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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梁艳却在苦苦思念着林陆,但她不敢在大街拦他,而是骑自行车穿过了北街,在通往砖瓦厂的路上等他。
林陆开着空车往砖瓦厂走,刚过桥就看见梁艳手扶自行车站在大路一边,望着他笑。他只好将四轮拖拉机停在了路边,并从车上跳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敢去我们家,我只能在这儿等你。”
“爱美不让我和你继续来往,否则她这就要和我离婚。”
“你就那么怕她?”
“不是我怕她,而是我对不起她。何况咱俩最终也没有结果,你说对吗?”
梁艳微笑着回答:“那倒不一定,假如你成为了真正的作家,也许我会真的嫁给你的。”
“是嘛?”
“是的。”
“我当不了作家就跳海自尽,你信不信?”
“我信!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中午到我家去。”
林陆想了想说:“中午不行,我不回家吃饭的话爱美就要到你们家去找,到那时候矛盾就要激化了。”
梁艳说:“你下午少拉一趟砖,我在家等你。”
“真的那么想我?”
“废话!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你胖了!”
“拜你所赐,自从和你好上我吃得香睡得稳。我走了,有人在注意咱俩了。”她说罢推上自行车走了,向南走了。
林陆左右观察,发现一个小个子男人贼眉鼠眼地站在大路旁边望着骑车离开的梁艳。那人那双贪婪的眼神始终跟着女孩儿的背影。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他和梁艳在北方省公园内被人“铲锅渣”的往事,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五味杂陈,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他转身上车,开车往砖瓦厂而去。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梁艳在自家门口外面等着林陆。
林陆没敢把四轮车开到梁家大门外,而是停在了北街口,然后步行来到了梁家,却在门口与梁艳相遇。
梁艳悄悄说:“今天下午不太巧,我妈没有去小五金厂上班。”
“既然如此,我走吧!”
“不行!来了就不能走,我想办法支走母亲。你进院吧!”
林陆只得跟着梁艳进院,并来到了正屋。
郝巧兰一见林陆就说:“林陆,你出院了?”
“两天前就出院了,已经开始拉砖了。”
“那个打你的小流氓怎么处理了?”
林陆回答:“我应该起诉到法院处理的,可齐旺的父亲齐英出面调停,还找了个律师找我商量,要求协商解决。他说齐旺那天喝了酒,因此才用砖头砸了我,他们愿意赔偿我的损失,希望我不要起诉到法院。我当然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同意了他们的解决办法,私下处理了。”
郝巧兰不解地说:“你就这么让过他了?”
“不让又能怎么样?打官司不也就是要赔偿吗?既然他们主动赔偿,何必还打官司?”
郝巧兰不再说什么,主动给林陆倒了一杯水。
梁艳站起来往东屋走,并且对林陆说:“姐夫,你到东屋来,帮我修改一下告状信。”
林陆站起身说:“好的!”他说罢回头对郝巧兰说,“姑姑,那我到东屋去了。”
“去吧去吧!一封信写了半个月了也没有写成功。”
林陆笑了笑转身往东屋走去,一进东屋,梁艳便把门关上了,并且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梁艳嗔怪地低声说:“想死我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使劲抱住了林陆。
林陆低声说:“让姑姑看见可不得了!”
“没事的,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不会把你怎么样。”
林陆刚想说什么,就见房门被推开了,郝巧兰吃惊地站在门口,望着拥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半天哑口无言。
梁艳发现母亲突然出现在面前,只得放开了林陆。
林陆望着郝巧兰惊得张口结舌。
“好哇!家里其他几个人一直怀疑你们两个有问题,我还不信,今天我才亲眼所见。你们、你们怎么能干这种事呢?”郝巧兰说罢,气得转身离开,到西屋去了。
林陆感觉自己理亏,追过去想给姑姑赔礼道歉。他来到西屋后发现郝巧兰正在躺柜中找衣服,看样子是要换衣服出去。他赶快道歉说:“姑姑,对不起!”
“说句对不起就完了?你一个想当作家的人,居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姑姑,一只手拍不响,是你女儿主动要我的,不是我强迫她。”
郝巧兰使劲儿把柜盖盖上,然后气呼呼地说:“你居然把责任推到了我女儿身上?你不主动挑逗她?她敢主动和你发生关系吗?”
此时,梁艳已经站在母亲的身边,她说:“妈,不要怪林陆,要怪就怪女儿吧!”
郝巧兰一听,气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之中。
梁艳对林陆说:“你先走吧!这事我来处理。”
林陆感到有些羞愧难当,转身木朽木朽地离开了梁家,到建筑公司那边开上四轮车往砖瓦厂去了。
天空阴沉沉的,好象要下雨,西边起了大风,把半个天空刮成昏黄一片,沉闷的雷声像拉磨似的轰隆隆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