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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是同林鸟
睡意惺忪间，刘倩感觉自己一只脚的脚趾头痒痒的。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斜睡在大床另一头的赵俊，搂着她光溜溜的的右腿，嘴里含着她右脚丫子的几个脚趾头，淌着哈拉子，还在呼呼作睡。
刘倩索性把近乎半个右脚丫子都塞进赵俊的大嘴巴里。女人的脚丫子被男人吮含着，那种痒酥酥的感觉，在风月女人刘倩看来，别有一番快感！
刘倩半眯着眼，一边品味着，一边冥想。
此时，天已大亮。南国的骄人阳光，已透过虚掩的窗幔，从落地飘窗照射进来。
昨天，飞机晚点。刘倩跟随赵俊，落脚到身下的广州白天鹅大酒店，已是半夜。白天鹅大酒店是开放初期，香港爱国人士霍英东投资兴建的五星级酒店。两个人出差入住这种高等级的大酒店，按规定不允许、根本不予报销。可是，官儿比芝麻还小一点儿、只不过是一个科研所所科技处副处长的赵俊，照住不误，根本不当一回事。只因赵俊手头管理有电子信息所的“咨询费”。
关于咨询费，全所除所长姚长明审批、书记何友光知道，副所长吴青松、副所长鲁晓彤（转交科技处副处长赵俊具体管理）两人分开掌握之外，事实上就只有刘倩知道；而且是在赵俊占有她、一次疯狂床戏之后，赵俊亢奋中说露嘴，才偶尔知道的！
所谓“咨询费”，说白了就是打点费交易费好处费行贿费。在“衙门口朝南开，不给钱别进来”的某种反常氛围下，用所谓“咨询费”等好听名目广开交际门路，如同把婊子称作“小姐”，已是某些官场和企事业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鲁晓彤叫赵俊具体管理“咨询费”，当然是身为所领导的鲁晓彤对赵俊的高度信任。赵俊应该循规蹈矩、诚惶诚恐才是。刘倩暗中早就观察到，赵俊的顶头上司鲁晓彤倒是循规蹈矩、分文不沾的；赵俊怎么报账，鲁晓彤就怎么签字。岂知他的“亲信”下级赵俊“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见钱眼开，一下子就跌进钱洞洞里了。按赵俊在刘倩枕头边的说法，主管部门实权人物哪怕小到参谋干事之类，能拿点事管拨款、捏住信息所科研和职工生存饭碗的，见到来银子来回扣了，都是欣然笑纳的。
赵俊说，那些能吃上电子信息所“咨询费”的狗日的们，一个人塞给一万元是塞，塞给九千元也是塞，反正不签字不画押不打收条。他们场面上一个个的人模狗样，总不至于数着钱再找上门来和鲁所长对对帐吧？咱不扣白不扣！扣下来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叫咱哥们儿妹儿的也享受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你瞧，赵俊这小混蛋还真敢整呢！既敢整钱又敢整女人，人品真是坏得不可收拾。这不，赵俊假借调研名义，把她刘倩带到广州，还不是等待时机，准备把她刘倩往鲁晓彤的嘴里送？千方百计巴结领导，投其所好，赵俊与官场上某些叭儿一样，拍马舔腚功夫那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表面上，赵俊当然不动声色，诚惶诚恐，一切都是打着操办公事的名义。刘倩洞若观火，旁观者清。她心中明白，滨江所只有鲁晓彤和所长姚长明等几个傻冒领导，还蒙在鼓里。
赵俊是刘倩的顶头上司，暗中甚而做了“情人”，刘倩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直恨着赵俊。当初，若不是赵俊暗中盯梢，拿她与鲁晓彤的幽会要挟，置刘倩于百般无奈，乘机奸淫了她，刘倩才不会同这个其貌不扬、比武大郎高不了一丁点儿的侏儒上床的。虽然她刘倩早从大学起就已经花枝招摇，并不把和男人上床当作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总得应个时景，两情相悦或是等价交换吧？！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赵俊小混蛋一个，在她眼里又能算个什么玩意儿呢？刘倩几次都想要告发赵俊，叫小混蛋当不成处长拿不成“咨询费”，权衡再三又忍住了。
一则能拿出手的，只有赵俊的贪污“咨询费”。可“咨询费”是电子信息所的“最高机密”。从某种意义讲，比电子信息所承担的国防重点型号任务XKZ工程的机密还要机密。“咨询费”牵涉的都是某些官帽儿之间的贪赃隐私。哪一个官帽儿是你刘倩惹得起的？况且，你一个小小办事员，又是怎么知道这种范围非常有限的秘密呢？追问起来就会是拔起萝卜带出泥……十有八九，赵俊还会拉扯出鲁晓彤。因为自己而伤害到鲁晓彤，以致鸡飞蛋打，大家伙儿统统倒霉。这是刘倩，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自赵俊干了她刘倩之后，在她刘倩面前，与之前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简直就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言听计从。呵呵，身前能有这样既来钱又听话的领导照应，一时半会儿，电子信息所内外再从哪儿找去？！若讲床上功夫，或许是侏儒雄腺特别发达的缘故，赵俊非同凡响。上了女人身，哎呀呀，那么个能干能战斗……这是刘倩交往过、或是还在交往中的男人，包括鲁晓彤，都相形见绌的！
“哎，知足者常乐。”冥想中的刘倩叹道。
脚下的赵俊蠕动了一下，吐出了刘倩的右脚丫子。趁赵俊巴咂嘴的功夫，刘倩换一下身姿，又把左脚丫子塞进赵俊的大嘴巴里。仅看外表，侏儒般的赵俊，与中高身材、相貌堂堂的鲁晓彤比较，那真是拿癞蛤蟆与白天鹅比。不过，上了床，男人折腾女人的沸腾劲儿，在刘倩看来，就他妈的都像是从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一样了。鲁晓彤，赵俊，以及与她刘倩发生过性关系的其他男人，似乎还有一个共同的癖好，床戏里少不了的要摆弄摆弄女人的脚丫。刘倩记得，念大学时，那个最先把她弄上床的朱副教授，每每先抬起她一条腿，用嘴紧紧咬着她的一个脚丫，只听得鼻腔里“吼吼”着，高潮迭起，架势如同农村里发情的公猪。作为女人，那时的刘倩，其感受则是欲仙欲死。
比较那些男人，鲁晓彤相对文雅多了。刘倩与鲁晓彤的上床，迄今为止，其实也只有两次。第一次，完全是在醉酒的情况下，由刘倩把鲁晓彤“诱惑”摆弄上去的。在刘倩的风流账本上，这样“掉价”的上床是算不得数的。可是有了这样的第一次，就难免会有第二次。第二次是两个月以后，刘倩跟着鲁晓彤，借到上海出差的机会，在浦东一个海滨旅馆，心照不宣地自然而然发生的。那一夜，两个人洗浴后，鲁晓彤并没有像其他男人，急不可耐地就把刘倩扑倒在床上。他把刘倩抱起，横陈在自己宽阔的怀间。他先用嘴唇轻轻地封住刘倩的眼睛，才从上到下慢慢地亲吻起身体……此情此景，使刘倩品尝到男男女女在司空见惯的暴风骤雨之外，另外一番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别开生面的浪漫温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于年方三十四岁的刘倩来说，从大学开始，她已经与六七个男人有过性交关系。情况各异，各取所需，一言难尽。其中唯有鲁晓彤，她仰慕的鲁晓彤，是她不讲交换、心甘情愿为之献身的男人。刘倩的这种心态，在所内她只对自己的闺蜜米春英诉说过。当时，米春英听了，脸色阴沉下来，却又皮笑肉不笑地说：“姓鲁的一个老男人，下面那活儿不行！倩倩，看来真是委屈你！”刘倩一听吃了一惊。米春英任职所党办秘书，比她刘倩大三岁，却长得比她刘倩还漂亮。身材窈窕宛如江南女子，完全不像她自报的家门出身、西安老陕人。日常，米春英为人还十分随和。眼下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刘倩方才的话中，丝毫没有提及床上行为呀！我说过“姓鲁的”“下面那活儿不行”吗？你米春英凭什么说他“下面那活儿不行”呢？……
况且，老男人又怎么的？老男人成熟！如果是指床上功夫，鲁晓彤很正常啊！他当然比不得年轻气盛的赵俊。可上了身也能鏖战十多分钟，差强人意吧？！刘倩弄不明白米春英当时的话中之意。她压根儿不知道米春英，曾有过诱惑鲁晓彤之时被拒、失败丢脸的过节。
刘倩只好扫兴的也强作笑颜地说：“不错，鲁，是个老男人……”一时，刘倩有点后悔，她不该向米春英泄露与鲁晓彤秘密来往的话题。虽然，她与米春英之间，以往似乎无话不谈，包括男男女女的翻云覆雨。米春英的情人是副所长吴青松。幽会之后，米春英往往还会把交媾细节绘声绘色地讲给刘倩听，只听得刘倩血脉贲张，不能自已。
可是，头脑简单又一向健忘的刘倩很快就忘记了这档事。一星期前，鲁晓彤悄悄对她说了，要带她去上海出差。刘倩按捺不住兴奋，当晚就告诉给了米春英。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在所机关的一些人中传播开了。
上海去不成了。这才给赵俊带来到广州的机会。
脚下横卧着的赵俊，嘴巴里还含着刘倩的左脚丫子，他已经似睡非睡。刘倩伸开右脚，探到赵俊的胯间，用脚趾头撩拨。三退五进二，几下子就把赵俊那活儿撩拨得直翘翘的……赵俊哪里还舍得继续装睡，嘴里一边“嘻嘻”笑起来，一边一个鹞子翻身就朝刘倩扑来。刘倩急忙闪开，口中娇滴滴地斥道：“猴急相！夜里你还没折腾够啊？一身臭汗，洗去！”赵俊恋恋不舍地咬一口刘倩的屁股蛋儿，只好爬下床，赤条条地钻进盥洗室。趁这个机会，刘倩抓过床边的电话，拨通了鲁晓彤的大哥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