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莲雪嫁了过来,犹如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二人的病很快都好了起来。文江恢复到往日的健康俊朗、理智清醒的状态;他又回到民兵队伍中,领着三黑、秋生等继续投入到又生产又抗日的火热的战斗中去了。
这天文涛回到家,见到大哥一如往日那般生龙活虎的样子,惊喜万分。邮差送来一封信,文涛拆开看是文海的来信!杨氏大喜,忙让文涛念给她听。在信里文海说:他到了临淮关并未找到林彩儿,他无路可走,便进入一支部队,当了兵。得此消息,杨氏喜极而泣,全家都露出笑颜。
这天,杨氏忽然对阵风说:“大哥,我决定带着文娟文波出去逃荒要饭!”王氏走来说:“大哥,我和二嫂商量好了,我带文丽随二嫂一道出去。”阵风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出去讨饭,要有个闪失,我,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俩弟弟……”说着泪流纵横。杨氏苦笑着说:“出去讨饭,比在家忍饥挨饿强,也给家里省些。”
文涛走过来说:“娘,二娘,你们怎么能出去逃饭呢?我和大哥再无能也不能让你们饿死!”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当中的文江夫妇前来阻拦道:二婶,三婶,大冬天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出去逃荒要饭。在家就是吃糠咽菜,也比外面安稳。”
杨氏坚决地说:“不必再劝,我意已决。”文江忧虑地问:“您这一走像断了线的风筝,没得联系,可有大致方向?”杨氏眼望着南方说:“文海不是在临淮关当兵嘛,我就往那里去,去找文海。”文江明白了二婶的意图,不再阻拦。杨氏坚定地领着文娟、文波走去,王氏坚定不移地领着文丽随她而去。文涛与文江夫妇只得洒泪送别他们,阵风端着烟袋,仰头看着苍天,涕泪长流。
汪氏在锅门下烧火,新媳妇胡莲雪甩着大辫子在和面做饭,阵风在院子里收拾柴火。汪氏满脸堆笑,拿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新儿媳妇,那长长而细细的身材,亭亭玉立,面如芙蓉,眉如细柳,粉面含春,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幅画;行动时,细腰玲珑,袅袅娜娜,一走一扭,一条大辫子随着细腰忽左忽右地摇摆,若风摆杨柳,随风飘扬,美人儿犹如随云飘流的月中仙子。汪氏越看越喜欢,喜上眉梢。饭做好了,文江恰好从外面回来,新媳妇麻利地把饭端上餐桌,馍框里有黑黑的野菜团团,其中有一个白馒头,净白生香,晶莹发亮,引人馋涎欲滴。汪氏抓起那个白馒头说:“莲雪,你一个城里来的姑娘,吃不惯野菜团团,这个白馍馍,是我专门给你预备的,来,你吃这个!”说着,她把那个白馒头对莲雪白手心里塞。胡莲雪左右一看,阵风与文江都正在抓着野菜团团吃着,她忙摆手说:“娘,这个白馒头我不能吃,你们都在吃野菜团团,我一个人吃白馒头,岂不是在折煞我?”她不接白馒头,伸玉手抓起黑菜团团边吃边说:“爹爹该吃这个馒头,爹爹干活辛苦!”阵风也不接。文江说:“还是你吃吧,娘怕你吃野菜团团,吃不惯!”胡莲雪说什么也不接那个白馒头,并说:“以后,不要再另做白面馒头了,要不吃都不吃。我既来这里,就能跟大家一样吃糠咽菜,绝不需要另眼相待!”文江笑吟吟地频频点头赞许,汪氏与阵风感动得泪花打湿了眼眶。
吃过饭,胡莲雪甩着大辫子就要文江带她到田里去。文江笑说:“寒冬腊月的,地面上还有一层积雪未化,田里也没有什么活要干的,你不在家呆着,下地干什么?”胡莲雪眨着大眼睛说:“家里受穷被困的原因,就是除了种地打粮,就别无营生。我在城里,我知道,现在乡下有一宝贝,可拿去城里换钱。”文江笑问:“哦,你发现什么宝贝了?”胡莲雪站在下河桥头上顺河一指,说:“你看,一河两岸都是白花花的芦苇缨缨,摘下来,拿到城里,正是那些织毛窝窝所急需的宝贝。”文江眼睛一亮,惊喜地说:“对呀,我怎么想不起来呢?”胡莲雪拿着一个大麻袋,与文江一道走进密密匝匝的枯黄的芦苇丛里,手脚麻利地用刀钳芦苇缨,然后码得整整齐齐的,再捆扎起来。文江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做法,钳芦缨,码得整齐。他说:“你们城里人脑子就是灵光,我们乡下,只一味地埋头苦干种地,向几亩薄田讨要生活,真不知道这地里有什么宝可以拿去换钱!”胡莲雪说:“乡下到处都是宝,你没发现。你看,那堤坡上的桑树、榆树、洋槐树等等,
都是可以换钱的宝!”次日她就把芦缨拿到城里去卖,挣了钱,扯了几尺布,给文江做了一个崭新的棉袄,还给公公婆婆每人做一双棉鞋。新年之前,全家人每人添了一件新衣,穿上晃年新,可把汪氏乐坏了。她逢人就夸:我家文江哪里是娶个媳妇,分明是娶进来一个财神爷啊!村里人听说,芦缨可以换钱,纷纷走去钳芦缨。红梅、吕敬兰等姑娘们走来跟胡莲雪学习钳芦缨,她毫不保留地指导她们,挑什么芦缨能卖上好价钱。红梅感动地偷偷跟吕敬兰说:“想不到,文江哥的新媳妇,竟长得如仙女下凡一般!”吕敬兰说:“是呀,我可见着真正的美女啦!新文江嫂子,又漂亮,人还那么好!”她们钳了芦缨拿到城里,果真卖到钱了。于是,众乡邻都走来跟胡莲雪学钳芦苇缨,拿去换钱。这事被财主李阵辰知道了,他说:“这还了得,让他们有钱,让他们有吃有穿?!哼,把芦苇全部都给砍了!”小乙把沿河的芦苇都砍掉,芦缨都栽倒河里沤肥了。
此路不通,还有他路。这天,胡莲雪回口子街西关娘家一趟,回来时,带来一件宝贝——缝纫机!汪氏围着缝纫机转,看了又看,跟看西洋景一般,稀罕得很。胡莲雪走来上脚一登,玉手一推,一拉,一件衣服顷刻做出来了!“阿弥陀佛,我可是活久见,我算是见过世面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个稀奇宝贝!”胡莲雪咯咯咯笑。她巧手一抖,又从一个布包包里抓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布头子,然后铺开,角对角,拐对拐一一拼凑,立马一张花花绿绿的画扯出来了。汪氏问:“这又是做啥子嘛?”只见胡莲雪巧手一捏一捏,一朵朵莲花瓣绽开在这张画的周边。文江也好奇地走过来看她做活。在灯下,胡莲雪的粉脸上布满了柔和的光,更加温柔妩媚。文江站在她身后,轻轻抚摸她的肩头和那条乌黑的大辫子。他轻声问:“这个叫什么?”“这个叫缝纫机,就是做衣服的机器。”“哎呀呀,这个可是个西洋景呀,咱乡里人从未见过呢!”胡莲雪咯咯咯地笑说:“可不是西洋景?这是我娘的陪嫁品,据说整个口子街也没有两件呢!”胡莲雪说着,玉手一推一推,把原来的碎布条条又连缀成一块块花样百出的整块布来,然后双手一翻,一叠,就成一个带着百合叶的枕头皮出来了。再拿出一块一块的丝绸布——有大红色的,有雪白的,把这一块块的丝绸布与枕头皮合成一体,又拿出色彩缤纷的彩线,飞针走线地绣起花儿来。
灯光下,一张床上摆满了五彩缤纷的枕头皮,上面绣满了绚丽夺目的花儿,有龙凤呈祥,有鸳鸯戏荷,有梁祝化蝶,还有并蒂芙蓉等等,一个个栩栩如生,流光溢彩,任谁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驻足欣赏,汪氏拊掌大赞道:“呵呵呵,我家文江哪里只是娶个媳妇,明明是娶了王母娘娘家的织女!”文江听见娘夸自己的媳妇,便戏说:“我该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牛郎,恰好遇到了织女下凡尘,恰好降落到我家!”胡莲雪听了咯咯咯欢笑。她挑了一对并蒂芙蓉枕头皮,说:“这一对,送给爹娘二老,愿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汪氏忙把双手在棉裤上蹭了又蹭,说:“唉呀呀,我一辈子也没用过这么好的枕头!我当画儿收着。”宝贝一般地接过去。胡莲雪挑出那一对美轮美奂的梁祝化蝶枕头皮,对文江说:“这一对留咱们用,好看吗?”文江看了笑道:“太美了,我也当画收着,不舍得用哇!”胡莲雪咯咯咯地笑说:“其余的,我拿去口子街里卖掉,换钱花。”文江由衷地说:“哦,我当真娶回来一个织女啊!”胡莲雪听了又扬起一串清脆的笑声,如浪花朵朵。
阵风大院里,突然门庭若市起来,大大小小的姑娘、小媳妇都纷至沓来,走进阵风大院,踏入文江的家门,有来看胡莲雪蹬缝纫机的,有来跟胡莲雪学绣花的,有好多年青小伙子也踏进门来,他们是来凑热闹的。胡莲雪不但人长得美,而且为人随和,脾气欢,动不动就飞扬出一串浪花般的清脆笑声,大家喜欢听她浪花般的笑声,爱沐浴在她的明眸善睐的光辉里,每个人的笑点都低了,动不动扬起哈哈的笑声,欢声笑语在阵风大院里此起彼伏,飞扬不断。
这天傍晚,三黑、丰收、长青等人在阵风大院里,与文江在说着什么,看着红梅、吕敬兰等姑娘们围着胡莲雪在专心学习绣花,胡莲雪在手把手地指点红梅绣花技巧。在绣一对鸳鸯时,她在翅膀尖儿上挑出几个小凸起,
那鸳鸯立时就活灵活现起来。三黑看了不由得赞道:“哎呀呀,瞧,这绣出的野鸭子看着要展开膀子飞起来了!”他憨厚朴实的话逗得胡莲雪爆发出一阵咯咯咯大笑,她纠正说:“这哪里是野鸭子?这叫鸳鸯!”大家伙都笑了起来,丰收说:“你个乡巴佬,只见过河里的野鸭子,何时见过这么好看的鸳鸯啊!”胡莲雪笑着说:“这叫鸳鸯戏水!”丰收长青大笑,说:“这叫鸳鸯戏水,懂吗?”红梅不由得瞟了三黑一眼,脸儿红了起来。三黑的脸儿也突然漾出一层红晕,露出憨厚而幸福的笑。吕敬兰也飞眸看一眼丰收,长青三黑又耍笑起丰收来,丰收跳了起来,揪着三黑要摔跤,三黑站起来且笑且退,他们退进一个巷口里。丰收突然用手向屋后指了指,三黑顺势看去,只见院外树上面隐约有人——高高低低的房屋交错处的一棵大树上,有两个男人骑在大树枝丫间,躲在角落里,伸长脖子向院里偷窥。夕阳西下,薄暮冥冥,若不留心,院子里的人很难发现他们。丰收与三黑矮下身子,悄悄靠近胡同,发现躲在树上的人竟是癞痢头赖长贵!另一个是小乙!三黑骂道:“老色鬼,贼心不死!”他摸出怀里的弹弓,会挽雕弓如满月,“啪”的一下射出一颗石子,只听后面人“哎呀”一声大叫,紧接着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哎哟声一片。怎么回事?三黑、丰收与长青忙跑出去看,发现地下竟然趴着三个人,除了赖长贵,小乙,竟然还有李阵辰!原来三黑的子弹是一箭三雕,打中一个,摔下去三个。没等三黑等赶到,他们忙不迭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逃遁而去。三黑等回到院子里,告诫文江,要他警惕赖长贵这个老色鬼。文江大怒道:“又是他!”
春回大地,冰雪融化,下河桥下春水涣涣,激流澎湃,芦苇发芽,一片明媚春光倒映水中。桥下,河岸边,一块块洗衣石旁,蹲着好多头裹毛巾的洗衣主妇,汪氏也在其中,她与众多的主妇们边洗衣服边聊着家长里短,她的口里三句话不离夸她的好儿媳胡莲雪——“俺家儿媳莲雪,别看是城里人,一点都不娇气,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样样都是好样的,还是个巧手姑娘,插花描云,剪裁做衣,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三黑的娘说:“哟,你们家算是烧高香了,总是能娶到好媳妇,这个比那个秀英还好呢!”汪氏呵呵笑道:“那是强多了,这个又勤快,又巧手!”丰收的娘说:“最重要的是,这个儿媳,长得像是从那年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实在是好看!”文良的娘附和道:“是哟,你家儿媳人美,个子还高,俗话说,高高大大门前站,不会干活也好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么好的儿媳,竟让你家摊上了,老天有眼啊!”汪氏听大家夸奖她儿媳,更是喜得合不拢嘴,呵呵欢笑。她说:“我只盼着,她给俺添个大孙子抱抱,俺家一天的阴云都散了!呵呵呵……”她们身后的堤坡上,阵风与李阵平,吕胜利等男人蹲着,手端烟袋,在吸烟聊天,李阵平对阵风说:“好事多磨,否极泰来,你们家娶来这么好的儿媳,以后的日子,就等着芝麻开花,节节高啦!”吕胜利附和道:“是呀,是呀,你们家霉运已去,好运又开始了!”阵风口含烟斗,抑制不住喜悦,呵呵笑着说:“借大家吉言,但愿俺家是否极泰来,一切向好!”
春天向前走进四月,桃李原上走进最美的季节,到处是桃红梨白,田野的绿色染遍天涯,乡村四月是最忙最美的时节,有诗为证——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天清气朗,原野一片葱绿,桃李原上,美景如画。绿豆湾绿油油的田野里,麦垄上满是劳作的人们。文江利用空闲之际,来绿豆湾麦田里除草,身边的胡莲雪把长长的大辫子盘起来,看上去,就像书上描绘的美女图——乌云覆雪,美不可状。她也手拿锄头,在青绿的麦垄里锄地,她的长胳膊一伸一锄头甩出去,就锄掉一撮麦苗;她皱了皱蛾眉;又一锄头甩出去,差点锄到自己的脚面子。身边的文江看了呵呵笑着指点她,说:“手拿锄把在末端,手脚一前一后,前腿前弓后腿后蹬。”他在指导爱妻胡莲雪锄地。隔壁田里的三黑、丰收、文良等小伙子们,还有红梅、吕敬兰等姑娘们都从自家田里走过来,聚拢到文江夫妇身边,笑着看胡莲雪学锄地。红梅十分友善地给胡莲雪做示范,并手把手地教她协调四肢用力,使用好锄头。胡莲雪十分谦虚好学,不大功夫,使用锄头就协调从容了。大家为她喝彩,鼓掌。突然,从堤坡上又走来一对神仙般的眷侣——文涛与椒红并肩走来。文涛朗声喊道:“大哥、大嫂,我们来了!”文江抬头看见是文涛和椒红,二人的笑脸明媚如朝阳,文江兴奋地向胡莲雪介绍道:“来,你们见见,这位是咱未来的三弟媳,椒红表妹!”胡莲雪停下锄地,转过脸来,用手擦擦脸上细细的汗珠,明眸皓齿一笑倾城,柔声说道:“哟,这位就是椒红表妹呀,早有耳闻,一见面就三分缘。瞧,表妹长得多好看,与三弟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啊!”椒红忙说:“早听说大嫂貌美,一见果真如此,见了大嫂,我就想到年画里的孟姜女!”胡莲雪咯咯笑道:“我一见你,就想起那戏台上的穆桂英,不但貌美还有一股英气!”站在一旁的文涛听了笑弯了腰,文江也在一旁呵呵大笑说:“你们俩十分有缘,一见如故,一个赛孟姜女,一个赛穆桂英,好哇,年画里的,戏台上的美人都进咱家门来了,照得咱家,叫什么来着?”文涛笑接道:“这个叫蓬荜生辉!”“哦,对对,蓬荜生辉!吉星高照啊!”一句话逗得众多年青人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长青从田地外跑过来,边跑边喊:“文江哥,信,这个是邮差送给你的信!”“啊,什么人送给我的信?!”文江接过信忙拆开,展开一看,惊喜交加地说:“三弟,二婶、三婶来信啦!”文涛激动地问:“啊,我娘和二娘有消息啦?她们说了什么?”文涛凑过身来,与文江并肩看信——信里说:“我们一路到了临淮关,竟然巧遇文海,文海碰巧就在周凤山的麾下当一名火头兵。我们在南方讨饭还能拾庄稼,不挨饿;南方冬天不冷,能找到空房子住,家里勿要担心。”另一页信里王氏交代:“让文涛抗敌要注意安全!另外,让文涛与椒红尽快完婚!做大爷、大哥的做主即可!”文涛看了信,意味深长地看了椒红一眼,椒红一脸娇羞,知道信中肯定提到她了。文江故意扬声说:“三婶托我做主,给你们主婚呢,你们意下如何?”他对文涛说话,却眼睛盯着椒红,胡莲雪友好地拥住椒红,说:“你们要完婚,我和你大哥为你们办婚礼,如何?”年轻人呼啦一下都围拢过来,椒红心里又兴奋又羞涩,脸上一片潮红,如堤坡上的桃花一般艳丽,大家都等着她说一句话。椒红垂下眼睑,抬起头,忽闪一下她的长长睫毛说:“鬼子不灭,我们不完婚。鬼子灭时,就是我们结婚之日!”“说得好!”三黑大叫一声,哗哗哗,所有的年青人鼓起掌来。
文江赞道:“椒红表妹,志比凌云,好样的!”
眼前站的都是青春年少的年青男女,文江说:“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当一次月老,给两对年青人牵红线。”他走过去,把三黑与红梅拉出站一起,又把丰收与吕敬兰拉出站在一起,笑说:“你们的情,像一条小溪,早就暗暗地在流,此刻我给你们牵线搭桥,若你们乐意,我也为你们主婚!”三黑羞得黑脸变红脸,只知傻笑,不知如何回答。丰收也忸怩不安看向吕敬兰,吕敬兰羞涩而激动,她看向红梅,红梅羞涩地走向胡莲雪与椒红身边,她转过身来说:“我也向椒红妹妹学习,鬼子不灭,我们不完婚,鬼子灭时,就是我们结婚日!”吕敬兰也走过去,落落大方地说:“我们也是!”
“好!”文涛带头鼓掌,大家都鼓起掌来,欢喜地哈哈大笑,柔和的春风吹在他们青春的脸上。今天可谓是个好日子,春光乍泄,彩彻一域,桃李原上、田野里上演这最热闹的一幕,春风醉了,桃李笑了,鸟儿成双对,都记住这最美丽最绚烂的一个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