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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邹春风还是把政治队长的担子给撂下了,古树村的领导班子出现了半瘫痪状况。大队支书和公社书记下来做邹春风的思想工作,却没有任何效果。邹春风提出让公社兑现承诺,他们却没法兑现。邹春风说什么也不干了。
霞光大队开始研究古树村政治队长的合适人选,李强提出了让林陆接任古树村的政治队长,他说:“去年冬天大退水工程上我就看出来了,林陆是个可以培养的年轻干部,他虽然只有二十四周岁,但是很老练,已经具备了当政治队长的条件。再说古树村眼下确实没有一个可以超越他的合适人来担任政治队长。”
郝仁元说:“林陆是我的女婿,我认为他还年轻,当副手可以,让他当政治队长恐怕拿不下来。古树村的人很复杂,他恐怕难以胜任。我建议还是重新挑选一个更合适的人。”
大队长韩俊其说:“古树村的党员只有三名,除了邹春风之外,只剩下薛朝阳和冯效先了。薛朝阳那个人有好多毛病,何况已经到了排水渠当了临时工两年多了。冯效先的思想比较陈旧,已经赶不上革命的需要。邹春风既然已经扶不起来了,那就从团员当中寻找队长人选,因此我也同意李副书记的意见,让林陆出任政治队长。”
支书渠山青最后表态说:“古树村确实没有一个比林陆更加合适的人选了,那就这么定了,让林陆出任古树村的政治队长。李强书记前去宣布一下,并且给那些队委会成员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全力支持林陆的工作。另外也告诉蹲点干部潘仁光,让他支持林陆的工作,把古树村的各项工作都抓好。”
正是锄麦子的季节,李强来到古树村,首先找到了林陆,私下对他说:“林陆,邹春风撂挑子不干了,古树村班子出现半瘫痪状态,大队支部通过反复讨论研究,决定让你来担任政治队长。”
林陆笑道:“李书记,我恐怕胜任不了!”
“怎么胜任不了?你当副队长这一年来工作非常出色,成绩也很显著,特别是在大退水工地上表现得特别突出。你虽然不是共产党员,但是你曾经担任过团支部书记,因此大队通过反复研究,决定让你出任政治队长。林陆,你不要辜负大队对你的信任和培养,不但要接任政治队长,而且要把古树村工作做好,做出成绩来。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千万不要辜负大队支部对你的信赖和期望。”
林陆想了想说:“李书记,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有个想法。”
“你说!”
“最好让古树村的社员们选举,这样选出来的队长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李强笑道:“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到现在,生产队的队长已经没有了民主选举这一说,各队的队长都是由大队支部研究决定的,你只能服从大队的任命。”
这天上午,林陆带着群众出去平整土地,李强副支书和潘仁光也跟着大家一起干。中间休息的时候,林陆组织召开了群众大会。李强当场宣布:“邹春风撂挑子不干了,古树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政治队长了。大队支部通过反复研究讨论,决定由林陆担任政治队长,其他队委会成员不动,请全体社员积极配合林陆的工作。下面请林陆讲几句话。”
林陆站起来说:“我任副队长刚刚一年,说实在的没有给古树村做出什么成绩来。今天大队支部任命我为政治队长,我总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也感到有些不敢胜任。但是,既然大队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我也在所不辞,一定要在大队党支部的正确领导下,把古树村各项工作做好。当然了,在这里我还要希望队委会成员和广大社员同志们的全力支持和配合,我必定太年轻,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必须通过磨练才能把古树村的各项工作干好,请大家支持。谢谢大家!”
林陆如此这般地开始担任了古树村的政治队长,可是毕竟有人不服,其中包括他的姑舅兄弟大春。
大春的会计是当年林陆去县城当工人时移交给他的,这一干就是四年,如今他却反对林陆担任政治队长。他认为林陆没有资格当政治队长,或许他想当,所以才反对林陆。因此,自从林陆上任政治队长之后,他就拒绝会计工作,既不参加队委会,也不进行会计的记帐工作,说穿了他是在罢工,抵制林陆当政治队长。
林陆接连召开队委会开会,大春不参加。有人建议说:“既然大春不参加队委会,说明他不想干他的会计了,赶快重新找个会计接替他。”
林陆说:“当初是我提议让他当会计的,如今我当了政治队长,立刻将他的会计换掉,实在不合适。等一等看,假如他仍然不工作,那么也就怪不了我了。”
保管员赵一勇平时与大春关系不错,两人又房左房右挨着住着,他把林陆的想法告诉了大春。大春一看不能再抵制了,再抵制下去自己的会计也干不成了,再次召开队委会时,他主动前来参加。
林陆在队委会上说:“大家都知道,我本来已经到了大队学校教了书,结果被拽回来当队长,赶着鸭子上树,起先是副队长,如今被逼上梁山任了政治队长。说老实话我并不想干,可是春风哥硬要我干,大队支部反复派人找我谈话,我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才上任的。大家不要以为我想当这个政治队长,你们谁有本事可以向大队反映,你们来干,我林陆说出半个不字就不姓林。当然了,既然已经上任了,那么我就要拼出命去把古树村的工作做好。这些天来,白天带领大家下地干活,晚上我都在做计划,除了生产计划之外,我还准备重新规划村庄。大家也都看见了,咱们古树村虽然有一百零八棵古树笼罩着,但是地势平坦,边上都是庄稼地,现在有人想盖房子都找不到地方,还得申请占用队里的土地,这样下去可不行。因此从现在开始咱们要作出一个决议,要想新盖房子的人家不能在现有的村子旁边盖,一律到北沙窝去盖,那儿干燥,地势也高,顺着沙畔可以盖许多人家,不够的话还可以推平沙丘盖房子。当然了,生产队要进行详细的规划,最好是像县城那样盖成一排一排的,户与户之间间隔宽一些,堆放柴草互不影响。队委会办公室和饲养院可以盖在旧场面北边的小海子旁边。这样我步量了一下,古树村现有的村庄就可以全部腾出来种地,除了把古树和村中的道路留下之外,可以腾出一百亩土地呢!”
保管员赵一勇发言说:“我同意林陆的这种想法和设想,村子确实没有盖房子的地方了,而且这些年深浇漫灌,村子里也开始起水,一到下雨天,到处都是水,更何况一家挨着一家,再没有建房子的空地了。前些年没有盖房子的地方,马岳他们八九家人家盖房占用了队里十来亩上好的土地,如果不搬迁村子就得继续腾出良田让村民盖房。把村子逐步搬迁到后沙确实是个英明的决策,我非常赞成。”
生产队长扈有财说:“我也同意林陆的设想,村子里确实没有盖新房的地方了,要盖也只得拆了旧房盖新房,但是那些新结婚的需要盖新房就没有盖处,因此我赞成林陆的想法。不过,我得向大家说明一件事,前些天,也就是春风队长刚撂下挑子的时候,贫协主席薛狗找过我,说他准备给二儿子向阳盖新房,提出了想要一块地方,当时我就说,政治队长不干了,这事必须要等政治队长确定下来,然后再研究盖房这件事情。”
林陆马上就说:“你就告诉他,队委会已经研究决定了,不管找新地址还是在旧地址盖房,一律停止,等待生产队的规划出台之后,再给盖房的人家在后沙窝具体安排房地基。”
扈有财说:“薛狗的二儿子向阳马上要结婚了,也确实需要盖房子娶媳妇儿。”
“即使娶媳妇儿也只能娶到旧房子里去,他大儿子朝阳的旧房不是空着吗?让他先把二儿媳娶到旧房去。”
最后,经过队委会全体成员的表决,大家一致同意林陆关于村庄规划新方案,因此也就成为了生产队的最终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