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这首诗回顾了苏轼自己被流放到南方的经历,表现了他北归的兴奋之情,九死不悔的倨傲之心和坚强自信、旷达豪放的襟怀。参横斗转是指天快黎明之时,苦雨终风的黑夜里不时仰首看天不胜惊喜。写眼前景语言明净,境界开阔,意蕴深远,给读者美的感受和哲理的启迪!最后,兹游不仅指这次渡海,还指自惠州贬儋县的全过程。这就是中国万古流芳的文人雅士,不仅自己心胸豁达而且激励所有人向前看。小说中的人物虽然都处在清平盛世,但是没有人能达到苏大学士的胸怀和境界。相反,东方若柳之流自生是非、步步紧逼,造成了好人哭奸人笑的局面。这样深层次原因源于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糟粕文化。从古到今,人们常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三十六计安天下,而且这个定论常常被人们引用。事实上,这是受自董仲舒以来推崇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强调三纲八目的个人修养,是封建社会统治阶级的最高修养。这是封建社会统治的需要。今天我们中华子孙要弃其糟粕,继承发扬传统精髓,为伟大的民族复兴贡献力量。
中国共产党经历了五卅新文化和二十八年武装斗争的洗礼,从弱小到强大,每一步都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夯实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新中国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又到习近平新时代向民族复兴和强国梦冲锋,这是中华儿女多奇志的自豪和骄傲。由此,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论断,只能取其精华——仁慈爱民这一部分。说到底,我们伟大的党和国家消除了阶级,彻底抹去了阶级陋习,让士农工商学兵各履其轨、各行其道,家家幸福,人人幸福。厄尔古纳职工口中的王家天下也好,谢家天下也好,都是党和人民的天下。农场每一寸土地都是职工的,每一个人权力都是职工赋予,都是党和国家创造了这个繁荣盛世创造出来的。无论谁执政厄尔古纳农场,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党的领导,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奋斗;否则,厄尔古纳农场是谁家的天下都被北大荒儿女所不容,被北大荒的历史所唾弃!
连国兴正是秉承这一事实和真理,按照原则和规章制度,对害群之马王家梅进行了严厉的处理,开除了农场教育战线的公职。现在,为了曾经的师生之谊,为了问心无愧,他来向王家宝说明情况。
王家宝抓着老校长的手再次诚恳地声明:“老校长,你和严晓勇做的都对!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处理都不过分,违纪就处理,犯法就法办。”
连国兴能看出来,王家宝后半句说的十分无奈。是啊,把亲妹妹送交法办,他也是嘴上硬拉硬!
正说着的时候,严晓勇一推门走了进来。连国兴站起身来就要走,严晓勇双手扶住老校长说:“我们都是您培养出来,没有背人的事儿!”
连国兴激动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儿,心想,幸亏自己当年培养了几个好学生,要不哪有今天这样受抬举。即便严爱民和谢传承在位,他也没有这样高规格的礼遇,不过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时,他的心里满满全是桃李满天下的骄傲和自豪。
家宝问:“我的大班长,你是来看老恩师,还是来约谈我这个老同学?”边说便给他们递上中华烟,亲自给两位点上火。
严晓勇一本正经地说:“老同学,谁让举报家梅把你捎上了,我能不和被举报人见见面吗?”
从走上招商办副主任位置开始,王家宝就开始讨厌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甚至还嘲笑他有资源不用,科长位置一蹲就是十五年。其实,王家宝讨厌的不是严晓勇,而是像他学生时代讨厌和憎恨的人,现在都在一步步地做,只是比那些人做得更加隐蔽和伪装。王家宝身处盛世,曾经因怀才不遇儿寂寞,因勾心斗角而寂寞,因红颜薄命而寂寞……总之,寂寞随处可见又无法避免。他时常想做大事就得能忍受寂寞,做大事就得随圆就方,都能理解他内心的苦衷。。
王家宝笑吟吟地说:“说正经的,大班长,我期望你找我谈话。”
连国兴插话说:“晓勇,家宝与他妹妹截然不同!”
“老校长,我要不知道这个,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那这个地主不得把我撵出去,哈哈——你说是不是!”严晓勇一语双关,他既说明了信任老同学,也说明了他执纪认真。
严晓勇说:“职工的父母官儿,当着老校长的面你说说,农场在你手里有什么不一样?”
“岵屺有斑秃,山水有悛秀。”王家宝来了一句文绉绉的话,意思是说青山有恶地,绿水有清臭。三个人都是有学问的人,都能说明白听明白。严晓勇一笑,说:“别酸溜溜的。你就说说职工生活什么状态?可别给局长汇报的拿出来说。”
王家宝认真地说:“老校长在这,从我接手农场以来,首先解决了三大问题:一是解决了农场资金严重不足,职工收入至少提高了百分之十二;二是农场基层干部人才接续,大学生助理工程全垦区首屈一指;三是让濒临破产的糖厂起死回生,保住了两千人饭碗。至于职工生活状态,大家都有目共睹,三分之一的家庭买了私家车,场直家庭都拥有了私家车,住上了楼房,还有很多职工都住上了别墅。老校长,我没扒瞎吧?”
连国兴点点头表示十分肯定,尤其强调王家宝的大学生助理工程,让农场职工子女看到了上学有用的希望。
严晓勇问:“我听到几句顺口溜:嫁汉不嫁打工郎,一年四季都在忙。春夏秋冬不见面,回家一包烂衣裳。你又怎么解释?”
王家宝疑惑地问:“我怎么没听到过?你搁哪翻出来的陈芝麻烂谷子?这是典型的抹黑农场,抹黑家乡!”
“哎,老校长,这小子开不起玩笑。我是侧面问他下了几回乡,与基层职工交流了多少。你看他!”
听到老同学的解释,王家宝哑然失笑。他说:“哎呀,你成心找我别扭。一本正的人也会开玩笑?成心让老校长看我笑话是不是!”
最后,王家宝提议:“老同学,不开玩笑啦!你请示一下刘书记,参不参加咱们的师生会?我安排一下。”
王家宝给胡兰丞、郓良宇拨了个电话,邀请他们陪老校长吃顿饭。刘清明书记在严晓勇的陪同下走进来,爽朗地说:“老校长啊,你我都是这些年轻人的梯子,让他们踩着肩膀往上走,咱们能不老吗!”
连国兴见过几次刘清明,从感情说也是老熟人儿,高兴地与他握手问候。郓良宇用眼神问王家宝:“是否还上一品香?”
王家宝玩笑地说:“刘书记,我请你们去农场最豪华的饭店,上菜的服务员都是古稀老人。”
他们说说笑笑来到一品香饭店。刘清明一看就是普通饭店,心才从嗓子眼落到肚子里,笑着说:“我说书记场长,不够意思啊,请老校长竟然这么‘铺张’!你这是拿我这管局书记不当回事,还是拿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不当回事儿!”
胡兰丞笑着回答:“刘书记,说句不恭的话,我们场长那是那啥带拉锁!不是你和老校长来,我们连这个待遇都没有。”
刘清明心里想,这个王家宝岁数不大挺有正事儿,最低生活上不是铺张浪费。就凭这一点,有些事肯定是她妹妹背着他干的。进到饭店,王家宝迎头碰上桂存英,桂存英也看见了他。彼此没有语言上交流,眼神告诉彼此应该怎么做。王家宝意思你回避,桂存英意思我躲一躲。王家宝看英姐忙乎的样子,知道英姐又来老两口这打工。他心里明白,小英宝上大学走了以后,她实在寂寞无聊,自己也没有时间陪伴她——尽管妻子开明地让自己常去,自己也很无奈。
桂存英刚想躲,胡兰丞向刘清明介绍说:“刘书记,这就是我们那个清华大学的妈妈。”意识自己走嘴改口道:“哎呀,嘴瓢瓢啦!是今年考上清华大学的林英宝的妈妈,凌局长亲自来慰问的那个。”
“奥!”刘清明来了兴趣问:“一个饭店老板供出了一个清华大学生?这真是你们农场的一景!”
刘清明由衷地感叹!他认为群众有诸葛,田野埋麒麟,是厄尔古纳的一大幸事,是垦区发展的希望。说着,与桂存英重重地握手。
桂存英一看躲不了,赶紧解释说:“领导,我是一个打工妹。”
“更了不起啦!”刘清明兴奋地说。
正说着,东方若柳不知从哪冒出来,落落大方地说:“这两个一把手都来吃饭,一定是有大事情!”
郓良宇介绍说:“这是管局刘书记,东方经理会在这吃饭?”
正在这时,王家梅从包间里出来冲着刘清明喊冤:“刘书记给我做主啊,我实在冤枉!”
王家宝看到妹妹披头散发,还故意挤出几滴猫尿。他冲着妹妹沉声说:“不要在这胡闹!”
王家梅哪里听哥哥的话,依旧不依不饶地向刘清明申诉。刘清明一伸胳膊拦住王家宝说:“王家梅有冤不怕,下午到工作组,我亲自接待你!”这给王家梅留着十足的面子,要是没有王家宝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本来,大家都十分高兴,让王家梅这一搅和,大家草草地吃了口饭各回各家。谁也没想到王家梅这么任性,她真来到刘清明的办公室诉冤。她说:“现在谁不想着挣钱,我挣点钱咋地?”
刘清明沉着脸说:“王家梅同志,你挣钱没有问题,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有关规定和法律。我们工作组责成学校处理,就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哪知道王家梅净厚颜无耻地列举了若干例子,来证明她自己挣钱问心无愧。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拿王家宝来说,他不还是娶了谢可欣才上位这么快。郭小胆拼命帮我不就是为了占有我,幺明月不就是为了打我哥溜须才把我调到高中的。”
她还要继续往下胡说八道,刘清明气的把一个本夹子摔到她眼前,说:“王家梅,你给我自重!看看那是什么?真想去做几年牢吗?”
王家梅一看,是严晓勇呈报给刘清明的报告,赫然写着“鉴于王家梅情形,已经违法,请组长刘书记批准对王家梅公诉!”
看到这个,王家梅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是啊,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偏偏把别人的好心好意当成狼心狗肺。
刘清明又问了一遍:“王家梅,我是批还是不批?你想不想吃牢饭?自己决定吧!”
等王家梅死猪的毛蔫退了以后,冷静地想了想,他不但没生气,反而替王家宝担心起来。他有这么个自私自利和浑作闷楞的妹妹,于公于私都太难堪,这要让人揪着小尾巴还得了!出于对同志的同情和下属的爱护,刘清明决定找王家宝谈一谈。
看见刘清明进来,王家宝赶紧站起来说:“对不起,刘书记!好好一顿饭让我那个不懂事儿的妹妹给搅了。”
“家宝啊,不止这些!这次,我是以一个长辈和你交流交流,不介意吧?”刘清明和颜悦色地说。
接着,刘清明把王家梅刚才的表演学了一遍。王家宝狠狠地说:“刘书记,不如把她关几年!”
“真心话吗?”刘清明顿了一下说:“家宝,她没犯到那个地步,无非是点儿经济问题。否则,我刘清明有那么糊涂?”
王家宝连声表示感谢,对刘书记一个劲赔礼道歉。刘清明接着话头说:“家宝,你要警惕!从十八大以来,口头上喊了多少年,领导要管好身边的人,这可不是空头支票了!家宝啊,纪律要落地。原来,党和国家全面搞经济建设,对不是原则和法律的问题很温和。现在不行啦!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和中纪委三中全会召开在即,我们国家由粗放治理彻底向精细治理转变,这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希望你能真正看透党和国家的形势,把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家人管好。我想,等严爱民案子真正突破那一天,会牵扯到很多他身边的人。我今天不是与你正式谈话,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管局这届班子过渡过去,我这个党委书记也就光荣退休啦!”
看着刘书记满含深情的一番举动,王家宝内心像大海一样无风三尺浪。他真想借着这个机会问问严爱民案子查办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几番咽回去。这些年的领导岗位锻炼,王家宝知道工作组一切事宜都保密,不管对谁都要严格保密。他没想到,刘清明自己隐秘地透露。他说:“现在,只要攻下一个关键人物,就可以直接找严爱民摊牌啦!”
刘清明语气和表情都透着无限的感伤。他能不感伤吗?都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干部——刘清明一直不得志,干政工一辈子,委了吧屈顶着一把手名声,实质上不知道几把手。多少年来,严爱民敲锣打鼓地当行政一把手。十八大以前,管局党委书记这个位置,白给严爱民都不惜的要,十个党委书记也不如厄尔古纳场长重要。现在,他想到严爱民风光了一辈子,却成了自己调查审查的对象。人生如梦,不一番寒彻苦,真不知道梦里梅花扑鼻香。至于,到底是书记大,还是行政大?也许,他们老哥俩在阎罗殿能说清楚。
王家宝在心里猜测,这个关键人物是王宇宙还是东方若柳。如果是东方若柳自己可高兴不得了,那就等于搬走了自己身上的巨石。他真想在刘书记面前烧把火,把东方若柳一下子烧死。左思右想,王家宝没有做这种蠢事。他颇负心机地说:“刘书记,宇宙公司攻关人物是东方若柳,厉害之处胡书记可领教过。”
“有什么话,直说!”刘清明沉声说道。
王家宝认真地说:“刘书记,我和她同班同学,背后言人不叫人。我不好说!你最好问问胡书记。”
刘清明听王家宝遮遮掩掩,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理解他。他走出王家宝办公室,径直来到胡兰丞办公室。王家宝鸟悄地观察刘清明,发现刘清明进了党委书记办公室,证实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突破严爱民的关键就是东方若柳。
老人俗话说害人害己。东方若柳凭着宽阔的大路不走,偏偏走上一条千人骂万人恨的小路。她的父亲虽然拿鞭子赶女人,但是真正种下种子,长起来的庄稼就她这一个。眼看着,她的父亲古稀以上的年龄,明确表示要将东方公司交给她。但是,因为她风流天性及下三滥手段树敌导致四面楚歌。原来落入她桃花陷阱的人,现在不是死走逃亡,就是提心吊胆过日子,包括与他一起创业的表哥加情人王宇宙。王宇宙插上尾巴就是猴儿,精的比猴儿还要多出多少倍。他一边享受着表妹给他带来的一切,一边处处防着这个放荡不羁的女人。按照两个人商定的计划,宇宙公司再有两年全部撤回总部。从厄尔古纳农场及管局这一年多的变化来看,他宁可丢掉糖厂的两个亿,也要把撤回总部的时间提前,最迟一年内必须全部完成。否则,他很有可能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两天,凌启升不断地给他打电话,要他不惜一切手段切断危险源。他明白,凌启升说的危险源就是表妹东方若柳。他的思想极其矛盾:一边是表妹与自己有姑舅亲的血缘,打折骨头连着筋;一边是东风若柳陪他东挡西杀,没有表妹就没有宇宙公司的今天;另一边表妹又是姑父指定的东方公司指定的接班人。很明显,表妹继承了东方公司,他王宇宙就是实质上的掌门人。如果她要出现一差二错,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自己。可是,表妹要不消失,那他很可能随着严爱民、凌启升倒台进监狱。
宇宙公司有今天的发达,凌启升是真正的后台。凌启升要倒,一切都顷刻烟消云散。凌启升未雨绸缪,通过私人关系,请市刑警大队调查结果——李文辉、何麻子、郑洞国、严爱民四人,其中有一个人的事儿,厄尔古纳农场黑幕就会水落石出,他们都跟着走向死亡。即便他逃过法律致命的结局,也会被郑洞国、严爱民或者凌启升弄死,至于自己什么死法老天知道!
刘清明与王家宝推心置腹谈完第二天,王家宝坐在办公室琢磨心事。郓良宇进来说:“场长,胡书记叫你下去送送刘书记。”
王家宝没反应过来,反问一句:“送那个刘书记?”
“刘清明,他奉调总局党校,急着报到。刘书记说的!”郓良宇补充了一句,匆忙奔楼下跑去。
刘清明握着王家宝的手说:“家宝,兰丞,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啦!我接到总局通知到党校报到,工作组由严晓勇主持。”
从刘清明沮丧的表情来看,他的心里非常难受。他的处境不容乐观,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厄尔古纳农场捂了多少年阴暗盖子即将被解开,就像被潘多拉莫盒子妖怪折磨的善良就要见到郎朗青天。突然,刘清明被总局通知到党校报到,意味着管局工作组以往的成果将付之东流。这使严晓勇和胡兰丞为代表的干部职工大失所望,就像两三岁的孩子离开了娘,心里要多苦有多苦,而且,这是无法向人诉说的苦。因此,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且说,自从党的十八大召开以后,党委书记的分量越来越重,眼看着从猪尾巴升到了猪脑袋,管局局长凌启升手中权力和威信不断被蚕食。于是,他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似乎要被暴风刮起狂风巨浪淹没。这倒也没啥,他认为刘清明这个党委书记,一时半会儿兴不起什么风浪,最坏局面也就是与自己平起平坐。可是这些年,他凌启升无论故意还是失误,所有的事情在刘清明动作下有可能大白天下——不能平安着陆是小事儿,甚至退了休都不得善终。而且,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即将召开,党和国家肯定要刮起反腐败的狂风。届时,他凌启升手再大也是煮熟的虾米,在反腐败的沸水中又红又紫,任凭人家扒皮吃肉。想到这,凌启升脊梁沟都呲呲冒凉风。
于是,他向总局汇报刘清明种种不是,说刘清明打着从严治党的旗号四处整人。总局主要领导没等他话说完,立即决定让刘清明到党校报到,既不说明刘清明离职被挂,也不明确表示学习后高升。就这样,一个通知把刘清明调到了总局党校。不管刘清明高升还是被挂,凌启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满心欢喜地打道回府。凌启升知道了这个消息,王宇宙自然就知道了。王宇宙正在处理表妹的坎儿上犹豫不决,听到凌启升这个大好的消息,悬在心里的巨石自然落了地。凌启升说:“王宇宙,你要想个办法把李文辉和何麻子做个交代!”他的口气强硬得不容置疑,让王宇宙明白这件事没有交代拖不过去。
当然,王宇宙十分明白凌启升的意思。幸福分场12·18无头案影响太坏,何麻子刚要浮出水面无端遇害,不给职工和上级一个交代,于情于理总说不过去。怎么给一个交代,王宇宙动开了心思。
刘清明一走,严晓勇调查审查工作自然进展缓慢,或者说停滞不前。也可以说,他暂时完全陷入了工作的停滞状态。刘清明没有除掉东方若柳,使王家宝依旧心有余悸地负重前行;胡兰丞失去了满怀激情,自然陷入了一时的绝望状态。这时,王宇宙和东方若柳一帮子人欢势儿起来。为了尽快收回糖厂两个多亿,兄妹两个定下了一条无比毒辣的计策——东方若柳要挟王家宝离婚,与她这个露水情人结婚。他们这样想,王家宝不可能与谢可欣离婚,更不可能与东方若柳结婚。如果王家宝反其道行之,真要与谢可欣离婚,他们就搬出桂存英这个炸弹,把王家宝当年的风流史全抖落出来,让王家宝在大众面前丢人现眼,让桂存英与儿子林英宝决裂。这条对他们双面有利的毒辣计策,就会把王家宝这个家神仙拉下祭坛。他们兵不血刃拿回那两个亿。
刘清明刚走,东方若柳大摇大摆地进了王家宝的办公室。她张嘴就说:“王家宝,我想结婚啦!”
王家宝瞅瞅她问:“谁?你表哥。”
“你!”东方若柳嘿嘿冷笑着。
王家宝一迟愣笑着说:“开什么——”
没等王家宝把话说完,东方若柳打断说:“给你一星期时间,与谢可欣离婚,与我结婚。否则,你知道什么后果!”
东方若柳演戏地告诉王家宝,她现在一刻也离不开男人,必须找一个男人结婚,那就是他王家宝。一星期之后,她必须和王家宝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在皇都大酒店大摆婚宴。说着,她把皇家大酒店订酒席的合同扔给了王家宝,转身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这个炸雷比第一颗原子弹爆炸都响!王家宝就觉得天旋地转,死都想不到他们来这一手。看东方若柳的话语和表情,她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而且这事儿势在必行。王家宝又一次后悔,又一次咒骂这个蛇蝎女人,发誓要拿刀捅了这个婊子,与东方若柳同归于尽——堂堂一方诸侯,竟然让一个婊子逼得走投无路。是啊,他不知道怎么悔恨咒骂,才能饥饿心头之恨!堂堂一个大农场场长,让一个婊子要挟至此,丢人还怎么丢。实话说回来,他王家宝与东方若柳同归于尽,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儿子英宝到现在没认祖归宗,女儿英贝没有长大成人,老母亲日益衰老,弟妹靠着他这个天生活,妻子岳母及爷爷奶奶需要他撑起大伞,所有这些都是他没有完成的夙愿,让他死都死不起。
现在,王家宝连过哪河脱哪鞋的勇气都没有,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唯一值得信任的就是胡兰丞,他不由自主地走到党委书记办公室,把办公室门锁上后,放弃了一切男人的尊严,双手抱着脑袋低声哭起来。一个堂堂的场长,一个堂堂男子汉,冲着这个大男人一哭,真把胡兰丞哭傻啦!等王家宝缓过点劲儿来,胡兰丞心乱如麻地问:“家宝,场长,你这这……”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急得他直搓手不知道说啥好。最后,他递了一沓儿纸巾给王家宝。王家宝擦干眼泪缓了缓情绪说:“书记,我的好大哥,人这一生咋就这么难?简直就是不让好人活!”
胡兰丞根本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用真诚的眼睛注视着搭档加兄弟。王家宝接着说:“我现在到了死胡同,横着出不去,竖着出不去,你得救救我,让我渡过这一劫!”
他把东方若柳怎么说的,怎么做的,一点不落地学了一遍,把东方若柳扔给他的喜宴合同递给了胡兰丞,又把自己的分析全盘托出来。王家宝怎么分析的呢?他觉得刘清明不明不白到党校学习,应该是有大人物运作了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保护宇宙公司。为了拿回那两个亿,东方若开始疯狂逼宫。两个结果:一是娶她保住官帽子,保住她的两个亿,自己身败名利;二是丢掉官帽子,自己身败名裂。反正,进退都是自己身败名裂。
经过前前后后事情对比,胡兰丞觉得这事儿不像王家宝说的玄乎,觉得此事不像王家宝说的那么绝对。他向王家宝分析说:“东方若柳打算嫁给你不用等到今天,甚至不用等到你当场长,与你发生关系那次就会逼婚。这些年,我们能看出这个女人的目的就是金钱,附带着耍弄男人为快乐,尤其是有权有位的男人。冲这一点,我看她逼婚另有阴谋。关键是怎么试探出她的阴谋?”没等王家宝回应,胡兰丞眼前一亮地说:“唉,你可以让那个钱三儿出面。他那个疯子老婆不是死了吗,你就让钱三儿死皮赖脸追着她求婚。”
这回,王家宝真傻眼了,弄不明白自己这个搭档卖什么药,傻愣愣瞅着胡兰丞追问答案。胡兰丞嘿嘿一笑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学学你妹妹王家梅,让钱三儿在电视台登广告,大张旗鼓地宣传他要和东方若柳结婚啦。她不是说自己离不开男人吗?咱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钱三儿天天投怀送抱地追求,就是死缠烂打地跟着她。这样,即便逼不出她的意图,也能让你有理由拒绝她。你一拒绝她,她狗急跳墙,就会亮出真正的底牌。反正,我不觉的她真要嫁给你。”
王家宝没肯定也没否定胡兰丞的主意,自言自语:“什么社会,逼得堂堂国家干部玩无间道。”
胡兰丞催促地说:“家宝,管他什么道!她玩埋汰,咱就玩心跳!我就不信她一个婊子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从糖厂招工到两次起落,王家宝一直在默默帮助钱三儿,钱三儿一直想报答王家宝苦于没机会。这次,王家宝甩给他两万块钱,让他按照胡兰丞的办法去做。钱三儿是一个混不吝,才不管谁的是非对错,谁对他好他就向着谁,而且有钱花还能与风靡农场的美人逗壳子,正是他一生可遇不可求的乐事。他甚至天真地想,万一东方若柳扛不住自己的软磨硬套,答应了自己的追求,自己就是猪八戒抱着嫦娥下凡,许仙遇上了白娘子,自己少活十年都愿意。大家说,大千世界,是不是什么人都有!他钱三儿为什么不撒泡尿照照,一个边挣边花的月光族,竟然真想娶这个风骚的半老徐娘,应该是站在太阳顶上做梦,梦见嫦娥在月亮上打喷嚏。
东方若柳离开王家宝办公室以后,知道王家宝不会轻易就范。为了让王家宝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加快他与表哥算计的两个亿尽快落入腰包,她让王家梅二虎巴登的玩意给谢可欣打电话,敦促谢可欣与王家宝离婚。当接到小姑子电话时,谢可欣以为小姑子丢位子丢面子发神经。她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哥说出‘离婚’两个字,你同意谁当嫂子都行,我到时肯定到场喝喜酒。”
说完,谢可欣“啪”挂了电话,根本没有把小姑子的话往心里去。东方若柳琢磨了一天,想着怎么给王家宝来点儿催化剂,逼迫王家宝败在自己的阴谋之中。她又捅咕王家梅到哥哥家里作,把谢可欣打跑撵跑,王家梅真就人鬼不分地去做。
正赶上侄女英贝在家,看见小姑与妈妈吵得不可开交,她抄起电话给小叔家根打电话。这个小英贝脑袋非常机敏,她知道爸爸身份特殊,回来也对小姑无可奈何。于是,她让小叔把奶奶搬来。王家梅看侄女在家,要真动手不是侄女和嫂子两个人的对手,所以狗掀帘子光动嘴儿。没等到十分钟,王家根与母亲开着车到来。本来,王家根准备婚礼,娘俩忙得不可开交。家里家外的客人呜泱呜泱的,推不开门,插不上脚。王家梅不但不帮忙,反倒听外人挑拨收拾嫂子。孙春枝虽然六十往上的人,但是身体依然很健朗。上楼来,她二话没说反正给了女儿两个耳刮子,怒冲冲地骂道:“你个不知里外的东西!你嫂子哪点对不起你,哪点对不起这个家,你今天不说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我就打死你个小妮子!”
王家梅虽然怕母亲但是气头上想立睖眼睛反驳,王家根横眉立目地看着她,她鼓了好几次劲儿没敢吱声。她平时耗子扛枪窝里横,一看大家都急红了眼,再要耍混就得挨顿胖揍。见事不好,王家梅把腿儿想跑,弟弟一把把她薅过来耸到沙发上。孙春枝厉声说:“你把工作弄没了也行,时时处处给这个家打不拢搅,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别想出这个屋!”
她看看气哭的嫂子,看看怒目横眉的母亲和弟弟,看看眼神冷冷的侄女,知道今天不说实话是过不了这道关。被逼无奈,王家梅把东方若柳怎么找自己,怎么给自己出主意,有的也说,没的也说,总之错误一推二六五,净挑对自己有利的说。孙春枝啥人呢?到这岁数,还能不明白自己生自己养的啥样孩子。知道自己女儿上了当,也不能凭着空穴来风的几句话,就去找人家东方若柳如何如何,再说你凭什么找人家!这就说明孙春枝是一个大明白人。
转过身来劝儿媳妇:“可欣呢,别生气了。你给家宝打电话,让他回来!我给你出气。”
要知道孙春枝怎么给儿媳妇出气,请看老谢开荒夫妻撒手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