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于小兰趁傅林没去上课,就把火炉烧得很热,洗了个澡,就上了床,然后对傅林说,“别学了,早点上床睡觉。”傅林先是不解,就说,“现在才八点来钟,睡那么早干嘛?”于小兰皱了皱眉,说,“你咋跟傻子一样?”傅林这才明白过来,因为过去于小兰要跟他过夫妻生活,总是这样对他说话。可是,这种话她已经有好些年没说了,让傅林已经非常地陌生和迟钝了。
因为这一阵子一直在拉肚子,虽然打过针吃过药,但病并没有明显地好转,身上也没有太多的力气,所以,傅林对过夫妻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但又不好让于小兰失望,毕竟人家正在用实际行动在改变自己。傅林慢慢腾腾地把电脑关上,也进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就上到了床上。
两人折腾了一番,于小兰就没好脸地对傅林说,“你是不是阳一萎了?要是的话,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为了让傅林明白这种病的危害,于小兰又说,“我们单位有个叫蔡明先的人,他就是阳萎。”接着,便给傅林讲起了他的故事。
于小兰说,“蔡明先都30多岁了,前年,他找了一个对象,是他们老家周至县农村里离过婚的寡妇。两人相过亲,定了婚,还给了人家八千元的彩礼。一天夜里,他把人家女方留下过夜,可是,人家女方说他患了阳一萎,赶紧去医院看一下。他赶紧去了医院一检查,结果还真是患了阳一萎。不但那寡妇没再跟他,就连那八千元钱也打了水漂。你明天就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别也得了这种病。”
他不禁在想男人万万不可得这种病,一旦得了这种病,不但名声扫地,被人背后指指戳戳当成笑料,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患有那种病。
他知道这种病主要有两种原因:一种是遗传性的,终生都不能过夫妻生活;一种是退化性的,是因为长期不过夫妻生活所引起的。
这让他整个一夜都没睡好觉,想着该不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他觉得还是不要去医院,万一让医生真地检查出是阳一萎。要是那样,那他这下半辈子就算是蔫巴了。如果这事再透露出去,那他的名声不也跟那位叫蔡明先的人一样名声扫地了?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就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网查找资料。这已经成为了他遇到问题寻找答案的一种方式。查寻的答案是:患有阳一萎症状的原因除了遗传和退化之外,患有肠炎也会导致阳一萎。这就让傅林清楚地知道了他这病是由肠炎造成的。找出了原因,他又开始查找如何能治愈这种疾病。答案当然是对症下药,要消除慢性肠炎。可是,要治愈慢性肠炎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听医生说有多少人倾其一生,都没有把肠炎治好。所以,这让傅林感到非常地沮丧和失望。
尽管网上在大肆推荐和炒作有关伟哥和金枪不倒之类的壮阳药,甚至还把这些药的作用吹得神乎其神,让人感觉能一飞冲天,顷刻间就能进到天堂。可是,傅林还是不肯相信这类药物。他知道这种药在过去被称之为春药。这种药有很强的副作用,不但会像毒品那样让你有依赖性,还会彻底毁掉你的性功能,以致到最后你不用药就根本起不来,或是用了药也不再起作用。所以,傅林深知哪怕他再不行,也不能服用这种药。对一个男人来说,即使得慢性肠炎,也不能患上阳一萎。
经过几天的吃药治病和休息,傅林觉得的体力有所恢复,而且,还事先买了些炒板栗吃了,好似万事俱备了。刚好,那天于小兰问他,“你去医院里看了没?”傅林说,“没去。”于小兰问,“你咋不去检查一下?”傅林不以为然地说,“我又没病,干嘛去医院检查?”
在一天夜里突然醒来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在坝桥住的小丫。在这方面小丫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小丫是从河南那边来的女人,差不多有三十岁,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从老家跑出来,起先在北郊租了块地在种菜,可是,后来又在坝桥那边租了间农舍在卖凉皮。因为孩子上学,负担重,傅林曾给她接济过不少次。在于小兰动手术之前的半年里,傅林每隔上两三个星期都会去她那一次,然后再在她那过上一夜。可是,每次过去,不但要坐半天车,而且还要给孩子买些吃的,临走时,再给她留下一百元。所以,傅林每次过去都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和将近两百元钱。这不但要向于小兰撒谎说自己到外地出差了,而且还得花上这多的钱。傅林每月的工资并不很多,基本上都如数地上交给于小兰了,平时的零花钱和多余的钱都是靠写稿挣来的。这种钱都是血汗钱,不好挣,也挣不多。时间久了,傅林就有些承受不起了,所以,以后就没有再怎么去了。
两月前,傅林又去了那里,可是,房东说她已经搬走了。现在想起来,让他感到很懊悔。如果他能在她搬家前到她那儿去一趟,他就会知道她搬到了哪里。当然,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夏小丽,可是,他知道夏小丽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由他来支配的女人。如果想在她身上做那种实验,那他就真是太下作太卑鄙了。而且他也知道她是不会让他随便支配的。那天,他刚用手掀起她的裙子,她就向他表示了她的态度。他几乎把他接触过的女人都重新地想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一个让他感觉合适的女人。
时间的每一天老是让人感到漫长,可是,一周周一月月却让人感到过得很快。不觉间,就把大年过了,又过一段时间,就来到了早春二月。周末午后的时光总是温情美好,明朗的空气中还流动着清冷的寒风,郊外的麦田里青苗已开始浓绿。傅林骑车来到郊外的土包上,停车伫立,就见到在麦田边上,一些穿着花红柳绿的女人正弯着腰在挖着芨芨菜。
因为许多天没有再来过这里了,一进到这宽敞晴朗的郊外,傅林马上就有种奇异和清新之感,心情总觉得被什么莫名而熟悉的东西所吸引,使得心中那种隐约模糊的渴望一下子明朗热烈起来。他当然知道这种莫名的感觉和急切的渴望,那是一种从心灵深处自然而生的对美妙异性的渴求,就像是久旱干渴的麦苗盼望温和的雨水那样。但是傅林知道自己已不是早春的麦苗了,而是干枯的麦穗了,春雨是不会把滋润的甘霖恩赐于麦穗的。这多少让傅林感到了一些失意和悲哀。
是啊,人老了面目就会变老,体力和健康也会每况愈下。散发的气息和说出的话语都让人感到嫌烦。他觉得自己虽然还没到那种让人嫌烦的年龄,但至少也已经没有了能让年轻女人或女孩感到亲切自然的那种好感了。他记得陕北的一首《信天游》里唱道:年轻人见了年轻人好;还有一句是:年轻人只爱年轻人。这些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歌词和心声。所以,他很清楚像自己这种年龄的男人不太容易能得到年轻女人的青睐和好感。但是,他渴望着能和年轻女人在一起并非只为性的目的,更多地则是想借此来填补感情和心灵的空虚,让感情和心灵能在闲烦无聊的时光中得到一些鲜活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