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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巧笑倩兮美目盼
这个名叫卢可的纤弱女生，令谢军惊异的还在于她的解题速度和画图水平，就像物理老师赵仁和可以一笔画出一个鸭蛋形状的椭圆，而数学陈老师可以一笔画一个大大的圆一样，那卢可也可以一笔画一个圆圆的圆或是一个鸭蛋形状的椭圆。在她解析三角形或是四边形习题的时候，那图形似乎不是由她画出来的，而是在她的心中有了这个图形之后，自然地从心中生了出来，因此她画出来的图形便有了灵性，稍加点缀，在这里或那里添加一条直线，她便很容易地将数学题给解析出来。解题和画图，在卢可而言，可谓相得益彰，她似乎不是在做题，而是在演绎一门灵动的艺术。
卢可的到来令谢军眼前一亮，她不似姚美珍那般直爽，也不似陶雨春那般泼辣，更不似琼瑶迷华美霞那般痴情，她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纯净而不失锐利的光芒。但在谢军看来，那卢可更多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沉静的美，她的外表，她的皮肤，她的光洁的面颊，是那么的纯洁无暇，每每见到卢可的时候，那谢军心中便如沙漠中的旅人逢到一泓甘泉般的生出激动。
谢军和李有常、年扬等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而卢可则坐在第二排赵建国的前面，自从卢可加入班级之后，赵建国的脸上便总是荡漾出笑容，年扬最先观察到这一点，有一天他笑着对建国道，“建国，我瞧你最近总是喜形于色的，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大家听听！”
“哎年扬，你尽瞎说，我能有什么好事？就剩一脑门子官司了！”建国讪讪地回答道。
“我说建国，你可别藏着掖着，我也觉得你近来跟变了个人儿似的，一天到晚喜上眉梢，就差吴老爷子瞪你了，呵呵！”姚众跟着年扬附和道。
“高一那会儿，姚美珍坐在你前面，你喜形于色，我说的有错吗？”年扬得意地说道，“如今班上来了禹燕、卢可两朵金花，我看哪，你一定是喜欢上其中一朵了，很有可能是两朵都喜欢！我猜是因为卢可，你俩个头差不多，你白她更白，你戴眼镜，她也戴眼镜，原来在班上，下课铃没响你就想往外跑，现在下了晚自习，你还还赖在教室，卢可不走你也不走。早晨你又恨不得第一个到教室……你还别以为我没瞧出来，我敢肯定，你丫喜欢上她了！”年扬余兴未尽地说道。
“建国，年扬大哥说的很是，我瞧着你也跟上学期，跟高一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你的学习劲头贼高，这个宿舍没人能比得上你！”姚众继续附和道。
一旁的谢军见赵建国对年扬和姚众的调侃不置可否，心里酸溜溜的。
这时只听建国道，“我瞧你俩真是吃饱了撑的，没的干了！现在还有闲心研究这个？”
“建国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都指望读书登第，‘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人家年扬大哥不是，他可以考‘体师’，学习成绩不重要，身在教室，对他来说，就好比‘心在曹营身在汉’，他可是有时间琢磨这个！”姚众讨好年扬似的说道。
“去你大爷的！”年扬闻听此言笑骂道，“还他妈什么‘心在曹营身在汉’，你丫给说反了，应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也不对啊，我可是身在曹营，心也在曹营啊！我从来就没指望体育成绩出彩儿，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对我来说，体育成绩好属于‘搂草打兔子’，碰上了！算是捡来的！”
这时刚进屋来的郑文章接口道，“年扬，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税！”
“郑文章，你小子说话酸溜溜的，我牙都快酸倒了！哥们儿今儿就敢说这话，我不靠体育（特长）也能考上！不信咱就打赌！”年扬瞪着他的一双黄眼珠子，对着郑文章说道。
这时早已经准备发言的方西林悠悠地说道，“年扬，你这话还靠谱，不过……”
停了好半天还不见下文，年扬、姚众几乎同时道，“阿慢（慢哥），你快说，不过什么呀？”
郑文章笑着劝阻道，“别急，听方西林说话，咱都得有足够的耐心，是不是呀方西林？”
“是呀，还得说老同学（郑文章）了解我啊！不过，我今儿想问一下年扬，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年扬你趴在桌子上，干什么来着？你是不是大声哼哼着说，‘我好渴，我好渴呀’！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有病就去看，你渴了就到水管子那去喝，好不搭影儿的，‘我好渴呀！’你瞎喊的是什么呢！我在前面坐着，就好像听到你在喊‘我想可呀，我想可呀’！你这么一喊，人家卢可脸都红了！”
“真有这事儿？”谢军睁大眼睛问方西林道。
“没错，我也听到了！”一旁的郑文章道，“我心里还琢磨呢，这年扬渴了就去喝呗，唧唧歪歪的喊的什么劲呢？却原来，此可非彼渴啊！哈哈哈……”
笑罢，那郑文章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说道，“你可不兴‘脚踩两只船’！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她上高三，她妹妹读初三，我瞧着那读初三的妹妹就差喊你姐夫了！如果你再在咱们班上还要这么招蜂引蝶，小心挨揍！”
这时姚众忽然想起那天宋玉增的那句的古诗来，于是他眯着绿豆眼笑言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想年扬大哥一定是想起卢可的笑，和她笑起来的两个小小的酒窝，还有那一双迷离又清亮的美目，就是隔着眼镜也是那般清澈！对不对呀，年扬大哥？”
没等年扬答话，那郑文章、方西林便都赞叹姚众，这句诗用的好，用的妙！年扬则苦笑着没好气儿地嘟哝了一句，“去你大爷的！”不知道他是在说姚众，还是在说别的什么人。
那姚美珍笑起来嘎嘎嘎的甚是爽朗，陶雨春笑起来是咯咯的，仿佛刚生过蛋的母鸡般得意，而琼瑶迷华美霞笑起来则浅浅的羞涩的，有些许的做作的表演的成分，那卢可的笑，则让谢军想起仲春时节，河边草地上那朵在微风中摇曳的黄色的小花儿，你只可以欣赏，你不忍心将它据为己有，它属于暖融融的春天，与静静的流水相映衬，它是那么的濯而不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