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两位年轻人不着嘴了。交接班时,本子上写得很清楚。这样的交班情景,作为领导的他,很是满意的。他不存好心地插在两者之间。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比之老道之人,还是显得嫩了些。她们都在背后互打各自的小报告。欣然,领导求之不得。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在辛建盛的心里,他还是向着柔和的小解的。是男人都喜欢俊秀的美女。不管怎么说。讨色的男人都赏美的表象。一个单不谈,也能如此稳坐,这不是寻常领导所能干的。辛建盛他有他的想法。他从不表露自己的深机。他到底想干什么,无非想要达到一个自我控制的境地,眼前,还未如愿。马上就要一年到头了。他的各种资料也做好了。上面的文字信息,有一处是写着两位新人谈单技术不娴熟,缺乏一定的素质,需要好好培养似的。言中之意,明年的业绩进展不太理想,与她们脱不了干系。不管他领导的事。上面领导若找事,全推到招的人手不得劲。
单位要改制,把某某招待所改成某某有限公司,上面开会了,辛建盛听来传给大家了。为了庆祝这个揭牌仪式,特意挑选了个日子来纪念它。并且员工还照了相。照相的那天,是清早,好像一切辛运久长要从此刻延吉。能站在相机跟前的人除过是领导们,还要一些混得好的员工。辛建盛知道今天要照相,他穿得很整齐,有特意收拾的感觉。王莺受过风波后,过去的形象也慢慢回来了。她里面穿了一件高领毛衫,头发具有美感的逢着,为了叫她也去照相,她的领导想是要寻求一个舞伴似的,用心地瞧上瞧去,看她哪里有不妥不处。
“小王,一起去参加公司揭牌仪式。”他看过之后认为满意,才说出。
“我还是不去了吧!你去吧。”
“不行,不能少了你。”
“我这身能行吗?”她瞧着自己的鞋子说。
“有什么不行的!挺好的。走吧,一起去照相留影。”
辛建盛穿了一件崭新的西装,颜色有点灰,露着纯白的衬领,他的眼光倒是真不错,在人前,他像模像样。
坐班的人员看着他们,内心有点疑问了,“为什么我不能去呢?”
正好,王莺在看她。方直有说不出的话在嘴边打着架。
王莺找到镜子,在脸前一迅晃,眼前的领导看得心着急。
王莺先回来的,她一进门,脸上火辣辣地说:“我真不好意思去见那些领导们,我有抬不起头的心理,你不知道,他们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我。像是耻笑的样子。我的心好难受呀!”
她的头发还在刚才出门之前那种卷逢着的,像是在头顶翻着跟斗。她羞色未减地走过来。在方直跟前跺了跺脚,仿佛要发泄出从门外带进来的辱气似的。坐班听着,又再想着其他的事。
接班的人按点来了。方直不在。她去了哪里?这位心眼多的想象着。二点钟左右辛建盛就来了。方直去了宿舍。趁中午无事无人时,她要么冲个澡,要么休个片刻。她回来是顾着点的。一定会抢先在领导之前。近来,就她中午不在。她的对班已经向辛建盛告了几次了。她上班乱跑,以公充假去干自己的事情,坐班期间领着工资去干私事,办公室里的电话无人接听等等。说了一大堆的她的坏话。她先是不吭声。由着她的对手乱咬人。她在找机会,机会一找准了,她才肯下手出面。她回来时,辛建盛已然到了办公室。一见到领导这么早的来,她心中猜着了缘由。这个领导爱挑拨离间,也爱看好戏。他对矛盾之间的冲突,没有任何自己的见解,最为长期以往的焦点在他的不情愿里,不情愿去当面得罪人。公理是他眼中多余的废语。不言它好过其他; 去破坏它,更是甚兴。
“小方,去干什么了?我来时,办公室里没人,电话还响着呢!”他语气极为生气。
还有一个人,她也来了。方直低着头看过去,看住她背坐下去的小腿。她身子微微动着,向后背的她表示着乐意,她是知道她在憎恶地望着她的后背。
“去了一会儿宿舍。把床单洗了洗。”她正视着真实说着。
“你还没下班呢!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上班期间到处乱跑。”他极为反对地说。
方直答之,原归就位。她愤愤然地望着对面的人。小解低头不语一句,像是和手机交心似的。手机在她手里都要快握出成功来了。
有了门,而且门正当地开着,人总要进进出出的。小解没回来之前。就是这位领导先小人为之,而后君子。
“小方,刚才不是我要那样难做给你看,而是做给小解看的。她说每次来接班,你人都不在,去乱跑了,咨询婚宴的客人都说中午咱办公室里没人值班,电话很难打……她说一次不要紧,听听也就过去了。可是她天天都要说这事,我不听不做都不行了。你的工作态度我是最了解的。你工作上认真、负责、积极,这三点不是她所能比的。当然,我只是给她做个假象,信任这块,我最信任你了。你放心好了。我会维护你的。”
被训过的方直,听得有点乱弹琴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这里的把戏。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把戏她见得不少了。这些人把职场上的奸诈阴险无不反复上演。这些恶计,虽上不了真正的台面,体现不出更高的智慧,但它不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它不止一次被运用,想必它后头会激来戏效。
方直表面装出信以为真的表情,睁着可怜的眼神,用心地听着。
等到王莺来时,她从未间断过气愤的心。她决定当着他们的面和小解来一次没有真相的吵嘴。
她做之前,把胆子似是拉到了胸中央,不受杂气的倒斜。她真要非得做不可了。
“小解,你想要我和辛经理结仇是吧?”她横直直地开大眼说。
解谜像是不打自招了似的身子兀地一抖。手里的手机拿不住了,眼睛圆睁起来。
辛建盛打端了身子,瞅着她们。话这时在他口里珍贵过了。
他无意得成了。
方直是故意上钩为之,辛经理就爱观看这种狗咬狗的拿手好戏。
他做人没有限度,就像叶子长在树上,他想着,他是不会被秋风吹落走的。他是叶子一般做人的心态。
这里,墙上门上窗上都结着风口,只要一来什么,各处无所不至。
王莺早都心知因果了。她和辛建盛一同等待着苦大仇深的激语。
“装,装得真好!真能装!你应该回家装去!装得四不像,倒是个半成品。你干得那点事,你以为我不知吗?”
“和你比差远了!”她说。她鹰钩鼻气得失去了语言的休止。
“让我恨辛经理,从而你在里面捡好处。你休想吧!我想辛经理比我们大家聪明,谁的那点坏主意,他能看不出来。他是为了大家好,嘴上才不说而已。你以为人家真的傻吗?”
然后,她回过头去,从辛建盛看到王莺,仿佛走了一段艰难的路似的。她在气喘。
“我说你什么了?”她反问着。同时,给她们的领导瞥了不全面的一眼。
“自己想去,还有脸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之。”
她无话可说了,气得颤抖,两旁的肩头起伏着仇家。
“小方,不要说了。你们要团结呢。不要为一些小事吵来吵去。”他像一个好人似的忘记了起因。
王莺仅仅看着,不献一句语。她似是把这里面看开了,劝再多,矛盾的机器还不停生产着。
过了一天,那个久未露面的邰剪来了。他像一把剪刀似的不依不挠地说着。王莺闻着他的气味,心里直犯着恶心。他说了那么多,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到最后,是为了圆满自己。把以前丢失的形象重新找回来,像他说得那么简单,画一副画就可使美归来,俯在他的人皮脸上。
王莺说:“那段时间,想看我笑话的人、想要干死我的人都快要看疯了,不过,我福大命大,一路挺了过来。”
“吉有自有天相!”他添着厚脸皮说着,笑得是那么不以为然。
王莺头发重重一甩,似是无力胜似有力地掌了他一掴。
他真是厚脸无耻,害着人,也会厚脸无耻地踅来踅去,丢脸地跪拜敌人。他的脸不是铁铸的,就是泥土里长出来的。他的人性在恶的照耀下,更是无可挽救。除非他在这里走了,不然,这使用着的人性要走到末端的。
他来不是说某某的是非话,就是送些吃的小东西来。这是惯了的。为了能搭上话,得到点什么,他常来如此。
“她们俩又咬过了?”无疑他早都听说了。
“你想知道什么?”王莺替他问了。
“没,就是问问。”
“我不想听一些有关是非的话。让我静静吧!”
“我不是有意来打扰你。我就是过来转转。其他人我又不想见。”
王莺不再理他。
他又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个娃越吵,他不拍手才怪呢!”
“何以见得?”王莺摆出文人的调调微笑着问。
“你比我聪明,还需问我?”他嘿嘿笑了起来。
王莺防着他似的闭嘴了。
“依我看呢,那个小方不是好东西。这个娃快要赶上你了,或者说将来她要替而代之你。你可要小心了!这里面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这个我早都对你说过,现在还是不变。我真为你担心呀!”
“各自管好各自的嘴吧!把自己做好了,还怕别人说你。你的好心我谢了,邰师。”
为了证明自己说过的话有预见性,他稍抬下巴指向口中人的方向说:“你可能不知道!有一次,那是早了,她们同时接待客人。她抢过所有的话语权,霸道的不让小解插一句话,只顾她和客人交流。客人不想马上就订,出门走时,她撵上去拉住女孩的母亲又说着让人家当场就签的想法。她说话只由着自己,不尊重顾客感受。她说话简直太咄咄逼人了!”
“是吗?我可没听说过!”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解那会儿才来时。”
“这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你还不明白吗?意思是让你眼睛擦亮,不要被她的老实外表给蒙骗了。”
“邰师,在单位除过工作上的交接,平时我与任何人都不交往的。你是看得见的。我与一般人从不套近乎,我又不想去拉拢谁,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好吧!权当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