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我指着树干说。刚才艾丽文摘掉树叶的叶柄根处,像血液一样的红色树液从这里渗出。我接着道:“这棵树叫‘龙血树’。如果树皮破了,它就会像人一样流血。”
听了我的话,他们捡起石头去砸树皮,“鲜血”从他们砸破的地方流了下来。看到伤痕累累的树干,我感到很对不起这棵龙血树,就说:“好了,我们走吧。”
他们丢下石头,走了。我从地上捡了一些干树叶,贴在龙血树的伤口上。
玉沧塔看到我愧疚的表情,就说:“不认识的树,你们最好不要去扯它的树枝或树叶。”
“为什么?”艾丽文问。
玉沧塔眼珠子一转,用神秘的口吻说道:“森林里有一种树叫‘见血封喉’……”
“什么?见血封喉?”艾丽文打断道。
“对。”玉沧塔解释道,“人要是被这种树划破了皮,一出血,人的喉咙就被封死不能出气,人就死了。这种树有剧毒。”
“啊!”他们都被这个饶舌姑娘的话吓住了。
我冲他们笑道:“别听她搬弄是非。她是想吓唬你们。这种树在森林里才有。”
我们继续往前走。马军喊了起来:“啊,这是什么?”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棵叶子宽阔的菠萝蜜树,树干和树枝上结满了果实,小的只有拳头大小,大的则有西瓜那么大,果皮上都长满了圆头短刺。
“这是菠萝蜜。”我说,“不过,我们都叫它牛肚果,因为它的表皮看起来很像牛的胃。”
不久,我们走到了林子的尽头。我看到一棵铁树孤独地立在林边的草地上,树顶上还开着黄花。我指着铁树问道:“谁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余博雅看了看铁树,说:“是铁树吧?”
“没错。”我说,“谁知道它有多大年龄?”
“200岁?”艾丽文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可能还要老。”我故作认真地说道,“你看,它开花了。有句俗话叫做……”
“千年铁树开了花。”余博雅打断道。
“你们过来!”玉沧塔在另一边喊了起来。她身边长有一些膝盖高的植物。
我跟他们正要过去,这个聪明的姑娘又喊了起来:“梅妮娅,你别来!其他人都过来!”
我站住了,心想这个机灵鬼又在玩什么花样。他们走到玉沧塔身边。她跟他们低声说了些什么。他们或弯腰,或蹲下,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玉沧塔对我喊道:“梅妮娅,你给我们唱首歌,边唱边走过来。”
周围有那么多的美好事物,我早就想唱歌了。我将遮阳伞斜靠在肩头上,仰头唱道:
躯干不粗叶不浓,
没有枝杈根也松。
千年铁树不算老,
只因活在希望中。
炎炎夏日火烧空,
不管暴雨和狂风。
一日花开金灿灿,
引来孔雀与蜜蜂。
等我唱完,他们在那边欢呼雀跃起来:“啊,动了动了!它们在跳舞呢!”
我终于明白,他们在围着几株“跳舞草”,当我唱歌的时候,他们在观看小草“跳舞”。这是一种三叶草,一根叶柄上长着三片叶子,顶端的一片叶子比较大,但是不会动。而它下面的两片小叶子,则会与某种频率的声波产生共振作用,因而看起来就像随声跳舞一样。我走到他们中间。由于我唱完了歌,因此小草也停止了“跳舞”。我说:“玉沧塔,我还没看到小草跳舞呢。”
玉沧塔站起来,朝我噘了噘嘴。她转过身去,躲在遮阳伞背后。过了半分钟,她转身回来,满面笑容地唱道:
神奇的土地有神物,
神奇的小草会跳舞。
快乐的人们别傻站,
拍手扭腰跺跺脚步,
拍手扭腰跺跺脚步!
知青们真的很喜欢这些“跳舞草”,他们随着玉沧塔的歌声旋律,一边拍手跺脚,一边观赏着“跳舞草”的“舞姿”。玉沧塔的歌声已经停了下来,他们还逗了好一阵这些可爱的小草。
我们沿着草地往前走。“叮铃铃……”一阵热风迎面拂过,送来了一片悦耳的风铃声。艾丽文喊道:“看那边,好像有座亭!”
我抬头望去,也马上认出这座亭来,说:“这是八角亭。”
我奇怪,不知是谁在这里修了这座景真八角亭的缩小模型。八角亭傣语叫“窝苏”。那“叮铃铃”的响声就是这座模型顶上的风铃发出的。景真八角亭的原型在勐海县,是重要的佛教活动场所。
玉沧塔问道:“你们知道它的房顶有多少个面吗?”
“它叫八角亭,因该有八面。”艾丽文回答道。
“对了!”我接茬道,“我们来数一数它的墙有多少个面。”
我们绕着亭数了起来。艾丽文和王为民数的结果是33,玉沧塔和马军说有31面,余博雅数的是30,我数的是32。我们又重复数了好几次,终于大家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32。
“看那边!”我喊着就跑。他们都跟在我身后。
离八角亭不远的地方,又有一个曼飞龙白塔的缩小模型。白塔有一个主塔坐落在中间,八个小塔环绕在周围。一大八小的白塔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矗立在地面上。傣语把曼飞龙白塔叫做“塔诺庄龙”,意思就是“竹笋塔”的意思。
“在大塔的神龛里,供着佛祖的一个巨大的脚印。”玉沧塔说。
“真的?”艾丽文问。
“是真的。”我说,“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尽管这里只是一个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