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三、换把儿风波
陈涛没有跟风。他对文革深恶痛绝。眼下一看场景，会发生争执，便坐不住了。
这个刘副主任吔，典型的行伍出身，一气愤，竟把某些领导的骂娘劲儿带到会上来了。陈涛认为已经牵涉到敏感话题，何柏年在那儿阴阴冷笑。虽然二十年过去，文革的阴霾并没有消失，某些人看风使舵极左左惯了，瞅着空儿逮着机会就会抓辫子打棍子，要整人就会往死里整。文革必须否定，但牵涉到具体问题的评价，由于不同的人当时所处的位置和环境不同，认识上肯定是有深浅差距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可以求同存异。比如刘拥国副主任的情况，陈涛有所了解。他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十五岁起，近三十年人生，是在深山野岭中修铁路度过的。他对这个党这个国家怀有无比深厚的感情。看得出来对文革，他心中的看法，并不大合群，却是可以理解的。
还是适当转移话题，放松气氛为好。于是，陈涛嘿嘿一笑，说：
“诸位知道吗？鸡巴，在俺河南南阳老家叫什么吗？叫‘把儿’，哈哈，‘把儿’！很文明的生活用语呢。比鸡巴文气多了。俺河南自古是赵魏之地，简称‘豫’，中华文明的一大起源地嘛！俺就给诸位说一个关于‘把儿’的笑话：
“说的是亚洲某国，正卖劲儿地处在‘脱亚入欧’‘一路向西’过程中。一些大影星大歌星大名人之类的女人，纷纷嫁给了外国西洋人。连堂堂的总统夫人，也嚷嚷着要更换门庭改嫁了。总统本人大惑不解：难道她跟着我，是钱捞得少？还是不够风光？显然统统不是！总统明察暗访终于弄明白了：是咱身体不如西洋人，‘把儿’的差别就更别提了！
“于是，总统一心要换‘把儿’。他花费重金，从美英等国寻求洋‘把儿’。但是，货真价实的‘把儿’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寻求到的。试问，一个男人如果自己有个‘把儿’很爽，哪个能够舍弃？！
“苍天不负有心人啊！有个洋小伙子看金庸的《笑傲江湖》入迷，再看了林青霞主演的同名电影更是神魂颠倒。心想，能当个‘东方不败’第二多好！一是有一身绝世神功，二是变性成女人、变得象林青霞一样貌美如花，成群的男人围着石榴裙转。爽，不一样的爽，更爽！洋小伙子便从香港的地摊上淘宝，很容易地就淘来了《葵花宝典》。
“宝典指引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于是洋小伙子为了美好的理想，心一横，咔嚓一下就把自己的‘把儿’卸下来了。有了货源，于是，总统先生换‘把儿’的愿望也就大功告成了。
“总统用新‘把儿’一试，他大爷的二舅的三姑奶奶的，果然更长更大更粗的洋‘把儿’，比看着就不起眼的土‘把儿’要爽的多多了！总统一兴奋，就把秘密告诉给了密友该国首相。首相也一直在为自己的‘把儿’不中用烦恼呢！如法炮制。岂知真实的货源稀缺，他换回来是总统换下来的。不过，毕竟是新玩意儿还管用，起码老婆不闹着要离婚了。首相一高兴，又把秘密告诉给了国防大臣。国防大臣也如法炮制。那儿料想得到呢？假冒伪劣盛行。他换回来却是首相换下来的，比自己原来的更不中用，索性就成了个阳痿，与太监别无二致！
“国防大臣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认为事出有因，一切恶果都是自总统先换‘把儿’始。不久，他便找了个借口，发动了军事政变，把总统赶下了台，闹了个风行中的颜色革命。这就是当时名噪一时的亚洲某国的喇叭花政变。
“下了台的总统，则悔恨交加。因为换来的‘把儿’据有关专家分析，是水土不服，没过多少日子也不灵光了。老婆也跟着情人私奔走了。你说他这一肚子委屈又给谁说去，啊？哈哈！”
众人听着，感到闻所未闻，目瞪口呆。重庆飞行仪表厂的副厂长吉石铭先回过劲儿来，意犹未尽地问：“说完了？”
“当然说完了。”陈涛抿了一口茶水，又故意板着脸问，“怎么都不笑呢？我这换‘把儿’的笑话难道一点也不可笑吗？！”
“可笑可笑，他格老子的，太可笑了！”吉石铭哈哈大笑起来。鲁晓彤等也回过劲儿来，包括何柏年，一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
成都光电技术研究所的副所长熊海波，也与陈涛熟悉。在人们收住笑后，一口川音一板正经地说：“陈涛，你‘把儿’‘把儿’的，锤子！你就色情吧你！我老熊最是见不得色情的！我老熊提个问题，与‘把儿’关系密切，却不色情还不带出‘把儿’或是‘锤子’二字，看陈涛你娃儿回答得了噻？”
“有得你的老熊，我陈涛接着！”陈涛也用川音说。
“听着：某专治不孕症的生殖医院院长考问下属有关知识。问雨伞与避孕套有何区别？陈涛你说！”
陈涛说：“雨伞在室外用，避孕套在室内用。”
“不行噻！没说到点子上噻！”
陈涛想了想又说：“雨伞可以男女共用，避孕套只能男人用。”
“更不行噻！简直大错特错了！避孕套怎么只能男人用？难道不是用给女人？不也是共用噻？”熊海波板着脸，义正词严地批评。四周旁听的人们，有的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
“算了算了，陈涛！就你那智商，还说色情！”熊海波叹气道。继续说，“为不影响同志们开会放松下来的情绪，我的龙门阵的底数就摆出来！雨伞与避孕套的根本区别，是雨伞破了打湿的只是打伞人自己；避孕套破了‘打湿’的却只能是别人了！”
“是的是的！说不定，还能创新，多‘打湿’出一两个娃娃来！”陈涛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补充说。
熊海波赞道：“陈涛，你娃子有长进！”
陈涛叹服道：“你老熊这几年搞‘军转民’，把光电武器已经用到男女不孕养娃娃上了。难怪你对‘把儿’研究的如此深刻在行。格老子的，你牛逼噻，我佩服！”
会议室里愈发哄堂大笑。快乐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散会。
鲁晓彤也经常开会，以前参加的都是科技方面的会。方案探讨，课题论证，技术交流……之类。严肃、认真、也不乏热烈的气氛。哪儿见过眼下这种“科技体制研讨会”呢？不伦不类，简直乱弹琴！
不过，鲁晓彤心中明白，这是一些同志，借题发挥，在宣泄某种情绪。对关乎国计民生和国家前途命运的事，党内外人士包括平民百姓关心议论，有必要。“位卑未敢忘忧国”嘛！有不同意见，也很正常。叫人说话，集思广益，去伪存真，天反而塌不下来。
鲁晓彤从政治和理论的高度并不赞同刘拥国对文革的看法。十年文革十年动乱，文革是必须完全否定的！十年间，取得的经济成就，是在中国共产党坚强领导下，排除干扰，全国人民含辛茹苦不懈奋斗的结果。
事物总有它的两面性。说‘文革使国民经济滑到了崩溃的边沿’，并不为过。那十年，毕竟还是被耽搁的十年。经济上，十年在吃之前二十年的老本。到一九七六年，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一切都要凭微薄的票证供应，还捉襟见肘。数百万知识青年滞留农村。文革中确实取得了国防科技的成就，其中坚力量基本上还靠的是钱学森等西方归国的爱国科学家，和五六十年代从清华北大哈军工等大学培养出来的莘莘学子。百名“感动中国”人物中的知识分子代表罗健夫、蒋筑英不是都在文革中受过迫害吗！事实上我们的科学创新，也被耽搁了。以他鲁晓彤从事的电子技术为例：中國开始得并不晚。一九六零年，中国半导体研究所就成立了。一九六六年，为D5配套的弹上集成电路微计算机就问世了……然而，文革动乱延缓了这个进程。世界却没有等你。一九六八年美国洛克威公司就提出MOCVD即金属有机化学气相沉积，现在已是制备半导体材料激光器和集成电路芯片等的关键实用技术。可是至今，大陆的MOCVD还只是起步。……
在邓小平同志的主导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辟了实事求是的的改革开放路线，提出了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中国特色道路。开始以世界的眼光看中国。这是对文革的“拨乱反正”。只是在某些人“与国际接轨”之类蛊惑人心的口号下，要搞“全盘西化”，这就变成要两股道上行车了……
类似今天隐含政治意味的所谓“黄段子”，现今社会上多的去了！鲁晓彤何尝没有见识过？一般都是在喧闹的酒桌上，人们喝酒喝到半醉时，借酒壮胆，信口开河。这次可好，竟然搬到了本该很严肃的会议上。这种现象不好，很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