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又隔了两天,这两天里,王莺从侧面打听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事。她是从郑峰那里听来的。郑峰告诉她被党支部领导叫去谈话的事后,她完全呆怔了!
“到处都是耳洞。”她不无感叹地说。
只有身边和她关系好的人,她才能有脸说出话。在那些背后的丑陋的面孔跟前,她难于他们沟通,与这些人多费口舌,简直是对着畜生说话!沉默闭嘴是她对付这些人最好的方式。她无需去辩解。她相信时间是个好东西,时间会替她还个公道。想到这里时,她没想过事情会越演越严重。这时,她想到的只是人们的那张胡乱造谣的嘴。她受得流言还少吗?从年轻到如今这岁数,她的流言从未断过。不管是多么难听的话,她都挺了过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这次,相较以往,有传言称:是以书信的方式来诬陷她。这种害人的方式有点异样,但她没真正怕过。
郑峰和她的交情没有白交,他为人还算正义。他为了帮助朋友度过困难期,他会留听身边人谈王莺的是非。不管是子虚乌有的,还是真实存在的。全部讲给她。好让她知晓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地里。再发展下去,会不会情势来个大突变。这不是完全没可能。
人们说她:“本来就是小三。一天还假装正经。我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人们说她:“小三当得有价值,全身到下都是名牌呀!估计能睡死!”
人们说她:“真把人能丢死!脸都丢光了!人家家里人都写来信了!”
人们说她:“一把年纪了,怪不得离了婚!原来碰到一个有钱的主儿!”
……
以上这些都是郑峰听来告诉她的。她听得两眼放火,咬牙切齿,浑身痉挛。流言上的痛苦,要想找个人来替代,真的无能为力啊!她只能干受着了!
她知道这封未见的来信,把她推到了火坑里了。她正被烧着,这些人的流言像柴火似的,不停地添加,烧的她有泪哭不出,有苦吐不出,站在火焰里,让身子白挨烧毁,她躯体眼看要烧成一具僵尸了!
天上无了星星,夜空一片黑漆,四周无正义伸张,似是和她似的,被掉在黑暗的深渊里了。无任何手可用力地抓住正义的尾巴。若黑暗中真的有那么一双手不顾一切抓过来,她甘愿死在火坑里,来为这双手做出牺牲。让这勇敢之手代她去打败小人的势气。她会化成烟,飘浮在空中,来助它一臂之力。
天空会亮的,太阳会从最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照亮夜间没有照到的事物,会让它们穿上光明的衣服,在晴空万里中,寻找公道的正理,还其受难人的所受的罪。
王莺两天时间里,一刻比一刻难受,她听来的流言蜚语,让她不得安宁,她的心和火球似的躁动着。看到辛建盛那张脸,她就受不了。她想站起来抓过他的头,严厉地质问他,有没有乱写匿名信。辛建盛一是没有得意,二是平静无常。他和一个与世无争者似的,不关心身边的人和事。他近来一直准备着述职报告的资料和工作总结。他就是知道,也未敢刺激她。他把高兴放在心里得意。比当面视人更老辣。
在这隔的第二天里,她的精神开始下滑了,但不太明显。这一天,她没有打扮,脚上没踩高跟鞋了。这是一个重要的细节变化。放在从前,除过双休,偶尔她穿着平底鞋。这天,她穿起了休闲鞋。仿佛精神的下滑从她的鞋子下手了。那带跟的鞋子似是象证她的高贵感。她听了那流言后,本能地自我剖析了她不配再穿了。
谁拿掉了她本拥有的高贵?是她吗?是,是她受伤着的心。
谁真正拿掉了她本拥有的高贵?是她吗?不是,是刺伤着的心的流言。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过膝的棉衣,头发不再是精心地梳理,而是有点蓬乱,口红没摸,脸上当然见不到粉白了。她有点睡眠不足,显然昨天听来的可怕谣言严重地影响了她。她的穿着,她的脸色,还有她的发型,驱动她从高处正慢慢地往低处滑落。
高傲正甩着她,低贱正在接受着她。
这天,她的活力已然走向了死沉。她不和任何人说话,趴在桌面上,神色忧郁,下摆着头。小人的祸言似是真的让她失去了以往充沛的精力,她偎着椅子双腿都无法站起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