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语
五、谷乡
二000年,台湾大选,国民党败给了民进党,丢失了政权。这是该党丢失中国大陆以后,政治上的又一次重大挫败。谷乡痛心疾首。
在谷乡看来,国民党的这次失败,不是台湾民心问题,而是党内问题。一是国民党内讧,党内几个大佬都想当台湾老大,结果在李登辉的操纵下,“老大”被那个陈水扁摘桃了。一个台独小丑俨然成了“台湾之子”。二是策略陈腐。“江山辈辈新人出”。如果国民党推出的是小马哥马英九,乘台北市长选举成功之东风,陈水扁与之比拼,能胜算几何?!
台湾军情局苏东特工组,已不复存在。谷乡辞去了百力通的总经理,索性把谷家的家业管理事务一股脑地都交给了谷小苗。他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投入到台湾岛内的政治斗争中。谷乡一直认为,在台湾这块历经日本五十年苦心经营的岛屿上,日本殖民主义的皇民思维不可小觑。所以对于统独,国民党必须旗帜鲜明。若继续阴阳怪气,甚至和民进党沆瀣一气,只能是死路一条。他谷乡要在党内外做工作,要形成中华必须统一的共识。此外,眼前必须着手的,就是叫陈水扁下台。
在收集各种数据的基础上,经过观察分析,谷乡得出一个结论:社会上诸如陈水扁之流,经过一定程度的奋斗,从赤贫跨越到权贵,社会地位似乎不同了,其心理阴暗面却如沉渣泛起,尤其对金钱索取欲望之贪婪、之不择手段,远远胜过社会其他阶层。古今中外,莫不如此。故从反贪腐入手,扒下他们“民主斗士”的画皮,无疑是一条可行之路。不过,身为商界大亨,前军情局高级特工,谷乡权衡利弊认为,自己若抛头露面,易引起猜忌,效果不好。他隐身幕后,联络各方有识之士,收集材料,提供炮弹,该出手时就出手,方为良策。于是,谷乡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反腐倒扁的活动中。
他们得到线报,陈水扁入主总统府不久,其夫人吴淑珍通过亲信,不动声色地从他人处收集消费发票。吴淑珍想干什么?“事出怪异必有妖”。经过他们不懈的努力,终于在这一点上打开缺口,引爆出不久后震动台湾政坛的“国务机要费诈取案”。同时,他们把目光还投入到陈水扁一家人的巨额来源不明的股票、所谓政治献金和向海外秘密转移资金等问题上,获得一系列成果。
陈水扁及其家人的贪腐面纱揭开。2006年8月12日起,台湾发起百万人民的“红衫军”倒扁运动,要求“总统”陈水扁应为其亲信及家人相关的诸多弊案负责,并下台。2006年11月3日,台湾"高检署"宣布机要费案侦结。陈水扁与妻子吴淑珍共犯“贪污治罪条例”的“利用职务上之机会诈取财物罪”,总共假借“公务机要费”核销机会,从2002年7月到2006年3月,连续诈取新台币1480万408元。确定对陈水扁妻子吴淑珍等提起公诉。检察官亦认定陈水扁涉嫌贪污和伪造文书罪嫌,只等陈水扁遭罢免或卸职后,再侦办。2009年9月11日下午4时,台北地方法院对陈水扁家族弊案作出一审宣判,陈水扁涉五罪被判处无期徒刑,罚金2亿新台币,褫夺公权终身。扁家人全部获刑。其中,扁的儿媳黄睿靓在瑞士帐户的2,100万美元(约台币7亿元),被瑞士冻结。
可惜,谷乡并未看到陈水扁获罪的这一天。2005年三月,他在谷府家中,接待客人后,因不明原因的中毒,导致心肌梗塞去世。之前,他已做好准备,原打算要去日本,动用关系,调查吴淑珍如何通过堂哥吴景林(三井银行的高层主管),以洗黑钱方式,买进了巨额的三井银行的股票。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三年后晚秋的一天,时任百力通公司市场销售部总经理的郁多福,在法国巴黎出差,与客商在一家日本料理进午餐。欲离开时,被一个时装打扮的中年女人叫住了。
“郁多福,老郁。”中年女人叫道。
“你是?……”郁多福狐疑地问。女人长得很漂亮,亭亭玉立。相貌完全陌生,嗓音却似曾相识。
“用你们支那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中年女人咧开大嘴笑着说。
“女士,请注意用语,是‘中国’!”郁多福一听很不高兴,转身欲走。
“sorry,すみません!”中年女人先后用英语日本语,忙说“对不起”。“我是田中英子,哦,我是艾英花呀!”
郁多福大吃一惊,止住脚步。心想,艾英花这个吃货是日本天龙会派的内奸。当年,不是被王波和阿威打晕,捆上石头沉到江水里了吗?怎么又活了?面目也全非了?情况复杂。看来一些事,如果她不主动说,还是装不知道为好……
郁多福沉吟间,只听得自称“艾英花”的女人,大嘴一咧,换一种她当年的娇滴滴声音,笑道,“本姑娘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如假包换的艾英花是也!记得那年在广州见面,是怎么说来着:郁多福,本姑娘现在身份尊贵着呢!乍起耳朵听,是日本国大版富士健贸易株式会社的贸易专员田中英子。入乡随俗,一定要日本料理,食ベ,OK?”
这就对了,是艾英花这个小臭娘们儿了!必须要一探究竟。郁多福忙赔笑道,“你看,一晃快十年了。你的面貌全变了,去韩国整容易容了!倒是愈发漂亮了!”
“拉倒吧你,郁多福。去韩国整容易容?跌份!我大日本是他们的祖师爷!”说着,艾英花请郁多福重新入座,点上了咖啡。“你现在是百力通的郁总了,恭贺啊!本姑娘则是日本三井银行的欧洲事务代表。以后有资金方面的需求,郁总只管开口哦!”
“谢谢!”郁多福直奔主题地问道,“小艾代表今天要照应我郁多福,不会是只念旧情吧?”
“老郁,不愧是台湾军情局出身!”艾英花抿口咖啡,淡淡地说道,“本姑娘主动见你,为三件事:
“一,揭个谜底。三年前谷乡是怎么死的?是我以三井银行的身份,透出口风,经他邀请去的谷家,给他茶水中下毒毒死他的。当时,谷乡为了扳倒陈水扁,急于获得陈家在三井的经济情报,对我毫无防备之心。哈哈!现在想来本姑娘心有不甘,太便宜谷乡那个老东西了!所以,就有了第二件事。
“二,老郁回大陆,请把谜底转告谷小苗。当年王波是使用谷家拳擒拿本姑娘的。当年本姑娘大难不死是天照大神的恩典。养精蓄锐今非昔比,我向谷小苗谷家挑战!她代表谷家的谷家拳,我用天龙形意掌,决一死战,以分高下。谷小苗那丫头不会不答应吧!时间地点,听本姑娘安排。
(天照大神,あまてらすおおかみ。象征日本皇室统治权力的神道教第一尊神。)
“三,要问你老郁了。王波现在在哪里?别说他当年打死张超群后自戕死了。有军情局的神秘人物告诉我,运抵台湾的棺材里,躺的死人,后来私下经DNA验证,不是王波!王波到底去哪儿了?改头换面现在又在哪里,在干什么?老郁,你可以不着急回答。本姑娘给你面子,等一等!……”
……郁多福回到苏东百力通,把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谷小苗。谷小苗听了咬牙切齿地说,“我等着她!不,我去找她!日他老母的板板,还由着她来指手画脚?!不为谷大哥报此血仇,我谷小苗誓不为人!”
于是,以谷小苗、王波、郁多福、秋媛媛(应某种机缘卷了进来)为一方,与艾英花、艾的天龙会上线芥川一郎、谷乡的前妻柳茵(以索回儿子谷之江监护权的名义)为另一方,之间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正义与邪恶的拼搏厮杀。不过,这都是另一本书,要讲的故事了。
以上所述,鲁晓彤一无所知。
2008年春,鲁晓彤回家乡富春江,看望堂叔。临终时的堂叔才在床头讲了实情,说他亲姆妈名叫苏婷,他还有个同母弟弟叫谷乡。
鲁晓彤当时愣了,就掉泪了。他捏着被堂叔隐藏三年多的同母弟谷乡的来信,一个人跑到池塘边先是嚎啕大哭,然后呆傻了一样,坐了一夜。
鲁晓彤看了谷乡的来信。寥寥数语。一是说,晓彤父亲鲁江的遇难,与他亲姆妈苏婷没有任何关系,只与谷家有关系。他希望鲁谷两家“冤家宜解不宜结”。二是说,两人亲姆妈苏婷临咽气前,还在念叨晓彤,说对不起晓彤……希望晓彤若能去台湾,就到他亲妈墓前,上一炷香。信中留有台湾台北一个墓园的地址。
鲁晓彤不知道的是,谷乡的这封信,写于他毒发弥留时,是口授给管家乔姐,由乔姐代笔的。谷乡不清楚的是,按鲁晓彤身份的大陆保密级别,即便退休五年,他也不能以私人名义访台。谷乡的墓,就在母亲苏婷旁边。虽然阴阳相隔,谷乡一直希望,母子兄弟三人互认,能见一面。这一愿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