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问题他已经对崔英答应过了,就不好再失信和食言了,再说,夏小丽已经去了美国,小宁也回到了山里,他真正能够亲近的女人也只有崔英一人了。如果她要求的事你不尽心去办,那你以后还怎么好向她再提要求?实际上,无论男人女人,就是亲朋好友都是有着很多的利益关系。而人与人的关系的实质就是利益交换,别说情人,就是夫妻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果他不想改变他跟崔英的这种情人关系,就必须要把她的事办好。
因为于小兰不能给他正常的爱,所以,他就离不开崔英这样的女人。而且崔英还算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年轻女人,只是私利比较重了一些,但她对自己的情意也是蛮重的。一个男人要想得到一个女人,就得要满足她的一些愿望和需求。还好的是,这种愿望和需求只需他借助职权就能办到,他何乐而不为?如果为此真有人对他和崔英的关系进行怀疑和猜测,那就让他们怀疑和猜测吧,但他绝不会让别人抓住他们实质性的把柄。
如果崔英在别的什么时候向他提出这种要求,也许不会让他想得那么多。他感到最不舒服的不是崔英在麻烦他,而是崔英对他这般亲密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过去,他总以为崔英对他的敬佩和仰慕是因为他有才气,可现在他在想,如果他没有能力为她办理调动,即使他的才气再高,她会不会冒此风险跟着他跑到这里来秘密幽会和寻欢作乐?这样一想,傅林就觉得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一下变得不那么纯真可爱了。傅林最不喜欢贪心的女人,因为和贪心的女人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感到他们的关系有种商品交易的成分,从而使这种充满着美好恋情的关系顿时失去了情趣与美感,成为一种纯粹的肉体交易。
其实,傅林也应该知道崔英本来就不是那种真纯守节的女人,要不,她怎么会从一个设备车间的检验员一下子调到机关人事科?而且,真诚专情的女人也不会这样跟着他跑到这里偷情幽会。但不管怎样,她毕竟是女人,他需要她的感情和身体,至于她的其他方面可以宽容忍让一些,不会妨碍他与她继续保持着这种关系,并从这种关系中各得所需。这样想着,他就再次钻进崔英的被子里,把已经睡着的崔英紧紧地搂了起来。
事后,傅林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独自睡了起来。等一觉醒来,发现窗外静静悄悄地连点风声和鸟鸣都没有,只能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一些亮光,傅林估摸有九点来钟了,就看了看表,确实已经九点多了,便朝崔英那边看了看,因屋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他看不见崔英是不是也醒来了,就叫了一声崔英。崔英应了一声,翻动了一下身子,说,“你夜里劲真大,闹得我一夜都没安生。”傅林说,“你没见我这劲攒了多长时间了。”崔英说,“是的,最少也有一二十天了。”傅林说,“一二十天算啥,恐怕都有三四个月了。”
崔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吃惊地说,“哇,都有三四个月了?你真能挺得住!那你娶老婆干嘛?当花瓶呢?”傅林说,“没办法,她身体不好,整天这里痛那时痒的,哪还能干这种事。”崔英一听,就一下把坐在床边的傅林紧紧地搂住,说,“我可怜的孩子,你的日子也真是太苦了。要是让我,我可坚持不了这么久。我要是你,早就跟你老婆拜拜了。”傅林长叹了一声,说,“我们闹离婚都闹了快十年了,可是,一直都离不掉。”
两人在一起又说了一会话,傅林说,“咱们起来吧?”因为他想在十二点钟前把房间退了。房间很贵,一天要180元,几乎是他一个星期的工资。本来,他是想跟崔英好好地在这里玩上两天,好好地过过瘾。可是,他感觉已经把瘾过足了,而且身上的钱也不是很多了,想早点回厂上班。
崔英起了床,进到了卫生间冲澡。傅林就想该怎样对崔英解释。因为他事先是对崔英说要在这里玩上两天的,可现在只玩了一天就要走,不知崔英是不是乐意。等崔英从卫生间出来,傅林也脱光衣服进到了卫生间冲澡。等他冲完澡,见崔英正对着镜子梳头,就对崔英说,“一会,咱们把房间退了,早点回家。”崔英一怔说,“你不是说要在这里玩上两天吗?”傅林想了想,说,“我本来是这样计划的,想带你到山里好好玩玩,可是,你看眼下正是秋天,一片肃杀和苍凉的景象,再说山里也凉。所以,我想山里咱们就不去看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咱们再来好好地转转。”
崔英脸色马上有些阴沉起来,说,“可是,我给家里说是去宝鸡同学那参加婚礼了,还说人家今天中午举办婚礼,可是我这么早回去,老公肯定会怀疑的。再说,他本来就很不愿意让我单独出门,我是霸蛮赌气才出来的。”傅林一边用电动刮胡刀刮着胡子,一边对崔英说,“你可以给他说你突然感觉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反正话都是由人编的,他也不会专门跑来调查。”
崔英还是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在梳着头。等梳完头,便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在想心思。傅林刮完胡子,走到崔英面前时,发现她的脸蛋上滚着一颗泪珠,心里不禁有些愧疚,马上坐在她的身旁,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咋哭了?”崔英低着头,说,“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该向你提出去西秦分厂的事。”说着,泪珠一时撒落得越来越多了。
傅林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一见女人流泪,心里就潮湿发软。他赶忙把崔英搂在怀里,哄劝着她说,“宝贝,你真是错怪我了,我是想早点回去找关梅说你的事。如果你要是不想早回,那咱们就再住一天。干嘛要哭呢?”说着,便用舌头开始舔着她脸上的泪水。
经过一番哄劝,崔英破涕为笑了,提出让傅林带她出去逛街。他们在街上吃过早点,在街上转了一会,就开始在附近爬山。直到中午时分才下山。因为房间已经退过了,他们只好乘车开始返城。回到城里已经是傍晚时分。因为崔英不能提前回家,傅林就带着她到了一家比较简便的小旅店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因为傅林和崔英都要上班,傅林就把崔英往出租车里一塞,自己坐着另一辆出租车朝着电机总厂机关驶去。
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傅林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着该怎样给关梅打电话,而且还担心着万一关梅不肯答应,岂不是给自己弄个难堪和没趣。因为他从未给别人办过这种事,也知道西秦分厂人满为患,想进去的人很多,所以,往里面办调动非常难。前不久,高书记试着把自己的侄女往里调,都没办成,何况崔英连自己的亲戚都算不上。
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承诺的事情就应该兑现,要不,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没有信誉。而且,崔英肯定会怪他不肯帮忙,以后,你再需要她时,她还会爽快地答应你吗?不管怎么说,她是他感情和身体最能依赖的女人,是他心灵和欲望最能获得满足和愉悦的女人。要是真是离开了她,他不知会失去多少作为男人的乐趣和依托,会在心中增添多少的孤寂和忧烦。他的心灵和欲一望该靠什么来支撑?所以,他觉得就是亲爹亲娘的事都可以不办,都得要给她把事办好。这可是他跟她关系联系与连接的纽带。
他正要鼓起勇气给关梅打电话,不巧,侯杰来通知说叶厂长要开行政工作会,要他参加。会一开就到了中午下班时分。中午回了家吃过饭,傅林就觉得十分地困乏,想着自己这两天一直跟崔英缠绵悱恻,身体有些超支和透支,就想利用中午时间好好地睡上一觉,恢复一下。没想这么一睡,醒来时就到了三点钟了,傅林想着下午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慌不忙地起了床,悠悠跶跶地朝着单位走去。
还未到办公室门前,就听到电话铃一个劲地响着。傅林赶忙开门,拿起电话,一听是崔英的声音,以为是崔英问他调动的事,心里有些不乐地想这人怎么催得这么紧。就冷冷地说,“你好,有啥事吗?”崔英说,“傅林是我,没啥事,就是离开了你,心里老是觉得很孤独很失落,空空荡荡的,老是在想你,感觉魂都像是给丢掉了。”傅林听着,心里就有些沸腾和感动,本来想对她说些亲热放肆一些的话,可是,他不敢,因为这不是在度假山庄,而是在办公室里,于是,他看了看门是关着的,就对她低声地说,“我也非常想你,啥时再能带你出去玩就好了。”崔英说,“你不是在骗我吧?”傅林说,“你觉得我会在骗你吗?”崔英说,“我想你不会,不过,也难说。”说着,便咯咯地大笑起来,然后就说,“我真地很想你,啥时才能再见你?”傅林想了想说,“啥时都行,只要你愿意啥时见,我都会听从你的召唤和安排。”崔英说,“一言为定,不能食言。”说到这,崔英马上慌张起来,说,“有人来了,我要挂了。”
过了许久,傅林还被崔英的话语感动着,温存着。他觉得女人的确跟男人不一样,男人跟女人一亲热完了,感情就马上消退,容易产生出疲惫厌倦的心理。而女人跟男人干完事后,就像魂魄被人勾走了一样,真情许久不散。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把崔英看成庸俗自私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多心和冤枉,其实,崔英还是个很重感情,很钟情自己的人。因为心存感激,傅林当即就拨通了关梅的电话。
“关总经理,你好,我是傅林。”傅林用很客气地口气说。关梅也十分地亲热,说,“哎呀,是傅林,不,应该叫傅厂长,你好啊,你现在又高升了,啥时我作东,咱们也该庆贺一下。”傅林说,“不说庆贺,就说我请关总吃个饭,在一起坐坐好吗?”关梅说,“要请也得我来请。”
傅林说,“不行,必须我来请,因为我有个要紧的事要求你呢,让你请了,我就不好开口了。”关梅就说,“傅林,有啥事,你直说。”傅林说,“可能事情比较难办一些,所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关梅说,“傅厂长有啥事尽管直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关梅也在所不辞。”傅林说,“要真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都不敢求关总了。”接着,傅林又说,“是这样,原来人事科的那个崔英精减时被安排在了设备车间,她在机关待惯了,回车间就觉得很不适应,心情也一直不太好,想回机关又不好回,就想进你们厂,因为机关精减时我俩都是被精减的对象,所以,她见我现在当上了副厂长,就找过我好几次,想要我帮她调到你们厂里。所以,这事我也只好求你了。”关梅想都没想,说,“那就让她过来嘛。不过,不知你打算让她干什么?”傅林说,“你是总经理,由你来安排。只要能把她调过去,怎么安排就由你看着办吧。”
这事就这么容易地办好了,让傅林感到很是意外,因为他在机关待了这些年,总觉得有两件事最不好办,一是晋级升迁,二是人事调动。为此,不知有多少人要托多少人,送多少礼,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事。可他就这么一个电话过去,人家关梅连点犹豫都没有,就把这事给应承了,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感激和欣慰。本来,他想马上把这事告诉崔英,但是,他一想崔英的办公室里没有电话,要接电话只能到车间主任那里接,这样就很容易让别人怀疑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知道崔英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等她打来电话时,再把这事告诉她。等着崔英来电话,可是,她一连三四天都没来电话。因为工作一忙,傅林也就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这天上午快下班时,崔英打来了电话。她是跑到厂外的街道上用磁卡电话给他打来的。她兴奋地说,“傅林,你知道我在哪吗?”傅林说,“你难道不在车间里?”崔英大声地说,“我现在已经调到了西秦分厂了,今天正式上班了。”傅林很是惊讶,说,“怎么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我还正想把这事告诉你,让你跟关总联系呢。”崔英却说,“这事我都没怎么费事,都是关总派副总王玉龙一手办妥的。关总真好,她不但为我亲自办调动,还问我想进哪个车间。我说我想进财务室,关总就把原来的那个出纳员调走了,把我安排进来了。”
这话让傅林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觉得关梅做事也太有些出格了,说不定会因此给他惹出不良的后果。但他还是很快地镇静下来,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那好,只要你满意了,我就放心了。那你啥时该请我了吧?”
崔英当然明白这个请字的意思,就说,“其实即使没有这事,我也早想请你了。只是没有比较好的时机。这些天来,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跟中了邪似地老是想你,但又不好去见你,所以,心情像是被雨水浸透了一样,老是阴阴郁郁哀哀怨怨的,有时真想打个电话给你说上几句,听听你的声音,可是,又怕这样会打扰你。”
傅林有些半信半疑,但心里却是挺感动的,说,“我也想你,可是,我怕打电话给你,让你们主任知道了不好。”崔英说,“前两天我向主任递交调动申请时,他还对我说,傅厂长对你蛮不错呀,从他那种眼光里我就能看出他这话别有用心,我就对他说我们俩是厂机关精简裁员的沦落人。”
听着这话,傅林就说,“你可能也知道往西秦分厂进人可不是开玩笑的,高书记前不久要把侄女住西秦分厂里调都没调进去。我现在为你办调动,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敏感和关注,所以,你在那里一定要特别地注意,有关咱们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多言,也不要在办公室里给我打电话,有啥事,最好到外面给我打电话。”崔英说,“你放心吧,这话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关总和副总为啥要亲自给我办调动,还不是看着你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们凭啥要给我安排这么好的岗位,肯定是知道咱们的关系不同一般。”
傅林听着这话,就说,“别的话就不多说了,咱俩的事现在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所以,以后不论干啥事都要格外小心,不敢因为这事惹出麻烦和风波,造成对你和我都不好的后果。”崔英说,“知道,你放心吧。我的老大哥。”傅林又问,“今晚有事吗?”崔英当然知道傅林的意思,就说,“没事。”傅林说,“我带你去看电影。”崔英想了想,说,“咱们别去看电影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在一起见见面聊聊天。”
傅林并不爱看电影,一听崔英这话正合心意,就说,“什么地方?”崔英说,“我家有套房子在西门小区,父母回老家了,常年不在,还有暖气,我们要不就去那里?”傅林不禁有些兴奋,说,“我们在哪约面?”崔英说,“下午六点半在西门小区门前见面怎样?”傅林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