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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如生的奇特梦境，使白露心生奇想：人，是否有前生？她是否来自大海？她的前生，是不是海的女儿？
一、人在大海中
三十五岁的人生中，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急切地希望亲近大海。
她朦朦胧胧地记忆道，她踢掉鞋子，赤脚踩着细软的海沙，撵着自己的身影，一直向东，小跑到海边时，海平线已经变得朦朦胧胧。大海如某支小夜曲的意境似的，舒缓、恬静，引人遐思无限。深蓝色的海水，轻吟低唱着，在脚下泛动着灰白色的浪花。……
可是眼下，怎么一霎那间，天和地忽然都变得那般明亮呢：深蓝深蓝的广袤天空，在视线可及的海平线那儿，与无边无沿的大海糅合起来，海天已经浑然一色。然而，当她的目光由远及近，向自己的身前移动，她惊讶地发觉，大海的颜色随着自己不断移动的目光，在神奇的变幻。深蓝，宝石蓝，湛蓝，水晶蓝……哦，眼前已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晶一般透明晶莹的水晶蓝了……此时，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海水无声无息地升了起来，迅速地3D映像般地升了起来，包抄了她融合了她，使她完全置身于水晶般蓝色的海水中。
二、野性于小苗
当时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牵动着她，白露是那么急切地要看大海。傍晚一下榻海城的金沙滩酒店，她甩下手包，甚至没有跟同行的公司总经理助理王波打声招呼，一个人就奔大海去了。
秋白露就职的百力通微电子有限责任公司，是一家台湾独资公司，是亚太经济界大名鼎鼎的台湾谷家财团下属的投资公司。百力通从事包括一次集成、二次集成的大规模集成电路和特种元器件的研制生产，是名符其实的高新技术产业，很受大陆欢迎。
秋白露在山东齐鲁大学读的是物理专业，毕业后从济南分配到山东家乡的中学任教。不久她就被所在县的县委书记瞅上眼了。一纸调令，上调到县委宣传部任干事。那个县委书记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垂液白露美色。中国官场上，县委书记也就一个“七品芝麻官”而已，可池小王八大，这一个县还就他说了算。县里草民若惹恼了他，不啻于找死。秋白露不堪骚扰，又万般无奈，在县委宣传部度日如年。女儿媛媛打同学的突发事件，使她为女儿也为自己，痛下了出走的决心。
秋白露在悄无声息中地变卖了家产。在祭扫哭拜妈妈秋老师的坟后，她给县委宣传部投了一封辞职书，便带着媛媛离开家乡，南下，落脚到临近上海的一个名叫苏东的小城。
秋白露之所以到苏东，是她有一位名叫杨自力的大学同学，家中在苏东办了一个制作集成电路管壳的电子厂。同学间通信，杨自力知道了秋白露的尴尬处境，盛情邀请她去他家打工。秋白露离开家乡，也无其他地方可去，于是就去了。好在杨自力对秋白露很好。大学期间，杨自力就暗暗喜欢白露。只是他性格木讷，自惭形秽，加之同班的帅哥儿韩鹏抢先，他这种感情就一直压在心底，从来不曾流露过。事实上秋白露也浑然不知。杨家请白露担任电子厂的经营副厂长。聪慧刻苦的秋白露很快适应了工作，慢慢也适应了江南的水乡环境。她带着媛媛就在苏东定居下来。这一晃就是两年多。台资的“百力通”选定在当地建厂，出于环境保护的需要，“百力通”说服了杨自力，收购了公司毗邻的他杨家的管壳厂，用场地作为公司的污水池改造用地。秋白露才不得不随之进了“百力通”。
时光荏苒，再一晃又是五年。现今，秋白露已是年销售额过十亿的百力通公司的市场开发部总经理了。前天她还远在天府之国的四川成都，检查公司产品在中国大陆西南区的销售情况。因为和公司市场开发部成都分部经理于小苗已是结交几年的好友，所以也不拘形式，那天上午，她一边游杜甫草堂，一边听身边于小苗的工作汇报。
“格老子的!”于小苗大大咧咧地说，“胡总说，合同可以签，但先要喝酒猜拳！他胡总输了签不输不签！我说喝就喝噻猜拳就猜噻。东风吹战鼓擂，酒桌上我于小苗怕过谁！您胡总输了要学狗叫，您不签您就是小狗！胡总一本正经说，我胡金堂是那种不晓事理的小狗吗？于是，按他的吩咐，包间里就留我们两个人。门外挂出‘不叫不得打扰’的牌子后，胡总便液着脸说，猜拳连输三下，罚酒之外还得脱一件衣服……我说要得要得！……”
“小苗，那个胡胖子一肚子脏水，喝酒还是挺能喝的……”秋白露插言道。她认识那个胡总胡金堂，打过交道，是某兵工部直属的成都向阳红机械制造公司总经理，一个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的货色。
“我咋能不晓得！”于小苗笑嘻嘻地说。“头一轮我故意输了，喝了一杯五粮液脱了下身短裤。第二轮第三轮自然是他输了！他连喝两杯学着狗叫脱了衬衣和长裤，露出一身流油的肥肉。第四轮又是我故意输了，又喝了一杯五粮液才脱了上身T恤，身上只剩下乳罩内裤。格老子的，胡胖子那龟儿子的那个两眼放光，早就急不可耐了，伸过他那肉嘟嘟的肥手就要来摸。我说，胡总，别猴急噻，等脱够了那才叫来情绪噻！他高兴地说是的是的，第五轮第六轮自然又是他输了，他刚脱成光屁股，汪汪学了两声狗叫，就趴到在酒桌上不动了。”
“吔，才四杯下肚就能把胡胖子灌醉了？”秋白露疑惑地问。
“好我的秋姐！我们整的那是啥杯？啤酒杯！一杯五粮液足有四两！喝得又猛！四四一十六，胡胖子那龟儿子的酒量再大，他不喝倒下谁喝倒下噻！”
“小苗，难为你，你也八两酒！以后不能这样！你还是个姑娘，会喝坏身体！”秋白露担心地劝诫说。
“谢谢秋姐关心！有秋姐这份心，你的苗苗喝死也值噻！只是第二杯酒一仰脖子的功夫，它找错地方噻，都从T恤灌进你家小苗的这儿了噻……”于小苗嬉皮笑脸地说着，掂起脚，把带着海绵乳罩的挺拔胸口直冲白露的下巴根儿凑来。一股酒香，果然扑鼻而来。
于小苗更来了劲儿，对秋白露附耳说：“光屁股的胡总醉得一塌糊涂。我拖死狗一样把他放倒在沙发上，一不小心，手碰到他那个玩意儿，秋姐你猜………”于小苗卖了个关子，可是她不等秋白露领悟，就自泄谜底一边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雄起！他那玩意儿直翘翘的，就雄起了！醉成死狗样儿竟然还雄起了，他龟儿子的！这么长！这么长噻！哈哈……”于小苗一边还用手夸张地比划着，已经笑了个前仰后合。
秋白露想象了想象于小苗描绘的拼酒情景，揣测于小苗不是“一不小心，手碰到那个玩意儿”；十有八九是于小苗这个无事都要生非的刁钻古怪丫头，搞的闹的！她在把胡胖子灌醉后，一时当然是不好走开的。干他们那个行当，逢场作戏，不管是真是假，戏也是要演到底的。她在无人打扰的包间里，穷极无聊就恶作剧，用手指头弾胡胖子那玩意儿玩，才会把那玩意儿弹得直翘翘的。秋白露是过来人，念大学时就与后来分手的男友韩鹏发生过云雨交合。她岂能不知，在阳痿日盛伟哥泛滥的现今世道，男人那玩意儿在无意识的时候，仅仅碰那么一下，岂是可以勃发得起来的？！于小苗啊于小苗，你丫的真坏！秋白露不由抿嘴也笑起来。
夏日成都的杜甫草堂，游人如织。在中国大陆，被评为幸福城市的成都，有四大人文景观闻名于世：打麻将，吃火锅，喝茶摆龙门阵，看美女。天府之国真是一个养人的地方哪！那儿是最不缺少美女的。风和日丽，走在成都闹市春熙路上，来来往往的青年女人，许多是婀娜多姿、花容月貌。成都人对自家妹儿看多了看惯了，已经是波澜不惊习以为常了。那些死盯着成都妹儿，意淫之中鼻血长流的家伙，往往都是一些外地初来咋到的土包子。
然而，两个从芙蓉花丛甬道走来、边说边笑的女子，却引起成都人罕有的关注。成都的九月，天气还很炎热。两个女子的穿着入时。一个是T恤短裤，一个是T恤短裙，各自袒露出一双修长的浑圆的性感撩人的秀腿。身着T恤短裤、个头稍矮、闪动着一双充满野性的大眼睛、一口川腔、旁若无人般大声说笑的女子，当然是个川妹子了，而且是一个在成都美女中都鹤立鸡群的川妹子。川妹子身边，那位身着T恤短裙、适中身材、气质优雅的女子，她超凡脱俗的美丽，则只能用“惊心动魄”的语言形容了。
过往的人们，无不向她俩行着注目礼。竟然还有几个小伙，看一遍不够，绕路再回到她俩身旁，就为多看那么两眼过过干瘾。
秋白露注意到这个情况，对于小苗悄声说，“先别说了”。两个人相视一笑，便都戴上遮掩面容的墨镜。这时，秋白露手包里的手机响了。秋白露一看，是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谷乡打来的。
电话中，谷乡开口就问，“嗯，你那个于小苗，怎么样？”秋白露忙大声答道，“啊，谷总，小苗干得很好！我正准备向您汇报，今年西南片儿的销售任务，她已经提前四个月完成了！……”说着，她离开于小苗，走到路边不远处一个无人的树荫下，与她的公司老板继续通话。
作为市场工作人员，于小苗的颜值又高，又有敢打敢拼和机动灵活的笼络能力，在百力通有口皆碑。可是老板谷乡一直不怎么欣赏于小苗。至今，秋白露也没有弄清真实原因。
五年前，那个杨家办的小管壳厂被百力通吞并。时过不久，秋白露的风度、美貌和才智，就被谷乡深深地吸引和欣赏。谷乡在百力通董事会上推荐秋白露，说在中国大陆，秋白露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市场营销人才。故不到一年，秋白露就被委以公司独当一面的市场开发部总经理的重任。谷乡还特别赋予她在该部门可以自行决断的经营管理和人事任用权力。然而，后来当秋白露要任用于小苗当她底下新成立的的成都分部经理时，谷乡却罕见的出面干预，要任用他带来的一个名叫张超群的台湾人。听谷乡的秘书乔姐一传达，秋白露当即跑进谷乡的办公室，反对说：“谷总，我不要你那个张超群，我就要用于小苗！”
此时，秋白露已经在市场开发部总经理位置上干了不到两年。谷乡身为公司老板，向来说一不二。可这个身为下属的秋白露竟敢来对他说“不”！
当时，谷乡已从他宽大的楠木办公桌后站起身来，沉吟一会儿，才走到伫立的秋白露身前，面对着面，冷冷地问：“为什么？”谷乡一时觉得，眼皮下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谙世事？你再漂亮，你再有才，你丫的也不过是一个大陆的打工妹！百力通有上万职工，上自副总之类的高级职员，下到连面目都记不清的众多打工仔，见了他谷乡毕恭毕敬、鞠躬都唯恐不及。自他接任爷爷谷毅平的这份家业，十年了，下属中还没有哪一个敢当面对他谷乡说“不”的！
谷乡忍了忍气。毕竟，秋白露一年来的工作很出色。也证明他谷乡慧眼识珠。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陆虽大，再找一位像秋白露这样适于市场营销管理、又令他谷乡暗暗欣赏的漂亮女性，又谈何容易！于是，他再一次冷冷地问：“为什么？”
这使站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秘书乔姐暗吃一惊。她跟谷乡多年，作为老板对一个下属，她头一次看到谷乡把同一句话，问了个两遍。按照惯例，如果被问者回答不如意，或是被谷乡的声势吓住了一时答不出话，谷乡就会像赶苍蝇似的挥一下手说，“你走吧！”
白露垂下眼帘忍了忍泪，才低声答道：“你那个姓张的，曾企图对我非礼……”
“企图对你非礼……什么意思？”
“是于小苗及时出手，把姓张的打跑了。”
“哦？”谷乡吃惊了。他那俊朗的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谷乡知道，他的手下张超群，虽然是一个见了稍有姿色的女人就凑上去的货色，公司的打工妹被他弄上床的不在少数；但他受过特工训练，拳脚功夫还是相当可以的。怎么会被一个外形纤巧的川妹子打跑了呢？……况且，在他的组织内，谷乡私下都警告过，秋白露是谁也不准动的女人。那个张超群，真是个欠打的混蛋！
谷乡拧开身子，面向窗外，又沉吟一会儿，方头也不回地说：“我会处置张超群。他到你那儿工作，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秋白露听了，抬起一双大眼睛，泪水从她美丽的脸上滚落下来。她毅然决然地答道：“我还是不要！我就要用于小苗！”
“那，你走吧！”谷乡依然头也不回地说。
秋白露哭了一夜，写好了辞职书。百力通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公司中层以上的干部，一旦听到老板谷乡说“你走吧”，就乖乖地自己主动辞职，这可以多拿三个月薪水；否则，人照样得走还分文不给。然而第二天一早，她把辞职书呈递給老板秘书乔姐时，乔姐笑了。
乔姐说，谷老板没有炒你秋白露鱿鱼的意思啊！她看四周无人，附耳说，“你离开办公室后，老板就把张超群叫去了，关上门，问了话，便大骂，还连煽了几个嘴巴子，限令他马上从眼前消失，滚回台湾。张超群龟孙子一样捂着脸出来，半夜就离开苏东去上海等候途经香港返回台湾的航班了。”说完，乔姐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秋白露，不停地“呵呵”笑。后来，秋白露才知道，乔姐是谷家多年的佣人，来大陆之前一直跟着谷乡的母亲。
之后两年多，相安无事。于小苗一凭本事二有白露的关照，成都分部的销售额，虽然比不上公司的广州、上海分部，但也年年超额完成。这一期间不知不觉地，谷乡和白露的关系也出现了微妙的亲近变化。在谷乡的口中，对白露的称呼，已经由“秋白露”三个字减少到“白露”两个字，又演变到现今的，只是“你”“你”的搭白话一个字了。
尽管如此，秋白露仍然看得出来，对任用于小苗分管公司的西南区销售甚而对于小苗本人，谷乡始终心存芥蒂。其真实原因，白露至今还没有弄清。
百力通在中国西南和西北地区面向的用户，与中国其他地区比较，有明显的差异：基本上面向的是军工企事业单位，而且都是从事航天航空航海核子电子兵工等精密兵器机械和电子信息的大中型骨干企事业单位。六七十年代，在美国苏联两个超级大国的核威胁下，中国不得不搞“进山进洞、分散隐蔽”的三线建设，川陕甘的秦巴山脉一带，许多大山都被挖空了。改革开放以后，这些企事业单位陆陆续续地从深山老林中迁出，大多数重新安家到大陆西部的西安、成都、绵阳、重庆几个大城市附近。于小苗灌醉的胡金堂，就是驻在成都附近的名为“向阳红”的兵工机械制造公司的总经理。这家公司研制中的为某战略武器系统配套使用的大型数控机床，其关键部件自动化控制用的微计算机，它所需要的一部分集成电路和特殊电子元器件，多是通过于小苗之手由百力通提供的。
台湾谷家的百力通在中国大陆除正常的生产经营，老板谷乡还负有特殊使命，他的另一重隐秘身份是台湾军情局的上校特工。事实上，秋白露的属下，除成都分部经理于小苗之外，其他如西安分部经理、一个名叫阿越的令人生厌的香港人，阿越的弟弟、于小苗的分部助手阿威，以及广州等几个分部经理，隐秘身份与张超群一样，都是谷乡掌控的台湾军情局特工。这一国共之间的暗战秘密，谷乡在还没有决定发展秋白露加入自己组织之前，当然是滴水不漏的。秋白露一直被蒙在鼓里，几年之间并没有丝毫察觉。
电话中，秋白露汇报完产品在西南地区的销售情况，又问道“谷总还有什么指示”？
谷乡说，叫于小苗进一步查查，胡金堂公司制作的“数控机床”，具体性能和下家用户是谁……白露一听为难起来，心想：那个“数控机床”的下家用户当然是解放军某科研部队。可那是中国的军事机密！百力通毕竟是一家台湾公司啊！你卖你的电子产品，到此也就为止了。咱们心照不宣，是不是!
她去过胡金堂那里，还认识了驻厂军代表中一个名叫杨帆的二炮部队军人。杨帆早年在西北戈壁基地服役过，甚至知道秋白露父亲的殉职……。对谷乡眼下的指示，秋白露虽然认为，谷乡的要求仅仅是出于商业目的。但口齿伶俐的白露，却为难地一时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才好。
在百力通，与众多在大陆投资的台湾公司一样，有一个潜规则，员工之间一般都莫谈政治莫谈国事。秋白露亦是。她并不是一个眼中只盯着金钱的人。她为百力通效力，首先是为了母女二人的生计。当年她父亲牺牲在西北戈壁某绝密军事基地的建设中。后来才知道，那个地方是中国用来搞核爆试验的。白露分得清楚：她是一个大陆人，谷乡却是一个台湾人。虽然都是中国人，可至今海峡两岸，还处于敌对状态。那边有个李登辉，在美国的纵容下，还公然跳出来要搞什么“一边一国”，闹“台独”！从去年七月到今年五月，大陆的导弹几次飞越海峡，美国的航母则直接开进了海峡……台海局势紧张的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所以，在中共革命烈士子女的秋白露看来，即便对谷乡，对她秋白露心仪的男人谷乡，在事关国家安危的大原则上，她也是要抛开个人感情，要讲“内外有别”要讲原则的！
电话那边的谷乡，似乎已经察觉出白露的心理变化。他呵呵一笑说：“搞经营，也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谷某是商人是‘在商言商’嘛！你白露应该知道，公司的一些产品是军民两用的！比较先进，许多品种大陆至今制作不出来。这些产品主要是面对美国日本和东南亚市场的。有一些，你也卖给了那些军工单位。我谷某卡过吗？没有吧！说句大实话，不小心，一旦叫台湾军情部门查出来，谷某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呢！数控机床用的数控微计算机在中国大陆诸多方面，将会有很大的市场很大的需求。为适应市场，我已报告董事会，在公司新设立一个‘微计算机开发部’。未雨绸缪嘛！所以，你还是叫于小苗查查！这是交给她的任务！”
他接着指示：“今天你乘晚班的飞机回上海。王波等着你。明天你们一块飞海城，那儿有一个重要的会。”
……于小苗站得远远的，冷冷地看着她的顶头上司在同她的上司通电话。于小苗明白，通话的开场白是秋白露有意让她听到的。于小苗也知道，当初为叫她当这个劳什子的成都分部经理，秋白露差一点儿丢掉自己的饭碗。百力通的待遇十分优厚，大陆的企事业单位都是望尘莫及的。这个饭碗，在今天这个人们抢饭吃的世道，可是一个难得的金饭碗呢！当时如果真丢了，白露和她的养女媛媛，孤儿寡母的，一时又到哪儿去讨口饭吃呢？虽然这档子事，秋白露在她于小苗面前，从来也没有表白提及过。
“你够哥们儿，我于小苗更够哥们儿！白露，我知道你心中一心只想给谷乡这样的家伙做女人，也不在乎人家是已有家室的人。可是你压根儿不知道，谷乡尽管喜欢你、却并不真的能把你当女人呀！……白露，你做个男人吧，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男人！我于小苗这辈子就只愿做你的女人！……”
于小苗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在一般人眼中，这个能打能闹能喝酒、拳脚功夫了得、仿佛不知人间还有忧愁的女子，于背人处，此时竟会无声地掉下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