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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秋白露—人在江湖
三、阿越掴阿威
张超群、阿越、阿威三人离开百力通成都销售分部，去相距不远的宽窄巷子饮食街吃午饭。出门拐过一个胡同，到一个无人处，阿越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朝他弟弟阿威，也狠抽了一个耳光。
至此开始，阿越对谷小苗恨极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小谷姑奶奶的对手。一腔怒火便只能先撒在弟弟阿威身上。好在阿威从小到大是被他这位兄长欺侮惯了的。阿越在西安工作，知道老陕骂人“怂货”是什么意思。尽管他明白谷小苗此时用此语骂他，只是嫌他没有用，没有帮自己的弟弟，话里并没有带其它什么转意。但是却触犯了他阿越人生中最大的痛楚和忌讳。小时候十四岁，在香港参与黑社会打群架时，阿越被踢坏了睾丸，就此他基本丟失了性能力，形同太监。然而，他还是有性欲之念的。在西安，他同一个小县城唱秦腔的秀秀相好。可是自己下面软塌塌的，只能靠上面的舌头。这怎么可能满足秀秀虎狼般的需求呢！不得已，阿越忍痛割爱，出于策反，就既赔相好又赔钱地“让”给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何柏年。
眼下，谷小苗当着众人的面骂他阿越“怂货”，是在撕揭他一处一直还流着脓水的疮疤！就此，阿越与谷小苗结下了仇恨。
阿越的性无能，惯于窥探他人隐私的张超群，早就知道。他笑眯眯地看着阿越抽了阿威一个耳光。虽然刚才谷小苗抽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还隐隐作疼，总算出了口气。看来，阿越将会成为自己今后对付谷小苗的一个帮手呢。本来在私人圈子，他已经有一个志趣一致的艾英花。却不知出了什么事，两个月前从苏东开车去上海办事途中，艾英花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他奉R少将之令，私自也去查找过，也是毫无头绪。这对他张超群而言，太遗憾了。
阿威在他面前不听话。眼前看阿越抽阿威，张超群解气地想，以后可以和阿越一块儿对付谷小苗了。臭小娘们儿，你等着。早晚有那么一天，看我张超群怎么拧着你的脸蛋，一缕一缕地扒光你的衣服。
张超群本在兴头上。他和艾英花误打误闯，策反了海城市副市长张操，还获得来自南疆的第一份情报。台湾军情局直接嘉奖，将张超群由上尉提升为少校。为此，张超群洋洋自得。之前，他的竞争对手王波已从少校降为上尉。张超群认为，苏东特工组实际上的二把手、行动组组长的位儿已是非他莫属了。岂知，谷乡很快又恢复了王波的少校军衔，依然还当苏东特工组行动组的组长。他妈的，这是彻里彻外彻头彻尾的“任人唯亲”嘛！张超群私下把谷乡的十八代祖宗一代一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一时也无可奈何。
眼下，他却是立功心切。
张超群心知肚明，能任职百力通市场销售部微机分部的经理，与姐夫R少将背后出力有根本的关系。论公论私，他都要干出一番成绩。所以，一九九七新年伊始，他就按自己既定的目标，奔成都而来。
西安、成都、绵阳、重庆，川陕这四大城市及其周边，是中共在大陆西部的四大军工基地，云集了囊括航天航空核子电子兵工等各大领域的核心企事业单位。它们对微计算机的应用，都必不可少。他这个经理，大有用武之地。在一九九七年苏东特工组的最新工作计划里，获取中共二炮的某川西基地情报是一个重点。近两年，阿威通过与成都向阳红机械制造公司的业务往来，发展了该公司一个技术员为“线人”，有所斩获。成都向阳红机械制造公司，是中国兵工直属的、研制大型精密数控车床的企业，最新产品直接提供给解放军科研部队，地位十分重要。公司现任总经理名叫胡金堂。谷乡明确指示，针对“向阳红”的行动，必须在特工组行动组组长王波的具体领导下，由张超群和阿威配合，按计划进行。
张超群立功心切，另有盘算。除按计划窃取二炮某川西基地情报外，他还想要策反胡金堂。胡金堂绝对是不亚于鲁晓彤的网中大鱼。此人的老婆是北京官二代，背景雄厚；据说人又很好色，仅此一条抓住就可以手到擒拿了。但是，张超群明白，军情局是有铁定纪律的，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叫他执行的计划中，目前只有和阿威配合，获取二炮情报的立项。至于策反胡金堂，还没有安排。张超群却想绕开王波，自己干出一番事业。只要他干成了，背后有姐夫R少将撑腰，大功一件，再提升一级也将不在话下。“成者王，败者寇”，历史向来就是这么书写的嘛！不过，张超群也明白，他若想成功，必须得到“地头蛇”、新任成都分部经理阿威的支持合作。为此，他才先去西安，拉拢来阿威的哥哥阿越。
岂知，在成都分部办公窒，三人见面后，哥们儿长、弟兄们短的，还言谈甚欢。一说到正题，阿威就变脸不干了。
阿威说，张超群同志的要求断难从命。一是业务上我只能执行公司小谷总的指示，你也是。二呢，特工方面我们都得听从行动组组长王波的安排。策反谁怎么策反，必须有谷长官下达的命令，预先还要上报军情局六处批准。第三，我阿威的线人，是我自己单线联系，这是纪律。怎么能说你要见面就可以见面？不行的……
从香港“港仔”堆中滚爬出来的阿威，见的多了。他并不把张超群放在眼里。阿威边回绝还不屑的心想：你张超群什么玩意儿？升了一级官儿就在我阿威面前指手画脚来了！狗胆包天嘛，当年竟敢招惹谷老板的女人秋总，被我们小谷总三拳两脚就打趴在地求饶的东西！还不长记性啊？！我尿你？去日你老母的板板！
张超群本来在兴头上，却被阿威一口回绝，还当着阿越的面，顿时他感到这个脸丢大了。你阿威一个港仔一个小混混，不知怎么就能巴结上谷小苗，竟然在百力通混得能够和我张超群平起平坐？可是你阿威，在组织里不过是个小小的少尉，竟敢同我堂堂的少校叫板？不给阿威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长着三只眼！
张超群吼道：“他妈的你阿威，对我说话，你小王八蛋要叫‘长官’，没大没小啊！……”张超群是越骂越气，“看来，你小王八蛋走小谷娘们儿的桃花运了，狗仗人势、不听招呼了！是不？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吼骂着，便给了阿威一记耳光。
正赶此时，他嘴上的“小谷娘们儿”已经进了房间，勃然大怒地冲他跳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