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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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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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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进城》连载

第一章 美丽可爱的家乡

我的家乡位于船岭山的半山腰间,名叫宅子坝。地势优越,坐北向南,背风向阳。

山脚下有一道清流秀水环绕,终年不绝,绿水伴着青山,人们称它叫闻溪河。

对面是似碧玉雕琢而成的屏风一般的汉阳山,翻过汉阳山,背后就是剑阁县城。

剑阁县城依三山而带一河,即汉阳山,鹤鸣山,卧龙山,闻溪河,合而为普安镇,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了。

小时候,感觉家乡很美丽,我很爱我的家乡。

天气晴朗的清晨,鲜艳的朝霞映在汉阳山头的天边,洒下一片灿烂的金辉,家乡的大地伸伸懒腰,抖擞抖擞精神,眨眨眼睛,苏醒了过来。随之,太阳笑盈盈地爬上了山头,明媚的阳光洒满宅子坝。层层叠叠的梯田上,绿油油的庄稼,挂着晶莹的露珠,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因感到幸福而散发出醉人的芳香。农家大院里的公鸡,经不住芳香的诱惑,带着母鸡,来到田埂上,拍拍翅膀,高声鸣叫起来。乡亲们走出自己的家门,踏上田间小路,从四面八方,赶往山弯里出早工去了。

山坡上一口一口的堰塘,装满了清澈明净的水,好似一面一面晶莹的镜子,映着蓝天、朝霞、艳阳。青蛙在塘水边观赏浮在水面上的美景,看着,看着,不知看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向远处游去。三两只蜻蜓从堰塘边的草丛里的或是荆棘上,或是青蒿上,或是茅草尖上飞起,在水面上盘旋,不时点击一下,平静的塘水,激起一圈一圈的微波,向远处扩散,很快消失了。堰塘外边的草丛中,荆芥里,麻雀、画眉、黄鹂......各种鸟雀蹿来蹿去,唱着自己喜欢的歌曲,抒发着自己的的情怀。一口一口小小的堰塘,变成一个一个大大的世界。

宅子坝农家院子的房顶上,在明媚的阳光下,冒起一缕缕,一片片银白色的炊烟,像辫子,像棉花,像飘带,慢慢悠悠地飘向蓝天,化作云彩,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下来的是,乡村宁静美丽的田园风光,和农家那炊烟的浓郁香气。此时,早晨家家户户正在做早饭。

宅子坝有三处宽大的院落,叫老屋、弯头、隔壁子。也不知这名字是咋个取的,听起来,叫人感觉有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看房屋所处地势,占据着好风水。住了这些房屋的乡亲们,都享受着老祖宗的福祉。

在弯里东边的一个山包上,地势险要,高高地耸立着一棵气势雄浑,古朴老辣,神态苍劲的大柏树,树干粗壮,树冠宽阔,像一朵巨大的蘑菇。影响广大,三山五岭都能看见。不知是哪个年代生长在那里的,自古以来,乡亲们把它叫作“陀陀柏树”,又把它神化,说是“风脉树”,福庇着宅子坝世世代代的子子孙孙。

船岭山脚下的闻溪河,流淌着三山五岭汇集而来的清清的山泉水,一年四季吟唱着不同情调的歌儿。春天欢唱,秋天喜庆;夏天高歌,冬天低咏。昼夜不息,一路欢歌地奔向嘉陵江,再涌入长江大河。清清的河水里,生长出五彩缤纷的鱼,一条一条美丽好看的鱼漫游在水里,就像一曲曲好听的音乐一样美妙。闻溪河不仅伴随沿途山林树木,而且滋养着沿途山林树木成长,滋养着沿途山乡无数的生灵。

家乡美丽的景色令人陶醉,神奇的传说更叫人神往。

据传说,这一片大地很早很早以前不是陆地,而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上有船只常来常往,有一只淘金的大船经过这里的时候,因为船体太大,惊动了水下的蟾蜍。那蟾蜍受惊,用力向上一拱,拱翻了那只船。把船里的金子和人,也将蟾蜍全扣在了船的下面,便生出了船岭山,还有海螺包,河嘴山......。船岭山下现在还有一道崖,叫蟾蜍崖。据说,从前居住在很远很远的蛮子,慧眼识宝,老远看到了船岭山下有金子,便来到山下,把山里的金子全部掏走了。现在蟾蜍崖下还有两个山洞,就是当年蛮子掏金住过的,所以叫作蛮洞。

我听说了,感到真是太可惜了!哪么多的金子,当地人为啥不掏,咋个叫蛮子掏走了呢?

能掏到金子的地方,一定是一个好地方。

很多年以后,我们做巡案的老祖宗来这里巡视。他选择在这里安居乐业,繁衍后代。据说我们的老祖宗是一个善良的人,乐善好施。他在出行的路上,看到一个饥饿的孩子,感到可怜,就把他收留下来,给他饭吃,给他衣穿。又收他做了自己的马夫,保他衣食无忧。那个孩子没有姓氏,巡案还赐他了一个姓,延用到至今。

依理说,这里是一个人杰地灵,人财两旺的地方。加上老祖宗又是一个好人,子孙后代本该兴旺发达。

谁知后来衰落了,前辈人开垦的土地,渐渐地变成了地主张先该的。巡案的后代租种着地主的土地,给要他交租子,供他享乐,自己过着穷苦的生活。

宅子坝虽然是一个平坝,却是一个旱坝,天旱少雨的年份就缺水,人畜饮水都很困难。解放以前,一遇到天旱就歉收,乡亲们过着饥寒交迫,水深火热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是传说,我不得而知。

解放后,乡亲们种上了分给自己的土地,生产发展,生活改善。又组织互助组、合作社、建立人民公社,走上集体化的道路。我们公社组织社员们建起了三座水库,成为全县第一个实现水利化的公社。三座水库的水渠通达宅子坝的田间地头,土地灌溉有了保障。乡亲们组织起来改田改土,把原来的旱地改造成了水田,层层梯田,种上水稻,宅子坝一下子成了旱涝保收的米粮仓。自六十年代,乡亲们吃上了细米和白面,并以此为豪。

宅子坝还有离县城近的地理优势,下一个小山坡,沿闻溪河边走两三里路,就进了县城。乡亲们地里种植的瓜果蔬菜,山坡上砍的柴,割的草,都能背进城里卖钱。真是一个割草卖钱,捡石换金的地方啊!那些离城镇远的乡下人,无不感到羡慕。

在解放前受过苦、落过难,甚至走南闯北,逃过荒,避过灾的人。他们品味一下宅子坝人的生活,横看竖看都是好处。更是非常满足,十分舒心。他们对我们小孩子说:“不是我夸口,我经历了多少事,去过很多地方,还是我们这个地方好啊!”听了他们的话,我们这些孩子,因为不知道外面还有精彩的世界,没有不相信的。

我们平时可以进城看戏、看电影,丰富文化生活,开阔眼界,增长见识。这也是远乡里的孩子,只能耳听,不可眼见,渴望而不可及的乐事。

我特别高兴的是,逢年过节,可以进城里看热闹。特别是过年时候,城里耍狮子的、玩龙灯的、踩高跷、唱锣锣的,还有彩龙船、秧歌队、锣鼓队、彩旗队等等,唱的唱,跳的跳,舞的舞,吹的吹,打的打。那热闹的场面,十分壮观,特别诱人。过了一次年,让我高兴好一阵子,又盼望着过下一个年。

小时候,我想我的家乡多么美丽可爱啊!这一辈子,我决不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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