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莺在这一周里,耳根子从未清静过。这个来了,那个去了。好像一夜之间,她变成了一个红人了。抢占这边的权力,她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人人都拿她下手,人人都要挖掘她,人人都拿她开个口。她这个口开了,哪怕一个小口,对图谋不轨者都有小溪引大河的作用。王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略知一二。王莺神上的神秘,他们也共知。他们只知王莺穿戴价位不凡,在一个工薪阶层者的眼里,一瓶香水就一千块多钱,那是很了不得的事。这一千块钱,在普通人眼里,它能手捏的紧点,最起码能花上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所以,王莺给这些人的表象是一个神奇的阔绰的人。群体动物,谁富有,谁就会被关注。谁富有了,谁就会被看得高。没钱的,你就是再能行,也没人愿意多瞧你一眼。金钱一旦控制人的思想了,那么人的行为也会变得庸俗不堪。他们会怨天尤人,心理变态地认为同样生而为人,你为什么有钱花,我就没有呢?你为什么托生在有钱人的家里,我呢挨穷命?各种怪态的心理活动都会产生,最坏会发展到哪种严重地步呢?比治人于死都可怖。跑去上层那里小打小报都是小事,最恐怖的是莫须有的罪名。王莺的影响力早都被两口大嘴像传播广告那样传到相关部门了。这个部门,我们多次提到过,普通员工没有一个不想来的。但相关上头领导也对这儿蠢蠢欲动了,能管上这个部门,也是权力的延伸。因此,高层的博弈也在暗暗地较着劲。和低层是一样的。员工为了利,那么高层也不外乎。领导为了权力,员工为了得利。有了权,利不争则来;无权,哪能得得利呢。所以说,每个员工心里都梦寐着领导梦。当领导有千万个好处,也有千万个坏处。坏处再多,但也会被一个好处乱花了眼。坏处也就不深想了。
人人都想成为领导的欲望,会一天加剧一天。早作打算的人把线放得很长远,长过一个世纪。
王莺猜疑心非常强烈,即使小方,她也会产生不正常的怀疑。她说过:“她什么人都不会绝对相信,她历来只靠自己的判断力。”她对自己的缜密思维,从未轻视过。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其他人只作为参考的对象 。话讲到这儿,她难免有些自负。她或许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没人能比过她的智慧。她说了不止一次,她的聪明,整个饭店也难找出像她这样的。这些话不是她的首讲,这是从别人嘴里出来的。说这句话的人,只有两种性:一种认为她不同凡响,一种是敷衍抬高她。管它那种,可是她身上的聪明不能被否定。她不是最聪明的,但她是最夺目的那个。
时间一天天地走着,你说快,它就快,你说慢,它就慢。它不辩论,它不人情,它不贪婪,它不憎恨,它不抱怨。它只管走好它的路。它的路有直的,有曲的,有不直不曲的,而它都走得双脚不发声,嘴不乱讲话,两手始终各放一旁,摸着裤子两边,悠然自得的朝前奔去。它的生活过得清心寡欲,没有半点贪欲杂念。它像是活在一个极乐世界里,没有纷纷扰扰。它与人不同。人是一个随时随地被欲念牵制走着的动物。在这样的境界里,要想过得和时间相同,不受他物羁绊,那想到底都是凭空白想。人的心被某物钳制着盯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杂念的,但不全相同。时间一长,看得多了,心中的想法就无数了。人从单纯变得不再单纯。以前思不通的事,随着时日的增加,全都懂了。人最害怕懂了,一懂就要面临灾难。然而,没人逼你懂。你长了心、脑,一个运化的过程,无师则通。这时候,烦恼也会接连不断地向你涌来。你无法去避逃。因脑和心半点不由人。你不想都不行。
王莺目前,看起来安然无恙。她的后期隐患着她从未经历过的祸事。 这一系列的前后的离奇到来,让她大受打击,精神颓唐。她都难以置信。她竟被人这样给害了。在背后桶了一刀,比直接摁着肌肤捅都疼痛。那个时期,她一度压抑了,她一蹶不振了,她整个人憔悴不已,脸色失去了光彩,穿着也不讲究了,随意一穿,便可完事,走走来来,谁能想到,她的内心承受了多么深的痛苦!她这次遭的罪,她说是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的屈辱,她确实尝到了悲伤的滋味,比无数个刀刃砍到身上都疼痛百倍。她出了头,为了大家,该争取到的她争取了。但她想不到,她被人暗地收拾了。一前一后,这太巧合了。到底她是被谁害的,她难以下定论。就这样,她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是间断性的。她甚至怀疑到了小方的头上,说是小方身边的人干的,是小方好过的男友。为了这个可能性,她们姐妹俩之间的关系,一段时日,特别紧张,开了几次火,连吵带嚷,发展到了决裂的地步。人处在困惑时期,心智都会迷乱,凡是所能想到的可能性,都会不放过的去想,哪还能顾得上对与错。方直说没有可能性,王莺咬着不放,认为就是他。她一会儿脑子转了弯,把猜测的对象放到销售部里,说完了,不等几天,她又转到辛建盛和邰箭身上。她想得每一种可能,不是没有可能。她在悲痛期,被人折磨得乱了逻辑,神志有点不清了。她有时大晚上的,跑到办公室里,找小方推理害她的人。一个个往过推,一个个都不排除。她时常被这些可能对象骚扰着,每天重复不断。这个说了,说那个。怨恨的满腔愤怒。她说她得了抑郁症,整晚上都睡不着。烟一盒接着一盒地吸。吃不进去,睡不好,她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她走路都觉头昏无力。她爱人整日跟在她的后面不停地逼问,她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被人这样不择手段地残害。辛经盛和邰箭在暗处偷偷看着她的笑话,把害她的事情,传的满院子都是。和那沙粒似的,飞落到各个角落。她成了领导抨击的对象,她成了热议的渲染对象。有的,没有的,都被这些人说成了真的了。这一切摧毁了她的精力,她整日萎靡不振,郁郁寡欢。情绪喜怒无常,有时全天下来,都看不到她的笑脸。她变了,变成了怏怏不乐者了。苦闷的心情没人会真正地懂。到底是如何害的,她讲得不三不四。小方也听个一知半解。她嘴里的话没有定性,来回变通。听她说的人,也听不出个全面来。她心里有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被她那张锋利的嘴真真假假地掺半着。数方直听得最多,她听了多半年,都没听到心里去。听得不伦不类。
被人害,是千真万确的。害了什么,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的当事人讲得和一团雾似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和以前不同了。性格沉郁了。对一切表示漠不关心。她的精神上好像出现了问题。她所受的打击,让她变得休闲起来。以前踩高跟,现在平底鞋,形象不加修饰了。以前那个气质绝佳的她,沉寂了很长时间。不是她慢慢想得开,她都可能自杀。这是她说的。她后来又常说:“看来我的心理素质蛮强大的。人不经历,哪能把世事看得开呢!”
她受伤期间,她被辛建盛架空了。不让她碰单子,不让她接待客户。明做着,是让她主动走人。里面的情节,我们还是在后面慢慢讲来。但她凭借强大的内心,凭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心境克服了所有的不利情形。快到年底时,她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然尔心里所受的那个痛,她是没办法忘却的。偶尔触碰到了,她会不由自已地埋怨几句。她埋怨最多的是,她不该把小方弄到她身边做事,如果她不来,后面就不会发生一系列事。一切都会很平静地跨过去。她永不松口,永不推翻,小方的男友就是害她机率最高的人之一。还有就是,她说,若没有小方,她不会去冒着危险去为大家争取利益。她的做法是建立在损己为他人之上的。受到好处的人该知恩图报,而不是落井下石。提到这点上,她被架空的日子里,小方也没有落下工作,该干什么干着什么,心里虽有不快,但工作没有放下。她由此犯病了,说小方不通人情,不替她着想。小方是她的人,辛建盛那样对待她,她的妹妹该是一致对外的;而不是帮着领导干业绩。坐到那里,什么也不干,才是最佳做法。这才是她想要的。方直有她的苦衷,为什么要表现在表面上呢?一个人的恨藏在心里最好不过。
她在这位大姐姐的跟前,则是一个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小孩。她自己有时在王莺的跟前,也会表现自我地讲出一两句人生哲理,得到她姐姐的夸奖。但这也改变不了她固有的稚嫩。她在她姐姐的心里,永远是一个没有头脑没有主见没有经验的傻瓜。王莺以长者的角度视她,她没有见过识面,从而单纯的要死。王莺或许人生太多变了,她到了这个岁数,经历了这位比她小一轮的妹妹全部经历过的。小妹是一个少不更事者,而她是一个饱经风霜者。所以小者在大者跟前,不要讲自己的主张,那套犹如她的人生似的不管用。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她感到非常苦恼,王莺给她带来的否定让她不得不伤心落泪。她一度失望了。她曾怀疑她们之间的交情。她们日益培养起来的友情,不外乎亲情,难道就这样不堪一击吗?她怨恨她,她责骂她,她大声吼她,她作为一个小者,她全都忍了。她心里一万个知,她的姐姐处在迷乱打击之中。人这个时候,唯有忙乱地猜测、泄愤,才能不那么快地疯过头,这两样说得文明一点,讲得满足一点,是对精神的调理。能分析,说明大脑被夹持在乱与清之间,不左不右,不清不楚。难听的话被怎样的出口,又是被怎样的收口,王莺她随心所欲,她绝望地失声痛苦过。但她的眼泪是真正流在了心里去了。她遭的殃,简单的描述是在这里是伸展不开的。它需要故事的情节,加上周边事物的陪衬,还有些许心理反映,才能够讲得透彻。现在所提到的是,她出事后,精神状貌的部分异现。进一步的,还需在后头步步道来,顺着故事的上下起伏浮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