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是结婚的旺季,最近结婚的特别多。饭店共有四个场地,一到周末,婚宴不是三家就是爆满。上次听辛经理开完会说,明年的任务下达了五百多万呢。近来,他新规划明年的场地销售餐标,系列宣传手册,婚庆合作商与婚宴网推送信息合作,已在筹备当中。他以前在人事部当过经理,他肚子里算有些墨水吧,所有的资料他都着手亲自写,有时写着写着,他就撕掉了,好像写好的不合心意。他这个人比较勤快,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为了明年的业绩冲击。他干这些事情,总是干得小心谨慎似的,里面一些事情不愿别人知道。好像里面真得涉及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小方上次联系的那个一百网的王经理,辛经理提及了好多次,尽快催人过来恰谈。小方和他约好下周二。辛经理得知后,他的神情显得古怪,不愿在办公室里说过多的合作内容。一切神神秘秘的,嗅觉敏锐的王莺早都看出里面的端倪了,她目前选择了沉默不语,只在一旁悄悄地盯着,时机未到,什么都不会去揭露的。她做事的老辣,一旁的小方也在学着看样子。不过,她只能学到些皮毛而已。
以前经常听王莺说,这里的一切以后她方直都会看清楚的,只是需要时间。现在即将一个月到了,她见识了邰箭的图谋不轨,见识了辛建盛的神秘阴险,见识了王莺的泼辣厉害,这三个人是部门的老职工,唯独她才来不到几天。她在这些人跟前就是一个头发没有长全的毛小孩,没人会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不会成为他们眼中的肉钉刺,除非来一位和她角色差不多的打杂人员,两人在背后互相游戏,在领导面前互相是非,成为继他们之后的第二部新曲,怎样演奏留待以后。
人生来世上,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没有胆智是行不通的,扮一个好人,不能如你愿的,你老好,就会受到恶人的欺诬;你太厉害,又会受到众人的排挤。活一个好人,当一个坏人,都不是很易的,除非脱离现实的圈子,你才会活成自我的,什么有利或不利都不存在的。可这个世界又不允许人这样做,你脱离了圈子,你去哪里挣那一碗饭钱呢。生活的现实是残酷的,身不由己的背后是众多的勾心斗角。
有时,她常常感到胸口压抑地喘不过来气,真想跳出这个环境。可命运之神的安排,让她有心无力。她一度认为自己已被无形的力量缚住双脚了,让她向命运低头认输,乖乖地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脚下的路只管向前走便是了。经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痛苦,必须样样挨着受着,好像才能成就最后的自己似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享受来了,而是感受人间的艰难困苦来了。小时候享过父母亲的福气,长大了,父母般的福不会再有了,而是与之相反的群体利益的恐怖斗争。
真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的累!心里的累比双手吃到的苦更累,累得连停下来的缓歇都没有,所有的身心都被暗斗占有着。
上头的大辛——辛伟杰——辛总,三天两头的过来走动,当着所有人的面关心工作,以显示他的认真负责,要说重要部分时,就会叫出去某个人,单独谈一次话,一切显得与别处太不正常了,在这位比辛建盛还要高的权力者身上看到了更多的无法看清的面目,那双眼镜下面不知隐满了多少机密。和他的下属——辛建盛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呢?他们之间是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吗?难道官官相护吗?辛建盛的顶头上司是辛伟杰,辛伟杰在背后操控一切吗?深一步说,辛伟杰的顶头上司又是谁呢?他们当官的之间,都是一级一级往上走吗?一级一级维护着各自吗?假使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利益肯定是捆绑在一起的。
要揭晓事物之间的真实性,不是两三件的推测就可告成的,它需要系列事件的确定性,里面有人物特征的表现,事件的发生,语言上的特色等等,才能确切地阐述出它的真实性。
邰老师那样一个角色,几乎不上办公室做工,这点,足以证明他走的路非同一般,他的日子过得非常舒服。他闲得无聊时,总是在他那个小暗房里睡大觉,无人去管,就是有人知道,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后果的,看到的人个个精得和猴一样,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若没有上层领导的坦护,他有什么权力不来上班呢?邰箭有双层身份,他既是隔壁会议组挂横幅的,又是婚宴预订部的销售专员。那么通过分析,他有可能是上头辛总安插过来的。因为每次辛总来办公室了,不会提及他的名字,好像他没在这边人员编制。他能那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辛总真的眼混了吗?看不见他的所作所为吗?他曾经到处传说:“他是辛总安插进来的,专门监视辛建盛的。”这句话不止说过一次,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无非一个原因——他是辛总派来的人物,向不知的人示威——他的角色起着一个举足轻重的作用。好让别人见了他,认为他也是一个有派头的人物,他是领导跟前的红人,别人应高看他一等。把他挂横幅的从此抬高了身价。他的每一句话里都有一定的深义,他能那样说,想必也是真的。高层领导对下属管理领导不信任时,他会想尽所能给不放心的人跟前安插一个自己的人,随时汇报他的一举一动。这是领导们通常运用的一种手段。也不足为奇。更奇的是,这个被安插进来的人物,他心怀不轨,他异想天开的想当这个部门的头领。他每天费尽心机,转动大脑,一刻不停地通向自己的理想王国,他骨子里相信他会把他们打败的,让他们互咬起来,他坐在一旁看好戏,然后去钻一个没有任何代价的空子。他的好梦做得实在美,他步步为营地超前算计,为着自己的梦,过上几天,在窗外偷偷地窥,辛建盛和王莺都在了,他很少进来,只要其中一个在了,他会带着他的算盘推开门,问清另一个人的去处,认为没有潜在的危险性了,他会坐下来,对着目标,一坐一说就是好几个钟头,费着口舌,谈着他那套小技俩,说得滔滔不绝,真以为世界上最有智慧的大脑长在了他的头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