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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经理让方直联系的网站合作方终于打电话了，他说好今日过来，小方一直守着办公室接待他。那人到时，他打了个电话，由于他没来过这边，让方直出去接他。这位王经理的到来，让方直兴奋地认为自己为部门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她暂时驱除脸上近日新添的忧愁，今个见到王经理与辛经理之间的谈判，她是何等的厉害，何等的有能力，何等地让人高看一眼。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来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干了一件实事，把合作商约到部门来见她的领导，对她而言，她是多么的实习有效呢！虽然没谈一个单子，约一个合作商上门，也是不错，在辛经理的眼里，她是有所进步的，人都来了，她的进步一同装在辛经理的眼里去了心里去了吧。
两人通着电话找各自，王经理说他在八号楼，小方轻跑过去接应他。一个戴着眼镜的方脸男子，个子不高，但人长得挺白净。
“您好，王经理。我是小方，见到您很高兴。”她介绍自己说。
他们都是生面孔，一个对一个的了解甚少。
王经理问：“走，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谈谈。把各自的条件都说出来，双方都满意，那就合作……”
方直心想：“她又不是领导，和她谈，她又不懂。明显他没到过这边，这里面的领导他一概不知。”
她挑明身份说：“王经理，我不是负责谈这个的，我们的辛经理在办公室一直等着您呢。”
“咱俩一直联系这个事，我还以为和你谈就好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以前的那个辛经理，我听以前合作的同事谈过他。”
“他一直管理这个部门，姓辛，可能就是一个人吧。”
她领着他来到办公室。她推开门说：“辛经理，王经理过来了。”
辛经理立马站起来，向人家走去，伸出手，一个礼仪性的握手握了握，让着他坐到身边的凳子上来，好进一步谈话。
“小方，给王经理倒杯水。”王莺眼神不对劲地说。
她走到里面的房子查了查，没有找到纸杯。出来说：“王姐，里面没杯子了。”
“我看看我抽屉里有没有？”从第一个找到第三个抽屉没有找出一个来。
于是，她说：“去隔壁要一个去。”
小方一听王莺让她去隔壁要，她心里开始泛起难受。她心理上排斥隔壁。隔壁的女同胞比较多，个个穿着洋气，头发不是讲究地盘着就是好看的色染着，她若一旦走进里面，她感到自己都能窒息。她的土气字眼，是从隔壁开始流传开的。在她们眼里，这个部门里人们的形象个个洋气，个个靓丽，才能有脸扎根此地，才能有资本与她们同为一伍。要不然，你混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大家的目光都焦在你的身上，她们就是不开口，那种比刀子还要厉害的讽刺眼神也足以让你受折磨，让你自卑地无法抬起头，让你活到没人愿意理睬的地步。
往常，王莺让她去干什么，她走得比谁都要快。可这次不一样了，她步子迈得比谁都要慢。她来到第一个窗前，向里面望去，会议上的刘师手里握着座机，再过来，郑峰背着身看着电脑，郑峰过去，一个女职工挥着笔，再绕回来，也就是窗前，坐了两个女的埋头清算什么，没办法看清，她也说不上来。其中一个年龄小的，是以前她才来时，王莺让她和她一起玩，按王莺的话来说：“这个女孩和小方的性格一样，非常直爽，没有坏心眼。”见到小叶坐在里面，她好像找到了同类似的，些许的勇气上涌了。她进了门，径直走到小叶跟前，小叶正埋着头，看起来特别忙，没看见她过来。她离小叶的办公桌还有一截子呢，没有完全走近。个个都忙着，没人顾得上看她。她进来干啥，也没人顾得上问她。她站在原地，脸蛋上扑起小火来，红红地不知如何开口。她尴尬极了！她想掉头出去。但一想到杯子没拿到手，她站得更稳了。
她刚要开口叫这个小叶，没想到小叶仰起头，冷漠堆满了脸，好像她们以前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是第一次见面。她有些诧异，进来的这个同事站在这里到底要找什么。
“没事吧？”她不屑一顾地问。
“小叶，咱这边有纸杯吗？”她声音胆小地问，似是她脖上被人架着刀。
“纸杯吗？”这女孩反问道。
“对，那边没有了。”
“我看看……”她转过背去，打开眼前的柜门，在里面翻动起来。里面没找着，又弯下腰在相连的柜子下面找出了一袋纸杯。
方直自然地向前走上一步，以为她会顺利地接到手。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她身边的同事都觉怪异。
“你借这个杯子是算私还是公呢？”她出其不意地问道。
方直心里尤为一颤，一个纸杯都能引发一个意想不到的反问，真是人间怪事！不得不另眼相看这里面的每一个人。
“当然是公用了。”她一口说出，连考虑都没有。
“那给吧。”她放心地当着大家的面通过她的手拿走一个杯子，有目的性地选择这种提问方式，目的在于保护自己受到牵连似的。
回到办公室，她给王经理倒上水，递到手里。
她进门听到王经理对辛经理说那个返点什么的， 立马被辛经理回绝了这个问题，辛经理小心地说：“一会儿去一号楼那边茶厅去喝茶，我们具体再谈。”
上门的合作商喝着水，望着墙上的婚宴板子问道：“咱这每年能上一百家吧？”
“这个说不定，不好说。”
“九十家以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
“那绝对超过了。咱网站上合作的酒店多不多？”
“还行吧，现在也不好做，竞争力太厉害了。”
“我发现网站上推送过来的信息，和其他网站上推送过来的好多都重了。”
“是的，这个其他酒店也提到过这个问题，有些客人的信息到处都挂，都希望找家好的酒店办喜事，这个问题避免不了。”
“你们一个月能推送多少客户信息？”辛经理详细地问。
“这个说不准，旺季了，推得多点，淡季了，能少点，跟着淡旺季走的。”
辛经理忽然站起身来，拿起王经理递的书面合同说：“走，我们去边喝茶边聊。”
他们前脚出去，小解后脚迈出门了。她说：“王姐，我去上个厕所。”
这时的小方起身来，对王莺说：“姐，隔壁那个小叶问我，这个纸杯是公用呢还是私用呢？”
王莺张大嘴，惊奇地问道：“一个纸杯她至于吗？太奇葩了吧！”
“我当时心里可生气了。好像故意为难我似的，不想借给我。”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王莺惊奇地问。
“我说公用呀。我还能说啥，我总不能说私用吧。”
“这娃太奇怪了！私人用都有自己的水杯，要纸杯肯定是给客人用的嘛。这还用问吗？”王莺摇着头坐了下去。
过了半个小时多，辛经理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张喝茶报销单，把那个合同放到桌子上，他拿着它去隔壁财务组去报销费用了吧。
这个王经理到来，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平静了，大家都不多言了，新来的小解可能感觉里面有些异常，她跟着安静净化着语言。
过了不到几分钟，辛经理从隔壁回来了。他合作的内容一字没有透露，默默地坐到凳子上去了。他打开那个合同内容重新又审视，似是随时达成合作。他看得无比细心，平常爱闪烁的眼睛，到了这个合同上，立即变了，他的双眼似是被这份合同有力地吸住了，久久未去移开。
就在他看得十分用心的时候，小解突然问道：“辛经理，咱这边网上提成是几个点？我以前那边是六个点。”
“呀，这个还没谈妥呢。”他半张脸假里假气地说。
“啊，知道了。那咱这边婚庆公司提成呢？”她又加紧问，好像碰到这么个机会太难得，非问不可，错过就不会再问了。
“这个也是一样的。都没落实呢。”他说。这个姑娘把心中的疑问个个提出来，但没想到辛经理不说。
她又透明地说：“我们那边有些合作的婚庆公司提成是十个点，有些婚庆公司是十五个点。”
王莺静静地听着，用奇异的目光望着辛经理，辛经理可能心里有鬼吧，他的头一直垂得低低的，他的神态表明，别想在我这里套到一条秘密。
王莺吃惊地站起来，故意大声地问道：“小解，网上推送信息和婚庆公司都有提成吗？我们都不知道。连听说过都没有。”
小解一听，有点紧张，和王莺一样用异常的目光望着她们的领导。辛经理严肃着脸埋头盯着合同动也不动，默不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