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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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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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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进城》连载

第三十六章 全新的尝试

参加培训结束后,根据县上的安排,我回到公社开始工作。

虽然不是正式工作,但比起在生产队里劳动,等于是从地狱升到了天堂。而且这个工作,在当时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十分羡慕的。所以我感到幸运、开心和满足。

我从生产队到公社,由农民成为技术员,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成了干部。干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是一种全新的尝试。我根据农村参加劳动的经验,和开展工作学到的能力,相信一定能够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且很快做出成绩来,让各方满意,得到好评。

实际上,我到了公社以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凡事如意,一帆风顺。

到了公社,我原来的理想,是想按照学到的水电专业技术,从事自己的工作。然而,我们公社已经有高台水库、张家水库、郑家河水库,是一个水利化的公社,没有新修水利工程,也没有维修水利工程,更没有修建水电站工程,所以并没有水电方面的工作可干。我到公社汇报了培训学习的情况以后,几乎就成了一个闲人。

我并不是那种不知道人要做事,不知道做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做事的人。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可是到了公社,我却没事情做,这样下去我成了什么人了呢?别人对我是怎样看呢?弄得不好,就会好事变坏事,前功尽弃。

好几天不做事,我感到非常痛苦。

后来,公社领导看到我实在闲得无聊,就安排我下生产队搞中心工作。当时的中心工作,就是到生产队去督促生产劳动。我想,这个工作我是轻车熟路,比较容易开展。但事实上,更不如我的意。

我那时候,年龄小,个子小,而且脸面浅,见识浅,阅历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小孩。到生产队去,没有谁把我当公社干部,不相信我是干工作的,拿我当作是跟大人玩耍的孩子。

我虽然在我们生产队里干了很多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得到了大家的好评,也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可是,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里,别人不认账。工作上不管我说的好也罢,不好也罢,别人都认为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不听我的话,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样,弄得我也不好到生产队去了。不到生产队去,待在公社又没有什么事干,十分无聊,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候,公社有的领导看到了,为我担心,便关心地说:“你这样没有什么事情做,时间长了咋个办呢?”也有人当面笑话,说我是个闲人,还有人在背后说我本来就没有本事工作。我想这样下去,确实是一个严重问题,心里暗中着急,但又不知道如何做是好。因此,我原来高兴的心情,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愁烦和苦恼。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我的苦恼心情没过太久,县水电局要来我们公社普查水利情况。我像抛弃在岸上的一条快要渴死的鱼,被人放进了河里,真正是如鱼得水呀!

县水电局的技术人员到我们公社来堪测水库和引水渠道,收集数据,普查农村水利情况。这时候,我就有了工作干,而且干的是本职工作。技术人员测量的时候,我给他们引路、背仪器、扛标尺、记数据,等等。他们需要我,我需要工作,我不怕吃苦,干得很主动,很积极,很起劲。在这个过程中,我还把在培训中学到的技术知识运用到工作上。他们认为我不但工作主动积极,而且爱动脑筋,善于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都很喜欢我。

由于那些技术人员喜欢我,有时候他们教我测量,计算有关数据,制作简单图表等。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但巩固了培训学习的知识,而且学到了不少新的知识,增强了我的工作能力。技术人员们临行时,还向公社领导汇报了我的工作情况,因此公社领导对我也感到很满意。

随着对水电技术的掌握和提高,更加激发了我对水电事业的兴趣和热爱。

一次,我路过一个名叫“三叉河”的地方,看到地势平坦,山青水秀,风景如画。上游有两条河汇合在一起,水源充沛,下游落差又大。我的心里一热,眼前一亮,心想这不是一个修建水电站好地方吗?

我学习时梦想,回来建设一个水电站,也学剑门关人,在当地创造出一个奇迹来。

当时,我们公社只有场镇上有一台柴油机发电,供场镇机关和几十户居民照明用电。乡下都没有电用,农民普遍照煤油灯,更谈不上打米、磨面用电。如果能让农民用上电,也是一个很大的奇迹。

当看到“三叉河”这个地方,我热血沸腾,雄心勃勃,立刻编织起自己的梦想来。心想,要是我们公社,在这里修建一个水电站,到那时候,不但创造了一个空前的奇迹,造福全公社农民,我也可以在这里来管理电站了。当时我想,能在这里管理电站,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了这个想法,兴奋得我觉也睡不着,立马想找一个机会,把这个想法汇报给公社书记。

我想,公社书记一定是很支持的。因为那时候,国家大力提倡农村建设小水电,只要哪个地方有条件建设,当地的干部和群众热情高,国家财政就会给予支持。而且建设中需要的劳力、材料,可以在全公社平调。所以说,一个公社要建设一个小型水电站是很容易的事情。同时,建成一座水电站,对党委政府来讲,也是一大政绩,我想公社书记何乐而不为呢?。

有一次,我和公社书记一道下乡,正好路过“三叉河”,我抓住机会,向书记汇报了我的想法。

我想,公社书记听了我的想法,一定很感兴趣,不夸奖我,也要表扬我,更要支持我。没有想到,我把想法汇报了之后,书记看着我笑。笑了又笑,笑了一阵之后,戏言道:“小伙子呀,伙小子,看你聪明,咋冒些傻气呢?建水电站,不是你耍尿泥巴,高兴玩就玩,不高兴玩就一砣丢了。你试试,看简单不。地点不是凭你的眼睛测定选择的,财政只是部分补贴。筹备劳力、材料、技术、机器、设备等等,谈何容易!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我听了,心里明白,公社书记笑,是笑我太幼稚、太无知。我一时间,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公社书记不同意我的想法,笑我幼稚、无知,我表面上不敢反对他。我的心里还是不服气,我想我的想法具有开拓创新精神,是完全正确的。在那个地方建水电站,无论是老师讲的,还是书上写的,都说明条件很好。如果在那里建设水电站,工程小,材料省,成本低,利大于弊,费省效宏。只不过公社书记是个外行,思想保守,没有开拓创新精神。

公社书记不同意,我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只好善罢甘休。尽管我心里想不通,但是我不能也不敢埋怨公社书记,有丝毫不满情绪,因为我的前途和命运掌握在他的手掌心里。我仍然是积极工作,努力表现,争取今后的发展机会。

我到公社,是全新的尝试,有快乐,也有痛苦;有希望,也有失望,在一种矛盾心态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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