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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云层逐渐开始加厚，大地有些昏暗，接着就下起了小雨。这样的天气经常发生，每当这时候工地就得停工，工人们只能休息了。原志华宣布收工后，有人冒雨前往布其商店，也有人回到宿舍混在一起打扑克，抑或下象棋。林陆却一个人留在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看小说。
何飞月悄悄走了进来，神秘地对林陆说；“林哥，听说你看见姑娘的宝贝了，是不是真的？”
林陆把小说合上，坐起来说：“你听谁说的？传得好快？怎么传到你耳朵里了？”
“工人们私底下都在谈论，他们说你是故意要看人家姑娘撒尿，可我不相信，你不是那种男人。”
林陆解释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无意之中看见了姑娘撒尿的。”
“那姑娘是哪一位？我认识吗？”
“不认识，你也不要打听，这种事对我不利，对人家姑娘更加不利，原谅我不能告诉你那姑娘的名字。”
“没那么玄乎吧？跟我也不能说？”
“对不起飞月！假如我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我如果说出去，你听到了是什么心情？”
何飞月笑道：“我肯定没面子，也就非常恨你。”
“那就不要问人家的名字，我不会说出去的。如今工地上都在议论这件事，那女孩子见了我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假如我把事情说了出去，还说出人家的名字，那人家该怎么看我？叫我怎么做人？你说呢？”
何飞月说：“林哥就是林哥，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
“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嘴快，而不顾别人的脸面。可恨的是我和原师傅随便一说却被别人听到了，马上传了开来，好在没有人知道那姑娘是谁。”
“这倒也是！”何飞月望着林陆说。
林陆说：“假如我当时不是抬头望着飞机的话，一出砖林肯定能够看见她，那样我便可以藏在砖林中，等她小便完走了之后我再出来，怪就怪那架扰乱我的飞机。”
两人刚说到这儿，崔清走了进来，看到何飞月坐在林陆床前说话时，就想退出去。
林陆喊住他说：“你去哪儿？”
崔清站下说：“不想去哪儿，看见你们两说话我就想回避回避。”
何飞月笑着说：“有什么可回避的？我们兄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崔清，你找林哥是不是有事情要说？我回避一下？”她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崔清望着何飞月离开后才说：“林陆，我想让你陪我到汪平家里去，反正是阴雨天，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林陆为难地说：“我不去了，你和人家汪平想谈对象就直接去找人家，拽上我多没意思，我倒成了你们两人之间的电灯泡了。”
崔清说：“现在我和她还没有到了那个程度，我一个人去她姐家里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假如你陪我去了，她姐姐姐夫不在家的话，你可以回避，到时候我可以单独和她说话，并且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林陆说：“那你一个人去多好？何必拽上我？”
崔清说：“我确实有些胆小，一个人不敢去。”
“亏你还是个军人出身，就这么点胆量？”
“没办法，性格所致。”
林陆没有了退路，只好说：“那好！我和你去了只要她在家，而且没有别人的话，我立刻撤退，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一言为定！”
林陆只好陪崔清去找人家姑娘。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整个矿区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林陆和崔清相跟着从宿舍出来，冒着蒙蒙细雨翻过背后的那道山梁，来到了工地旁边最前面的那栋房子，且直接走进了西头那个院子。不巧的是汪平的姐姐在家，正在缝纫机前做活儿。汪平坐在一边看着她姐姐做衣服，看见林陆带着崔清进来时，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赶快把头低下。
林陆没有问过汪平的姐姐叫什么名字，所以也不晓的。
汪平的姐姐对林陆说：“二位师傅请坐！平平，给两位师傅倒杯茶。”
林陆解释说：“大姐，我们两个是壮工，不是师傅，你太抬举我们了。”
汪平悄悄抬头瞪了林陆一眼，大概还在抱怨他看到了她‘宝贝’的事情，尽管如此她仍然得按照姐姐的吩咐给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且递到了面前放在茶几上。
林陆没话找话，对汪平的姐姐说：“大姐，汪平的工作有没有着落？”
大姐回答：“正在托人办理，估计没有什么问题。”
林陆一见时机成熟，赶快说：“大姐，我想和你单独说件事情，不知道你顾上顾不上？”
汪大姐只好从缝纫机机前站起来，对林陆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林陆说：“咱俩进里屋说怎么样？”
汪大姐只好往里屋走，其实里屋就是他们夫妻的卧室，一条土炕，地下放两只凳子，她进去后坐在其中一条凳子上，对走进来的林陆说：“说吧，什么事？”
林陆关上门开门见山地说：“汪大姐，你妹妹也二十出头了，我的朋友崔清喜欢上了她，所以我想对你说，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将汪平嫁到河川县城去。崔清是个转业军人，刚退伍到地方时间不长，正在等待分配工作。他和汪平经常见面，他喜欢上了汪平。所以我想问一问大姐，你们是否同意他们谈对象？”
大姐微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妹妹从老家来到这里就是要找份正式工作的，现在联系得差不多了，假如她在这儿参加了工作，就不可能再嫁到你们河川县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陆解释说：“崔清在河川县也有人际关系，将来也可以帮她找份工作。”
大姐笑道：“他自己现在还没有正式工作，怎么可能为我妹妹找到工作？”
“他正在等待分配。”
“那就等他分配工作之后再说，我妹妹也在等着分配，现在谈这事有点早。你说呢林陆？咱们也算熟人，我说话直来直去，你不要见怪。”
林陆说：“你为妹妹考虑没有错，不知道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和你妹妹仔细说说，看她什么态度？她假如对崔清没有感觉，那我就算什么也没说。”
大姐说：“好吧！我跟我妹妹说一下，看她有什么想法。”
林陆说：“谢谢大姐！”说完他站了起来，推开门往外间走，到了外间，看见崔清和汪平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说话，他没有说什么便朝门外走去。
崔清从后面追了出来。
林陆回头说：“你不是正在和汪平说话吗？怎么跑出来了？”
崔清说：“我问人家了，人家说不打算现在谈个人问题，想等安排了工作再说，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林陆边走边说：“那就等等再说，过两天我替你问问她姐姐。她姐姐好象不愿意把她嫁到咱们河川县城去。”
“看来希望不大！”
“再说吧，这个不行我就给你另外介绍一个女孩儿。”
“介绍谁？”
林陆站下，望着崔清说：“你认为何飞月那姑娘怎么样？”
“她？”
“怎么？配不上你？”
“不是配不上我，我听说她在老家有对象，是逃婚出来的，和人家还没有完全了断，我和她谈对象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
“那个男人追来怎么办？听说她们家拿了人家的彩礼，男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林陆说：“你若看上她，事情就好办。她完全可以回老家处理好那件事情，然后回来找自己的对象。你要知道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不想委曲求全，长得又那么漂亮，难道你没有看上她？”
崔清说：“人长得确实很美丽，但是她的故事很多很复杂，我有点望而却步。”
林陆说：“那就拉倒！算我没说。”他说完向前走去，往宿舍那边走。
小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他们二人加快了步伐，翻过那座小山梁，一拐弯就进了维修队那排宿舍中。
林陆他们的宿舍没有人，大概都出去耍去了，他们二人就何飞月的事情再次开始讨论。
崔清说：“何飞月确实是个好姑娘。你既然那么说了，我不妨和她交往一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缘分。”
“既然如此，你主动找她谈谈，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彼此也都了解。”
崔清迟疑地望着林陆，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林陆看他有心事，便说：“咱俩是朋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有顾虑。”
“那、那我就实话实说，你听了可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说！”
崔清说：“咱们工地的人都在议论你和何飞月的关系，有人说你们已经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之事，但老实说我有些不相信，因为我观察你不是那种男人。”
林陆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这种顾虑，我可以心直口快地如实告诉你，我早已认何飞月为妹妹了，假如我对她有了非分之想，那么我林陆就不是人，更没有资格去当什么狗屁作家；假如我对自己认下的妹妹都要下手，那么我就连畜生都不如。咱俩已经交往几个月了，你难道真的信不过我？”
崔清说：“我信得过你，但是人言可畏，工地上什么人也有，什么货色都不缺，你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巴，你说是吗？”
“既然你担心别人说闲话，那我也不强求你了。”
“我相信你们两个是清白无辜的，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想跟何飞月交往交往。你可以帮我和她说一声。”
“我当然可以帮你说句好话，但是关键在你自己。她是一个实在姑娘，你和她交往要用真情，可不能带有随随便便的想法，虚情假意肯定行不通。”
崔清说：“你放心，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和婚姻当赌注。”
“好！那你就主动去接近她。我作为她认下的哥哥也会帮助你说话的，但我是外因，关键看你们自己。”
事情也就凑巧，两人刚说到这儿，何飞月又来找林陆了，她进门看见崔清也在，马上说：“我不会影响你俩说话吧？”
林陆笑道：“飞月，来！坐下，我跟你说件事。你是我的干妹妹，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崔清这小伙子喜欢上你了。你也曾经对我说过，认为他很不错，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说，你们互相都有好感，可以认真交往交往，再多的话就是多余的，你们两个坐下来谈一谈，我到原组长那儿办点事。”他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
何飞月脸色绯红，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林陆离开后，崔清说：“小何，你坐呀！”
何飞月就坐到了林陆的床铺上，然后望着崔清说：“你和林哥一直在说我？”
崔清说：“是的，林陆是个热心肠，他主动提出来让咱俩交往。”
何飞月笑道：“我仿佛听说你正在和那个叫汪平的姑娘来往着，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林陆去汪平家了，她姐姐明确表示不同意她和我交往，说汪平要在这儿找工作，她不同意把妹妹嫁到河川县去，所以我和她没戏。”
“你怎么想到我了？”何飞月继续追问。
崔清说：“其实我一直对你有好感，只是因为你在老家的婚姻还没有了结，所以我有些望而却步。”
“林哥鼓励你了？所以你才想找我聊聊？”
“是的，我对你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林陆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因此我才认为可以和你交往，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假如你愿意的话，咱们可以互相了解了解；假如你看不上我，那么也就拉倒，算我没说。”
何飞月说：“你倒是心直口快，我也可以如实告诉你，林哥多次和我提到你，意思就是想让我和你交往。但我是个女孩子，你不主动找我，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你。今天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咱们两个就交往交往，只有通过互相交往才可以进一步了解对方。你说呢？”
“对！我喜欢你这种性格，不像那个汪平，闷葫芦似的不说话，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两人刚说到这儿，曹洪进了房间，大声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秘密？”
还没有等崔清和何飞月说话，后面跟着进来了李刚等人。
何飞月只得告辞而去，但是她心中非常喜悦，认为崔清的条件不错，假如能够谈到一起，也许将来还是一场美好的姻缘。
崔清主动送何飞月出来。
何飞月对他说：“你回去吧！别让你那些兄弟说闲话。”
崔清只好止步，望着何飞月进了她的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