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手淫病患者刘文军
在班主任赵仁和的心里,班上的四十几名学生就如他的孩子一般,甚至比他自己的一儿一女还要令他牵挂,毕竟在家里有孩子的妈妈贴心暖心的照护,而他班上的四十几名住宿生,是没有父母跟在身边的。学校将四十几名离家求学的高中学生交到自己手上,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学生在校期间的吃住、学习、相互关系种种问题,都要他这个班主任去观察、照看。作为班主任,他需对每个学生进行观察、了解,洞悉其基本情况。
教师的责任在于传道、授业、解惑,“子游能养而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这种因材施教的观念,那作为从教多年的赵仁和是明晰的,他在北师大读书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听到这样的故事。还有一段关于孔子的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次孔子讲完课,回到自己的书斋,学生公西华恭敬侍立。这时子路走进来大声问老师道,“先生,如果我听到一种正确的主张,可以立刻去做么?”孔子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总要问一下父亲和兄长吧,怎么能听到就去做呢?”子路刚出去,另一个学生冉有悄没声儿走到孔子面前,恭敬地问道,“先生,我要是听到了正确主张,应该立刻去做么?”孔子马上回答,“对,应该立刻去做!”冉有走后,公西华奇怪地问道,“先生,同样的问题,您的回答怎么相反呢?”孔子笑了笑说,“冉有性格谦逊,办事犹豫不决,所以我鼓励他临事果断;但子路逞强好胜,办事不周全,所以我就劝他遇事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三思而行。”赵仁和在教育学生的问题上,时常想起这个故事,因此对待学生,因其不同的性格,他会区别对待,但他绝不会因为学生的家庭背景而区别对待他们,他认为,因为学生家里贫富而区别对待学生,哪个家里有钱,就对他好一些,因为那个学生或许可以给他带来好处;而那些家庭贫困的学生,他就忽视他们甚至是嫌弃,因为那个学生给他不能带来好处,这样的区别对待学生,那作为教师,和那些专盯着别人口袋的商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只定不会做那样的人。但他得根据学生的性格特点来区别对待学生,就如对待那些懒惰的学生,你得勤督促他学习;对那些本已经很勤奋的学生,你要温言抚慰和风细雨一些,而不要火上浇油、拔苗助长。
在赵仁和的教学生涯里,碰到过形形色色的学生,在他眼里,虽然都是他的学生,但他们的资质、天分以及潜力等都是不同的,但这些似乎都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位中年教师心里,最重要的是道德品质。
有人以为道德品质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赵仁和觉得,道德品质绝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可闻可见、可感觉甚至是可以触摸到的,比如说有人朝你借了十块钱,说好两天后还,可过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他都没还这个钱,那你能说他是诚实守信的吗?那么在以后的交往过程中,对那个人的言语、承诺,你能不心存疑虑?
身为物理老师兼班主任的赵仁和,对他所负责的班级的学生没有太多的分类,他把住宿生大致分为了两种,一种是好相处的,还有一种是不好相处的。那好相处的,脾气自然是随和的;那不好相处的,性格常常是个色的。在谢军所在的这个宿舍,赵仁和老师认为,从郑文章到谢军、赵建国,从宁秀池到方西林、姚众,乃至体育成绩出类拔萃的年扬,虽秉性不同,资质、潜能各异,但他们终属于好相处的那类人,而这个叫刘文军的学生,外表看起来溜光水滑甚是光鲜,骨子里是个即使占不到便宜,却是吃不得半点亏的人。
如果说宁秀池因为洁癖才选择谁上铺,那刘文军却是因为见不得别人坐在他的铺位上,才不得已选择了上铺。他可以坐在别人的铺位上,即使是年扬的味儿了吧唧的铺位,那宁秀池是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的,而那刘文军却是照坐不误;可如果别人坐在他的铺位上,他便有如被别人侵占了领地一般,脸上露出不悦与冷峻。如果是宁秀池,是绝不会选择和年扬的铺位相毗邻的,而刘文军却不在乎,而且因为大家都躲着年扬,所以也就少有人关注他刘文军的私密之处。
刘文军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不良嗜好——手淫,而他的书包里,就有一手抄本的黄色故事书《曼娜回忆录》。在刘文军的童年,他爹妈行房的时候,常常以为他睡着了而不加以避讳,到了高潮还要抑止不住地发出某种声响,这一切其实全逃不过小刘文军的耳朵和眼睛,他的下身在那种抑制不住的刺激下勃起,起初他小心地抚摸它,后来他加大了力度,之后便有一股液体从里面喷射了出来,刘文军于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飘飘欲仙的快感,那时他方才知道,爹妈之所以天天弄那事儿,原来它是那么的使人快乐。作为男人,自己的爹在妈身上抽动的时候一定是快乐的,他恨不得取而代之地骑在自己的母亲身体上面,大力地抽动、律动,寻找那最终的快感。然而他究竟没有,年纪再小也知道那是绝不可以的,但那占有自己的母亲的冲动却强烈地留在了他的心里。
他晚上睡觉前抚弄自己的生殖器已经成为了习惯,即使因为困倦而很快睡着了,等到半夜醒来,他还是要补上“这一课”,之后他方能心满意足的继续入睡,否则他就辗转难眠。那时黄色小说流行手抄本,那刘文军读初中之后获得了一本,他没想到还有这种“奇书”,里面的细节描写令他神魂颠倒,从此他的手淫在视觉与意念的刺激下,愈发地强烈了。
长期的手淫令他有了罪恶感,可看到有的杂志上说,手淫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宣泄,大多数人都有过手淫的经历,不光是男性,女性也有手淫的……看过这些之后,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那种罪恶感减轻了一些;但有些书上,尤其是中医方面的医师又说,不可以长期习惯性手淫,否则有损身心健康……看了这样的叙述,刘文军心里便又揪紧了,他精力过剩天天手淫,如果照西医的“精满自溢”的说法,他该是心安理得的,大家都那样儿,有什么可在乎的?而如果按中医的说法,有损身心健康,会导致肾虚症状,诸如眼黑耳鸣头晕之类的,他又觉得这些症状自己都有,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暗下决心,戒掉手淫的恶习!然而到了夜深人静,那翻云覆雨的画面就又在他的心头掠过,刘文军便不由自主地轻抚生殖器,那里便硬梆梆的,他于是加大力度,直至液体喷出,之后心满意足与罪恶感接踵而至……
所有这些,别人不知道,家里人不知道,和他相处得不错的,他也不方便和人家说这些,如果一高兴或是一冲动,把自己的这些丑事儿和别人说了,那自己还怎么见人?家里人但只知道他几乎每天换内裤,他爹刘得水还嘿嘿乐着说儿子快赶上姑娘了!他妈则说,儿子比姑娘还爱干净!到五中读书之后,他衣物大多不在学校洗,而是拿回家由他妈帮他洗,但唯独内裤,他虽不是天天儿换天天儿洗,但总比其他同学都换洗的勤。那赵建国知道他的这一特点并随口说了出来,刘文军则尴尬又自豪地表示自己爱干净,那临铺的年扬于是接口道,“狗屁,什么爱干净?你瞧瞧你那枕巾,灰了吧唧的,半年也不洗一回吧?你还爱干净?”那时刘文军则是干瞪眼无言以对,尴尬了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刘文军知道年扬是体育特长生,体育老师曹振宇、班主任赵仁和都宝贝似的对他另眼相看,就是语文老师吴老爷子也常常露出喜爱的微笑,所以年扬说话不好听,甚至揭他的疮疤,刘文军都得逆来顺受的听着,真闹翻了,他占不到便宜,这要是换了别人,刘文军早就还之以颜色了。
和宿舍里几天不换内裤的其他同学相比,刘文军自是内裤最多又是换洗最勤的,这也就难怪下铺的赵建国和临铺的年扬会发现他的这一“反常”行为。实际上,刘文军对赵建国和临铺的年扬都抱有好感,因此对他两个议论自己的言语,刘文军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大约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过后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