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欢欢听见气得直咬牙,低声骂道:“不顾死活的东西!”她骂完就往糜地外边爬。她不象二狗子那么胆子大,是个非常小心的女人。虽然男人全厚生不在家,但是她从来不敢往家里领二狗子。村子不大,一家挨一家地住着,只要光棍二狗子去了她家,不管有事没事人家都要猜疑,就要说闲话,所以她从来不让二狗子去家里找她。记得头一次与二狗发生关系还是头年夏天的事情,男人全厚生不在家,她瞅晌午去后沙窝里割苦豆子,准备冬天烧火做饭用。夏天的晌午阳婆很毒辣,她割了一会儿苦豆子就被阳婆晒得受不了,跑到沙畔的小树林里歇凉凉,没想到被那个老光棍二狗子瞅眸见了,悄悄摸过来一下就把她扑倒在地上。她吓了一跳,正要喊,就听二狗子说:“欢欢,不要吼,吼将人来咱俩就说不清了!”
欢欢说:“你要干甚?”
二狗子说:“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可怜可怜我这没老婆的人,让我亲亲哇?”
欢欢脸色绯红,马上说:“我可不是那种人!”
二狗子把两块钱塞进欢欢的手心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你就委屈委屈哇!让我尝尝鲜。”他说着就把欢欢摁倒在树底下。
欢欢手心里攥着两块钱,挣扎两下没有挣扎开来,反倒让二狗子把裤子给揪了下来。男人那张手已经伸进她的腿板中间摸索着。她仔细一想,罢罢罢!就这一次,以后绝不能沾染这个光棍汉。从那之后,二狗子就成了她的伙计,隔三差五约她沙窝圪卜去。她嘴说和他做最后一次,可下次遇到一起又做一次,她就这样就成了二狗子的情妇。男人全厚生出门回来之后,二狗子就不敢轻易去猫腻欢欢,何况她告诉过二狗子,不准他上家里去,省得惹麻烦。
欢欢不想走二狗子刚才出去的路,而是向西顺着糜地垅子往出爬,没想到她居然爬到了躲在麻地的林陆身边。她看见糜地里躺着个娃娃,吓得吼道:“妈呀!你咋躲在这儿?”
林陆只好坐起来哭喃喃地说:“婶婶,我逃学了,不敢回家。”
“灰娃娃,咋就想起个逃学?”欢欢仍然不敢往起站,坐在糜地中。
林陆解释:“今天跑肚拉稀,去学校迟了,不敢进教室。”
“嗨!灰娃娃,那也不能躲在这儿哇?给婶婶说,你躲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林陆说:“一前晌了。”
“啊!那?刚才你听到甚了?”
林陆不会捣鬼,只好说:“听到二狗叔叔和你说话,说了那么多,我记不清了。”
欢欢吃惊地说:“啊!连我们说话你都听见了?”
“嗯。”
“还听见甚了?”
“听见婶婶吼叫了,不知道吼甚了。”林陆那会儿年龄小,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
“灰娃娃,婶婶给你说,我和二狗子的事情千万不敢对别人说,听见没?”
“听见了,我不敢说,怕二狗叔叔打我。”
“那就好,对谁也不能说,也不能给你大你妈说,听见了没?”
“听见了婶婶。”
“灰娃娃,咋就让你给听见了?”
“婶婶,你送我回家哇,我怕我大打我,他不让我逃学。”
欢欢说:“行哇!婶婶带你回家,可是你要记住,不能把二狗和婶婶刚才的事情说出去。要是说出去婶婶就活不成了,知道不知道?”
林陆说:“婶婶你放心,林陆保证不说,对谁也不说。”
欢欢说:“好娃娃,走哇!我送你回家去。”
林陆被欢欢送回家。
林雄听说儿子逃学很生气,要打儿子,被欢欢劝说住了。
欢欢说:“娃娃跑肚拉稀,去学校晚了不敢进教室,偶尔逃学,又不是经常逃学,就不要打他了。”
林雄当着欢欢的面没有打儿子,等欢欢走了还是给了儿子两巴掌,并且说:“再敢逃学我剥了你皮!”
这是林陆首次逃学,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