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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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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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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往事(第二部)》连载

第二十章 五中的春季运动会

这一年五中的春季运动会在四月的29、30日举行,因为这之后是五一节,住宿生即可以回家过节的缘故,这个班的学生仿佛过小年的一样的欢快,姚美珍、陶雨春等女生更是笑逐颜开,嗑着瓜子,手里还捧着保温杯,那样子使人想起《骆驼祥子》中新婚伊始带着祥子逛庙会的虎妞。

谢军因为身体肥胖四肢粗壮且有膀子力气的原因,照例像原来那样报名参加了“铅球”项目,那坐在教室第三排的黑熊一般的宋玉增竟然把“铅球”、“铁饼”项目悉数揽到怀中,有他参加,谢军之流就成了当然的“绿叶”,29日这天的比赛结果印证了谢军的预想。

那宋玉增去年在钱庄中学时参加铅球比赛,虽是取得这个项目的第一名,但他在做扭腰滑步的动作时,一不小心将裤裆撕裂,这令他很觉得没面子,于是今年在五中的春季运动会上,他置办了一身蓝色的弹性十足任谁拉扯也不会开裂的运动衣裤,那脚下也是合脚的回力牌足球鞋,临上场前,他嚯地站起身,甩下上身的外套,于是腰间紧扎的“板带”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姚美珍看到后捂着嘴作出的那副表情令旁边的谢军等男生惊诧,并对那宋玉增心生羡慕,而那宋玉增则宛若早先的大力士一般凛然,只是他脸上深深映出的两个酒窝暴露他善良的一面。然而他更像是一只真正的黑熊,脚步稳健有力,别说是小小的铅球、铁饼了,就是让他去倒把垂杨柳似也不在话下。

看到宋玉增的这副打扮,谢军心中忐忑,本就觉得在宋玉增面前矮了一节的谢军此时心中暗下决心,“这回哥们儿肯定要做‘绿叶儿’了!”

那宋玉增也真不是光说不练的,更不是外强中干的主儿,他竟是实心儿的铁疙瘩!那在常人手中沉甸甸的铅球,到了他的熊掌中就成了鸡蛋,只见他垫步拧腰,弹身将它成45°角投掷了出去。至于说铁饼,那似乎更是宋玉增的强项,同样在别人手中沉甸甸的就连狗咬一口也会咯掉门牙的家伙,在发似熊鬃的玉增手中,就跟儿童在空中扔来掷去的碟盘一样轻巧听话,只见那黑熊在场地里狂转了两圈三圈还是四圈之后,他优美地像是要把自己个儿给投掷到空中飞起来一般,结果当然是他把铁饼给扔了出去,在围观者大声地拍掌叫好喝彩声中,宋玉增又惯性地旋转了两圈半才停了下来。

(四十六)

跳高场地上是郝新立、宁秀池在一显身手,那郝新立出众的弹跳力在这个班级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的体重已然偏重了些,进入五中之后又疏于训练,因此跳起高了来全不似刚入校时那般轻巧,但动作依然还是如行云似流水,身体宛若飞毯一般折过标志杆。

那宁秀池自也不示弱,他倚仗着自己曾经是练家子,有武术的功底,而且他始终是那么身材修长,只是他的动作有些不伦不类,说他是在跳高,还不如说他在做着“凌空踢腿”,跳着踢着就把自己的身体踢跳过了标志杆,等到他的身子坠落在防护垫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子又“唰”地一下弹跳了起来,说他没有武术功底恐怕没有谁会相信。

虽说他与郝新立两个人半斤八两似在伯仲之间,但那郝新立究竟是略高一筹。而在郝新立报名参加的跳远项目中,作为班长的郝新立更是如鱼得水,作为这个班立定跳高、立定跳远的翘楚,在这一次春季运动会上,他的出色的弹跳能力得以充分彰显,这方面的能力在郝新立似乎是天生的,就如他的领导能力一样,令旁边的人能够轻易地感觉得到。

那坐在观众席上女生群里的陶雨春,拉着另一个本班最大的“琼瑶迷”华美霞——当然也是她的闺中密友,去看郝新立参加的项目,这让宁秀池唏嘘了好几天,人家郝新立跳高如行云流水般地过了标志杆之后,得到是欢呼、叫好和掌声,而宁秀池腾身踢腿过了标志杆,且在落垫的一刹那即弹跳起了身,得到的却是几声讥笑,华美霞低声对陶雨春说,“宁秀池看起来不是在跳高,而是在走‘太空步’!”

“哦是嘛!我瞧也像!”说罢两个闺中密友相互搂着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那宁秀池既是“练家子”,自是耳听八方,两个女生的玩笑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当时他也只是大咧咧地一笑,连脸都没红,但那并不是说他对此不在乎!如果当时有谁能为他较好鼓劲儿,特别是心怡的女生,那他宁秀池的跳高成绩未必就落在那郝新立之后,这一点宁秀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惜当时只有谢军与姚众站在旁边摇旗呐喊恰似起哄,那对于宁秀池来说是唤不起生机与斗志来的!好在宁秀池没有太多的不良情绪所左右,他(她)们说什么抑或是笑什么宁秀池全当没听见没看见,“听蝲蝲蛄叫,还不种麦子了?!”宁秀池心中暗自思忖道。

不过令宁秀池耳目一新的是那位名叫任秀英的女同学,她本不在宁秀池的关注之中。在这次运动会之前,如果在大街上碰面了,他甚至不会多瞧上她一眼——细眉毛小眼睛,笑起来微微现出两个酒窝儿,皮肤倒还白皙细腻,这是当初宁秀池对任秀英的印象。

(四十七)

本次春运会上,任秀英报名参加了400米、3000米跑的两个径赛项目。400跑比赛时,任秀英还不曾引起宁秀池的关注,及至到了3000米中长跑比赛时,宁秀池的眼球被这位女同学牢牢地吸引住了。

这个3000米比赛需要在400米操场跑道上跑上七圈儿半,刚开始陶雨春挎着姚美珍连同华美霞还在边数着圈儿边还给任秀英加油鼓劲儿。那操场上的匀速跑动的女运动员任秀英,似乎不想超过前面的领跑选手,而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跑。当跑过姚美珍眼前的时候,美珍同学边叫好边清晰地叫了一句,“任秀英,超过她去!加把劲儿!”

然而任秀英却是不为所动,此时她的一张粉嫩的脸上始终荡漾着一丝笑容,比平时笑得更甜更灿烂,她的小眼睛里发出柔和清亮的光芒,其中不乏轻松和坚毅。宁秀池的目光一下子被这一幕给吸引住了,他想这位平时貌不惊人,说起话来轻言细语如黄莺一般的女同学,竟会在操场上有着如此的表现,恰似巾帼英雄!他当然没见过花木兰,但前段时间吴老爷子才刚讲过那篇《木兰辞》,而在此时的操场上那宁秀池心里想到了这位中国古代不世出的女性形象,想来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年龄。

正在宁秀池跳跃着思维想到了花木兰的时候,只听旁边谁问了一句,“跑到第几圈儿了?”

开始的时候,围观者还记得跑了几圈儿,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赛道上面的运动员跑到了第几圈儿!这时候,就只见那任秀英始终在不紧不慢地跟跑,她的样子让人觉得,即使前面的选手跑上一天,她也依旧是那样的步速。这时只听一声发令枪响,那位身材瘦长的体育老师喊了一句,“还有最后一圈儿!”

这之后情形变了,那匀速跟跑的任秀英逐渐加速步幅也陡然变大,很快便超过了前面的领跑者,第一个撞到了红线。这时候跟着跑过来的宁秀池发现,那名叫任秀英的女同学的细细的微黄的齐耳短发,在暮春的暖风中兀自微微的抖动,她的鼻尖上挂着汗珠,原本白皙一张圆脸竟是变成了粉嫩是颜色。宁秀池心中痛快、兴奋,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那对丹凤眼中于是显露出喜悦的光来。

这时如果不上去搭讪岂不失礼?这时如果不上去搭讪那他也就不是宁秀池了!此时的宁秀池看似着急实则殷勤地走上前去说道,“任秀英,先别停下,往前溜达!”

继而转身向着跑过来的姚美珍等女生道,“姚美珍,刚才数你叫的欢!还不赶紧上去搀着,别回头再摔着,我的姑奶奶!”

那陶雨春硬生生怼了宁秀池一句,“嫌我们慢,你上去(搀)呀!”

这时那宁秀池方才红了脸,讪讪然道,“得,都怪我!着的是什么急呀你!”边说边作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四十八)

说起来,最吸引学生们目光的还是男子组的径赛项目。

那王国文报名参加了男子组的百米比赛,他觉得这一项目虽然也要靠相当的实力,但毕竟只有一百米,就是爬也费力不到哪去,大不了第一名跑十二三秒或是十四五秒,他跑十三四或是二十五秒!他当然听说过“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说法,但王国文相信自己的直觉。

再说那王国文是插班进来的,没有住校,每天可以回家,路上尽可以像年轻的骡马一样撒欢,将那身下的自行车蹬得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让他的打的卷儿的长发在晨风中飘动,他或许还能够赶到有异性痴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这些似乎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可以每天回家吃饭。自他来五中读书之后,他在张家湾的家里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中饭可以凑合,而晚饭常常是丰盛的,作为这个班唯一可以不上晚自习的学生,王国文总可以享受到有鱼肉的晚餐。

王国文时常指出那宁秀池外表看起来细末溜丢,可实际上贴着筋骨长了一身的“贼肉”!然而反观他自己贴着筋骨长就的“贼肉”,只能比宁秀池多而不会少。被宁秀池这样的反戈一击,王国文王国文不禁笑得皱起了抬头纹。

等到真正上了赛场,王国文一下子觉得到—不是那么回事。那天他也是蓝色的运动衣裤,脚下着一双回力牌足球鞋,他一看那年扬的脚下是一双专业运动员的“跑鞋”,那鞋的脚掌处有几排“钉子”,可以轻松钻到跑到的土地中去,这样的一双跑鞋,如果穿不习惯,那是要崴脚的,他没想到那平时稀松的年扬居然是如此的有备而来。

那平时总是虾米着腰的年扬在赛场上终于直起了脊背,这一挺直不要紧,平时觉得与自己个头半斤八两的王国文,怎么一下子觉得年扬竟是比自己高出去半个头,再加上那年扬也留着烫过的卷发且更加蓬松,于是那王国文觉得自己是矮了一头。

这且罢了,等到要上场的时候,那年扬居然脱掉了外面的衣裤,里面的穿就的运动员的短裤、背心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让围观的老师和同学眼中为之一亮心中为之一喜,那提着发令枪镶着一颗金牙身高有一米八的中年体育老师爱怜地对着年扬问了一句,“小子,没问题吧!”

此时的年扬抚下双手按在地上,穿着跑鞋的一双脚在起跑线内不停地做着热身运动,之后又起身做了一组高抬腿跑。王国文这时才惊讶地发现,那年扬的身材竟是这般的匀称,腿长与身高的比例那是妥妥的“0.618”(黄金分割),围观者夸张地露出来艳羡的模样。其中几个拉着手的外班不知是哪个年纪的女生不知在说笑着什么,总而言之是笑得面若桃花鼻翼微翕,其中一个明显是高二年级的女生大胆地站出来高喊了一声,“年扬,加油!”她旁边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地齐声喊道,“加油,年扬!加油,年扬!”

此时的年扬正处于比赛前的兴奋状态,他似乎没有关注到这些,他的脸上没有现出太多的变化,那对棕黄色的眸子里发出来平静的眼光,他的心在引领着这个满族正黄旗的后代,做着赛前的热身运动。

(四十九)

年扬没有任何悬念地赢得了男子百米的第一名,那王国文也同他当初预想的那样,以25秒8的成绩跑完了比赛。那100米的赛道在王国文眼里曾经是小菜一碟儿,然而等真上了赛道,年扬和另外几名经过专业训练过的运动员自有那种“聊发少年”的强弓硬弦般的气势,他们共同形成了一种气场,这种气场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强大,但它已经足够王国文自惭形秽的了,这令王国文想起了那次在县体委的室内游泳池里,碰到了那如鱼一般潜游的健美的游泳运动员,和旁边的几个以“狗刨”姿势击水折腾的男子一般,而恰恰他就是那几个击水者之一。

王国文的这种内心的变化导致了他连跑步的姿势都与平时不同,身体四肢连同关节都变得有些僵硬,他后悔当初没有听郝新立要他不要报名100米比赛项目的劝告,现在想来那郝新立比自己有眼光。最令王国文哭笑不得的是,在他摇动着双臂跑到终点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贺伯红眯着眼凑上来搀扶他,边还打趣道,“王国文哪,你小子还是真有两下子!原来我以为‘龟兔赛跑’是别人编出来激励我们的,可今儿这场现实版的‘龟兔赛跑’,让我受益匪浅啊!”

这时的王国文将双手按在双膝上大口地喘着气,哪里还顾得上回击贺伯红的揶揄,那贺伯红乘势说道,“王国文哪,实话说我感觉今天不在状态,回头那4×100米接力(比赛),我替你得了!怎么样?”

话说那年扬报名参加的400米比赛同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一次是华美霞拉着陶雨春连同姚美珍前往观战。那年扬照例穿着跑鞋,等到站在跑道前的那一刻,年扬脱掉身上的披挂而只着了那身运动员穿着的短裤背心,那匀称的身体、挺直的鼻梁和他的烫过的在暮春的阳光中闪动的卷发,不禁令这位叫华美霞的女同学心旌摇动,同时将右手捂在了嘴巴上。她听说了在百米比赛前,有外班的女生在为年扬叫好鼓劲儿,当时她还在想,这是不是有点夸张?这位平时举止稀松,因为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时常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当他站在了赛道前面的那一刻,让这位“琼瑶迷”心中大呼“没想到!”

勾搭着华美霞肩膀的陶雨春似是听到了她的心跳和心内发出的声音,于是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怎么样?”陶雨春的问话含有着双重意义,其一在问百米赛前有外班的甚至是高年级的女生为他(年扬)欢呼雀跃不只是“传说”吧?其二是在问华美霞,“需要帮忙吗?”

华美霞听闻陶雨春的问话腾地红了双颊,她抱着陶雨春的胳膊娇嗔道,“雨春,说什么呢?!”

那陶雨春就只是笑,不再言声儿,倒是一旁的姚美珍附声道,“哟哎华美霞,别是让年扬给晃了眼吧!”但紧接着她加大声音喊道,“快看哎,(发令)枪响了!!”

此时的欢呼声叫好声响成了一片,但美珍的话语声却直击在琼瑶迷华美霞的心坎儿上,好在旁边没人听见,但华美霞的脸颊是越发地红了,此时她想到了《窗外》还是《在水一方》,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五十)

那时春光也报名参加了400米比赛,这个宿舍的谢军、赵建国、宁秀池等人始终记得去年冬天初雪的那个晚上,时春光身着短裤背心,在操场上像一匹年轻的骡子一样,呼哧呼哧喷着白气奋力地奔跑的情形。然而那似乎是这位同学最后一次主动训练,那之后没有谁再看到他的身影在跑道上跃动。但时春光毕竟是时春光,身体底子厚实,虽然慢了年扬两秒,总也取得了名次,说起来已经很不简单了。

4×100米接力比赛由郝新立跑第一棒,第二、三棒分别由时春光、王国文任领,第四理所当然地由年扬担当。但打100米比赛被无情地淘汰掉之后王国文似乎有了心理负担,而此时那贺伯红则极力向郝新立毛遂自荐以取而代之,“我比你差那么一点儿,比年扬更了不如,可和王国文相比,我肯定比他强不是!”

贺伯红边述说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一旁的赵勇见了讽刺道,“哎我说黑白红,你他妈就不会好好说话还是怎么的?扭来扭曲的!我真想踹你丫一脚!”说罢便作势欲踹。

“赵勇,年扬没在(这里)!我可不怵你(一个人)!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们说正事儿呢!”贺伯红边这么说着边缩小了摆动的幅度。

对此郝新立没有说什么,那时春光却嘟囔了两句,“这王八蛋行吗?我瞧着可有点儿悬!”可架不住王国文往后抽身,而那贺伯红又眯眯笑着软磨硬泡,最后郝新立决定由他代替王国文跑第三棒。

等到临上场的时候,贺伯红也真是不含糊,学年扬的样子甩掉衣裤而身着上了短裤背心,虽然是那种休闲的短裤背心,有些不伦不类,倒也有点伪运动员的气场。他的脚上没有穿跑鞋,他知道那并不适合他,一旦崴了脚摔在那里可多没面子,基于这点考虑他决定穿普通的白色回力牌足球鞋。贺伯红本来属于外向型性格,喜欢咋咋呼呼人来疯,这时见许多人来围观,如果错过了这个展示(自己)机会,他就不是贺伯红了,他过力地做着高抬腿的动作,那宁秀池禁不住甩给他一句,“黑白红,你丫这是在做赛前热身呢还是在表演给谁看呢?这么用劲儿,小心待会跑起来腿抽筋儿!”

虽然如此,但已经箭在弦上的贺伯红连同他的这身行头,令他兴奋地像是那匹驾辕的骡子,他还是不停地跳跃着,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贺伯红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旁人不甚了了。

不过在赛场上,贺伯红在接棒的时候失了手,那棒儿掉到了地上,等到他递棒儿给年扬的时候,那棒儿鬼使神差般又掉到了地上,比赛结果可想而知!尽管年扬尽其所能也终没有能够挽回败局。

过后时春光笑骂贺伯红道,“你丫就是一个搅屎棍子,连棒儿都接不住,还死皮赖脸地上场!”

贺伯红微红脸争辩道,“时春光,你小子也不咋地!你倒是(把棒儿)递到我手里等我拿了你再撒手呀!我(是)搅屎棍子,你时春光就是一个二百五——半疯!”说罢笑着哈哈哈笑着撒丫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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