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饭吃得没有一点意思!”方直趴在桌子上说道。
“人家隔壁天天吃饭呢!去的都是高档地方,都是人家领导买单呢!”
“他舍不得钱嘛!”
“不会当领导,太抠门了!隔壁刘经理人可大方了,会来事。让员工吃好喝好,才把活能给她干好嘛!这,这……”她气得指着位子的方向说。
“邰师的家族挺有历史背景的呀!”方直有点惊赞地说。
“有毛背影!人家辛建盛是专门恶心他呢!看他笑话呢!你还真信了!”
“仿佛是同陌生人吃饭,把我吃得浑身不自在。”
“你感觉到了吧?我不高兴,他们都得看相呢!上次那事邰师吓怕了,今天在饭桌上连我都不敢多看一眼。我给他教厉害呢!”
“我们没来时,他请过你们吃饭吗?”
“没有!”
晚上六点多时,一个男的给方直打电话了。一听说王莺交待过的事,才知是傅宏的客人过来签单子。
傅宏领着客人进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君子,显得有教养;貌相四方四圆;头发就是有点花白了。他比辛建盛胖又高。
他步子平缓地走了进来。方直先前没和他讲过一句话。即使见了,没有业务往来,更是不存印象的。本来他是找王莺签单的。王莺临时有事,把他拜托给方直了。
走进来一看,辛建盛刚好也在。他自然和辛建盛搭上了最直接的话了。
他一转身对后面的男客说:“这是这个部门的辛经理。”
他紧忙地伸出手去握客送来的手。
“看过场地了?日子确定了没?”
“他日子早都留了,他是来签的。是个答谢宴。日子是十二月二十六日贵一。”
辛经理找出所留日子,同时叫小方拿合同书准备和客人签。
这客人说:“我也是替朋友的孩子来办理这个事的。你先等一下,我手机上有朋友发的孩子的名字。”
他看到信息问:“姑娘,这(翊)是个什么字?”
“是个yi 字。”
“过来,哪个字,让我看看。”辛建盛也好奇地问。
客人一拿过去手机,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辛建盛给客人找来一个笔说:“你把孩子的名字用正楷子写规范。不要出错了。当天是要出电子屏用的。”
客人连忙地点着头,他接过笔在递来的纸上写着。
方直把姓名一写完后,辛建盛说:“小方,拿过来我签吧。”
新结识的傅宏听见后微微一笑。这笑笑得太有深层了。到底他心里有几个意思,这个在这儿是不好说的。方直想着,用眼睛扫了他笑过的方脸。
辛经理签完了,接下来要去贵宾区那边去交费的。
“小方,你跟着客人去吧。”
到了餐厅,收银台的师傅手头正忙紧着呢。他们三个人等着。
这位客人黑黑的,性格很好客。他见着出来进去的用餐的人,亮光衬着他的脸,他精神爽朗地说:“在这儿用餐,确实挺好,我刚才看了,里面不仅大,停车也很方便。环境不错……”
他转过来转过去新奇地观察着,更加地能说明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的口音是外地的。
“在这附近,唯独咱这儿停车最方便,而且有温泉水。其他家是没有的。这些都是机关单位开会的员工。以前是不对外的,这近几年才对外了。以前是很严的,没有机关单位的盖章是不允计许入内的。”
他说着,客人越加信服了。好像捡了一个风水宝地似的。用近乎圆形的肉眼热望着这位介绍人。
方直站在一旁,背过收费台,眼睛望向眼前被转动着的门。这门很受人喜爱,接连不住地上着异性手摸着。
方直和解谜自从上次嚷过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们都能管住嘴。仇人在她们各自的心里早已下定了——是无法再变回去的。她们不理就是不理。有时,看对方一眼,都觉得浪费眼睛的光芒似的。
快到年底了,解谜比方直晚来一个月。要说业绩,她少得可怜。在婚庆这块,她连一个都没有。她之前有过一家,但不是婚宴,是一个满月宴。这个单还是方直替她谈下来的高餐标。年关快要到了,她的自知也醒了。她要辞职。呆了两个多月了,她工作的真实情况,已经显水了。可能,她还有其它因素呢。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她不喜欢方直这样的对班。她把辞职信都已上交过辛建盛了。可是她的领导却压在手里不准时批。从她近日愁苦的脸上,她等得非常心急。她每日里眉毛皱紧着,怏怏不乐的样子。有时,也趁无人时,她会发起呆来。这呆发得她焦急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称心。她应该想过留下去,可是她的心理素质变了形,扭到一边去了,曲了,不是刚来那会儿活沷强大了。她也许也说不清吧。这一段时间了,她感受了许许多多。有过初来的温暖,有过后来的冷漠、争吵,她都一样不少地经受了。这前后的工作,她是热血地干着,而不是像方直那样只有谈到单才是一个合格的好员工。这是自我的真正看法,仅代表个人,不容去述他人的过失,仅此而已。
“辛经理,我那个辞职信批了没有?”她的粗声带问着。
“我说小解,辞职的事再容你我好好考虑一番,不要一时冲动了,最后连后悔都来不及了。”这位领导规劝地说着,仿佛话中道理不假。
“我是不想干了,辛经理。”她闷闷不乐地又说。
“你不是不想干,你是心里有障碍物。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她的领导在眼前人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似是能抓取到强留下来的有用信息。
这位领导,对这位员工,他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招来的,把能力先摞到一边去,形象还能配得上部门。她要是走了,再重新招,时间又要搭进去的,长久地招不来。那么,她还是不要地走。
看她那样子,她是去意已决了。反感的情绪在四面漫动着。
王莺得知了,她也和辛经理相同,出于一片看不清的好心劝说道:“小解,是不是嫌王姐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伤心了,所以要走。”
解谜这时候像个稚儿似的,擎起手,在面前使劲地摇来摇去,脸红着,用否认的话说:“没有,王姐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一直以来,就你对我最关心了。说到要走,我其实心上还挺舍不得你呢。”
“你给姐说,你想干不?或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解决不了,所以要走。”
“不是,全都不是。姐,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觉得在这里上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一说到这个“想要的”,她的目光显出一片黑暗,好像现在的辞职还真和这个得不到想要的黑暗紧系在一起。她是在无耐之中才被迫此做法的。
王莺眼角上扬地去盯着她,目光里全是似曾相识的她过去所经历的那种所不平的心境。她心有感受地来了,说:“你谈你的单,谈成了,就去往那边的婚庆引就行了嘛。先前的死规矩早都破了,你好好干你的工作,好好谈单,谈得越多,你挣钱的机会就会越多呢。那边的婚庆公司换了人,你也是知道的,那女孩是谁的单把钱给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人抢着吃了。”
“王姐,我知道,你为了大家,牺牲了很多,也得罪了不少人。可是,我总觉得,在这里干工作太累了。我不想这样。我觉得我出了这个门,还会再找一个好的去处的。”
“听你这话,你是不是怕什么呢?”王莺观察着她的神情问。
“不,没有,王莺。我就是不想干了。这里的人际关系太累了。你害我,我害你。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复杂的工作环境。在这里后背都是凉的令人发指!”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喜欢方直对吧?”王莺试图问她,“其实,方直没有什么怪心眼,她很直,有什么说在当面,不像有些人耍阴。她很好交往的。你是这,改天,我把你们两的关系缓和一下,我请你们吃个饭,相互都低个头,握个手,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何必把那些不快记到心里呢!烦着人的心,还显得人没有好的精气神。也影响工作的兴趣呢。你说是不是?”
解谜无言了,王莺的话开始横亘在她的左右心脏上去了,使得她拿定了的决意隐隐摇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