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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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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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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进城》连载

第五十三章 喜忧参半

供销社主任刚把我叫去告诉我,延长我在供销社工作的时间,我正在高兴之际。公社办公室主任又通知我,到公社担任林蚕辅导员。真可谓是福星高照,双喜临门啊!把我乐得不亦乐乎,简直是喜疯了。

我感到很奇怪,怎么这么凑巧,还真有好事成双?

供销社主任和徐老师知道我要到公社去工作了,都为我高兴,表示向我祝贺。

我说:“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想在供销社和你们在一起工作”。

他们说:“你可不要这么说,到公社工作,比在我们这里工作更有发展前途”。

我想再说一句心里的话,可是在他们听来可能认为我是太虚伪了,我不好再说。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供销社,来到公社。

我一阵高兴之后,细心地想来,这个时候有如说双喜临门,倒不如说是喜忧参半,更为确切一些。

我来到公社办公室,办公室主任通知我第二天到县上参加林蚕工作会议。

我说了一些表示感谢的话之后,又迫切地问办公室主任:“我到公社来干些什么工作呢?”

办公室主任告诉我说:“你是县上给我们公社配备的林蚕辅导员,主要是负责林业和蚕桑生产发展,具体干什么,你开会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工作比较好,只要你好好地干,从以前那些林蚕辅导员工作的情况来看,干好了会有很好的前途”。

听了办公室主任的话,我心里虽然比以前有了一点儿盼头,同时非常感谢公社党委的决定。但是,想到前次到公社担水电技术员的遭遇,不免心里还有点儿余悸。

从办公室出来,我碰到了公社党委书记,我老远就笑着跟他打招呼,他问我:“办公室的同志告诉你了吧?”

我说:“都已经给我讲了”。

他说:“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地把握。想来的人很多,我考虑了一下,你在供销社工作的时间快要满了,所以就确定你到公社来”。

我说:“感谢书记的关照,我一定好好地干,决不辜负领导的厚望”。

他说:“你先准备一下,明天到县上去开会和参加培训,回来就好开展工作了”。

我听了书记的话,感到这工作机会的确来之不易啊!

我说:“那好吧,谢谢书记!”

见了主任和书记后,我心里暗暗地想,要是公社党委不确定来我担任林蚕辅导员,我就在供销社工作,也许对我还要更好一些。

我第二天到县上报到参加会议,开会地点在县委招待所。

农业局先开了一个大会,由局长作动员报告,讲了县上发展农村经济的意图,发展蚕桑生产的规划,聘用林蚕辅导员的目的意义,林蚕辅导员工作的性质、职责,等等。

在会上我听得认真、仔细,唯恐听不全、记不清。听了局长的讲话,我的心里好像又增加了一些盼头。

会上我还参加了培训,这次组织培训的单位是县农业局,参加培训的人员是全县各个公社的蚕桑辅导员,培训的内容是林蚕技术。这次培训,由于我的心里蒙上了前次培训后的阴影,感到十分矛盾。我想起前次参加县上的水电技术培训,培训期间感觉何等重要,我学习的那么认真,可是回到公社工作却没有用处,我就有些不想参加培训了。

这次培训没有前次那么长的时间,虽然有专门的老师讲课,我们听课的时间很短,没有书本,也没有作业,实际上是以会带训。说是培训林业、蚕桑生产技术,但主要是讲的蚕桑技术。

虽说县上聘用我们为林蚕辅导员,但是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发展蚕桑生产,促进全县的经济发展。当时,我们县上缺乏生产项目,而蚕桑生产在全省已经小有名气了,发展蚕桑生产很有利,所以县上给每一个公社配备一名林蚕辅导员,专职从事指导蚕桑生产。我看到县上很重视这项工作,我也跟着重视了。

培训时,给我们发了一些技术资料,安排了几个老师上课,课堂上讲的都是栽桑养蚕技术。我本来对技术学习很有兴趣的,可是我想起前次学习水电技术,回去没有用,我又有些想学不想学的了。我想费功夫学习了,又怕回去没有用处;我想不努力学习,又怕回去工作的时候误事。这一次参加培训,让我处于两难之中。

两难之际,我想我还是愿意在供销社工作,可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啊!为了人生的大目标,我必须委屈求前,抬头向前看,低头向前看,一心向前看,才能向前看。

我从没有见过栽桑养蚕,只是看到生产队田坎地盖上有一些桑树,但以前并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后来听说,那是土改过后,建立了合作社,合作社为了发展经济,增加农民的收入,组织社员栽桑养蚕。那时候合作社在县上、乡上的大力支持下,栽了很多桑树,还引进了优良的胡桑品种,叶质好,产量高。当年农民在合作社的领导下,发展蚕桑生产的积极性很高,我们生产队那满田坝的桑树长势也很不错,蚕也养的很好,经济收入很可观。可是,不知为什么到了我懂事的时候,生产队里就不养蚕了,桑树也遭到毁坏。我从没见到过养蚕,所以我对蚕桑生产很陌生,没有感情,也没有兴趣。

我虽然对蚕桑生产陌生,对这项工作没有热情。加之,从我的内心讲,我也很不愿意回到公社工作。但是,当时我只能从事这一项工作,别无选择,不是我愿意不愿意。这项工作处在当时的处境下,我不得不干,再说我对技术性工作是很有兴趣的。所以在培训的过程中,我不管今后回到公社工作有用没用,只能专心一意学习,我还是认真地听,详细地记,用心地练,每天学习下来,争取有很大的进步,决不甘心落后于别人。

我参加县上的会议,还是颇有所获的。

我在县上开完会先回家,把我调换工作的事告诉了父母亲。我以为他们听了会很高兴的,没想到他们很生气。

父亲说:“你在供销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工作呢?要不是你有什么问题,人家会不要你了吗?”

母亲说:“你不要这山望到那山高,那山望到这山高,东跳西跳的,跳得没立足之地,逗人家笑话”。

这是我事先没有想到事情,我换了工作让他们那么不高兴。看到他们又急又气的样子,我说:“我也不想调换工作呢”。

父亲问我:“那是为什么呢?”

我这才说:“供销社的工作是临时的,只有四个月时间,已经过了第三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就满了,工作就结束了。公社安排我担任林蚕辅导员,正好接上我的工作。要不然,我又要回家来了”。

他们听了我的这一番解释后,也无可奈何,只好开心地笑了。为了不使他们生气,我没有告诉他们,供销社还可以延长工作时间,甚至可以长期工作的话。

原来,父母怕我不安心供销社的工作,见异思迁,是自作主张换了工作的。其实,我和父母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愿意折腾来折腾去,没有长远的目标和方向。

这次调换工作我是实出无奈,细细想来,不是双喜临门,倒是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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