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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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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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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人缘》连载

第五十七章 同门旧谊

青云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还交上手了。石元,你让叶枫住手。”石元尚未出门,只听叶枫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一剑山庄的弟子!”

青云听后,扔掉死蟹,倏然冲出房门,口中喝道:“一个也不能放过!”石元紧随身后,但听喝斗声骤然激烈,青云三人虽是空手而斗,但拳掌挥动之际似挟雷霆,震的张元杰等人的兵刃仿佛在与刀剑相交,铿锵声不绝于耳。

赵元翼听得同门一交手便落下风,当即从帷后走出,也不及跟紫巾说话,便疾向外冲。就在他要出门之际,蓦觉背后有疾风拍来,心中一惊,只得向旁边滑开,避敌来袭。

就在电石火花之间,一条人影拦在了门口,阻住了赵元翼的去路。赵元翼停身一看,只见眼前之人明眸皓齿,美颜绝伦,正是紫巾,惊问道:“你怎么能动了?”紫巾笑吟吟地望着他,低声道:“先不要出去。”说罢,躲在门后向楼下望去。

赵元翼愕然立在当地,耳听得张元杰道:“先不要打,我有话说!”青云冷笑道:“无论什么话,先将擒下你再说。”张元杰道:“我们不打了。”随即听到“当啷、当啷”的兵刃落地声。只听青云沉声道:“定住他们,带到如鸢房里。”叶枫道:“师兄,若将这些人定住,他们就上不得楼了。”青云道:“上不得,就提他们上来。”叶枫停了一会才道:“好吧。”说的十分勉强。

赵元翼躲在另一扇门后,以门框掩身,探头一看,只见楼下一片狼藉,老鸨与青楼里的其他人不知躲到何处,叶枫手指竖起意欲作法,张元杰和其他师兄弟垂手望着他,神色间毫无所惧,青云和石元背向自己,看不到他二人的神情。

赵元翼见几位师兄弟脸上均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心道:“这些年他们一定经了不少磨砺。”想到自己在潭底蹉跎岁月,诸事无成,虽有紫巾说的什么圣仙转世,也不禁生出失落之感只听张元杰道:“不敢有劳道长。上楼是吗?我们自己上去。”青云喝道:“少耍花腔。叶枫,还不定住他们!”叶枫道:“师兄,我看还是让他们自己上去的好。”青云不悦道:“你总是顾念同门之情,早晚要吃大亏。石元,你来作法。”

石元也不愿动手,说道:“师兄,这几个人道行低浅,不足为惧,用定身术显得咱们小气。”青云沉吟片刻,道:“嗯,那就封住他们上身要穴。慈玄教出来的弟子鬼计百出,可不能再大意了。 ”

紫巾轻声道:“慈玄教出来的弟子诡计百出,可不能再大意了。赵世兄,你知道这话指的是谁吗?”赵元翼顺口:“谁啊?”紫巾微笑道:“你啊!”赵元翼转脸面向她,茫然道:“我?”紫巾微一点头,道:“除了你,本来还有两人,现下又多了几个。”

赵元翼知她说的多了几个,指的是张元杰等人,取笑道:“你也不赖啊,明明法力高深,解了人家的定身术,却仍甘心受欺负。”紫巾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让恶道欺负,也不出来制止。”

两人说话之际,赵元翼的双耳始终听着楼下的动静,只听得到“嗤嗤”有声,似是石元用真气虚点张元杰等人的穴道。又听青云大声道:“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上楼!”待听到他们上楼时,紫巾道:“你快躲起来,听他们说些什么。”赵元翼心道:“原来她也注意着下面的举动。”心中服她做事谨慎,即使玩笑之际也不忘正事,口中道:“好。”正要藏身原处,紫巾一把拉起他奔到床畔,此处放有两个红木箱。紫巾掀开上面的一个,取出一条白丝带,急声道:“快,系在脖子上!”

赵元翼认出这丝带正是观音大士送给她师姐妹两个的,当初在玉珠峰紫嫣曾要借他防身,紫巾坚决不肯,今日见她主动拿出,心中颇感意外,说道:“这……

紫巾道:“这什么。”两手一分,不由分说地将丝带系在他脖颈间,道:“这丝巾不但可以防身,还能隐身,待我念动咒语,无论你在这房中怎样走动,以青云这些人的道行是看不到你的。不过,我可以看到。”嫣然一笑,盖上衣箱,飞身回到琴案前,照着原来的姿势坐定。

须臾,叶枫先走了进来,跟着石元、张元杰等人,青云面压阵

紫巾房中有张放茶水用的圆桌,两张圆椅。青云径自坐了一张,叶枫坐了另一张,见梳妆台前也有一张圆凳,便让石元搬过来坐在青云右侧。他三人背对赵元翼,面朝张元杰等人,琴案在石元身畔,紫巾手按琴弦,端坐不动,这场面像极了衙门里升堂判案。

赵元翼见青云果然看不到自己,而叶枫所坐的位置与帷帐极近,瞥眼之际,虽未必看到,却也悬之又悬,不由的暗赞紫巾处事大度,又服她有先见之明。

青云指着紫巾道:“你们可认识这姑娘?”这话是向张元杰说的。张元杰道:“不认识。”青云眼光瞧向那两只死蟹,道:“石元,把螃蟹捡起来让他看。”

石元两手各捡了一只,递到张元杰眼前。张元杰道:“看什么?”石元知道青云心意,说道:“认得这毒针吗?”这两枚毒针虽非张元杰所发,但他想:“世间皆知一剑山庄与玉虚宫亲如一家,我既然说了自己是一剑山庄弟子,倘或说不认识玉虚宫的暗器,他必认为我心虚,即而认定毒针是我发射。”言念及此,说道:“这是玉虚宫的无影玄针,怎么了?”青云笑道:“很好。石元,搜身。”

石元扔掉死蟹,自张元杰搜起,逐一搜到乔元明,将他们身上的锦囊、钱袋、药瓶、乃至汗帕一古脑全掏了出来,搬在青云面前。青石曾为一剑山庄弟子,自然熟悉本庄之物。

他先将盛放暗器的锦囊一个个拆开,但见里或莲花镖,或六菱雪刺刀,或两翼夺魂钉,或天女散花霹雳弹,林林种种,都是让妖魔丧胆的暗器,不过却没有发射无影玄针的铁盒。青云见此,随手拿起一个瓷瓶,拔下木塞,一股香中带辛,酸中有涩之气随之漫了出来。青云闻出是“龙涎风髓丹”特有的气味,封好瓷瓶,说道:“看来那无影玄针不是你们发射的。”

张元杰道:“当然不是我们所发。”青云道:“一剑山庄远在西域,庄中弟子更不许私自下山,你们如何来到了邺城?”张元杰道:“前辈既然知道敝庄的事,可知敝庄庄主已换了新人?”青云道:“听说了,怎么,是他让你们下山的?能来邺城这繁华之地,那定是一件美差了。”

张元杰恨恨地道:“他哪有如此心肠,我们是受不了他的欺凌,偷着下山的。”青云摇了摇头,道:“我听说新庄主十分年青,按长序应该是你们的师兄。既是师兄,自当与你们亲近才是,怎会有欺负之理。”张元杰道:“前辈此言极是,此言又不是。”

青云毕竟在一剑山庄住了数百年,对本庄又感兴趣,又是关心,:“这话怎么说”张元杰:“前辈说新庄主是我师兄,话不错。然则有一点,前辈有所不知,新庄主刚做庄主的时候怕师叔伯们反对,想法设法拉拢我们。”青云道:“哦,怎么拉拢?”张元杰道:“不但庄规十分宽容,许诺也极多。我等见他这样,便竭力支持。那知这几年他坐稳了位置,翻脸不认人,对师兄弟们不断打压到也罢了,还拿我们……唉,谁让我们有眼无珠,奉他为庄主了,这也是我等咎由自取,只怨当初,无处后悔。

青云三人想到慈玄当日所为,颇有同感,叶枫道:“他拿你们怎样?”

张元杰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前辈可听说本庄有一套神功?”叶枫瞧向青云,见他泰然自若,低声叫道:“师兄。”

青云嗯了一声,淡淡地道:“贵庄神功不少,你指的是哪套?”张元杰道:“就是那套〈通天彻地不生不死真经〉。”

叶枫和石元听了,面上均不由的抽动一下。青云仍安之若素,问道:“我听说那是贵庄第一神功,非庄主不传,可是真的?”张元杰道:“的确如此。”青云道:“贵庄主练到第几层了?”张元杰嘲笑道:“他连乾坤一气功还没学全呢,又怎说的上练到几成。”

青云哦了一声,向叶枫与石元各望了一眼,三人皆知学会乾坤一气功是修练〈通天彻地不生不死真经〉的第一步。青云依旧装作不知,面不改色地道:“乾坤一气功与〈通天彻地不生不死真经>是两套功夫,两者并无关联。”张元杰道:“这乾坤一气功是修练……

刘元豪忽然截断他的话,道:“师兄,本庄极密不可轻泄。”青云笑道:“你们私自下山,已经是叛庄了,还隐瞒什么。”张元道:“前辈说的是。”当下一五一十地将两套神功的关联说了出来。青云三人听后,暗暗欣喜。刘元豪三人却是面露慌乱,摇头轻叹。

赵元翼对这套真经是闻所为闻,他深识张元杰的为人,心知他说这些话定有所谋,心道:“今晚怡春楼来人不断,也没得及问紫巾是哪位师兄做了庄主。”两眼望向紫巾,见她正斜眼瞧向这边,两人四目一交,紫巾向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向张元杰轻轻一努,似想说:“你师兄的话可不是真的。”赵元翼微微颌首,示意她知道。紫巾即正视不动。

青云道:“贵庄主年经轻轻便做上了庄主,想是他有超凡之能。既如此,当可不学其他神功就能修炼真经。

张元杰冷笑道:“什么超凡之能啊,他能当上庄主还不是因为若虚和玉虚宫的缘故。”青云道:“若虚又是如何当上掌教的,你一并说,说的详细些。”他那日让元始天尊驱走后,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而若虚又嘱咐众人不可将天尊和黄帝临凡的事说出去,是以外间于若虚如何当上玉虚宫掌教这一节不知情。

赵元翼见青云不知,以为此节是两大道观的机密,张元杰或不会说,或乱说一气。那知张元杰竟原原本本地讲了,且有些细节说的比紫巾还要繁琐。青云三人认真倾听,于不明白之处又细细询问。

待张元杰讲完,青云低声道:“怪道陆道人也不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元始天尊的主意。”抬过嗓音道:“你继续说真经的事。”张元杰道:“是。新庄主得到秘笈后,如获至宝,每日勤学不缀,前辈,他这样急功近利,可苦了我们。”青云道:“他自练他的神功,与你们何干?”张元杰道:“前辈不知,新庄主每次练功都拿我们作靶,以验进展。”说到这里,低声嘟囔了一句。

众人没有听清,但均知是应是骂人的话,只听他接着道:“新庄主神功不见有成,我四人到先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无法在庄中待下去了。”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听闻国师在大赵国威望极重,爱护弟子,因此便与师弟们商议,偷偷下山投国师来了。”

青云听他说完,目光扫向刘元豪三人,见他们咬牙切齿,像是在山庄受了莫大的气,温声道:“新庄主励精图治,管束弟子严苛,实属正常不过,你们因为这样下山,大有不妥。”

张元杰道:“我们这样做是想长虑后顾,为山庄万世而计。”青云眼帘一亮,问道:“此话怎讲?”张元杰道:“一剑山庄虽是黄帝爷创的,他老人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新庄主任意胡为,他定不知道。”青云道:“嗯,你到底想说什么?”张元杰道:“我听说国师出身一剑山庄,不知是真是假?”

青云脸上霎时布满疑云,问道:“此信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张元杰道:“如今宇内谁不知国师之名,我等既然来投,对他的事自然要多打听一些。”

青云道:“你们真想投国师,就该去华清宫,来青楼做什么?”张元杰道:“华清宫当然要去,但今日晚了,想先找歇脚。青楼是我师兄弟往日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因此……嘿嘿。”最后几句,他语声低了下来。青云笑道:“看不出你花花心思还不少。好,我暂且信你的话,今后决不可随便提起国师,损坏他的名声。”张元杰道:“晚辈记下了,方才提起国师是怕老鸨敲诈我们的银两。”

青云哈哈大笑,问起张元杰等人的姓名。张元杰一一说了。青云随即叫老鸨上来,吩咐整一桌上等的酒席。老鸨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方才一番打斗,损坏了不少东西,却不敢让青云这些人陪,两只眼滴溜溜地望着他们,心中又痛又恨。

不久,酒席在别间安排妥当。青云与两位师弟不食人间烟火,便请张元杰移步。张元杰等道谢而去。

不久,便听张元杰等人猜拳喝令,及年青女子的软声细语一阵阵传来。赵元翼几位师兄会面青云并无离开之意,心中暗暗着急。只听叶枫道:“师兄,你是不是信了姓张的话?”青云冷笑道:“他的话或许有真,但信无可能。”隔了一会,自言自语道:“那姓吴的怎么还不来?”

叶枫道:“吴元铄把风霜剑都偷来了,应是真心投靠。师兄,你怎么总怀疑他对国师不忠” 青云道:“那小子来投咱们是无地方可去。哼,这种人最不能相信。”叶枫:“国师信。”青云道:“等着吧,等咱们抓住了他的把柄,让国师无话可说。”之后,三人都不再说话。

赵元翼听了,顿时省悟,却又生出疑问,寻思:“原来风霜剑是吴师弟献给灵兮子的他离开幽明谷是孔宣所放,还是自个生的法儿?想起当日在幽明谷先后着了孔宣和陆压的道,以至后来生出许多事,不由得百感交集。

约到了午夜时分,仍不见吴元铄出现,怡春楼也没有再来其他客人。青云有些不耐烦,他却不知经历方才打斗,老鸨惧事,早关门不做生意了。

青云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道:“不等了。”便在这时,忽听房顶上“啪嗒”一声,有人轻声道:“大王,就是这里了,你稍等片刻,等我揭开一个洞来。”赵元翼与青云同时听出,这人正是吴元铄。只听一人道:“好,真是辛苦你了。”声音有些嘶哑生疏。赵元翼心想:“吴元铄口中的大王是谁?”眼光不自禁地瞧向紫巾,见她脸色煞白,暗自奇怪:“她为什么害怕,难道吴元铄偷剑是新庄主授意,为他担忧”转脸望向青云,只见他神情焦虑不安,再看叶枫和石元也是一样。

赵元翼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房顶上瓦片被一片片揭到一边,渐渐有了一尺方圆。随着瓦片落地,张元杰那边忽然没有了动静。

蓦地里,只见青云腾身而起,自豁口处窜了出去。随之,叶枫和石元也跟着窜出。但听那人哎哟一声,道:“吴统领,有妖人!”吴元铄道:“不是妖人,是华清宫的道士。大王,咱们走吧。”那人没有吱声,随后再没有任何声音。

赵元翼从帷后走出。紫巾站起来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方才真是凶险。”赵元翼道:“你担心吴元铄,怕青元抓到他吗?”紫巾道:“我担心自”搔头不解道:“黄元兴怎会来这里?”赵元翼心中怦然一跳,失声叫道:“黄元兴?他在哪里。”目光忙向四下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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