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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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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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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足迹》连载

第九十九章 情非情夺儿大战 路非路抢钱登陆

清朝魏子安《花月痕》诗曰: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不为离别肠已断,泪痕也满旧衫青。《花月痕》是清朝继《红楼梦》之后的又一部长篇言情小说,写了韩荷生、韦疾珠与青楼女子杜采秋、刘秋痕的爱情故事。书中的韩荷生文武兼备,屡见奇功,终得封侯,杜采秋诰命一品;韦疾珠则怀才不遇,穷困潦倒,落得个一病身亡,刘秋痕也自缢殉情。作者通过这一穷一达两对人物的描写,寄托了自己的不平和追求,情节描写,凄婉动人,颇具艺术感染力。这部书里的诗词,缠绵悱恻,哀感顽艳,都是香奁体。张恨水早期的小说就常引用这些诗词。“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这两句点睛王家宝再合适不过。

上一章说,闫红要来讨还儿子,使王家宝心绪烦乱。本来,他想到英姐这讨个注意。可是,见到亲爱的英姐无法自拔。王家宝说她吸引力大,使他们父子离不开她。她误以为饭店的油烟味大,立即到卫生间冲澡,满心欢喜想留亲爱宝弟留宿,却嘴不对心撵王家宝走。

桂存英边擦头发边问:“你怎么还不走?”

王家宝故意气她说:“一会儿就走。”

“要走快点!”桂存英实实惠惠地说。

王家宝故意挑逗说:“可欣把我锁门外啦!”

桂存英又紧张起来:“她生气了吧!告诉你能不来就不来,有事儿电话说,你偏不听,这怎么办好?”

“怎么办好?在这沙发上对付一宿呗。”王家宝故意装。

无论多大岁数的女人,在她爱的人面前永远狠不下心。她痛快地铺好床,让王家宝赶紧躺下休息。王家宝看着刚刚沐浴后的英姐,皮肤虽然没有年轻时水嫩,但是鲜活的女人热情掩盖不住当年的美韵。王家宝把英姐搂在怀中,嗅闻着浓烈的体香,回忆着他们当年幸福的小日子。他不自觉地把手伸进了英姐的睡衣,揉搓着那对柔软挺翘的乳房。可能因为英姐没有开过怀的原因,她的乳房依然像少女般的挺立,比妻子谢可欣的乳房提拔。桂存英被王家宝这一刺激,浑身燥热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开始颤栗。也许,她很长时间没得到男人的雨露,被亲爱的人这一抚摸就受不了。从送小英宝到大学报到以来,她亲爱的宝弟还没有这么亲近自己,更别说与自己翻云覆雨一番。此刻,桂存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翻身骑上她亲爱的宝弟,主动向爱人索要女人的需求。王家宝当然不遗余力地配合,让他亲爱的英姐饱饱地享受男人的精华。直到两个人精疲力尽,桂存英才心疼地停止了他们的运动,安静地躺在爱人的怀里享受着深情爱意。

一年半载一次的夫妻生活,让这个善良软弱的女人无比满足。要拿亲爱的宝弟和儿子比,她现在无论如何要留住儿子。倒不是让儿子照顾自己后半生的生活,或者让儿子给自己养老送终,而是王家宝、小英宝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此刻,她忘记了刚才的鱼水之欢,担心地问:“宝弟,闫红生抢硬夺怎么办?”

王家宝笑着说:“英姐,不是孩子小时候,她说抢就抢去?这次寒假,小英宝的态度你没看清楚!这孩子懂事儿。”

一向主意很正的她,此刻,她真的心慌意乱。她央求宝弟赶紧拿个主意,好像天一亮闫红就来抢孩子似的。王家宝告诉她:“这个暑假,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孩子,明着告诉他,他的亲妈要来找他,让他决定何去何从。”

原来,遇到类似的事情,都是王家宝请教她。今天,桂存英不但想不到怎么办,而且对此正确主意也不认可。她想,这是什么主意?白白把孩子往闫红那送?不行,这是个愚蠢的主意。于是,她赌气把后背给了王家宝。睡意全无的王家宝,扳着英姐的肩膀头劝说。毕竟,桂存英是个聪明人,刚才出于痛失孩子烦乱心绪,心绪才如此烦乱。经过王家宝仔细一解说,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她俏皮地说:“宝弟,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刚唱完,那台又登场,你可怎么办啊?”

王家宝倒没想到这。因为闫红已经和候来俊结婚,应该不会再节外生枝,无非因为孩子牵连,都是小事一段。他只要给她足够的钱,闫红应该不会再纠缠自己的婚姻。

看眼前,王家宝虽然没进过古代的妓院,也没逛过现代的窑子。但是,他始终旋转在女人中间,既没有得到年少时理想的爱情,也没有得到心灵的归宿,还不如《花月痕》里的韦疾珠。

从英姐家里出来,王家宝感觉到身轻体舒,没感觉到英姐已过知天命的年龄,仿佛二十多年前一样火辣热情。说实话,单从做妻子的角度,英姐是他最满意的女人,偏偏做了他长久的情人;似乎妻子谢可欣更适合做情人,一惊一叫,一作一闹,偏偏做了他一生的妻子;闫红呢,凭着一时激情不管不顾,眼光短的像耗子一样,既不适合做情人,也不适合做妻子,偏偏给了他初恋、妻子和情人的初次风光;然而,东方若柳又完全开发了他兽性。此时时刻,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公狼,或者是一只雄性蜘蛛,一番欲海情孽之后面临着生命的危险。社会的繁衍发展和一生一世的人类生命,这四个女人给了王家宝苦辣酸甜咸腥臭的滋味,似乎囊括了王家宝所有的人生轨迹。

客观地说,从小母亲的教诲和自己的理想,王家宝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和人生。直到眼前,他也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他追求人五人六的尊严,追求大侠一样的江湖快意,追求风光无限的荣耀,追求封妻荫子的社会地位……欲望之门一旦打开,已经到了他无法控制这扇门开合的程度,现在他已经身不由己。从英姐家到办公室,短短的二里地,他把记事儿开始到眼前统统回忆了一遍。王家宝感觉自己是一条四处漏水的破船,每时每刻都在无休止地修补。一旦忽略了哪一个窟窿,他都面临船沉人亡的结局。就这样,他半悔半悟地来到办公室,开始了他忙碌的修船。

他刚一到办公室,严晓勇敲门进来。由于严晓勇在农场办公半年啦,如同农场领导干部一样上下班,所不同的他自己住宿舍吃食堂。所以,王家宝扔给他一条中华烟,指指饮水机让他自己沏茶倒水。严晓勇也不客气打开中华烟,自己拿茶叶冲泡起来,就跟在自己的办公室那样随便。王家宝问:“严肃的检察官,怎么有功夫来找我闲扯。”

严晓勇说:“你自己为了啥闹心不知道?我可不开玩笑。”

于是,严晓勇把猴子跟他说的一五一十倒了出来。王家宝知道这个老同学历来很严肃,说话比任何人都有谱,不像猴子云山雾罩的。当他听到郑红兵是闫红的前夫,他不得不十分吃惊和无言。母亲跟他说过,这个郑红兵是父亲骄傲的大手笔,亲手战天斗地送出去的大学生,竟然成了自己儿子母亲的前夫,而且给闫红留下那么大一笔钱。他不由得担心起来——儿子能不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更不知道闫红会用什么手段来抢孩子。

王家宝冷静下来问:“老同学,你跟我说这些,仅是告诉我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是另有公干。”

严晓勇摇摇头说:“家宝,你咋又犯了高中时的毛病!对谁都抱着敌意呢。是,我严晓勇是检察官,也是管局工作组副组长。可我没有以这些身份与你谈话,你能不能听听我的心声?”

来到厄尔古纳农场这半年来的时间,严晓勇看到城市建设旧貌换新颜,与楼房林立的其它城市没什么区别,仅剩下一处不得不保留的平房,那是北大荒纪念馆;职工安居乐业的程度比周围县城富庶,场直都住上了取暖楼,楼下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轿车;一个两三平方公里的农垦小城,城市功能健全,衣食住行的现代化程度堪比发达城市。尤其,绿色包围农场,绿色浸润小城,是厄尔古纳市所辖县区市都无法比拟的。王家宝执政的五六年来,除了党和国家政策好之外,付出的智慧与汗水一望便知。严晓勇换位思考,如果把自己放到王家宝的位置上,不可能做出王家宝的成绩。就像场庆中学生散文写的,大美农场带笑颜,大地生机孕万物……厄尔古纳农场的的确确领航垦区,率先走上了北方农垦城道路,无可辩驳。

严晓勇说完王家宝的成绩,不无担心地说:“家宝,你改变了农场“一把瓜子一个猴一支香烟走到头”的局面。但是,越在这个时候,你越要把持住自己。以前,你的是是非非咱不提;现在,猴子托我说情要掺和到糖厂。我对他和你儿子的母亲很担忧,具体什么事儿说不好。反正,你要知道我是真心劝你!”

“要干事就有风险!我已经坐上了干事创业的快车,具体这趟车半路抛锚还是油量不足,我也认了。我坚信一点,组织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判。”王家宝似乎没有领老同学的这份情。王家宝话锋一转:“老同学,你的好意我领了!唉,刘书记党校学习有没有定论?”

严晓勇一脸无奈说:“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不是不接,就是说不方便说。不知道他是被挂起来了,还是总局另行安排。不是我发牢骚,把我扔到这讨人嫌,既没方向又没实际作用。”

王家宝哈哈一笑说:“你要真闲的慌,明天我召开糖厂股份改制会议,你能不能在法律方面给我把把关?也算为家乡人民做点贡献!”王家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严晓勇说:“你坐着,我去找老胡商量点事儿啊!”

胡兰丞说:“你想让胡吉喆当这个厂长,我理解你的好意。可,可他不是那块料啊!别说他,就是现在把我放到这个位置,都像麻杆儿打狼两头害怕。”

“老哥,你说我们把放到什么位置?”我听你实实在在的意见。

“书记,糖厂书记!股份制后工资高,业务上我能帮他忙。”王家宝一拍大腿说:“这不就得了吗!瞅你又是好意,又不是那块料。不把他安排明白,你能安心退休?”

胡兰丞脸儿一红,心里感激这个年轻的搭档。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王家宝说:“要说合适,吴非凡最合适。”

王家宝被他没头没脑一说没反应过来,顺嘴儿说到:“他是好苗子,我有重用!咱们赶紧召集个班子会,明天我要召开股份改制会议。”

胡兰丞出面召集了班子会,王家宝把糖厂股份改制的意义,及未来糖厂发展前景说了一遍。他着重强调了三个意见:一是股份改制分为糖厂、宇宙公司、家乐公司三大股,按照股份公司章程农场备案,不到工商税务注册,对外仍然是农场的独资企业;二是股份公司领导层人事权在农场,股份公司自主经营和中层干部任用限于农场指导,不能完全脱离农场;三是股份公司原来料生产、收购必须与职工签订收购合同,不能出现摘桃现象。就这三个问题征求与会成员意见,胡兰丞一举手,下面一片举手。

作为特邀参加会议人员严晓勇,胡兰丞请他说说这次糖厂改制的法律问题。严晓勇知无不言:“各位领导,我的意见仅供参考。首先,家乐公司刚刚注册,要检验它的保证金、资质和信誉情况;其二,这种内部股份公司制我没见过,希望你们再仔细查查法典;其三,农场是不是从监督层面下下功夫。”

严晓勇好奇地问:“家乐公司哪冒出来的?是候来俊的公司吗?”

“是是是,候来俊的公司!”郓良宇积极响应。这大家才知道,除了宇宙公司以外,候来俊插进来一脚。这是王家宝答应后,候来俊三天前注册的,属于空壳公司。

王家宝听他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心中很佩服老同学的知识储备。但是,现实问题围绕着自己,绝不能按照他说的做。他附和地说:“严检察官提出的问题,我们应该注意,这件事全程向我汇报。”

胡兰丞继续主持,会议最后一项由场长宣布糖厂领导层酝酿名单。王家宝宣布:“通过会前酝酿,我宣布股份公司领导层拟任名单——执行董事、总经理人选费剑锋,总工程师人选徐懿阳,副总经理人选候来俊,副总经理人选王宇宙。董事会人选王家宝、胡兰丞、王宇宙、费剑锋、郓良宇、吴非凡,吴非凡兼任董事会秘书。”

接下来,王家宝进行了国有企业红色性质不能变,股份改制农场备案的重要性阐述,明确告知明天召开三方股东改制预备会议。严晓勇看着这不伦不类的改制,先是在心里憋不住的笑,后又漫上了一层浓云,说不好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要说胡兰丞土生土长的企业管理外行,可他王家宝虽然不是企业运作的精英,但是也不是这么白痴的白丁,怎么就与胡兰丞研究出这么一份狗屁改制振兴方案。其实,严晓勇只站在了公正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没有设身处地站在王家宝的立场上想。王家宝一旦失去了糖厂的控制权,王宇宙和候来俊就会兴风作浪。再一个,他王家宝一路的丑事彻底掌握在人家手里,他就成了软棉花团儿任人捏咕。

为了开好明天的预备会,王家宝和胡兰丞领着工作人员,通宵达旦准备会议所需材料,与胡兰丞再次研究了预备会和正式会议细节,才到各自办公室和衣而卧休息。当家主事并不像想象汇报那么轻松,在每件事上都得事无巨细操心,有一眼照顾不到,一个事儿想不到,都会出现意外或纰漏,就得付出千倍万倍努力补漏。

预备会开场,王家宝声明:“今天叫预备会儿,其实就是三方股东戳磋商具体事宜的会议,大家常说的预演。这个会为糖厂正式改制做好准备工作,希望大家都别藏着掖着,有什么意见公开提出来。”

根据股份公司拟定的领导层人员名单,王宇宙按照想好的词儿发言说:“王场长,我的意见,费剑锋不适合担任执行董事、总经理,至于胡吉喆担任书记我双手欢迎。毕竟,改了制的糖厂仍然是国有企业。我提议徐懿阳担任较为妥当。”王宇宙想拉住胡兰丞,所以没对胡吉喆任职提出异议。实质上,从他的内心来讲他也不愿意。

郓良宇从来不发言的人,他今天也说了两句耐人寻味的话:“各位,胡书记退休,我也跟着下去了,后备人才极其缺乏。至于谁全盘考虑糖厂大局,我认为可以仔细磋商。”

大家对郓良宇的发言莫名其妙,说他文不对题,后半句还说了关于会议内容。到底他什么态度和意见,没有明确表示出来。王家宝明显感觉到他有意无意向着宇宙公司,又让王家宝无法反驳他的发言。王家宝想,我妈常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确实有道理。郓良宇不阴不阳的两句话,把会议气氛僵到那了。

王家宝点名吴非凡发言,吴非凡吭哧半天说:“我还年轻,对这件事没太参与,说不太好,等考虑成熟了再谈。”他这一句话让王家宝很泄气,想崩他几句又觉得没必要。其实,吴非凡实指望公正的场长,能让他到糖厂担任厂长或者书记,没想到他空有一肚子才华靠不上边。在这样的情况下,吴非凡一点都不想说什么。

王家宝瞅瞅费剑锋,用眼神告诉他说话。费剑锋说:“今天,我表个态。作为上一任厂长,没有把糖厂带领好。从今以后,我愿意当总工程师,不管谁当头儿,我都全力以赴地支持!”

徐懿阳闷坐着不吱声,意思要看最后到底什么结果。这下,王家宝心里彻底凉了。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连郓良宇都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眼前,糖厂改制动作必须加快。否则,两千人的队伍就散了不说,有可能衍生出其它是非。他看看党委书记胡兰丞,通过眼神交流问询他的意见。

胡兰丞不紧不慢地说:“会议开板,王场长就说这是磋商具体事宜的会儿。宇宙公司是这个意见,家乐公司什么意见,都说出来咱们磋商。我代表农场说两句。费剑锋作为执行董事和总经理,农场没有最后决定,所有事宜要在文件下发后为准。但是,费剑锋作为执行董事不能变,可以把总经理劈出去。大家别光揪着这个人事问题,还有下面一系列事宜都需要探讨。”

候来俊最会察言观色,看时机差不多该自己发言了。他坐正了身子说:“从这个股份分配来看,我担任副总经理可以,对农场拟定的这些章程没意见。我服从你们两个股东的意见。”

王宇宙说:“我的出发点是让糖厂好起来,糖厂一好全都好。我不关心这些琐碎的事宜,其他的细节都可以在实践中磨合。最主要的,就是领导层班子搭建,这个涉及到咱们三方的共同利益。打个比方说,一条绳栓了三只蚂蚱,有一个僵死,那两个再有力气也得被拖累死。我让一步——退出领导层,执行董事、总经理必须让徐懿阳同志担任;否则,农场就考虑清算资产给我真金白银吧。”王宇宙语气咄咄逼人,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胡兰丞还想再重申农场的意见,王家宝拦住说:“胡书记,我看王董事长的意见很中肯。宇宙公司也好,家乐公司也好,咱们农场也好,三方都是一个目的,让糖厂再振兴起来。这样,农场就有了工业产业支柱,宇宙公司不至于损失,家乐公司也能跟着发财。我提个折中的意见——费剑锋任总工程师,股份公司董事会董事不变;徐懿阳代理执行董事、总经理,等到咱们股份公司一切规范起来,再正式动议执行董事、总经理。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王宇宙达到了目的自然没有话说,徐懿阳兴高采烈地表了态。当然,徐懿阳从内心感谢王宇宙,说感激涕零一点不过分。自从父亲徐光荙退休后,他认为自己的仕途就戛然而止啦,没想到结交了王宇宙这个讲义气的朋友,宁可自己退出领导层都力荐自己。

散会后,王宇宙他们去庆祝不说。单说胡兰丞跟着王家宝回了办公室,让幺明月弄些饭菜到场长办公室。胡兰丞玩笑地说:“我的大场长,咱们这庆祝宴会简陋啊!”

王家宝也戏谑地说:“你这是不放心——来‘兴师问罪’吧?”

“兴师问罪谈不上!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想知道的清楚一些。把总经理给了徐懿阳,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胡吉喆!二嘛,候来俊入股三百万,九牛一毛,为什么?第三吴非凡是厂长的合适人选,你为什么拒绝了?”胡兰丞知道王家宝不会胡整,所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家宝不假思索地说:“我从最后一个问题开始回答你。首先,吴非凡确实是合适人选,更是人才;他要崴进去了,咱就是害了他。其次,同意候来俊入股是我个人的原因,我一会和你详细说。第三,王宇宙急于拿回那三个亿,不给他点儿甜头,会不断地找麻烦。”

关于候来俊入股的事情,王家宝把认识闫红及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着重强调:“现在闫红是候来俊的老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让他掺和进来对王宇宙起个制约作用。”

胡兰丞惊呆半晌,对这个搭档一会一个秘密,一会来个出其不意的神秘。他能咋说能说啥?都说男人的意志坚如钢铁,无坚不摧,能抵御无边的烈火和风雨。但是,在女人面前,尤其在女人精心准备的温柔和眼泪面前,就如墙头之草、千年朽木一拉就倒。胡兰丞说:“性格和聪明是人的两个天赋资源,用对了地方,性格是聪明的基础,聪明是性格的翅膀。如果不对,那……”他想说是祸害又咽了回去。

正当两个人边吃边唠的时候,一个漂亮的贵妇出现他们面前。王家宝本能地叫了一声“闫红”!来人没有说话,一屁股坐在王家宝办公桌的对面的椅子上,就像非常熟悉的朋友来和王家宝谈业务。胡兰丞心想,这真是众人的嘴曹操的腿,说闫红闫红就到!他一看,她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一头乌黑的秀发拉成直板,手抓的宝石凤钗扣在头顶,两耳垂着金晃晃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垂钓的金叶儿轻轻摇动起来。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墨绿的翡翠戒指,水晶手链在手腕上上闪闪发光。整体看,这个女人如同深邃的沧浪之水,内含澎湃,幽怨神秘。从东方女性美的角度,她似自然的水墨画神韵若隐若现;从现实眼光欣赏,她如果园中的一枚蜜桃,成熟欲滴……胡兰丞虽说从小生长在农场,但也见过大场面的人,被闫红的富贵、美艳和成熟惊呆住了。

王家宝首先缓过神儿来,介绍说:“这,这是我们党委书记,这随便吃点——”一个简单的介绍让王家宝说的稀碎。

胡兰丞反应多块啊,说:“场长,你和客人谈。”说着,他快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想,难怪王家宝当年犯错误,要搁我也得犯。

对闫红的出现,王家宝既有心理准备,也没有精神准备。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女人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今天,她想什么时候出现就突然出现,行事从来就这么出人意料!闫红呢,她现在任性却学会了出乎意料。她认为出乎意料的事情,往往给人一种压力,将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所以,她今天出乎意料地出现在王家宝面前。

当闫红出现在面前时,王家宝反到镇静了下来。他沉静地说:“候来俊说了你的经历。你和他们过得幸福吗?”话一出口,王家宝又后悔了!他不想这么谈话,应该直奔主题。

闫红与他的心理差不多,她也想直奔主题。可是,面对曾经疯狂爱过的人,自己心肠突然没那么硬气。她说:“过去的都过去吧!郑红兵和候来俊都不如你给我激情。郑红兵给我留下了大笔财产,也是我梦魇一样换来的。”

郑红兵俘虏了闫红的芳心,两人本该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远比闫红诉说给候来俊的那些话,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开始,郑红兵只卖了个小房,家具都是二手市场的,四周墙壁只是刷抹的涂料,只是购买了一个新床。生活中,郑红兵强调实用功能,根本不在乎闫红提出的美观和享受功能。有事儿没事儿就给闫红上艰苦朴素教育课,教育她富日子当穷日子过。而且,闫红不能和除了他以外的异性接触;否则,就招致郑红兵的言语和行为暴力。每个月的零花钱不准超过五百,两个人的伙食费都是限额的,一切支出都要有明细账,连块八角的都列出清单。偶尔,闫红与邻居闲聊,郑红兵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差把闫红栓到了裤腰带上。闫红每天生活苦闷、彷徨和无所适从,真想任性地一走了之。可是,闫红到底是闫红,她没有像原来那么不计后果,她觉得青春不能这么无辜地付出。

闫红想王家宝动情地说:“幸亏老天爷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才使你我坐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悠悠地问:“你现在婚姻幸福吗?”

王家宝没有说话,表情凝重地点点头。他问:“闫红,你和候来俊已经结了婚,别再像与郑红兵那样。婚姻啊,就是要双方等一等、拽一拽,精神上独立起来,不能一句话不和就散。”

“王家宝,咱俩没有必要讨论婚姻哲学啦。你要能离婚我马上离,咱们一家三口有的是时间讨论一切。你敢吗?”王家宝没想到闫红这样诘问自己。他实在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

王家宝苦笑了一下说:“争论这个没有意义。谈一下正题吧。有一点,你我都必须尊重孩子的选择。”

闫红听不进去王家宝的劝告。她认为只要王家宝放手了,儿子就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却没有考虑到儿子不但是成年人,而且是一个有思想的成年人。她匆匆踏上了北京的列车,要急于见到儿子小英宝。

闫红通过学校见到了儿子小英宝,小英宝非常礼貌地叫阿姨,他不认为闫红说的是事实。他说:“阿姨,我睁眼睛见到的是我妈。你突然说是我母亲,有什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任凭闫红眼泪横飞诉说过往的一切,他反感眼前这个阿姨的说辞。他反驳说:“你要再胡编,我可对你不客气。我父亲是林觉民,我母亲是桂存英。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

说完,小英宝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看着自己生的儿子那么绝情,闫红心肝颤抖成了一个团儿。她想,河水的好坏完全由河床决定的,不论生在何时何地必秉承了该地的优劣。儿子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肯定是桂存英这个村妇捣的鬼。所以,她连夜从北京坐火车赶回农场。

第二天,闫红迫不及待来见王家宝。她说:“我看了,不是你的事儿,都是那个村妇捣的鬼。儿子连你都不认,她说他父亲是林觉民。”

“闫红,我没记错,你四十二岁了吧!说话和想事情能不能客气点儿。你不想想,未满月的婴孩儿,没有英姐我养的活吗?当时,我还在上大学,你竟然放弃学业非得生出来。现在,我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你没有!我没有!”王家宝愤怒了。

闫红陷入了悲愤和犹豫之中。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呢?她自己虽然没有和王家宝做成夫妻,但是她很愿意倾听这个男人说话。这二十多年的阅历告诉她,人应该学会与可师者为友,她觉的自己总是事与愿违,不如眼前这个男人睿智。走进婚姻殿堂的两个男人,都不是让自己有教益的人。与可师者为友,你说的话能博得喝彩,他说的话能使你多识多闻。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超脱了学院派的稚气。

沉思了良久,闫红才流着眼泪说:“求求你,我必须要回我的儿子。我前半生错过了好多好多,接下来不能再有遗憾!”

看到闫红态度软和下来,王家宝心里安定了不少。他说:“闫红,咱们到了这个岁数,不能再对不起谁了。英姐这辈子值得咱们赴汤蹈火,你不觉得吗?是,你我都年轻,英姐不年轻吗?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这是事实。我想英姐不会不明白。你要是像土匪一样生抢硬夺,不但她和我不干,孩子都会跟你翻脸。你要知道,谢可欣都接受了这个孩子。这是啥?这是人与人之间的理解!”

这些年,王家宝一直在思索桂存英魔力之大。他想了好久都不明白,突然在妻子谢可欣身上明白了。英姐身上有一种让人依赖的魔力,对,就是这种魔力,让她身边的人都顶礼膜拜。老天爷之所以让人们久久挂在嘴边上,不在于人们如何对他顶礼膜拜,而是人们发自内心敬奉他。英姐就是这种聪明人——永远让人需要她,而不是感谢她。有礼貌的希求心理比世俗的感谢更有价值。心之所求,铭刻肺腑。世俗的感谢之词,无非让自己和恩人两厢忘怀。所以,现在的王家宝处理任何事情,都是抱着让人对自己有依赖心理。这就好比要饭的,酒足饭饱肯定离施舍者而去,不断地寻找施舍者,莫不如给要饭的人一个永久的饭碗,完全满足要饭者的需求和依赖。

王家宝接着说:“你该干啥干啥,我忙完糖厂股份制这摊子事儿,帮你想出个好主意。别忘了,我也想儿子认祖归宗!”

闫红看到王家宝的表情,相信这个男人不会骗自己。因为儿子明确表示他的父亲是林觉民,连王家宝这个亲爹都没认,怎么可能认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母亲。闫红听从了王家宝的劝说,在农场皇都酒店住了下来,协助候来俊操持糖厂的一摊子。在闫红的心里,儿子在哪,哪就是自己的家;在候来俊心里,钱在哪,哪都是自己的家。他风风火火入职糖厂副总经理,左边拥抱着财富,右边拥抱着这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可谓是人生最志得意满的时刻。

儿子有了出息,老子肯定风光。候来俊在农场这一露脸,候真敬又像出水的恶狗抖擞起来,装成老大辈给儿子工作支招,给王家宝和闫红调解,弄得满城风雨。

想知道候真敬嘚瑟出什么事儿,请看下一章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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