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诗曰:跻身佳市观景季,忽见美女遭虾戏。混龙出手救红颜,从此学院扬名气。这是多灾多难的王家宝,在云岗经济管理学院,第一次真正有意义的扬名立腕,给王家宝的大学生活添加了色彩,也使他误入藕花深处。
在王家宝看她们的同时,迎面走来的这三个美女,也注意到了王家宝他们八个人。当看到他们关注和窃议自己时,中间那个女神故意夸张地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掠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对这美人图惊羡不已,任强张大了嘴吧想说没说出声儿。一刹那,眼神中显现出了对美的极度渴望。与此同时,那个女神看了王家宝一眼,不屑一顾地嘀咕了一句:“土掉渣儿”。刹那间,王家宝犹如从太上老君炼丹炉,跌到了万丈冰窟里,浑身感到莫大的悲凉。
刚才,兄弟们的讽刺打击,他没有那么难受;现在让美女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他立刻感到自己没有了男人的尊严。在自惭的神情下,他憋足了要与时尚美景融为一体的憨劲儿。
等她们走远之后,大家仍然余味无穷地品头论足,边说笑边走进了云岗市商场。这是由过去国营供销社改革过来的零售百货商场。除了这是云岗市最大的商品批发零售基地外,现代门面和商业环境的华丽,诉说着大都市的繁华与妖娆,与改革开放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从各方面看,它都显示着国家改革开放标志性的特点。哥八个在二楼一个服装柜台前站住,一个穿着半截短裙、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忙不迭地迎上来打招呼。问他他们相中了那件衣服,热情地介绍他们试穿。王家宝搭腔说:“看看。”
这位半老徐娘的售货员,依然连珠炮似的推销着她的服装。她一张嘴露出两颗闪闪发光的大金牙,眩晕了哥八个的双眼。王家宝刚从农村来到这么大的城市,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商场,又第一次见大金牙这么热情的阵势,顿时感觉到手脚发僵没地方放,感觉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涨的脸儿通红说不出话来。
老大李建成赶紧上前解围说:“那套暗青色的西装多钱?”
大金牙一看有人接话儿,更来了神儿。忙不迭地说:“哎呦!小兄弟真是好眼力,刚从广州来的新货,你看多时髦!配你这帅哥再好不过啦。试试……”
没等众人搭话,她麻利地用挂衣杆儿,把西装挑了下来。这时,使王家宝漏了怯,他觉得李建成试也不是,不试还骑虎难下。当他替李建成起急时,李建成不慌不忙地摸了摸里子,看了看西服料子,觉得很一般,而且做工也不是很好,线儿头都裸露在外面,不露声色地追问:“多钱?”
大金牙忙答道:“不贵,二百八。”
李建成心里一惊地想,这么套儿破衣服二百八十块,顶我两三个月的伙食费。他虽然知道大金牙砸人,但不能说的太直白。他知道云岗市被称为贼城,人都很野蛮,能不惹就不惹。从云岗市解放之初,很多土匪和社会下九流的人,因为改造不彻底,所以有一部分人还存有匪气。随着我国经济建设的不断深入,这些人采取一虎二蒙、三打、四吓唬不劳而获,游手好闲,经常在人口集中的场所小偷小摸、打架斗殴、强买强卖。警察来了就跑,警察走了再来。每次事情也不大,正经过日子的人跟他们折腾不起,干脆就躲着绕着让着,实在躲不过去就吃点亏儿换平安。
这些年来,云岗市委市政府先后开展了几次严打,公安局成立了昼夜社会治安巡逻队,那些歪毛淘气儿没有了立锥之地。后来,这地痞流氓又流窜到全国各地作案,被公安局抓住后一审云岗市的居多。于是,就传扬开了云岗贼城的名声。其实,现在也没有传的那么邪乎,就是一些心术不正、投机取巧的人,借着传扬的“贼城”的口号狐假虎威。
见过一些世面的李建成,知道她们卖衣服两个价,本地人一个价,外来人一个价。于是,耍小聪明地说:“大姐,这衣服看着不错,太贵了,我们穷学生也买不起啊。”
大金牙心想,老娘早看出来你们是新入学的雏儿了,坑的就是你们。她光顾着推销自己的衣服,也没注意李建成的话语是真是假。
“那还用说,咱这衣服在这商场里找不出第二份,刚来货时卖三百五呢!就剩这一套了,便宜甩给你们。”一味地聒噪。
在一旁的王家宝被她聒噪的直起急,直截了当地说:“啥做工啊,还那么贵!”王家宝直来直去一捅破,李建成知道肯定得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他急忙打圆场说:“大姐,我们没带那么多钱,下次再买。”
大金牙一听王家宝贬低的她的衣服,而且还不买,马上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下次!糊弄鬼呢吧!”家宝一听她说话难听,刚要上前理论,李建成拽着他飞快地跑下了二层楼。到了楼下,王家宝还傻傻地问:“大哥,为什么跑?”
李建成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跑!等着挨擂啊!”看着老大那紧张的表情,王家宝心里感觉十分可笑。
原来,这些商场每到这个季节,抓住新生刚报到不熟悉情况,想尽各种方法强买强卖。刚才,王家宝他们要不是跑得快,还真得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李建成看见试衣间出来一个强壮的男人,上身光着膀子,下身大裤衩子,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片儿刀。其实,这些心术不正的商贩,只是用这种方式,吓唬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们,尤其是这些刚到学校报到的生瓜蛋子。要是碰到比他们还横的人,他们就热水焯北极虾鼠眯了。这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老八任强边走边教训王家宝说:“七哥,你不能太实在,直了吧唧的,不吃亏才怪呢!农村和城市有很大的区别……”他话里话外带着讽刺的语气,王家宝也没有争辩,默默地跟着队伍往前走。
王家宝他们正东瞅瞅西望望往前走。突然,从前面围着的人群里传出了“救命!……”叫喊声。王家宝率先扎进人群看究竟,一个满脸横肉、项戴金链子的家伙,正调戏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仔细一看,王家宝认出了正是说他“土掉渣”的那个女神。王家宝心想,穿成那个招摇的样子,走起路来还一步三摇,能不让小混混把她当成“鸡”吗。他刚想不管闲事儿,转身要离开。可是转念想到,她和自己一个学校,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袖手旁观啊!
想到这,王家宝一马当先蹿上去,奋力抓住那个流氓的胳膊一甩,把那个流氓甩了个趔趄。
“谁?”那个流氓恶狠狠地吼道。
这个流氓转身一看,王家宝麻杆儿一样的身子,说了句“找死”,上来一拳正中王家宝的鼻梁子。王家宝感觉鼻血流了出来,顺手一抹弄了个满脸花儿,再次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那个流氓扭打在了一起。这两个人就像疯狗掐架一样疯狂地扭打。
其他哥七个在旁边乱喊乱叫,不敢靠前儿。正当大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两个巡逻警察赶到了现场,把那个流氓扣了起来。回身看了看王家宝的学生证,带着那个流氓消失在胡同儿。
其实,王家宝也没吃什么亏。他从小在家里干体力活儿,身上有一股子轴劲儿。那个流氓没有他力气大,只是在他鼻子上削了一拳,鼻血弄了满脸花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另外在撕扯滚打当中,脑门被石子儿划破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巡逻警察带走了那个流氓,围观的人们也都议论着散了去。因为怕在发生骇人的恶事,所以他们失去了游览的兴致,拥拥搡搡地坐公交车回了学院。
有人敲寝室的门,靠门边床上看武侠小说的老八顺手拽开,一个拎着水果的美女出现在了门口。全寝室就像炸了庙似的,光着膀子的开始穿上衣,敞怀的开始系扣子,总之“霹雳扑棱”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位美女如入无人之境,自然自语地叨咕:“大老爷们的寝室就是乱套。嗯,老爷们味儿也挺浓!”
说着径直来到王家宝的床边,用纤细的玉指轻轻地摸了一下包着纱布的伤口,关切地问:“还疼吗?”缓过神儿来,大家一眼认出是被流氓欺负的那个女生。
“疼什么疼,就是划了一道口子,没什么了不起的。”王家宝憨直地说。与此同时,王家宝被不知姓甚名谁的女神弄得骨酥肉麻。长这么大,他还没和自己同龄的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而且又是他今天救下的女神。所以,更使他既感到了无比的愉悦,也感到了无比的窒息。这个美女感到自己有些冒失,赶忙撤回手自我介绍说:“我叫闫红,企管九三二的。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这位英雄。”把“英雄”二字咬得很重。说着,她搭着王家宝的床边坐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里倾斜。王家宝被她含情脉脉的眼光、琼浆玉液一般的气息逼得窘迫不堪。于是,他把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往里靠了靠,好避开体香无比的美女。
闫红拿出一个桔子仔细耐心剥了起来,连桔子瓤上的丝儿都用纤指撕得干干净净,优雅地掰下一桔子瓣,执意塞进王家宝的嘴里,弄得王家宝十分尴尬。王家宝用上下嘴唇含住桔子,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抿进嘴里,缓缓地咀嚼着。
老八任强向其他在屋的兄弟一递眼色,俏皮地说:“七哥,这是什么福啊?你慢慢享受吧,我们撤了!”说着,大家都迅速地离开了寝室。王家宝把身子一涨着急地说:“别走”!但是已经晚了。这是大学生寝室的规矩,谁的女朋友来了,大家就主动躲出去,给二人留出空间。那时,男生去女生寝室特别费劲,女生进男寝相对容易一些。
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王家宝一时语塞,不知所措。他仍然羁绊在传统保守的思想之中,从来没有这么近身和女生交谈过。闫红与王家宝僵持了十多分钟,谁也没找到恰当的话题。因为尴尬所以告辞离去。
周一早晨,在教学楼二楼的告示板上,挂着一张大红的表扬信。表扬信的主要内容是“企管93——1王家宝同学,昨日在市里为救同学闫红,与流氓英勇搏斗,协助巡逻警察抓住了流氓。鉴于王家宝这种临危不惧、英勇果敢的优秀品质,学院党委研究决定,对王家宝同学进行全院通报表扬。落款:黑龙江省经济管理学院、云岗市公安局。”
成群结队的同学都停住了匆匆赶往教室的脚步,三俩一伙,边走边议论。有的学生说“小平头,国字脸儿,我认识”;有的学生说“就是军训期间睡觉不盖被那小子;“是,得病的那小子”;……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离数学课下课还有五分钟,王家宝被政教处党支部书记、主任叫到了办公室。王家宝一进门看到两位警察危襟正坐,这使他心里七上八下,愣怔怔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政教处党支部书记、主任李凤岐和蔼地说:“王家宝同学,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你在市里勇斗流氓的事儿,公安局第一时间就和学院取得了联系,并肯定了你的勇敢行为。这两位警官是公安局控诉科的领导,你是最有力最直接的证人,找你补充一下笔录材料。你不用害怕,实事求是地讲清楚就行。”
李主任介绍情况没有一句废话,与两位警察打过招呼就拉门走了出去,给警官询问笔录让出充足的空间。
王家宝第一次作为当事人,与办案的警察打交道,手心儿都攥出了汗,眼皮不敢上撩,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等待警察问话。
“王家宝同学,你不要紧张,你把情况说一说,我们回去制裁那个流氓混蛋。”正当王家宝手足无措的时候,瘦高个的警察笑吟吟地开了口。
王家宝一五一十地说了昨天的事情经过后,警察让在记录上面摁了手印。王家宝心中很奇怪,这两个警察使用纸张不是口供记录专用纸,而且口供记录也不完整,自己说的话儿就记了几个字,字迹歪七扭八,似乎象征性地走个过场。当年,母亲被鬼不信陷害进看守所,母亲的口供记录永远印在了脑海,终生不忘。他感觉到不对劲儿还想不明白,葫芦里的药只能闷着吧。
两名警察走后,李主任稳稳地走到办公桌后坐好,干咳了一声,和蔼地说:“小伙子挺勇敢,给咱们学院挣了面子。以后要努力学习,把成绩弄好!再锻炼一下各方面的能力,多参加学院的各项活动,争取让院里更多的师生认识你认可你。”
李凤岐主任,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接近退休年龄,学院有名的“灭绝师太”,管理学生的风格以泼辣和凶狠为主。对待学习优秀的学生,她批评的语气与其说温柔舒缓,不如说和风细雨中透着严厉。对她,王家宝还不十分了解。他只在老乡和老生的点滴话语中,了解到李凤岐主任的泼辣和凶悍。所以,王家宝对她的话不完全理解,只是默默地听着。在李凤岐主任的眼里,王家宝像白纸一样纯洁。王家宝没有一点儿社会经验,她看成了无与伦比的单纯;王家宝的沉默,她看成了耿直的性格;王家宝木讷的举动,她看成了是农村孩子的朴实无华。一个人对一个人欣赏,不管优缺点都成了优点。尤其,在舐犊情深的老师眼里,一个高考成绩优秀、义气满怀的学生,她能不充满关怀爱护之意吗!
因为王家宝始终没有接话,所以李主任最后说:“家宝,我看你很紧张,今天就谈到这。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找机会锻炼锻炼口才。回去吧!”
这一句“家宝”的称呼,亲切的感觉随着神经瞬间传遍全身,王家宝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学院的政教处主任,能用这种亲切的口气称呼他,他简直受宠若惊。对于王家宝来说,从穷山沟到有学上,从有学上到上大学,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人物。所以,他好长时间都沉浸在甜蜜的激动中。
时间像惊马一样过得飞快,转眼过了国庆节假期。一年一度的学代会即将开始,有能力想锻炼的学生,早就在老乡的帮助下开始运作。一天,学生会纪检部长陈国良找到王家宝,让王家宝每天晚上跟着学生会检查组,参加每天晚自习的纪律和卫生检查。从此以后,王家宝逐步被更多的师生所认识。确切地说,是让更多的师生把王家宝与这个名字对上了号。时间一长,王家宝与学生会的成员打得火热,而且与各个班主任混了个透熟。学生会纪检部长陈国良告诉他,这是李凤岐主任的安排,让他快速提升能力,尽快走入学生会干部的行列。对于这棵好苗子,李凤岐采取了策略性的办法,让学生会成员和各班主任,包括王家宝本人,都认为王家宝选入学生会的事儿已成定局。
说白了,李凤岐主任慧眼识英才,识得王家宝这位英才。云岗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会,是非常规范的学生自治组织,一直延续了建校时良好的传统。学生会的每个成员,都由学生代表一票一票选出来的,比西方国家竞选总统都激烈百倍。在学院能当选学生会成员,那是能力和荣耀的体现,也为有理想的学生成长进步搭建了平台。当选学生会干部,毕业时优先分配,优先留校任教。总之,在决定个人命运的大事上都优先。所以,在大中专毕业生就业困难的情况下,入学生会对王家宝多么重要!
政教处对学生会起到组织和监督作用,保证学生会的换届和补选绝对公正,把每一届品质高尚、师生认可的学生选拔出来。类似李凤岐主任培养王家宝的作法,是学院选拔学生干部的常规传统。至于,王家宝能不能如愿以偿地当选,还得经过师生的考验。当李凤岐主任向学生会提出这个建议时,与学生会集体意见不谋而合。虽然李主任是院长的老伴儿,但是并没有格外给她面子。
一个周日下午,离学代会还有三天,王家宝独自在教室里撰写竞选的演讲稿。突然,教室门被打开,闫红像一只花喜鹊迅速飘了进来,并迅速插上门闩。没等王家宝反应过来,闫红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弄得他心神不定,慌乱不堪。闫红的每一次出现,都让王家宝既憧憬又厌恶。闫红的漂亮、热情和火辣,使他有一股才子佳人的青春冲动。不过,她散发着一股子骚气儿,浑身透着一股子骚劲儿,使他敬而远之。另外,王家宝还特别讨厌她在男生面前的故弄风骚。可是,只要她在男生面前她一张嘴儿,再难的事儿都变成了不是事儿;只要一提到她闫红,老生新生就像抽了大烟那样兴奋;同样,王家宝也一度被她的魔力拴得死死的。自从闫红到寝室一会之后,王家宝心里总有想见她的冲动,心里产生一种刺刺挠挠的恐惧感。恐惧的同时,王家宝又有才子配佳人的想法。
从古到今,没有谁见了闫红这样的美女不动心的。现实生活中,周围的美女都是站在有权或是有钱人的身边,或是被大款当作金丝雀豢养,或是当作红颜知己金屋藏娇。
从理性的角度,当前的王家宝一心想着自己的前途,心思没有完全考虑美女如何,也就是说没有到饱暖思淫欲的时候。在客观上,王家宝目前没有谈恋爱的经费,就连下学期的学杂费还没着落呢;在主观上,王家宝一心扑在学习上,一毕业就想出人头地,尽快改变家中的窘境。事实上,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恋爱都需要一定物质作基础。九十年代的恋爱,农村和城市分界特别清晰。城市恋爱电影院和咖啡,风花雪月,浪漫蝶舞;在农村,男女要想真正恋爱和结婚,必须达到女方提出的“123”条件。“1”是房子;“2”是两甩,即结婚后不能与公公婆婆同住;“3”是三金,即金耳环、金镯子和金项链儿。满足这三个条件以后,再给男女双方议定的若干数额彩礼,两个有情人才能终成眷属。
刚刚离开农村生活的王家宝,对闫红这样热烈勇敢的爱情,既兴奋又胆怯。所以,王家宝急切地把闫红推坐在自己对面,告诉她坐在那规矩点儿,强调这是竞选学生干部的关键时刻。看着王家宝谨慎小心的样子,闫红笑着说:“大英雄,你竞选的事儿不用担心了!我已经给你拉好了票。”
王家宝兴奋的眼神,期待闫红更详细的答案。闫红眼望着她倾心已久的人,绘声绘色地介绍了详细经过。但是,王家宝眼神里仍然闪烁着怀疑的光彩,闫红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世统统地倒了出来。
原来,闫红是学院李副院长李加成的外甥女,与王家宝同时考进了经济管理学院。她父母是北安农场下乡的知青,在下乡的困苦生活中结下了深厚的患难深情,彼此结为了伉俪。结婚不久,闫红母亲就怀上了闫红。七五年春天,闫红的爸爸为给妻子补充营养,到草甸子冰窟窿捕鱼,不慎溺水身亡。闫红出生后不久,她母亲托人把孩子送到哥哥李加成的家里,自己吊死在与丈夫共筑的马架子房里。闫红从小在舅舅李加成家长大。她的性格像她的母亲,属于激情任性类型,长的也像母亲一样漂亮。由于舅舅工作忙,没有更多的精力管教,舅妈又不好多管,致使闫红从小由着她的性子成长。十四岁时,她便和邻居家比他大八岁的男青年发生了性关系,还堕了一次胎。这才使她舅舅警觉起来,对她实施了非常的管制手段。直到她进入云岗经济管理学院,才放松了对她的严密监控。世界上的事情就像弹簧,越压越强,反倒使闫红超过了以前的逆反性格。她十八岁的年龄,偏偏把自己打扮得成年女人一般的妖娆和花枝招展,怎么露怎么穿,偏偏把自己打扮得像歌厅里的三陪女郎。因为她的叛逆和反常,让她舅舅李副院长在人前矮了三分,但是对她又无可奈何。闫红自从在云岗市里遇险被王家宝解围后,彻底倾倒在了王家宝的英雄气概下。因为她是李副院长的外甥女,所以她的消息十分灵通。在她得知,政教处要培养王家宝竞选学生干部时,她不遗余力地为王家宝拉票。
她告诉家宝,把全院三分之二的学生代表的选票都收入囊中,并保证这些选票百分之百投给王家宝。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选票,已经不影响大局。当然,她不能把早恋堕胎的事儿告诉王家宝,更不能把自己有众多男朋友的事儿说出来。
王家宝听了这些详细情况后,内心也无比的激动,觉得自己面前的闫红,超越了世间所有的美女,简直比月宫里的嫦娥还胜强百倍。干脆说,就是天上的织女再次降临人间,专门为像董永一样艰难的王家宝下凡。这些天,甚至是这些年,压抑王家宝心里的重负稍稍释然。从小到大,他看尽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和嚣张跋扈,也看到了父母因没有权势和财富而受到的屈辱和折磨。所以,无论在哪个阶段,取得了什么样的进步,他都感觉离公平正义又近了一点。王家宝从记事儿开始,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呼唤公平正义。以前,他替父母呼唤;上了高中,他为自己呼唤;与桂存英定亲后,他替软弱无力的英姐呼唤。总之,到目前为止,王家宝还没有真正理解公平正义的含义。他认为弱势群体取得成功,就等于拥有了公平正义。事实上,现在,他正在破坏公平正义,心中却没有感到一丝儿的羞愧。这可能是人类进化和社会发展过程中共同的特点。往往只看见了别人制造的不公平不正义,而没有看到自己正在破坏公平正义。
今天,不但闫红为他竞选学生干部拉瓷实了选票,而且李副院长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后台。这时,他心中激动的情绪使他嘴唇发抖。闫红看到王家宝按耐不住心底激情,却又畏手畏脚,立即火焰四射,猛然搂住王家宝狂亲了三分钟。王家宝摆脱激情四射的闫红,就像要摆脱高压电线一样边哆嗦边挣脱,就在这舍与不舍之间享受着少女爱抚和滋润。于是,就在这挣扎与非挣扎之间放任自流,大胆地在闫红的娇躯上胡乱摸索起来,一不小心摸到了闫红胸前的饱满圆润的小兔子。霎时,一股六千伏的电流儿从指尖传到了脑芯儿。由于王家宝没有一点经验,又太过于激动,“咔嚓”一声——把闫红的文胸带儿给撕裂了。二人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清醒了许多。二人默坐了一会儿,家宝默默地把教室的门闩拉开,极力地平复着刚刚燃起的熊熊烈火,口鼻依然喷着热气,心胸忐忑不安地起伏。这时,他也彻底抛却了对闫红风骚的偏见。闫红走了好一阵子,压抑着难以平复的热血继续写竞选演讲稿,写一句划掉一句,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放,始终无法聚拢。
都说少女的情怀不能轻易打开,打开了就覆水难收。其实,男人的情怀也是如此。自从与闫红激情的亲吻和抚摸之后,王家宝就在宿舍、教室和食堂的三点一线中平静地穿梭,非常渴望看到闫红婀娜多姿的身影,始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连几个晚自习前,王家宝都故意到校园深处遛跶,盼望引起闫红注意而来到身边。
云岗经济管理学院十届二次学代会如期召开,增补了新成员王家宝、车吉庆。经过学生会全体会议研究决定,呈报学院政教处备案。王家宝担任了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也担起了学生电视台、广播站、文学社和宣传报道组的重任。师生们议论,下一任的宣传部长就是王家宝,下一任的纪检部长就是车吉庆。踏入社会的人可能会说,只要进入大学就要学会独立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要想达到这个能力,进入学生会是最佳的途径。
当天晚自习,王家宝把进到大学踢开头一脚的经过,写信告诉了好朋友费剑锋,还把三年大学的的畅想,毕业后的美好蓝图,都细细地描绘了一番。信的最后,他嘱咐好朋友转告父母,他在大学一切都好,让父母一切放心,尤其要把他当选学生干部事情转告父母,也让父母高兴高兴。随后,他又给老班主任尚章文写了一封内容差不多的信。当他把两封信都封好,准备第二天邮寄出去,晚自习下课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家宝想请闫红吃顿饭算作酬谢。但是,他很难!在食堂吧贻笑大方,到校外饭店钱儿又不充足。连日来犹豫不决,王家宝始终没想出两全其美的主意。正当王家宝犹豫不决的时候,闫红一个儿高蹿进了他的视线,仍然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燕子“叽喳”个不停。她说:“家宝,我要你请我吃饭,庆贺一下,我的大部长!”
王家宝见到闫红内心一阵狂喜,表面上保持着严肃而镇定的神情。他告诉闫红,周六下午三点各自出学院大门,二人到学院西北角最后一家饭店聚齐,闫红一听正合自己的心意。学院有严格的规定,学生干部坚决不允许恋爱。为了避嫌,王家宝只好采取这种地下游击战术。学生会不让恋爱我遵守——即便恋爱也要堵住大家的悠悠之口。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脏。
如约,王家宝迈进了这家没挂牌匾的饭店。他刚迈进门一只脚,闫红就扑了过来,快速地拉着他钻进了单间。没等王家宝缓过神儿来,闫红肉嘟嘟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双臂搂住王家宝狂亲不止。因为环境比较安全,所以王家宝也大胆起来,配合着闫红香滑的嘴唇,也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搅动,双手隔着薄薄的绒衣,揉搓着闫红的一对玉兔。闫红索性将自己的绒衣和乳罩推上去,一对雪白娇嫩的玉乳跳了出来,两颗鲜红樱桃像两颗鲜红的宝石镶嵌在双峰上,跃跃欲试地呼喊着什么。见到此情此景,王家宝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沙发上,甚至连气都喘不匀。他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闫红的胸脯。是王家宝好色吗?不是。哪个少男少女不怀春呢!现在,家宝既像如饥似渴的饿狼瞪起了眼睛,又像胆小如鼠的兔子躲躲闪闪;既想把闫红立刻拥进怀里,又内心恐惧学校纪律。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窘态百出,在闫红眼里越发可爱。
坐在那缓了一会儿,王家宝才逐渐醒过神儿来,把闫红的衣服拉下来。这时,他才环视单间小屋的室内陈设。小屋四周墙壁都贴着暖色调的比基尼美女画儿,画儿下衬着粉色的墙壁纸,靠里墙处摆着一张低矮的铁床,被褥整洁干净。他心里想,这不是情侣的安乐窝吗?闫红看到王家宝惊愕的神情,心里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她反其道而行之地说:“家宝,不许反悔啊!这是你选的地儿。”
王家宝的脸儿涨的猪肝色儿,连忙争辩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找个隐蔽的地儿吃饭……”
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闫红虽然心里说不出多么高兴,但是又怕这个雏儿真任性地离去。她急忙温柔地劝解道:“家宝,你知道的太少了。咱们学院附近有很多这样的饭店,专门给处对象的学生准备的。别说这个了,周边还有很多黑诊所专门给怀孕的女学生打胎呢!你就别大惊小怪的啦!再说,咱俩在一起吃饭你还想敲锣打鼓的,这里多清净!你要不喊,服务员、老板都不会进来,这是规矩。咱俩的事儿,怎么也不会传出去,你说呢?”
王家宝被闫红一番入情入理的说辞彻底说服,慢慢地坐到桌边告诉闫红上菜。一会儿的功夫,红烧排骨、干炸里脊、油焖菠菜和地三鲜四个菜摆上了桌,闫红还起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葡萄酒,两只高脚玻璃杯,仿佛两个透明的天使一样端坐那里,却把“魔鬼”送进人们的心里。王家宝暗暗担心付不起这顿饭钱,觉得手脚没地儿放,浑身像扎了刺儿一样不舒服。闫红关好门插上门闩来到桌边,熟练地开了红酒,斟到了透明的玻璃杯。俏皮地问:“家宝,你浑身勇气,不知酒量如何?”
边说边打了个儿响指,那优雅的挑衅的动作,让王家宝内心腾起了烈焰激情。面对闫红的挑衅,堂堂五尺男儿,能让一个女孩子吓住?王家宝血性和豪气一下子顶撞脑门!殊不知,闫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欲知干柴烈火能烧出多大的火,寒假荣归惹出塌天大祸,请看下一章亲情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