋的。他思念自己的母亲,还有亲爱的姐姐们,他尊敬的姐夫——小李神针,他那苦命的二姐芍药。这么多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和想念他们,他多年来就像生活在地下的“老鼠”——心惊肉跳,亲人们的不理解、谩骂、冷淡......他今天都可以放下来了。中国共产党党组织和张炳月、招财说了他的身份,他俩是多么欣喜和高兴啊!安排到孙华英外科工作:一个是孙华英已经是医院的业务副院长兼职外科主任,到哪里工作也是张炳火的特长,再一个可以很好的保护张炳火,终究他的外表身份是“汉奸走狗”。在哈尔滨医院还可以更好的为党工作,那个医院的外科有很多优秀的中国共产党员和部队首长都在哪里秘密做过手术......也是国内外医学界著名的外科。他的身份除了少数人知道外,对外界人还得保密,党的许多工作还需要他的身份做掩护,全国还没有解放,国民党政府还在大肆捕捉共产党员,国共两党对峙,解放战争即将开始了......

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蒋介石命令日军仍坚守各城市,国民党军队则向被八路军、新四军包围的大城市和交通要道“积极推进,勿稍松懈”,伪军“负责维持地方治安”,八路军、新四军“原地驻防待命”。为了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中共中央向各解放区发出大反攻的指示,命令解放区军民迅速向敌伪控制的各大、中城市和铁路沿线进军。山东军区将所属主力部队与各军区基干部队共二十七万余人编成山东野战军,分五路向日、伪展开全面进攻。胶东军区被编为第三路反攻大军,前线指挥许世友,政委林浩,下辖第五师、第六师及警备第四旅、第五旅。主力部队经过对胶东地区日、伪军展开猛烈的攻击,接连攻克了即墨、莱阳、蓬莱、牟平、掖县、龙口、福山、招远等县城。到一九四五年九月初,胶东内地除了胶济铁路线上的胶县、高密外,只剩平度城这一顽固堡垒。平度城既是胶东解放区的门户,又是胶东军民向胶济铁路敌占区反攻的后方中枢,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此时,驻守在平度城连同从招远、莱阳、掖县聚集来的日、伪军共六千六百余人。其兵力部署为:伪军华北“绥靖军”第八集团军,司令王铁相,约三个团的兵力二千二百余人守内城;伪国民自卫军第十二师,师长张松山,率四个团约二千余人守东、西、南三关;平度保安旅旅长李厚基残部一千余人和由掖县来的伪保安团四百余人驻城内外。日军四个中队共六百余人驻城东南隅县立中学。平度城经日伪军多年经营,工事坚固,碉堡林立,仅长约四华里的古城墙上就修筑了三十多个高大的碉堡。驻守在平度城的伪军华北“绥靖”第八集团军司令王铁相,本已被我打入敌内部的胶东军区敌工部副部长辛冠吾同志的分化瓦解,思想开始有所动摇。就在这时,王铁相接到蒋介石密令,委任他为国民党陆军第九路军中将军长,令其保存力量,固守平度,以迎接美军和“国军”从青岛登陆。于是,汉奸王铁相从伪军摇身一变成为国军,死心塌地地投靠了蒋介石,决心以人民为敌,死守平度城。一九四五年九月七日晚八时三十分,战斗打响。胶东部队向东、西、南三关伪第十二师守敌发起进攻,经八小时激战,将三关守敌大部击溃,歼其一部,该师参谋长被俘,残敌逃入城内,东、西、南三关被攻克。驻县中学的日军见城关已破,遂于八日拂晓夺路南逃高密。为减轻城区居民生命财产损失,胶东军区前线指挥部在攻城前又接连向王铁相发出两道通牒。王铁相一意孤行,竟命部属开枪打死八路军通牒人员,并趁八路军白天暂不攻城之机,将靠近城墙城门的民房焚毁,在护城河岸布满了鹿砦,在护城河桥上增设了菱形矩马和铁丝网,将城门全用沙袋塞住,又把城墙垛口改造成抢眼,妄图孤注一掷。一九四五年九日晚八时三十分,总攻开始。战斗打响后,东、西、南三门的各种炮火齐向城头猛轰。西门炮火尤为激烈,胶东军区兵工厂自制的土钢炮,首发命中西城楼。十三团三连在炮火掩护下,派出爆破组,冲过敌人的封锁线,一举炸毁敌人在石桥上架设的鹿砦、铁丝网,随即炸掉西门前的工事,打开西城大门。九时十分,战士们冒着滚滚浓烟,突入城内,展开战斗,用手榴弹将企图夺回西门的三十余名伪军炸得死的死、逃的逃。守敌见八路军攻入城内,集中所有火力向西城墙处射击,王铁相亲自督战,组织兵力由东、北、南向八路军反扑,并一度将西门夺回,十三团二连将敌击退,重新占领西城门。突入城内的十三团三连利用夺取的城墙碉堡,架起机枪向敌人猛烈扫射,利用敌人遗弃的掩体,打退敌人的连续反扑,敌伤亡过半。此时,东、北两面近千名敌人又扑来,十三团二营冲入城内,投入巷战。东门未能攻破,许世友司令员及时将攻打东门的五旅九团调至西门,投入战斗。十三团团长夏侯苏民在部队刚攻城时便冲了进去,十三团一营营长王景昆、三营营长牛风山战斗中先后负伤,仍坚持继续指挥战斗。八连副连长马书臣和九连三排长朱光训壮烈牺牲。晚十时,十四团三营等部突破南门,由南向北压了过来。敌人凭借地堡、短墙负隅顽抗,曾四次反扑,八路军与敌人展开肉搏战,十四团三营营长高子亭和九连连长壮烈牺牲,教导员柳青身负重伤。平度战役共毙伤伪军七百余名,俘王铁相及平度保安旅旅长李厚基、伪掖县县长马德勇以下五千余名,内有校级以上军官四十余名......被山东军区誉为“创造了胶东大反攻以来的模范战例”(平度县志、青岛博物馆,山东省党史等对这次战役都有详细的记载)

石头、孙照发率领的武工队、游击队,潘大脚带领民兵组织都参加了解放平度城的战役,石头和孙照发熟悉地形,尤其他的武工队,神出鬼没,部队在他们的带领下,减少了很多的伤亡,虽然解放平度城牺牲了很多人,部队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石头他们为解放平度城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潘大脚发动老百姓:担架队、粮食队等等,冒着敌人的炮火,及时的抢救伤员、给部队补充给养......

在石头的家里,潘大脚正在和石头说话,结婚这么多年了,她和石头也是聚少离多。“石头,平度城解放了,人民翻身得解放了,这也是我们盼望多年的胜利果实 ......”潘大脚望着石头深情的说,石头看着潘大脚,这个坚强、聪慧、开朗的婆娘,乌黑的头发上有着丝丝白发了。石头说:“大脚,这几年你吃累了,家里的事没少让你操心,你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给爹尽了孝心,说起来我是挺愧对爹的,爹长病都是你常年累月的伺候,我几乎就没在家尽孝!爹的病也是替我担心,牵挂......”说到这里,石头眼里噙满了泪水,张老大伟岸的身躯,最后的佝偻腰,都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潘大脚听石头提到公爹接话说:“爹是个倔强、好强的人,可惜老人家也没享几天福......”两人开始回忆起张老大的一些往事,家长里短起来......石头说:“一会去看看富贵哥,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爹走了后,他的精气神就没有了......”潘大脚听到石头提到富贵,不免叹了一口气说:“宝玉走了以后也没个信息,富贵哥每天都唠叨他,彩云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她一直喊富贵爹,尽了儿媳的孝道,我和彩云商量想把他接咋家伺候,这样早晚也有个照应,可是富贵哥和爹一个脾气,特别倔强,死活不来咱家住,我和彩云也是没有办法......”听潘大脚这样说,石头低头沉思一下说:“宝玉是中国共产党员,他的身份现在可以给你说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和彩云,也是党的组织纪律性——这个你是懂得,他和招财在部队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些信息你心中有数就行,富贵哥不愿意来,就随他意吧,他毕竟在哪个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了,那里的一草一物都是他的念想,人到了这个岁数了,不愿意搬动就不搬动吧!我们就常过去走动走动,每天的衣食住行,哪一样我们也不能粗心了,说起来富贵哥对我们家也有着大恩,我们就当自己的老人伺候吧!”潘大脚听石头这样说,连忙嗯嗯的答应着!其实这么多年石头几乎不在家,她也是这么做的。外面已经刮起了秋风,这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了,今年的收获一定和往年不一样......

夜也深沉了,窗外繁星点点,潘大脚含羞的看了石头一眼说:“石头,我叔——潘半仙说,我俩一生有一女三儿来,现在还缺了一个幺儿,这个岁数也不知道行不行?”石头听潘大脚这样说,不自觉的咧嘴笑了笑,他是个不善言谈的人,这一夜也是石头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多年来,石头总感觉脑袋是“拴在裤腰带上过活”,今晚是难得的放松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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