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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鲁晓彤—清者自清
五、慧茹说离婚
刘倩走后，鲁晓彤在办公室坐了很久……。他回到家中，已是半夜。于慧茹还没有睡，看样子是还在等他。于慧茹说，“晓彤，乔二贵来滨江你是知道的。他来电话了。明天下午他就走。走之前，请你这位师傅上午去见他这个徒弟一面，他有话要说。”于慧茹说话时，语气显得很平静，却很坚定，不容置疑不容拒绝。这在两口子多年的同居生活中，难得一见。
公事再忙，也得答应。鲁晓彤说:“好吧。”
乔二贵在酒店大门口迎候自己的师傅和师娘。他没有引进去自己包住的总统套房，而是去一间普通的小会客室。于慧茹看的心中明白，乔二贵虽然已成了大土豪，但还保留农村子弟的某些本色。他看人讲礼数，他不在鲁晓彤这样的师傅面前扎势。
入座后，乔二贵拄着拐杖给二人斟茶，拦也拦不住。乔二贵说，“二十年后来滨江，也许以后不会再来了。中国有句老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乔二贵这里以茶代酒，敬鲁师傅和小师娘了。”
这时，于慧茹从衣袋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放到乔二贵的面前，说，“乔师兄，前些日子，你来我们家，晓彤出差不在，你留下这张卡，说里面有一百万元，说是留给我们的。你还说，走之前你还一定见晓彤一面。今天大家见面了。我和晓彤是夫妻，我们商量了，这笔钱我们不能要。原物奉还，谢谢！”
这样突如其来，鲁晓彤心中大吃一惊，因为在家几天了，这笔钱何谈‘商量’？于慧茹压根儿就没有提过。乔二贵也十分愕然。因为这笔钱，私下他已说明，只是给于慧茹的。
乔二贵万般感慨。他忽然看到，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除了有数不清花不尽的钱，之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身边美女如云，老婆娶过三房，可她们哪一个真心爱他？一个个眼里只有钱！于慧茹小师妹，是他此生中唯一付出过真情的女人。那一夜交合，慧茹是半推半就的，并非强迫。那时，又哪有他鲁晓彤什么事啊？！
乔二贵用他的包金拐杖轻轻点点地板，叹气说，“慧茹，我还是象当年那样，叫你小师妹。我看不懂你。二十年，是二十年啊！你都过的什么日子、什么日子啊？你说你们是夫妻。可我们的鲁晓彤师傅，什么时候把你于慧茹当做过妻子呢？他心中没有，连生活中都没有！他只有他自己的那副封建臭老九的自尊和死要面子！慧茹啊慧茹，当知道了这些，小师妹啊，我乔二贵为你感到不值！我在为你掉泪！”
于慧茹压抑着抽泣，无声地流泪了。
鲁晓彤十分震惊，却无语。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乔二贵的一番言语，话糙理并不糙，像声声锣鼓，从来没有过的敲打着他的心。他感到理亏，无力反驳。
“鲁师傅鲁所长，本来今天只想道个别，我们之间再无来日了。我这次回来，不瞒您，只为我心中一直还有小师妹慧茹。可慧茹为了你，硬是不给我留任何念想。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她为了你，失去了青春付出了终生的爱。可你鲁晓彤给过她什么？你摸摸良心，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这样一个为你厮守半生的苦命女人吗？”
说着，乔二贵激愤起来。他坐下来，用手拍拍桌子，又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踱了两步：
“原来我不想说的一些话，不吐不快。
“小师妹慧茹有什么错？她没有错。若有错，用你们臭老九的话来说，就是不顾惜自己，对不该痴情的人太痴情了。……
“在你鲁晓彤面前，我乔二贵也没有错！有错的是你，鲁晓彤！当年考验机器的路上，你动手打我!无非是你知道了，我睡过你的老婆。可是，那是在你结婚之前，过去三年了。你问问慧茹，当我明白了怎么回事，慧茹当时那么做，是为了你、是为了她真正心目中的男人。我乔二贵再怎么想要女人想睡女人，可再去找过于慧茹一次吗？！没有、没有！男女之间，当时我们都是自由身啊！那种事别说现在，过去放到俺家那偏远的农村，根本不算他妈的个屁事！你竟然打我……
“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啊！我为了慧茹没有还手。我要还手，三个鲁晓彤都打趴到地上了！
“要说有错，当年我乔二贵是个中共党员，竟答应心上人的要求，对党把真话说成假话，只是在党国面前有错！（说到这里，乔二贵冷笑一笑）我不该为私情，为了女人，去军管会改口、对党国说假话！……
“报应是，我的一条腿残废了。我开不了车也回不了实验室，我不得不离开滨江所……（这时，鲁晓彤站起身，想插话解释。乔二贵用拐杖点点地板，阻止道）
“鲁所长，你无需解释。这次回滨江，前几天我专门外出做了调查。车祸，你毫不知情，与你没有直接关系。您还是当一个偶然事故看待吧！我乔二贵眼里不揉沙子，恩怨分明！
“回到家乡，为了活命，什么没干过？跪在坑道里一步一跪地挖煤，拄着拐棍一步一拐地背矿……好在苍天开眼，在一个深山中寻矿的深夜，我被狼群追逐，逃入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中，意外发现了一个蕴藏非常丰富的稀有金属大矿的矿脉。与当年当兵时认识的一个官二代合作，我走上了发财致富的路。
“过去二十年了。我乔二贵说这些，也算是对师傅和小师娘的一个汇报和交代。”说到这里，乔二贵对于慧茹，又改口叫“小师娘”了。他面对鲁晓彤，深深鞠了一躬，“在中国，您鲁晓彤算一个好人好官，是对国家民族有贡献的大知识分子。有过您这样一位师傅，二贵我知足我认了。临别唯一一个希望，师傅今后能善待小师娘慧茹。”
时近中午，鲁晓彤婉拒了乔二贵共进午餐的邀请。
回到家中，一直默默流泪的于慧茹，洗了脸，给鲁晓彤端上预先准备的午饭。这么半天过去，她才第一次开口，说：“晓彤，明年亮亮就要高考了。他能考上大学，并如他的愿能上军校，我也放心了。亮亮上学一走，我和你就去办离婚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