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方直和解谜一直都上长班。为了让她们更好地上好班。辛经理决定让她们倒班上。也就是一个早班一个晚班。和隔壁的会议组上法一样。提及到这种上法是在方直周六出了业绩之前的周四。她记得没有错。当时是清早。十点多时，辛经理忙完后当着她们的面提了出来。王莺一听，对于这种上法，是极力赞同的。当然，要倒班的人也是何乐而不为的。 这种倒班的好处，是她们能休息好，少出现跟单的矛盾。
辛经理大声地问：“小王，我想了想，还是让两个孩子倒班上吧。”
“这个提议好。”王莺真心地说。早在小解来的时候，她们的王姐在她们两个之前不止一次谈到过这个倒班的事情。从她们的角度讲，她们乐此接受。没有一点不愿意的。这班上起来，拿王莺的话实在地说：“时间充足，舒服，业务之时，能另外干些事情。”
桌子两面的她们一听，反响强烈的抬起头，各自看了一眼。仿佛这件事，她们渴求了许久。现在被领导主动讲了出来，她们感到疲乏之外突然之间来了快乐。她们的脸上不由得闪现出满心。
“这个时间如何错开。我想想。”辛经理话一说，拿起笔对着本子看。
“不行，就按隔壁的时间上呀。”王莺嘴快地说。
“哦。隔壁是怎么上的？”辛经理问。
王莺想了想，说：“好像早班是八点上到二点，晚班是二点上到晚上八点。”
“我算算，呀，那这样算来一天下来才上六个小时。”辛经理的语气显得惊讶。但他的表情说明采用这样的时间来上，似乎是有点太少了。
“对呀。人家一直都这样上的。”王莺耸了耸肩膀说。
“咱不行的话，”他笔在本子上划着，“早班从八点上到下午三点，晚班从十二点接班到晚上七点。你们觉得这样上咋样？”
王莺快速地转过头去看着她们问：“辛经理问你们呢？”
“啊——”方直说。
小解闪烁着大眼睛，看看辛经理，又看看王姐。好像在察言观色什么的。
事后，王莺对小方说：“小解挺有意思的，闪动着大眼睛。”
王莺近来一直忙着装修新房的事。她从网上买了好多东西。她的车后备箱里装了好多摆设家具。中午时，她的快递又要快到了。快递师傅说：“你在家吗？”
“是不是东西到了？”王莺问。
“还得一会儿。大概到一点左右了。”
“我一会儿就过去了。你到了打电话，师傅。”
“好的。”
快下班时，王莺发短信说：“不要到食堂去打饭了。去外面吃。然后去我的新房子转。”
辛经理前脚走。解谜说：“走，小方，我们去打饭。”
“我今天要回家去。你去打吧。”
小解一走出门。紧跟着王莺跟了出去。王莺在她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拿下来一个乳白色的靠枕。回来放到她的椅子上说：“背后不靠东西，时间一长，腰难受。”
她拿起钥匙链急忙地说：“瓜看啥呢？赶快走。再磨叽，小解就打饭回来了。”
王莺先朝门走去，她紧随其后跟来。
王莺开车技术不算太高吧。她每次坐她姐姐的车，她都会坐到后面去。这样才不会分散王莺开车的注意力。
她们把车开到一家饺子馆。各吃了一份带汤的饺子。然后到她新房的小区门口。她的小区门口很大。好几个门。她这样的陌生人一时见了看花了眼。不知道该哪个门进。
王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她跟着王莺一路走出来。又回到刚才进入地下车库的那个位置。旁边是一家非常大的换轮胎的店面。招牌打得很亮眼。方直带着一种深入的思想站在王莺的跟前。王莺打电话问送货师傅：“来了没有？……我都在门口等着呢。……”她挂断了电话说：“我在网上买了个梳妆镜。也不知质量怎样。”
“不行就退了吗？现在网购很方便。”
“是呀。但是那东西不好打理。我害怕送过来打烂了。那都是白瓷质的，容易碎。”
“姐，厂家用什么包装？”
“就用那种白色泡沫。也不知包了几层。”
倏地，她王姐的电话铃声响了。送货师傅来了。王莺刚接起口，坡底下的师傅停到路边的讲话声让王莺喊道：“在这儿呢，师傅。我看见你了。”
那师傅开了一辆装大件货的车子。车上装得满满的。都是用那种黄色纸箱包裹的。件件挨在一起。那车子往前又开了一下。上面的货有随时倾倒下来的可能性。它们东摇西摆的。看上去很是危险。车子停下的那一刻，车身带货像人似的是向后面闪了一下腰。王莺小声地惊叫了一声，说：“慢点！这一猛停，里面的东西容易碰坏。”脸色骤变地看向小方。她的物品也在这其中，要说碰坏了，她的物品也免不了受难。
师傅从车上下来，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似是干活的那种。黑色耐脏，不易勤洗。他头上也戴着黑色的棒球帽。边质都有磨损了。他走到车身后面。提手把帽向后拉了拉。露出额头。他把车身后面的门子打开。一脚跳到车上。取出王莺的货物。顺着从车里铺展下来的类似梯子的平面物，顺着上面往下轻轻地划。
硬质的箱子，四周挨压着里面的东西紧紧的，女性的手落到上面确实太费力了。瘦高的男人搬起来似乎也有点吃力。王莺眼看这么个货物她们俩个加起来也不好对付。所以她目光一闪，央求道：“师傅，麻烦你给我往上送一下。好吗？”
“我车在路边停着呢。不方便呀。车又开不进来。你那边上不是有专门送货的师傅吗？你看，那不是嘛，”他向修轮胎的那边大门的方向指着，“手里推着车子过去了。你去那边叫吧。”
“好的，谢谢师傅指点。关键你一个人。”
师傅上了车。王莺对小方说：“你看着。我去叫个人过来给咱拉。”
她去了半晌回来了。也没领回来一个愿意拉的。王莺有点着急。门口这车来了，那车去了的。被堵得水泄不通似的。站在这里，浑身要长出一股躁毛了。王莺无耐之下，她去请教看大门师傅帮忙。看门师傅在亭子外的一个高凳子上坐着。一个瘦老头，脸上的褶皱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穿着一身黑。就像特警的服装那种的。他同样也头上顶着黑帽。帽沿挡在额头上，看不见额头上到底有几行深皱子。
王莺走上去问：“你能帮助我把那个东西拉到房中吗？”
“不是我不帮你。我走了谁来看守大门呢。你是这，走，跟我去，我帮你借个手推车。”
王莺跟在他后面走去。不一会儿。手推开被王莺推了出来。小方听到王莺不断地说“谢谢……”
车子被推到跟前。她们使劲全身的力把高高的货物抬到上面去。货物似是在地面上站得久了，有了站瘾，人类对它有点强迫的症状。
王莺吩咐道：“小方你手按到上面，小心它倒了下来。我来给咱推着。”
就这样，她们一推一摁往前走去。小方至今想起来。她们当时的前进路线是怎样走的，她都记不清楚了。由于她没见过这么多个门，方向感在她的眼里又不强，她和一个盲人没有两样，走得晕头转向。王莺说往那里拐，她则跟着实行就好。她们两个口里连带动腹部的喘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累人的粗息声。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她们进入了一座高楼里。到底是几单元的，累打倒了一切本要看的本能。到了电梯口，小方摁了下上去的按钮。
“是不是累坏了？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来，我一个人咋办呢？辛苦了！咱俩个额头上都出汗了。 这家伙挺沉的。”
“没事，姐。出出汗对身体好。”
“我真担心这东西会不会坏了。我刚才听到里面动响得厉害。你看那拉货的车子，一颠一颠的，东西不震坏才怪呢。”
“马上到了，上去打开仔细检查检查。”
电梯门开了。出来一个男的。那男的好像认识王莺。他们互打了声招呼。那男的挺有爱心。帮她们把拉得东西轻推到电梯里。那男的走了后，王莺说：“男人手上劲真是大呀！”
到了十楼。她们费着一番力把它慢挪出来。到了门口，王莺来不及打开门。她俩把它从车上取下来。王莺掏出钥匙链。它上面有把红色皮的小刀子。一把划开包装袋。她取开那四扇箱片，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的包装沫。她手上带着急劲，一把拿开，扔到地面上去。使她看之变色：“不好，里面真的坏了！你来看，小方。”
小方头探过去，镜片成了两半。王莺有点叹气。用了时，用了力，没想到竟坏了。太让她小看了。
她说：“你看这些东西在网上还是买不成，容易磕破。让我赶紧联系商家退货。”她看上去非常担心，似是害怕商家不承认是他们的责任。
她又说：“这个东西好几千块钱呢。我在网上选来选去，才定了这款。”
方直站在边上她再也帮不上力了。干瞪着站在一边。
王莺联系商家先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到了门口，人和物一同站在门前，好像要充当门的护卫兵。主人终于亮出钥匙塞进锁孔里了。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前头那个似落地窗的大窗子。光线充足地亮丽，外面的阳光好比二八月的太阳似的，不冷又不热。客厅的空间大得心都变宽了。走进去，门口边左手便是一日三餐要做饭的厨房。她们又鼓了一身的劲，把这出了问题的货物抬进门去。太重，她们只好搁置到门里边上。刚好过道被这家伙挡在了中间。人进去都不太方便。她们俩个从两旁退了出来。右边是卫生间。王莺走到客厅那边叫方直过来：“你看我弄得这个电子墙不错吧？”
“确实不错。这是玫瑰花吗？”
“是的。”
画里面睡着美人图，穿着古装，梳着高高的发髻，女性丰满的乳房散发着无法比拟的美感。整个画面搭配，可以看出主人的那奇特的鉴赏美的标准与水平。这墙后面则是卧室。墙左边开了个门。王莺说以前是两个卧室，为了宽大，她找人把它们两个合成了一个。走进去，这样的卧室非常敞开，她们的农村老家，她都没有见过这种大的房子。阳台就在边上，推拉门隔开着。她走到阳台那边去观看，阳台通到看不到的后面。后面放着洗衣机。从上面看俯瞰底下，真是一览无余。她站在上面，心情出现了一点自卑。她在想：“她自己什么时候能拥有这么一间像样的房子，阳台和这个一样，太阳从外面越进窗子，像一片亮布似的，落盖到上面，人的双脚又落到上面，好有想象之中的陶醉呀！”
她又听见王莺在外面叫她。她像吸收新鲜空气似的吸收着午后的阳光。王莺在厨房里，她洗着一个杯子。方直走进来。她回头说：“房子咋样？你又没有发现，我装修风格可简单了。墙上的一个小灯二千多，不是花里花样的。你刚才看见卧室边的衣帽间了吗？那是用来放鞋的。包包什么的。好多家具都没有买呢。你看地面这种地板好看吗？是我自己亲自选的。还有门口边上的那发金边的那种。都是过我的手。你看这台面，都是质地特别好的台面。用的油烟机都是大牌的。西门子牌的，”她说着放下洗好的杯子走到卫生间里，“小方，你觉得这白色地板好看吗？我决定来决定去，最后才选得一产白。到时候买回来的梳妆镜放到这个位置。坐便器都安装好了。你想上厕所去上吧。”
“我不上。你的眼光不错。这些都是你自个弄的，我哥没有插手吗？”
“他直管掏钱就行了。把经济跟上。我来做后勤保障。”
“说得好。”方直哈哈地笑出口。
出来，墙角的一边放着空调。特别的阔气。方直早都注意到这种空调了。
王莺自豪地说：“这不错吧？我自己选的。将近一万块呢。”
小方听到后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价位在她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王莺把窗户关好。王莺问：“小方，几点了？”
“快二点了。”
“走，回单位。我估计回到单位迟到了。”王莺盯着小方担心的脸说。
“没事，你不用担心。迟到了，有我呢。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让你给我帮了个忙，所以来迟到了。胆子放正点。没什么可怕的。”
她们推着手推车下了楼。方向在小方的心里是个怪物，她降服不了。她晕呼着跟着王莺走。王莺把车子还给人家。她们又来到一个进口下了地下室。油门一发，车载着她们离去了。
车开到她们吃饺子的地方。王莺看出了小方的害怕。小方在后面说：“姐，迟到了。我都害怕辛经理待会儿说我。”
“都给你说了，不用担心。到了办公室，你尽管大胆地往里面进，不要退退缩缩的，还给他解释什么。啥都不要说。我看看谁敢说你的不是。谁要是说了，我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你的。咋了，我光明正大的护着你。你就是我王莺弄来的人。我看看到底谁敢说你的不是。谁说你，就等于是打我王莺的脸呢。”她说着说着语气有点气夹在里面了。
车停在原地。她们一块下来。王莺叫她先走。辛经理和小解都按时坐着。她按王莺所说的什么都不要说进去了。紧接王莺进来了。王莺也是一声不吭。
早上说好了，让小方上早班的。从下周开始倒班。一早一晚。
辛经理当着王莺的面莫名地说：“小方，下周让小解来上早班。她有事呢。”此句话就像吹来不知方向的风，到底是吹得东风还是西风或是南风还是北风，王莺和她听了一时没有多想。
小方无任何意识的应了声：“行。”
“你们准备个交接本子。从下周开始工作要作相关交接呢。没有新本子了，给咱领几个新的。”
“有呢，上次领的本子没用完。”方直拉开抽屉取出来一个。
王莺接过手，她拿出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大字“交接本。”她的字写得非常漂亮。不胆有力，而且大气。她来回地描黑描粗线条。
王莺发现小解一直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她走过去。小解在纸片上清算着账目似的算着时间。早班和晚班在纸片清晰地写着，上面标志着一到七的数定。王莺的脑子一收，当场来了有意识性的反应。她是最主持公正的人了。但她宁愿得罪小方，也不会当面去得罪小解。把气发到自己人和外人跟前绝对是有区别的。她拿起小解写划出来似个草图的纸片说：“小方，你知道这个班是怎么上的吗？”
身后的领导移过来目光。表情异常地望着她们。
小方被问得糊涂住了！这一早一晚上来上去有啥可知道的。难不成里面有大学问呢。
她微红着脸，挠着下腮。小解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好像心里作了愧心事似的那种表现。
王莺张口说：“小方你还油得不行，懂得自己先上早班。”
这话说得，小方一脸懵相。她心里才打开了疑问，那种先前的无意识突然之间变得有意识了。她好像是心眼开了的望着王莺的眼神。王莺严肃地望着她才反应过来的眼色看。小解的头一直垂低着，心里有鬼似的不正视每一个人。
王莺其实讲出这些话是讲给心地算计的人听的。
“你还聪明的不行，上早班和晚班是有区别的，谁先上早班，谁就会少上一个班。你不要弄得大家不知道。”王莺训话语气，小方是听得耳熟能详了。她静静地不出声，把自己未知的秘密被一句句带着说服性道出来。
“要不是人家小解有事，你就顺其而然地上了早班。你太油滑了吧？”王莺一个劲儿地说小方的不是。
在早上的时候，是辛经理心理在作怪。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倒班的事，以为谁先上，谁就会多上半天。是他直接主动安排小方上班的。他本来是向着小解的，没有料到反而把好处给了小方。
王莺冷笑一声地放下纸片。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辛经理，你知道吗？我以前收银时，我们就是这样倒班上的。谁先上，谁就会占便宜，少上一个班。知道了吗？”
辛经理听得里面的窍门，眉目都后悔地缩到一起了。他一言不发。似是为自己的人办了件砸事。他该早上指定小解来上这个早班，不然，就不会道明了。
王莺亲自动手画出了这个排班表。拿到她们跟前，让她们看个明白。告诉她们：“晚班多上一个班，早班少上一个班。”
又指着上面说：“周日值班是正常班。”
她是专门说给小方听的。她知道小方没有留意。小解有心计的一直用笔算好了。故意告诉辛经理说她有事，让她先来上早班。这个小心眼被王莺正在识破之中。
“那周五一个人上晚班，周六排到值班，要连着上吗？”她脑子机灵地问着王莺。
王莺说：“你上一天半下来，从下周早上接着上，又休一天，从第二日晚班接。班是这样接的。周天是正常班。排到哪里，上到哪里。”
小方最后才恍然大悟。看出里面的蹊跷了。
晚上下班后。她躺在床上。王莺来了电话告诉她说：“这女孩我没看出，心眼太多了。太能算计了。你知道我见不得心眼坏的人，爱计较的人。你是先来的，你是师傅能让她骑到你的头上去。你打电话告诉她，就说你妈明天下午要到你这里来，班倒不成了，你要去车站接你妈。早班你来上，把这个娃毛病要治治呢。她还以为你是个瓜皮呢。她以为就她脑子转得欢，转得聪明。现在就打，告诉她，只要把班上好，你们之间不存在谁多上谁少上。她明天没事，她是想上早班，想少上一个班。你没看她在本子上算来算去，估计中午没回去，一直在那算呢，算出来上早班划算。这娃太精明了。小方你的心眼用不到这种地方去。你瞧人家那心眼，学着点吧，这里面给你说过，到处都是坑，大大小小的坑，大到让你毛骨悚然，小到你一眼未破。你要学着点，不是说让你来害人。那是对自我的一种正当保护。你现在赶快打电话。”
她拔通了小解的电话说：“小解给你说个事，实在不好意思。我妈明天要来，班倒不成了。我要去车站接她呢。你看咱俩不要因为倒班的事弄得心里不和，其实咱们之间说白了，都是为了共同把班上好，不管早班还是晚班，大家都不存在多上。上什么班都一样。”
小方感觉到小解说话的嘴似是气得颤抖，她问：“小方，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一直上早班吗？”
“不不不，你想多了。班排到哪里，上到哪里。”
“好吧。那你明上早上上早班，我中午十二点来接班。你是这个意思。”
“是的。”
挂断电话。她又给王莺回了过去。
王莺说：“打了就好。我看这娃表面挺怪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装的。你记住你是先来的，你是她的师傅，你要把自己的位置站好呢。不要让她哪一天骑到你的头上去了。通过今天的事情，这娃的心计太多了。并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样单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