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从邰箭那里出来后,直接回销售员的办公地了,没再去会议组。他上楼梯时,看到辛总站在楼道里打电话,一旁的刘经理听着。刘经理长着一脸的官相,和曹师十分相似,可人家是名副其实的在当领导,而他徒然拥有此相。看到俩位领导,他心里的欲火,如同那地震之声似的,撼着他肚中的肉,让其劳其筋骨,认准了的事六亲不认的干到底,才能出人头地。他走路的派头,不戳穿身份,说他是领导也会有人相信的。野心在他的肉体里早都浸满了全身,如同一个使命似的让其耗费周身的精力赢得生前的志愿。他和邰老师同是一类人,不甘屈于人下,拥有天生的造反本领。他们一日不得志,就会一日不罢手。他们的目的就像圆一个梦似的,时下圆不了,也会迎难而上;直到圆上为止。来到俩位领导跟前,他看着走了过去。进入办公室,曹红等人在呢。曹红看到他进来了,出着粗嗓子问:“哎,曹师,元月十六贵三的那个会议场地你确定了?”
“乍了?”曹永不明地问。
“是还是不是?定了就定了。”
“你有客户要订吗?”
“我这是立马交钱订呢。你那会议……”
“我问问吧。”
他回到座位上,先倒了水喝,这使曹师等不急了,她催促说:“你快点打吧。客人一直问呢。”
“急啥呢嘛!催催催。还不让人喝口水了。”
曹红看他慢悠悠的,存心如此,着急地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水杯,冲笑道:“快点打,亲。看看,我的客人又来电话了。”
“你抢我杯子干啥用呢?真是的,我就是不打乍了,看你能把我乍样子?”
“不打是吗?好,我去给辛总说。我的客户只要有场地,签单不会拖。”
“要说你说去,谁还怕你呢!”曹永冷冰冰地回击道。
销售是不讲情面的,谁有能力谁讲话就会牛气冲天。用业绩存活的人,连牛鬼蛇神都会让道。
俩位姓曹的男女,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他们一阴一阳,互不相让,好不容易占用的场地,谁都不会傻到家地拱手让人的。就是不用,也会使出阴招为难对方。你业绩好了,除过领导赏识,可员工眼里,却不那么好受欢迎的。一个日一个的坏事,背地里见识多了。领教过无数的人,会镇静自若地迎之,像泰山不倒似的面对之。要耍出什么花样,请自便.一个业绩好的人,才不惧怕呢!重要时刻,还是要用业绩说话。这是王莺常挂在嘴边的话。在销售部里,在紧要关头,业绩能让一个人逢凶化吉。顾全大局的领导会权衡利弊。曹红仗着自满,出来叫住准备下楼的辛总。
她说:“辛总,我有个客人要用明年元月十六日贵三的场地,马上要签单。可曹永占用着呢。他什么情况,我不知。”
“他不是才进去吗?你没问他吗?”
“问了是问了,说话蛮横不讲理,问不出个什么来。”
“接什么会议?”
“人寿保险的。”
“行,你等等。我去本子上看一眼。”辛总不确定性地说。
眼前的刘经理顺口问:“多少人的会议?”
“大概八十人左右的。”
曹永固执地没问,他才不会惯某人的毛病。他手里玩着手机,坐到门边的朱辉正在电脑上敲击一份资料。满头的白发,让他望上去有五十多岁,其实实际年龄才三十多一点儿。刚才曹永和曹红怒对时,他停止手中的鼠标用心听。听到有开战的倾向,他两眼直放激动的光,想在烦恼的工作之余听听异样的战火味。但火势被浇灭后,他有点失望了,想要观热闹的激动之心瞬间灭掉了。他抓着鼠标,阴沉着脸,眼镜下面的目光,让其动着不知情的坏点子。没人触犯到他的利益,他无味之时,也会找点事做,为的是开智,害怕脑子生锈了不管用了。他转过身小声地叫曹师,怪气十足,曹师一抬头,他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声音低沉地说:“你就是个这——他奓起大拇指。”
这时,还有一个女的,她趴在桌上,头枕一边,很困的样子。她的业绩也不错,染着一头黄发,瘦小的身板,她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她的业绩在一人之下,除过曹红,下来就是她了。她性格沉静,但能拉到客户。她和王莺时常爱走动,电话有时打到王莺的办公室里问她在不在。曹永提起右手摸了摸鼻头,吸气似的吸动了一下,不带应声地又把目光回到手机镜面上。朱辉转而又把那边的杨师望了一眼。杨师背着他们。他站起来,兴匆匆地走到曹师的跟前。想低语讲点要紧的话。可曹师正想着其它的事。哪有心思给他用。
“马师刚才告诉我,你去邰箭房子了。”
去了的人听后,大吃一惊,一言不发地望着这个人。这个人好奇地望着他。
他下有警觉性地才注意到杨师这个人。他本能的这里面大众化的做法,他目光端正地说:“邰老师想法大大的有呀!”
这一句话经一发出,就像抛了一枚子弹,让听着的人不知所云。近在天边的朱师,像一个光头和尚似的摸不着话中之意,他手扶眼镜做着不明白的意思,曹永见此情形,又说:“你不知吗?他想当官。”声音小小的,一提到当官这两个字,朱辉眼里直迸着火光,头低下去,兴味变得盎然了。
“当官?”他再次压低声问。
曹永含笑牵动着嘴含混着说:“是是是。”
确认是了,朱辉更是糊住了。他心里发出惊疑:“哪里的官?”
曹永把他与他的同谋之间谈过的话,当作毫无价值性的闲聊的笑料罢了,说说无妨,权当是一条狗,一头猪放出的没有可见性的废话似的。不说搁在心里变霉,说了更是笑掉大牙。
“取辛建盛而代之,懂了没?”眼神里充满着对他同伙的讽刺。
听者的心都能震惊出来,他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嗤笑之意,他做出轻视说:“就他!野心不小呀!可……白日梦做得真够大的呀!”
说话的同时,要是有一条狗就最好不过了。在狗的身上,主人是如何贬低它的,太有表现力了。可没有狗,那说话人的眼神比直接训狗还要可恨。他们满脸的鄙陋,飞溅着淹死人的口水,那看人笑话的嘴脸横张着讥笑,比当面打击人都残酷。
“你知道吗?他太可笑了!怂恿我和他一起干革命,他来当我的军事……”
“呀,你还是小心为好,免得上当了。”朱辉一脸正派地说。在这正派的脸下面,有太多的夸大其词交织着理想的流言。
曹红的走进,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在这里面,曹永和邰箭看起来是铁杆,但曹永和朱辉也是铁杆,他们同处一室,那铁的程度是旮旯里的邰师无法相比的。他们互相的话说到八成,到旮旯地里就是五成。人人看似亲密,都互称好友,好同事。但人人都没有一个全心交由给对方。话捡着说,话分着说,和给猫儿狗儿喂食一样,你一口,他一口,他量大了,无非多吃一点,也打落不了手中的食盆。朱辉和邰老师都是长着四双眼睛,镜里镜外,眺到千里之外,又能窥到肌里之内。
突然,曹永的手机大响一声,把正睡着的杨师都叫醒了。杨师扬起脖子说:“头疼的要死!”
曹红走上去问:“是不是生病了?”
“我的手好热呀!不信你摸摸看。”
她一摸,确实滚烫,“你去看医生吧!”
杨师面色苍白,把头又倒到桌子上去。
曹永被辛总叫了去。辛总正在会议组的门口候着他。
“你的会议订了?”
“还没交订金呢!”
“曹红这边的会议能立马确定。你不行,打电话立即确证一下。两不误嘛。”
领导出面,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曹永一问过后说:“客人还要等几天才能给话呢。”
“那客人的意思还没想好?要不要,一句话的事。你给他说,他现在不订,这边有个会要订呢。给人家说清先来后道。把道理做到前面,给客人讲清楚。让客人不要有什么意见。”
曹师听领导怎么说,他就怎么来。这个场地最后被能力出众的曹红订用了。曹永在心里给她记着账呢。他的场地相当被她给抢走了似的。他没争得上用,他气都冲撒给这位女强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