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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陆出去工作一走就是半年,如今回来了免得去看看直系亲属和要好的朋友,他带着礼品到老舅家大舅家和二舅家转了一圈儿,然后又带着香烟去了春风家。
春风夫妻两个一见林陆来看他们,又问好又让座,格外热情。
林陆把一条香烟放到炕上说:“一走半年,没有什么新鲜东西方,回来时给春风哥买了一条香烟。”
“谢谢林陆还想着我!”
“咱俩是知心朋友,你扶我当会计,我却逃跑了,心里一直感到愧疚。”林陆笑着说。
春风说:“人奔高水奔低,你能走出去我也高兴。听说你挣了大钱,是嘛?”
林陆说:“此话不假,半年挣了两千多块钱。”
鲜萄望着林陆吃惊地说:“挣了那么多?”
春风笑道:“怪不得你要出去当工人,原来确实能挣钱,一年比我们十年还挣得多。好好干吧,前途无量。”
鲜萄说:“林陆,你走了半年,村子里发生了许多事,清艳嫁到公路圪梁了,如今开始闹离婚。邱小枝嫁给倪雨秋不到一年也开始闹饥荒。倪雨秋不离婚,大桃就派他小叔子邱明陪她闺女去住,不让倪雨秋与邱小枝同床,真是笑话!邱明成了看逼老汉了。”
林陆笑道:“居然有这种事?”
春风接过话题说:“林子大什么鸟都有。”
鲜萄说:“你今天不走的话,嫂子带走去看看,邱明什么事儿也不干,专门住在倪雨秋家里陪着侄女。”
林陆说:“这倒是新鲜事,应该去见识见识。”
林陆正和春风夫妻说着话,副队长扈有财走了进来,先与林陆打招呼,然后便和春风商量生产队的事情。
林陆只得告辞,并且说:“春风哥,走前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说罢离开了邹家,鲜萄将林陆送出来。
解萄说:“不走就经常过来,我们夫妻两个经常谈论你,也想念你。”
林陆说:“嫂子,我只要回来就肯定要过来看你们。”
鲜萄说:“你不在家的时候,春风经常让我去关照爱美他们母子。”
“谢谢你们!”
“应该的。”鲜萄悄声说,“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倪雨秋家看看?”
林陆说:“也行!趁这会儿有时间,咱们走吧!”
倪雨秋和倪雪秋的房子盖在了村子的西北角,一排三间房,东屋是倪雪秋和柳叶飞住,西房是倪雨秋和邱小枝的房子,中间有间空房,倪雷秋带着妻儿回来可以住。倪雁秋成了柳云的媳妇儿,如今孩子已经两岁了。倪家院子南边是胡铁柱他们七八家人家的院子,房子都是最近两年陆续盖起来的。柳云和倪雁秋结婚后也在这儿盖了房子,倪雁秋与薛朝阳那个私生子已经学会走路了。薛朝阳有时候还去看望他的血脉,但是柳云非常反感,虽然当面不说什么,背后就奉劝妻子不要与薛朝阳勾搭。倪雁秋嘴上答应,背地里仍然由不住要和薛朝阳来往。
鲜萄边走边对林陆说:“你走的时候倪雨秋已经结婚了,如今算来才多半年就开始闹离婚了。”
“离婚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林陆问道。
“据邱小枝说,倪雨秋是头牲口,大白天把她摁在炕上睡觉,其实这不是离婚的真正原因,年轻人刚结婚都那样儿,白天也不是不能做爱。他们闹离婚的主要原因还是李大桃的鬼点子,她原打算要把倪雨秋当儿子使唤,连推碾围磨这种事情也让要女婿去干。倪雨秋那人挺懒惰,不愿意做营生,更不愿意给人当儿子,也不听大桃的,再加上倪雪秋在其中挑拨离间,关系就更加紧张起来。这让李大桃非常生气,所以才鼓动女儿离婚。邱小枝对倪雨秋也是满脑子的意见,因此他们的婚姻就出了问题。”
两人说话之间便来到了倪家的院子里,倪雨秋没有在家。倪雪秋还在伺养院喂牲口,也没在家,只有柳叶飞在家打毛衣,看见林陆还主动出来打了一声招呼。鲜萄和林陆走进了倪雨秋的家里,一进门就看见邱明坐在前炕。邱小枝躺在后炕,肚子已经高高隆了起来。
邱明看见了林陆跟着鲜萄进来,马上说:“你俩来了?快坐!林陆甚时候回来的?听说你在海市上班呢?”
林陆笑着回答:“叔,我们在那边施工。”
邱明和鲜萄以及林陆说话中间,邱小枝从炕上坐起来,苦笑一下说:“你们坐吧!我身子不舒服,一直躺着。”
林陆对倪家兄弟看不惯,可对小枝还是挺同情的,他对小枝说:“怎么闹到非离婚不可的地步呢?难道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邱小枝沉下脸说:“倪家弟兄就是两头牲口,怨我当时瞎了眼。如今后悔了,说什么也不可能和他过下去了。”
邱明也说:“林陆,你走了半年,你不知道倪雨秋做了那些牲口事。对了林陆,听说你的姑舅姐夫是人保部部长,管着法院,你能不能帮忙和你姐夫说一下,让小枝和倪雨秋离婚的事情?他们真的过不到一起了!”
林陆干脆利索地回答:“叔,这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我不能帮忙。”
“你帮忙说一声,怎么就不行?”邱明坚持着这样说。
林陆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那么做,尽管我很同情小枝,也看不惯倪雨秋的行为,但是拆离打散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干。”
鲜萄一看不对,本来想领着林陆过来看一下小枝,没想到却给林陆找了麻烦,于是她对邱明说:“林陆说得对,不能做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林陆,咱们走吧,你不是还有两个朋友丢在家里吗?”
林陆与邱明和小枝告辞,然后跟着鲜萄出来向家走。
鲜萄边走边说:“离婚还要找别人帮忙,真是笑话!”
林陆说:“假如我替小枝帮忙离婚,倪雨秋听到了还不恨死我?”
“都是我多事,非要拉你过来看他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没事的嫂子,我不可能插手他们离婚的事情。再说离婚这种事情也不是我姐夫具体管。”
解萄说:“他们打闹离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小枝还找到我们家,让春风帮忙离婚.春风根本不理这些事。小枝还没有离开,倪雨秋便追到我们家去闹事,被春风骂了出去,责令小枝出去。小枝坐在我家门口不走,倪雨秋和他争吵,院子里围了一群人看红火。春风很生气,出去把他们都轰走了。一个生产队长哪里能管得了人家闹离婚的事情,何况还是母老虎大桃家的事情,没有人敢管。”
“残羊下残羔羔,大桃就不是好东西,谁当她的女婿谁倒霉!”
“是呢!品行不端哪能治好家!”
林陆与鲜萄边走边说话,一块往林家走,路过薛朝阳家的时候,鲜萄望见了薛朝阳的老婆玉茹抱柴禾往家里去了,她笑着低声对林陆说:“薛朝阳和李保国成了连襟了。”
“什么?他们两个怎么会成连襟呢?”林陆感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鲜萄扑嗤一笑,然后悄声说:“薛朝阳和毕玲相好,而李保国又和玉茹相好,两个男人不是连襟是什么?”
林陆听后扑哧一下笑出声,然后说:“薛朝阳与毕玲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可李保国和玉茹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最近发生的吧?”
“对!才发生几个月,李保国发现自己的老婆和薛朝阳有了关系后,他也不敢找薛朝阳的麻烦。薛朝阳是党员,而他是个右派和劳改释放犯,所以他就偷偷去找玉茹。你也知道玉茹曾经和牛玉仁发生过关系。玉茹也知道自己男人和村子里的女人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明白自己男人和毕玲发生过关系,因此当李保国找她的时候她就一推二就,两人从此发展成了情人关系。”
林陆笑道:“所以你把那两个男人说成是连襟?”
鲜萄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村子里的人这么传说的。最先说这话的是倪雪秋,人们听了后就开始乱传。”
林陆问道:“倪雪秋还是整天找女人,对不?”
“狗改不了吃屎,不过自从他喝了徐壮的那精子之后,没有女人愿意和他来往了。他也不去找徐壮老婆了。还有件让人笑破肚皮的事情。倪雁秋让薛朝阳睡了的事情让倪雪秋知道,倪雪秋怕怀了妹妹的名声,所以他没有找薛朝阳的麻烦,而是悄悄去找玉茹,并且当场把薛朝阳睡了他妹妹的事情告诉了玉茹,然后他把玉茹压到草房中,先舔逼,后来便把玉茹的瓜给下了。如今倪雪秋只要想玉茹就去找她,薛朝阳在外走长期民工,玉茹成了他公开的情人。”
林陆说:“倪雪秋用他妹妹来换玉茹的事情发生在我结婚之前,我早就听说了。”
鲜萄突然改变话题说:“对了林陆,我要提醒你一下,爱美一个人和孩子住着不安全,薛朝阳和倪雪秋这两个癞痞不是东西,总想着谋算别人的媳妇,我这些年也不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也就打消了想占有我便宜的野心。你媳妇儿长得那么漂亮,要提防着这两个色鬼。”
林陆说:“我知道了,我走后要让爱美和我妈他们一起住,免得让那些色鬼钻了空子。”
“那就好,有婶子关照着就行。”
两人说着就来到林陆家的院子里,看见胡兰正在杀一只母鸡。林陆说:“妈,怎么把下蛋母鸡给杀了?”
胡兰说:“你回来了,刚上冻,猪还没杀,只能给你们杀只母鸡。”
林陆接过母亲手中的菜刀说:“我来吧!”
鲜萄说:“嫂子心疼林陆,杀了下蛋母鸡想慰劳儿子。”
胡兰说:“是了!鲜萄,你来了就进屋坐,在我们家吃饭哇!林陆一走就是半年,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做妈妈的总是放心不下。既然他回来了,我就要杀母鸡给他吃。”她说完拉着鲜萄进屋去了。
曹洪和胡琳跑过来看着林陆杀鸡。他们是小市民,家里从来没有养过鸡,杀鸡仿佛对于他们来说是件新鲜事。
鲜萄跟着胡兰走进家,看见爱美正在给小儿子喂奶,便热情地说:“爱美,林陆回来看望你们母子,你挺高兴吧?”
爱美笑着回答:“是挺高兴的,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孩子都不认得他了。”
鲜萄开玩笑说:“爱美,看你多幸福,过一两年就可以和林陆一起进城当市民了,村子里的人都很羡慕你。”
爱美说:“嫂子,他刚刚去了城里,谁知道甚时候才能带我们母子进城呢!”
鲜萄说:“林陆本事大,不会让你等多长时间的,你们迟早会成为城市人。”
“谢谢嫂子!托你的口福。”
“林陆聪明灵利又能干,你们母子就等着享福吧!”
林陆进来说:“嫂子你坐,中午在我们家吃饭,我妈做的猪肉勾鸡非常香。”
鲜萄说:“谢谢林陆,我就不在你们家吃饭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做中午饭呢!我有时间来看你们。爱美,抱着孩子和林陆一起到我们家来串门。”
“好的嫂子,我们找时间一定去。”爱美说着下了地。
鲜萄离开时,林陆夫妻一同出来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