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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宁和爱美以及曹泰媳妇儿三个女人包饺子,并且准备了一桌子酒菜。晌午时分,曹春的子女们都来了,他们把林陆两口子围在中间姨夫姨姨不住地叫着,这个递茶,那个递热毛巾让他们擦脸,简直把他们夫妻当活神仙一样供着,让他们很不适应,也感觉受宠若惊般地别扭。
越雾又带来两瓶好酒,打开一瓶要陪姨夫林陆喝。林陆却摆摆手说:“昨天晚上的酒劲儿还没过,怎么还敢喝?”
越雾笑道:“姨夫,昨晚喝醉今天务必复上几杯,否则您以后一喝就醉。只要复上几杯酒,以后再喝就不容易醉了。这是我的经验之谈,不妨您试试?”他边说边已经给林陆面前放了一杯酒。
曹春在一旁推波助澜地说:“姐夫,我也听说喝醉酒就得补酒,否则下次一喝就醉。”
林陆望着连襟微笑着说:“似曾听说!”
“姨夫,那就喝几杯吧!不耽误您明天采访。”
林陆说:“我想下午出去采访,喝了酒下午还怎么去见那些领导?”
韦小宁说:“姐夫你着急甚?这儿有吃有喝有住处,住下慢慢采访。”
“家里还有一滩事等着我呢!”
曹春赶紧说:“既然崔书记答应你在这里采访,你就住个十天半月把全县的重要单位全部采访完,然后再回省城,多好的事情呀!”
林陆笑道:“人家一共提供了十家单位,我昨天一天就采访了四家,剩下那六家也用不了两天,我住上十天半月还不把你们吃得爬下?”
韦小宁笑道:“姐夫你是笑话小姨子家里穷了吧?小姨子不管咋说那东沙湾里还有一群羊呢,每天给姐夫杀一只也得你吃上三五个月,为了报答你给我儿子办事,我们怎么也得尽心尽力感谢姐姐姐夫。”
林陆尴尬地说:“我刚才说的是醉话,不要见外!”
韦小宁笑着说:“知道姐夫从来不把我们一家当外人,所以才那么说。小姨子我也爱和姐夫开玩笑,你也不要多心,儿子曹泰转正的事情还得姐夫帮忙呢!”
林陆说:“重新上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转正指标在市交警支队长手中。支队长我也认识,过去采访过他。”
曹春马上说:“姐夫,曹泰转正的事情你必须帮忙,要花钱要送礼你说话,咱们全力以赴。”
林陆笑道:“等我见到支队长听听口风再说,我还从来没帮人办过这种事,要看支队长怎么说,然后我回复你们。”
越雾主动争当酒司令,他满满倒了三杯酒,然后一杯一杯地举起来自己先喝了,然后再斟一杯酒端起来对林陆说:“姨夫,外甥女婿主动出任酒司令。我先敬你一杯酒,老实说能把曹泰重新安排进交警大队让我对您刮目相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与曹泰一同打发掉八个人,都是交警大队的临时工,其中有的人关系特别硬,也没能回到大队继续工作。姨夫,我非常恭敬地敬您这杯酒!并说声谢谢!”
林陆只好接过越雾递过的酒杯,先饮一小口,感觉肚子里面适应后扬头喝了下去,并说:“越雾,谢谢了!”
越雾要给姨姨爱美敬酒。
爱美说:“小越,对不起!我从来不喝酒,也喝不了!”
林陆赶快对妻子说:“外甥女婿敬酒,你端一下吧!”
爱美只好听丈夫的话,伸手接过酒杯尝了尝递还了越雾。
越雾是曹春家的大女婿。曹家大闺女叫灵翠,长得非常漂亮,身材细柳,白白净净的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曹家二女婿在乡下公社做买卖没有回来,二闺女来了,坐在姐姐身边不说话,一看就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三闺女还小,刚从学校毕业回到家中。儿子曹泰已经到交警大队上班,中午也没能回家,但他媳妇儿一大早就开始和婆婆一起准备午餐,很辛苦。
越雾兄弟三个,大哥越云,二哥越雨,都是买卖人。他们的母亲跟着老三越雾一起过,老父亲已经过世。越家兄弟个个长得挺英俊,越雾更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所以才被曹灵翠所看中。越雾和曹灵翠起先都是化工厂的工人,他们是厂子里当工人时恋爱后结婚的。如今越雾不愿当工人,嫌来钱少,跳出来搞批发单干了。曹灵翠如今厂子里当会计,业务能力很强,据说马上要调到民政局工作,应该算一位有出息的闺女。
灵翠站起来从面前端起酒杯对林陆说:“姨夫,我是曹家的老大,为了我弟弟的事情我父母亲专门跑到省城把您二位请了过来,如今曹泰已经返回交警大队工作了,我代表我们姊妹几个给姨夫姨姨各敬一杯酒,表示我们最崇高的敬意。”说完把酒杯双手递给了林陆。
林陆站起来接过酒杯说:“灵翠,说老实话,姨夫正在家里写小说,你父母亲去找我,你妈和你姨姨是姑舅姐妹,我不能不管,愿不愿意帮忙是态度问题,帮上帮不上是水平问题。所以我只好停住笔过来采访。交警支队的支队长跟我非常熟悉,所以这儿的大队长很给我面子,答应让曹泰上班了。至于转正的事情我不敢夸海口,但我可以尽力去找人帮忙。灵翠,我昨天晚上让你们的县委书记把我灌醉了,今天我就量力而行,怎么样?”
“姨夫,您随便,但我必须满杯敬您,您实在喝不了就让外甥女替您喝。”灵翠很爽快地说。
林陆只得慢慢往下喝,让人家外甥女替酒不是他的风格,最终他还是将酒全部喝下去了。
灵翠也给爱美敬了酒,但爱美同样是沾了沾嘴唇就算喝了。
接下来曹春夫妻也给林陆夫妻敬酒,他们夫妻更多的是招呼林陆夫妇多吃菜,彼此多说说拉近友谊的热情话。
这天下午,越雾见姨夫林陆精神很好,就带他出去到他二哥家里玩麻将。明天便是星期天,林陆也想出去放松放松,两人开一辆车去了越雨家。越雨妻子没有职业,在家里摆了几张麻将桌子挣点生活费,业务挺好,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林陆平时不大喜欢玩麻将,有时候朋友们要求陪他们乐和乐,所以不得不上去玩几圈。今天跟着外甥女婿出来散心,本来也不想玩,可越雾硬推他上去打几圈儿,他也只好与一个号称律师的人,还有一位教师以及越雨四人玩了起来。他们赌头并不大,推倒一块,砍字儿两块,龙和七对十块,而且不拿现钱,用扑克牌记数,八圈完了算帐。也算林陆倒霉,刚玩没几圈儿,两个警察突然进来了,要带麻将馆所有打麻将人去公安局做笔录,并要罚款。三桌子麻将共计一十二个人,当然也包括林陆在内。林陆感觉挺丢人的,来这座县城采访的,作为记者与作家的他居然被警察当赌博汉给抓了,还要往派出所带。
越雾没有玩,不在被带回公安局之例,但他是带林陆来玩的,感觉很对不住姨夫,于是他在门外高声说:“姨夫,您不是刚采访了公安局马局长嘛!您给马局长打个电话吧!”
林陆并不想这样做,但是真的被警察带回去确实够丢人的,让马局长知道该怎么想?为了自己的面子,千万不能让警察带回去。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马局长的电话。他和马局长还没把情况说明白,那两位警察听到他和马局长通电话,丢下三桌子玩麻将的人马上撤退了。
警察走了,也就放过了十几个玩麻将的人,所有玩麻将的人都说今天遇到了林陆,否则要被带回去轻则罚款,重则还得被关押。
林陆很丧气,站起来想走,可那个律师却
说:“咱们还没玩完呢!我赢了,不能就这么散场。”
越雾对律师说:“还玩什么?不是我姨夫给局长打电话的话你们都进看守所了。”
律师则说:“我不管那么多,今天我赢了,不能半道散场,必须把这场麻将打完。”
有人也说:“警察不会再来了,咱们继续!”
林陆确实是输家,手中的扑克没有几张了,假如不玩会让律师瞧不起,所以他硬着头皮又玩了几圈,直到手中的扑克牌全部输光,拿出一百块钱放到麻将桌子上,让赢家去分。两家赢两家输,输赢头绪不大。算完帐林陆就离开了,不再想和他们玩了。
回家的路上,越雾对林陆说,那个律师有名无实,没有人请他辩护,因此他以打麻将为生,据说他有偷牌换牌的技法,还很少被人察觉,于是也就赢多输少,很多人不敢与他玩。
林陆和爱美在西山县住了一个星期,完成了采访任务后打道回府,回前曹春给他专门杀了一只羊让他带上回去吃。回省城半道路过南山市的时候去了一趟交警支队,也见到了支队长。由于两人关系不错,他就将外甥曹泰转正一事说了。支队长说眼下交通警察人浮于事,只有精减,还没有转正机会,只要有了机会就通知大队长王洋,让他关照曹泰即可。支队长要留林陆吃饭,林陆看了看时间尚早就谢绝了,开车离开南山市往北方省省城开去。午后一点多他和妻子在半路路边一家饭馆吃饭,意外地发现开餐馆的居然潘美与乔花花夫妻两个,拍摄《河川战役》时他们还在河川县城开饭馆,如今却出现在通往南山市的大道旁边,显然是河川县的餐馆开不下去了,或者所承包的酒店到期了,否则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开饭馆。
爱美与乔花花合不来,见了她就来气,没让对方认出来时她就拽着林陆离开了潘美的酒店,到了旁边一家饭馆要了饭菜。
林陆便向饭馆老板打听潘美夫妻俩的情况。
那老板不客气地说:“潘美的老婆乔花花就是个卖蒜女人,每天接待那些大车司机,谁给钱就陪谁睡,所以我们几家饭店的客人都让她给抢走了!”
“乔花花已经四十来岁,豆腐渣年龄了,怎么还会有人花钱睡她?”
老板说:“那些拉炭的司机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他们见乔花花长得挺漂亮,所以就往上扑,何况乔花花也不挑剔,给点钱就让弄,还能揽到食客,因此她把我们周围酒店的生意都抢走了。我还听说她和河川县社保局局长是情人关系,局长把她儿子也给安排了。”
林陆想起来了,乔花花的儿子被安排到了自来水公司当了工人。
爱美骂道:“卖蒜货哪里懂得廉耻!”
吃饭后,林陆开车往省城赶,下午三点多回到了省城,两人在小区门口吃了一碗面条,进家后感觉太累了,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