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五、哪来的共党
清晨时分，谷小苗飞到广州，从白云机场打的直接到了公司分部。已是上班时分。谷小苗问了值班员，便直奔三楼客舍。当她伸手欲敲门时，却犹豫了。她感觉屋内没有一点动静。谷小苗清楚，秋白露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何况是在出差，不会有什么事吧？这时，郁多福闻讯赶上来了。
郁多福说：“谷总，您老人家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您。”
“过去来，谁也没去接过。烦！”谷小苗摆摆手说。
郁多福心想，此一时彼一时吔……忙陪笑道：”那是您老人家也没打招呼噻……”
“说正题，郁多福！秋总怎么呐？”谷小苗打断郁多福的话，问，“她昨晚出去了？没有回来噻？”
“没有没有。倒是去一个夜总会听了一会歌，就回来了。就一直没有下楼。倒是倒是……”郁多福嗫嗫嘘嘘地说。
“倒是倒是，毛线！”谷小苗一急就口无遮拦爆粗口。“倒是啥子噻？”
“是！是属下半夜送一位客人上楼住。轻手轻脚，更深夜静，却听得这套间里有哭声，是蒙着被子偷偷地哭。不知是不是秋总。”
“哦……”谷小苗沉吟一下说，“秋总肯定没休息好，让她睡吧！咱们下去！”
在小客厅坐下后，谷小苗吩咐郁多福，“你叫人去给我要一份早餐外卖，鸡蛋油条豆腐脑。再你忙你的去！”
“是！”郁多福应道，退下。心中却骂，这个惹不起的小谷姑奶奶，还他妈的真难伺候。
谷小苗边吃早餐边思索，秋姐怎么了？她一声今下，我小苗就连夜飞过来了。我和郁多福在门外大声说话，她能听不见吗？她为什么没有动静呢？莫非真如郁多福所说，她半夜蒙着被子在哭？不可能啊？！又为什么啊？！五年的交往，留给人们的印象，秋姐总是落落大方笑口常开的，何曾见她哭过？她也不至于是为了那个臭男人鲁晓彤吧？鲁晓彤才要去海城，还见不到艾英花呢，是骡子是马得遛一遛才知道嘛！……
谷小苗忽然想起，在出广州白云机场时，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那个人是公司管壳车间的工程师，名叫杨自力，是白露的大学同学。只是她与杨自力没有工作关系，也就素无来往。 杨自力是从哪儿又乘哪个班机来广州的？怎么看见杨自力一个劲在打手机，又一晃眼便没有人影了。莫非，杨自力碰巧也看见了她谷小苗，却有意躲避？！那么，杨自力是否也是奔秋白露而来的？谷小苗联想到这里，来气了。
“背时的杨自力，娃儿你想爪子嘛（四川土话：你小子想干什么）？”谷小苗立时拨通了苏东公司销售部的电话，叫值班文书查一查管壳车间工程师杨自力的手机号并问杨自力到广州干什么。文书很快报告，管壳车间说不知道杨工有什么手机，杨工是从上海直接去广州的，是因私请假。谷小苗又打电话询问公司主管技术的副总柯家福。柯家富说，他连杨自力是何许人也都不清楚；何况一个普通技术员，要手机干什么？这一下，谷小苗一肚子的气，涌到脑门子上。她说，“好我的柯总，你管全公司技术，怎么连一个工程师的情况，都能说不清楚？”柯家富一听，也来气了。心想，即便你谷小苗事实上是百力通的二当家，惹不起，也不能如此飞扬跋扈侮辱斯文啊！公司上万人，工程师就有数百人，凭什么要我一个管技术的副总去掌握一个普通技术员的情况？他挂上电话，就去找公司董事长谷乡告状诉苦去了。
谷小苗说话声音很大，郁多福听到了，忙过来说:“谷总，杨工杨自力我认识，在我这儿留有手机号。是这样，他上个月来广州出差，为便于联系，留了手机号。”
“那好！你给杨自力打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说，秋总在这里。”谷小苗吩咐郁多福。
有了杨自力的消息，谷小苗这才松一口气。她意识到，苏东公司方面都不知道杨自力有手机，是正常的。当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叶），人们一般叫手机“大哥大”，属于高档消费品，社会上一般当老板的才有。百力通很有财力，也才给公司和部一级的的高管配置手机。看来，杨自力个人很有钱，是个低调的款爷式人物呢。……谷小苗还意识到，方才她对公司副总柯家富说话的语气过份了。人家毕竟是公司副总，比自己还高一层次。于是，她又向苏东拨通了柯家富的电话，说：
“柯总，方才我是为秋白露秋总着急，说话语气过分了，失礼了，对不起！不过，我认为，我们掌握下属员工的情况，还是必要的！……”
“白露怎么呐？小苗！”谷小苗的话突然被打断，对面传来的却是谷乡的声音。
“哦，谷董，怎么是您？没啥子……”谷小苗卒无提防，一时语无伦次。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一定是柯家富到谷乡那儿告状，听得是她来电话，便打开了手机的会话键。谷小苗说：“是这样，我秋姐像是发烧昏迷，还在等公司的一个工程师，是秋姐大学同学。我就向柯副总打听人。他说不清楚，我一着急，说话语气过份。现在这边的问题解决了，这是来向柯副总道歉噻。”
谷乡一听笑了：“哦，是这样！向你们二位推荐一篇好文章《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来自大陆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中共致胜的三大法宝之一群众路线，就是这么来的。我看过，很受启发。”
“是，谷董！我明白了，这些年大陆有那么一点儿失民心，就是一些人把它老祖宗的家教忘了。我一定看，改进工作方法！”
“聆听谷董事长教诲，我也一定要多关心和了解下属……”柯家富插话，也急忙表态。
“好，你们二位到此为止。小苗，你快去招呼你秋姐去吧！”
……这时，郁多福过来，听得此番会话，暗暗称奇：这都是哪儿来的共党，在这儿开党小组会，学《毛选》呢？！
他向谷小苗报告，“谷总，杨自力杨工联系上了。他说他是大近视，在机场没看见谷总。当时他正打电话联系，忙秋总交办的事。他说，他很快就过来，再向你汇报详情。”
谷小苗说：“那，这样，咱们上楼，直接用备用钥匙开门。别是秋总真的躺倒在那儿发烧昏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