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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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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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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往事(第二部)》连载

第一十六章 时春光


时春光的家就在余辛庄乡政府所在地余辛庄村旁边的那个村,虽然是两个村,可这两个村几乎相邻相挨地居住在一起的。从穿村而过的交通主路上,穿过一条近百米的狭长的通道就到了时春光的家。在早那些年,他家是不锁门的,别说那时没有小偷,就是有也不会光顾他的家。时春光是单亲家庭,时父很早就病逝了,他妈妈在改革开放之后,便在余辛庄中学的对面支应起一个临时摊位,卖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吃食,先开始只为贴补家用,到后来竟然成了支应他们生活的重要收入来源。时春光没有因为妈妈是做小买卖儿的而觉得低人一等,相反他在没事儿的时候还常去帮妈妈看摊儿什么的,他的那些以郝新立为中心的小伙伴也自然成为了小摊的常客。

时春光在读初中的时候,几乎成了时母的骄傲,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运动成绩都是年级排的上号的,他曾经代表学校参加县里的运动会,并在400米跑的项目中夺得第二名,这也就难怪班主任兼体育老师曹振宇对时春光喜爱有加,并让他做了体育委员。

令时春光始料未及的是,在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后,在曹振宇老师张榜公布的榜单上,他的学习总成绩竟然一下子落到了二十名以后。他心里在想,我不是没有学习啊,只是还没有选定高二分班学文还是学理而已,怎么这成绩就成了这个样子?!是自己不成吗,还是努力不够?!不过这对他并没有造成大的打击,但这对他先前的自信产生了一些影响。如果这个时候时春光能及时调整心态,多一些踏实少一些浮躁,多一些务实少一些幻想(外加扯淡),那他是会很快追上来的。

说起来,目标才是一个人奋斗进取的基石,没有了目标就是心上无根。脚下无根会摔跟头,心下无根就会迷失方向。一些人把想象中的空中楼阁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作了目标,那结果不言而喻;另外一些人,会从实际出发选定切合实际的目标,而这样的目标就是人心下的基石,有了它也就如同有了着力点。

然而这样的着力点在时春光与郝新立相互“逗你玩”的过程中迟迟没有着落,时春光于是成了“没头的苍蝇”,嗡嗡嗡的叫着乱飞乱撞,于是宝贵的一个学习(半年)的大好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三十四)

在过去,人们为了后代能够顺顺利利地长大,大多都会给他起一个诸如“狗剩儿”、“鸭蛋儿”之类的贱名,不知道时春光是不是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只是曾听到那郝新立称呼过他作“小摆”,而时春光则欣然应声——但时春光“好养活”是一定的了。

他说自己小时候就是这样,没有他不吃的东西——春天里那榆树上的榆钱儿,槐树上面的槐花儿还有桑树上的桑耳,夏日里的黄瓜茄子西红柿,还有那种叫酸不溜的野菜,秋天就更甭说了,大枣、甜棒子秸,尤其是可以烧烤着来吃的老玉米、红薯,到了冬天则有落花生、葵花子,至末不济还有白菜心吃!

说到吃的时候,时春光总是眉飞色舞有着无限的热情,说到情浓处他或许还要大口咽下口水。这时那宁秀池会眯起丹凤眼不失时机地坏笑着插上一句,“看来就只有泔水你不吃了?”

时春光于是立马儿来了精神,“哎我说小池子,你看着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就最爱喝那东西,你瞧你不信了吧!

“那一年朱元璋和常遇春,在北京城大闹武科场之后跑了出来,一路来在一所小破庙儿,之后就衰落马下不省人事。这时候两个要饭的来了,把要来的大米饭(糊嘎吱),白菜叶子馊豆腐放进砂锅里煮好了——这锅汤叫什么名字,小池子,我想你小子肯定也听说过,它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那朱洪武喝了这锅‘珍珠翡翠白玉汤’,就是你宁秀池口中的‘泔水’,出了一身汗,你猜怎么着,感冒好了,之后继续征战沙场,赶走了北元,驱除了鞑虏,建立了大明王朝。怎么样,我说小池子,明朝开国的洪武皇帝朱元璋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是只有猪吃的‘泔水’吗?明朝皇帝都能吃的,你小池子咋就不能吃?既然你小池子能吃‘泔水’,并且把泔水当作‘珍珠翡翠白玉汤’吃,那我怎么就不能吃?!你到是说给我听听,你喝得了泔水,我为什么就喝不得?!”

那时春光越说越美,濡沫星子横飞且眉飞色舞,那对面的谢军带头叫起好来,那绿豆眼姚众笑着言道,“春光大哥,你可真牛逼,我姚众眼睛虽小可是有神,今儿总算是看清楚了!你那肚儿里的东西,都快赶上钱世峰了!”

那钱世峰也只是冷笑地哼哼了两声,不知可否。这时再看那胃浅的宁秀池,早已经从他的上铺跳将下来,冲出门口做干呕状,这个平时吃饭的时候听到茅房拉屎之类言词就会吐出来的“洁癖”者,在时春光的泔水与珍珠翡翠白玉汤的轮番攻击下,终于“举手投降”。

如果说时春光受到班主任曹振宇的青睐是因为他在体育方面的成绩,那他受到住宿二班班主任赵仁和的关照则是因为他的可塑性。在老师赵仁和眼中,时春光是那种拉一把管严一点儿追紧一点儿就能轻松上一个台阶的那类学生,因此无论在课堂上还是住宿生小院的生活区,仁和老师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劝诫时春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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