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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临之际,春枝出嫁了。春枝出聘前后,林陆作为铁柱的亲外甥和春枝的姑舅哥哥,跑前涉后忙碌了许多天,直到一对新人回门走了,且将事宴上借来家具送完才算消停下来。
这年刚开春,河江市一位副市长叫吕英,老家是陕西省榆林的。为了让河川地区种上良种山药(马铃薯),他主动与老家榆林地区联系山药籽种,用河川的麦子来交换。榆林人当然非常高兴,愿意用良种山药来兑换小麦。这样一来,河江市除了草山县和西山县这两个山区县之外,其它县全都派出汽车,拉着小麦前往陕西省榆林地区换山药籽种。
柳树镇公社通过研究决定,派古树村的林陆为本公社代表,跟着公社的汽车前往榆林地区,全权负责用小麦交换山药籽种的事情。
林陆接到通知后,带着简单的行装到柳树镇公社报到。他从来没有去过榆林,可他的好朋友何飞月就是榆林人,只是不知道她的近况如何。假如去了榆林他一定要打听打听她的情况。据她最后一封来信说,她回到榆林退婚,结果不如意,不但没有退成,反而被父母强迫她嫁给了那个她不喜欢的老男人。那封信之后再也没有接过到她的来信,他写给何飞月的信犹如泥牛入海,没有了回音。没有了何飞月的消息,难免为她担心,根据何飞月的个性分析,她大概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否则她不至于连信也不给他写。于是他决定到了榆林城无论如何也要去她家看看,所以他离开家的时候专门带了何飞月的一封信,准备到了榆林顺着她留过的地址去找她。
公社书记高星已经在柳树镇公社任书记多年,他对林陆说:“林陆,你出去当过二年建筑工人,如今虽然回来了,但生产队对你很重视,我也对你寄予很大希望。我还听说你热爱文学,想当作家。我希望你能够实现你的理想。这次公社派人到榆林地区调山药籽种,我选定了你。你要认真负责,把这项工作做好。”
林陆感激地说:“高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这项工作,保证不给您丢脸。”
高星把公社开依法汽车的司机闫玉刚叫到办公室,对他说:“闫师傅,公社派林陆前往榆林负责换山药籽,下午你带他到县农业局报到,跟着其它公社的汽车一起出发。你们两个互相关照点。”
闫玉刚曾经当过公社的放映员,经常下乡到古树村放电影,所以也认识林陆。
林陆坐上闫玉刚的依发牌汽车,拉着满车小麦前往河川县城,在农业局下属的种子站和其它公社的几辆汽车集合,然后一同前往陕西省榆林地区。
林陆坐在闫玉刚的依发车的副座上,一边走一边与司机说话。
闫玉刚是个粗人,没有多少文化,他对林陆知书达理非常羡慕,同时也有些嫉妒,就对林陆开玩笑似的说:“你怎么什么也知道?简直就是一个‘百球知’。”
汽车上还坐着一个跟车的人,那人听了笑了起来。土人有土话,话虽说得非常粗野,但也表达出一个没文化人的水平。从此以后,林陆的“百球知”绰号就这样在车队中传开了。
汽车从北方省铁山市南畔过黄河,那时候黄河上没有大桥,只有一座浮桥,只能过一些轻型车辆,而大型汽车必须上渡船,由渡船摆渡过河。闫玉刚所开的依发汽车拉着满车小麦,浮桥肯定过不了,只能上渡船才能过黄河。船工把厚实的木板搭在大船上,和岸边的土路平行,闫玉刚小心翼翼地开着汽车慢慢上了船,停稳后再把汽车四个车轮进行固定,然后开船缓缓地过了黄河。汽车上岸后一路向南,进入高原地区后向榆林进发。中途经过成吉思汗陵时,他们把车停下来去观看,却发现那三座陵墓中全部存放着咸盐,除了咸盐什么也看不到。
成吉思汗陵墓,简称成陵。是蒙古帝国第一代大汗成吉思汗的衣冠冢,位于黄河南畔的草原上。当时由于蒙古族盛行“密葬”,所以真正的成吉思汗陵究竟在何处始终是个谜。史料记载吸收成吉思汗最后一口气——也就是灵魂的驼毛,几百年来一直收藏于成吉思汗陵。现今的成吉思汗陵经过多次迁移,直到1954年才由青海的塔尔寺迁回故地。
林陆不但对文学创作有些研究,对当地的人文地理也非常感兴趣。他看过关于成吉思汗的一些资料。可是如今看过空空如也放着咸盐的陵墓,由不得感叹,处在文化大革命后期的成吉思汗陵却是如此的凄凉,不得不让他感到有些悲哀,既为成吉思汗悲哀,也为一代君王的陵墓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