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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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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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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危机》连载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是老了

早上,听见斌斌起床的声音,傅林就醒来了。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钟,就想在被窝里再躺上一会。过了一会,斌斌进到屋来要钱吃早餐。傅林就让斌斌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了一元钱。等斌斌一走,傅林就知道是该起床的时候了。

傅林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准备起来。这时,于小兰也睁开眼睛,看着傅林说,“我想到你的被窝里睡一会儿。”傅林惊异地扭过头来看了看于小兰,他觉得这句话让他感到非常地陌生,陌生得只能在遥远的记忆深处才能依稀地感觉到。他愣了一会神,又看了看表,说,“都七点了,还不起床,今天不上班了?”于小兰说,“陈总让我去总公司办事。一个小时就能打个来回。晚点去没关系。”傅林也想行政会十点才开,去晚点也没啥,难得于小兰能提出这种要求。于是,就掀开被子让于小兰进到自己的被子里。

于小兰进到傅林的被窝里,就脱去了傅林的内裤,接着,又脱去了自己身上的内衣和内裤,然后,就紧紧地搂住傅林。两人都不知有多长时间没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了,光光滑滑的身子这样地缠绵绕动在了一起,都有些情不自禁了,抱在一起翻滚起来。傅林因这些天来跟崔英在西门小区连续见过了几次面,体内的能量消耗得比较多,所以,跟于小兰在一起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于小兰主动地提出这种要求,他多少就觉得不好让她扫兴,再说,于小兰就因为身体不好,性一欲冷淡,他更应该有责任来鼓励和引导她提高性趣,消除顾虑。而且,夫妻生活本身就是夫妻婚姻和感情的润滑剂,是夫妻身心交融享受情爱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也是夫妻之所以成为夫妻的根本原因。要是夫妻间没有这种关系和乐趣,两人在一起岂不是就跟科室里的同事一样了?

同时,傅林也想让于小兰明白,男女结合与其说是为了生儿育女,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相互之间的生理需求。男女之爱实际上就是性一欲之爱,如果没有性作为男女之间的媒介和纽带,男女之间还有什么情爱可言,至于生儿育女则是这种性与爱的必然结果。他与于小兰曾几次闹离婚,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之间长期没有夫妻生活。对此,傅林的体会与感受真是再深刻不过了。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一点生理反应。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天天睡在一起,却多少年来谁也不曾动过谁或是有过一点性和爱的表示,久而久之,两人已经不再有那种性的需求和反应了。而且,即使他们两人十分偶然地有过两三次的接触,可也是以失败和沮丧而告终,所以,傅林早就不再对于小兰抱任何希望了,甚至对与于小兰闹这事有种恐惧和担忧。所以,一听说于小兰要想跟他闹那事,他不禁感到有些心有余悸,担心自己要么干不好,要么就是把于小兰的什么地方又给闹疼了或是闹有病了。再是,他一会还要去参加行政会,害怕干了这事,会影响自己的精神状态。每次干过这种事,他都要睡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要是休息不好,眼睛会发红,就跟害了红眼病一样,而且,头脑昏沉,满脸倦意,像是没睡醒似的。让领导和同事们见了就很不好。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就说,“一会单位还要开会,弄得晕头瓜几让人见了不好。要不,咱们晚上再弄好不好?”可于小兰口气坚决地说,“不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都多长时间没用过你了,不能白养着你。”然后,不由分说地让傅林去卫生间冲澡。

傅林知道于小兰有个习惯,每次干这事都要傅林冲澡,而且她自己也要冲澡,对此,傅林就一直很纳闷: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讲究。反正他跟胡亚莉,还有甘肃女人和崔英都干过这事,她们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和讲究。但从卫生的角度上来看,傅林还是觉得这种习惯和讲究虽说麻烦一些,但还是比较科学和卫生。他记得夏小丽每次跟他闹这事都是要他先冲澡的。只是让傅林不解的是于小兰如此这般地讲究,却还老是得这病得那病,常常不是白带过多,就是阴一道发炎,也不知道人家不讲究的人是不是也像她这样。他曾去过大山里,知道农村人平常一年到头就没洗过几次澡,可他们却是天天夜里都要闹这事。

虽是这样想的,但傅林还是光着身子下了床,进到卫生间去烧水,然后就又钻进被窝里。两人又在被子里亲热了一会,就估摸着水差不多热了。傅林又下了床,进到了卫生间,试了试水温,觉得水温差不多了,便匆匆地冲了澡。冲过澡,两人就开始正经八百地进入角色,进入程序。因为于小兰对闹这事是有严格的程序,而且这些程序是不能违反的,否则,于小兰会马上表现出不高兴。

可是,傅林对于小兰的这些程序化的做法非常地不喜欢。他觉得这些程序会让他感到干这种事索然无味。而他真正喜欢的是碟片中那种充满着激情和放荡的,相互间爱得死去活来的畅快淋漓。也许是心有余悸,也许是激情不足,也许是就没有这种冲动和欲望,所以,傅林和于小兰睡在一起,竟像个无性人一样,一点都没有感到于小兰对他有任何的吸引和激动。所以,两人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天,还是闹得不欢而散,气得于小兰大骂傅林,“你怎么这样没本事,要是这样,那我还要你有啥用?”

傅林听得出来,这话有些像他过去用来训斥她的话语,就知道于小兰真是恼怒了。过去,于小兰可是从未用这种话对他发过脾气,就是他没弄好,也总是大度宽容地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不料于小兰今天怎么会发这大的火。傅林就觉得有些狼狈,支吾着说,“你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也该自我检讨一下。”

于小兰更躁了,说,“你不行,我检讨什么?”傅林说,“你这多年老是有病,都把我给荒废了,这不是你的责任?就是把刀,十多年不用也都要生锈了。我又不是不行,刚结婚那阵,我哪天晚上不扑腾个三四回。可是,就是让你把我给荒废了这十多年,还嫌我不行了。”

于小兰见傅林说这种话,就说,“既然你不行,就别怪我出去找别的男人。”傅林已经困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里却还惦记着去单位开会的事,就想抓紧时间好好地睡上一会。可于小兰却不依不饶地有意跟他吵闹,居然都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一听也就躁了,说,“你愿意找谁找谁去,跟我说这话干嘛?”于小兰说,“既然你不在乎,到时就不要怪我。”傅林知道像她这样的人,你就是放开她让她去找别的男人,她都不会找。也就故意地说,“你随便,能找算是你的本事。”于小兰被这句话激怒了,说,“好,只要你傅林不怕戴绿帽子,我于小兰还有啥干不出来的。”说着,便气呼呼地开始穿衣服。

傅林起来时发现于小兰已经早就出了门,虽说只睡了一小会,他却觉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点晕沉和疲惫,但主要是心里有些憋闷,像是被什么东西沉重地压着喘不过气来。他穿好衣服,进到卫生间冲了个澡,便坐在沙发上让自己清醒一会,然后,又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他眼睛通红,神色困倦,额头上的皱纹也多了几道,整个人就像是老了一大截。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就不由地感叹自己真是老了,难怪有些不行了。过去,于小兰老是说他性欲欲太强,劲头太大,可是,自从患肠炎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但垮了下来,性能力也明显地不行了。想着自己就像是秋后的蚂蚱不再有多长的好光景了,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壮感觉便涌向心头。

到了单位,傅林的情绪也一直上不来,老是想着自己早上干的那件窝囊事。在这一生中,他到底干过多少窝囊事?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也不愿意记着。可是,这件事让他心里感到最窝囊。除过自己的性无能之外,更多的是于小兰对他的不依不饶,让他翻来覆去地想不通。要说责任,他傅林是有责任,但她于小兰也不是就没有责任,而且她的责任更大,干嘛要对他发这大的火?

到卫生间小便时,他从裤裆里掏了半天才把那玩意掏了出来,俯身一看,那家伙松松软软地缩成一小团,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让傅林多少感到有些恼怒和泄气,因为他发现这家伙不知怎么萎缩得跟小孩子那玩意一样。他痴痴地把那家伙在手上翻来复去地观察了好一会,心想是不是他真地开始衰老了,连这家伙也开始退化变小了?这让他不但想着早上那事,也让他想起了他和崔英、夏小丽和胡亚莉在一起时,却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这就让他感到奇怪: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怎么劲头就这么大,可是跟于小兰在一起时,就老是不争气。

他有时真想把自己的雄风展示一下让于小兰看看,可是,他就是展示不出来。是不是因为于小兰整天病病恹恹的,让他也在她面前振作不起来了?是不是于小兰这多年来不让他干那事,让他已经对她失去了激情和性趣?不过说实在的,他就是再难受再难忍,他都不想跟于小兰弄那事。原因是于小兰讲究太多,顾虑太多,太难伺候。他甚至有点害怕跟她干那种事。

由于情绪不好,心神不定,开会时,傅林就找了个角落坐下,至于叶厂长在讲什么话,大家在发什么言,他一点都没听到,也不想听。这种会他开多了,知道会上的话90%都是废话,只有厂长最后的拍板和决定的那几句话才是真正有用的话。由于早上干了那事,也没好好地休息,他觉得脑子昏沉,神情困乏,眼睛看着窗外透进的亮光都觉得有些刺眼。他对着窗上的玻璃照了照自己,发现自己额头上的皱纹多了很多,也粗了很多,让人一看就觉得自己突然一下子老了许多。对一个人来说,再没有比发现自己真地老了更让人悲哀丧气了。

对男人来说,有许多现象会让他们感到真地老了,比如说脸上的皱纹多了,胡子长得快了,突然有白头发了,身体开始感觉虚弱了等。但性能力减弱却是让他们感到最惶恐和最尴尬的事。男人活在世上也就这么点乐子,这玩意都不行了,活在世上还能有啥乐趣?这让他突然想起了维斯维尔写过的一篇叫《不找少妇》的文章。文章里说一个男人要是觉得自己老了,就不要再去找年轻漂亮的少妇作为配偶,免得让她们把你弄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可是,话又说回来,男人的年龄越大就越是渴望年轻漂亮的少妇。为此,哪个有钱有势的成功男人不想给自己找个年轻漂亮的少妇?或是给自己找个年轻漂亮的情妇?而且,哪个男人不是对那些离婚丧偶的中老年男人重娶如花似玉的少妇怀着深深的羡慕和妒忌?不是把能娶到年轻漂亮的少妇当成为男人身份和地位的体现?

所以,傅林也曾想过,要是等自己离婚或是丧偶了,也一定要给自己找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可是,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这位曾写出过《白鲸》这样传世之作的文学大师的告诫真切中肯绝非儿戏。一个人要是真地老了,力不从心了,他就应该顺从天命,而不是争强好胜,强已所难。假如说就自己现在这么个状态,要是找个如花似玉的少妇,咋说还能抵挡一阵子。可是如果自己到了四十岁,或是五十岁了,再去找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恐怕就真是不行了。别说满足人家的其他需求,就是人家正常的生理需求都满足不了,那就怪不得人家要红杏出墙另觅新欢了,然后再给你惹出一些风花雪月之类的绯闻和闲话,岂不是让你无事也过得不安宁。托尔斯泰老先生的《安娜·卡列琳娜》中的安娜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尽管她男人卡列文很有钱很有地位,可是她还是不爱他,而是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年轻英俊的渥伦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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