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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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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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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足迹》连载

第八十六章 为展宏图谋大计 骚女红唇日佳夕

自诗曰: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遥去秋无际。悲愁余恨落心头,断鸿声里英雄泪。这是从大词人辛弃疾《水龙吟·登健康赏心亭》里摘编作秀,无非让阴雨霏霏亦或千山飞雪的心情稍作安慰。大词人辛弃疾文武双全,上马能取上将人头,下马妙手能著文章。这样一个人郁郁不得志,一生命运多舛,壮志难酬,未到古稀便病死,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 当然,王家波没法和辛弃疾相比。但是他俩的生活起点和生活环境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庆幸,王家宝生活在和平盛世;很不幸,辛弃疾生活在腐朽无能的南宋。也许在某些程度上二人可以遥望一杯水酒,彼此诉说衷肠。

此刻,王家宝感觉自己像一捆稻草被捆得密密实实,一切事情都不像怒放的花朵自由伸展。他上任以来,虽然让职工平稳生活、干部作风转变很大、压制了宇宙公司,但是还有无数的问题压得他喘不过气。眼前,捆他最紧的这根绳子,就是发生在12.18无头尸案。回家问妻子有没有听着点风声,谢可欣平静地说:“我已经被边缘化,彻底调到打拐办和网络监管中心。”

王家宝想,这等于把妻子套上了防护罩,让她睁着眼睛却啥也看不见。谢可欣说:“你操心那事儿干啥,让郑洞国折腾吧,早晚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王家波幽幽地说:“我总感觉这个案子不简单,应该与晓勇的爸爸有关。原来我也听个一耳朵半耳朵,应该是圈套圈的关系。”

王家宝在想,最了解当年内情的人,应该是糖厂现任总工程师金大吉。怎么能让这个鲜族人说实话呢?他拿摸不准。这个人很怪,是我的不给不行,不是我的给也不要,在职位上不在乎高低,出差坐客车倒火车,一瓶酒一只烧鸡,从不多说一句话。王家宝与共事好几年,除了工作以外的事儿闭口不谈,谁好谁怀从不评价。他那张从来不露笑模样的脸儿,全厂职工都惧怕他三分。在王家宝印象中,他只和费剑锋一个人能多说两句,也仅限于机械技术的事情。据说,在李文辉出事儿前,他的性格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一个好说好笑的人。而且,他那种朝鲜族的特有幽默和民族歌曲,让接近他的人都比较喜欢。

正当王家宝琢磨金大吉这个人的时候,胡兰丞电话打了进来,急切地说:“家宝,农机科长何麻子死了!”

王家宝二话没说拎起衣服直接到党委书记办公室,胡兰丞正焦急地等着他。没等王家宝喘匀乎气儿,胡兰丞说:“郑洞国来的电话,何麻子死在沙河小区202,听说不是正常死亡。”

王家宝一屁股惊坐在沙发上,平白无故地死了个干部,还是农场炙手可热的干部。对于何麻子,王家宝不深入了解,只知道他在农机科工作了多年,业务水平在全管局农机科长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前天,他还来找自己签字,今天就没了,王家宝不知道怎么说好。正在上级要求清理陈年旧案迎接党的十八大关键时刻,12·18无头案没有头绪,何麻子又不声不响地死了。他这个场长怎么向管局交代,他用急切的眼神看着胡兰丞,胡兰丞两手一摊表示不知道什么。

晚上八点,两个人驱车来到郑洞国办公室。郑洞国没有表示出热情的姿态,只是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让座,连杯水都没给二位协管领导喝。胡兰丞开门见山地说:“郑局长,给我们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郑洞国说:“经过初步勘察现场,确定死者何文彬死于中毒。至于中的什么毒,技术科已经到管局进行技术检验,正在等待检验结果。现在,我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围绕他的社会关系进行侦查,一路回他的山东老家侦查。目前,我的人是撒下去了,具体要等到侦查人员回来才能清楚。另外一个,我个人想法他应该死于情杀报复!”

王家宝问:“郑局长想法从何而来?是否发现了什么线索?”

郑洞国说:“两位领导,办案原因,恕不奉告。刚才,我已经将思路告知,就是请你们了解公安局正在行动。”

胡兰丞和王家宝刚到机关楼下,迎面碰见郓良宇和任学武。这俩人正窃窃私议何麻子何文彬的长短,看见他们刚下车回办公室,任学武就说:“我俩刚加班弄完材料,准备出去小酌几杯。二位领导是否愿意同往?”

王家宝直接问:“刚才听你来谈何麻子的事儿,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郓良宇刚要张嘴,任学武拦住说:“去喝两杯,我给你讲讲他的传奇,不去一句没有。”

四个人直接来到一品香,不到九点的时间正好,喝绵馋酒的刚撤,几乎没有多少客人。老两口给他们找了个独立包间,手脚麻利地调摆桌椅上餐具。王家宝说,酒菜还是常吃的老一套,嘱咐老太太如数端上来,酒依然是泸州二曲两瓶。家宝又客气向老人家问好。老太太临出房间撇了王家波一眼——意思是有功夫出来一趟。王家宝心领神会站起来说:“我去趟卫生间。”

大家一起比划郓良宇就笑,王家宝不解其意发冷地瞅着他们,不知道去趟厕所有什么好笑的。任学武摆摆手说:“快去吧,没啥意思,就是笑你和郓书记年轻时一样,厕所不说厕所偏说卫生间!”

王家宝一边笑一边摇头出了包间,老太太把他拽到隐蔽处说:“家宝,英子回来了!”

王家宝点点头表示知道,老太太说:“你猜怎么着,她要来当服务员,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老太太再没往下说。

王家宝俯在她耳朵上说:“千万不行,你就说我说的,一定不要她来。”说完了想一想又补了一句:“大娘你每天给她送两个爱吃的菜,定期我来结账。”

这老两口近七十岁的人啦,身体棒实,耳聪目明,头脑反应还灵活。他们把王家宝和桂存英就当自己的孩子,从来不用和他们多说,凡事一点就透。

王家宝回到包间一看,酒也斟满,菜也上齐,还多了两个胡兰丞点的菜。胡兰丞首先说:“兄弟们难得一聚,这次主要是听故事。老任,你有什么都抖搂出来,不许说一半留一半。”

任学武应了一声:“行,想听,把第一杯干了,你们吃我讲。”

老宣传了,没影的事儿都说出花来。何况,何麻子的事儿大家都有风闻。据任学武说,何麻子叫何文彬,从小家庭条件不错,上小学五年级,生疹子长了满脸的坑。从那时开始,全班女生都愿意和他同座,他的心理就产生了阴影。由于他这副尊容与胡兰丞一个下场,所以官场屡屡失之交臂。说着,任学武看了一眼胡兰丞,胡兰丞一脸笑意没有表现出反感。任学武才又接着讲下去:“名字听起来文质彬彬,他那体格子没有一点文质彬彬的样子。你们猜怎么着,啥人玩啥鸟。他一天没摸过拖拉机,把拖拉机大卸八块,闭着眼睛都能组装好。就这样,他被调到农机科,光当干事当了不知多少年。还是家宝老丈人上台,才把他提拔到农机科副科长的位置,直到严爱民第二次调来才转正。也赶上好时候,国家对美国大农机进口补贴,他不签字谁也没咒念。这下子好了,农机科编制扩大,有了独立的财务,他一下子成了农场仅次于场长的人物。手中有权就有钱,什么会计、出纳、家庭农场的老娘们,整了七八个固定情人。红姑娘娱乐城的常客,东方若柳伺候的到位。我估计,他的死跟这些有关。”

王家宝边听边分析,他也理解了郑洞国那句富有深意的话。胡兰丞举起酒杯说:“老任,你先别下定论,郑洞国都不敢说什么。喝。”

郓良宇补充说:“场长书记,咱们作风建设还不够深入啊,应该再继续抓下去。”

任学武抢着说:“对对对,还应该搞一搞教育。我曾经写的论文——解决干部职工娱乐至死、信仰不坚定的问题,尤其对青年一代有好处。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不能什么都娱乐!”

“我任职时,局党委书记刘清明已经谈到了这一点,作风建设也是他明确的指示。同时,他指出加强党建势在必行。我想党的十八大应该有明确说法了!”

趁着这个放松的时间,农场的智囊文胆都在这,王家宝提出了他酝酿已久的想法:“十八大前,我想干几件事:一是解决干部素质的问题,二是恢复糖厂工业支柱地位,三是引四连山水进干巴河子,引干巴河子入幸福分场。这样,咱们农场就彻底坐上了经济快车。现在,我最头疼第三件事,虽然十五公里的事情,但是涉及到两个省的事情。所以,各位给我出出主意,办成这件造福职工的大事。”

这时,王家宝的手机响起来。王家宝一看是东方若柳,想都没想就挂断了。但是,她的电话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打进来。东方若柳搅和了五六电话,再不接电话就说不过了。逼得王家宝没办法,他不耐烦地接听起来:“我正开会,一会给你打回去。”

“你别挂,郝无心被调查了,你能不能打听一下被哪带走了。”东方若柳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王家宝吃惊地反问。

东方若柳紧张地说:“真的,什么时候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从她急切的声音里,王家宝判断这不是假话。于是,他趴在胡兰丞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大家酒局就这样散了。王家宝和胡兰丞起身回到了办公室,商量这件天大的突发事件。一个干部带走,党政一把手都不知道,在农场历史上从来没发生过,多么严重的事态。王家宝分析,应该是郝无心在幸福分场哪块出了问题,不应该是糖厂的事情。郝无心是严爱民的小弟,而且与郝无心曾经有过节。所以,王家宝对糖厂的事儿不闻不问。即便当了农场总瓢把子以后,他也一次没过问过糖厂的一丝一毫。他想,就当糖厂不存在。再说,王家宝这才接任场长不久,重要的事情多不说,也不想因这个烂摊子捅了脓疮。

王家宝问:“书记,他应该不是糖厂的事儿,很可能在幸福分场的事情露了底。你说是不是?”

胡兰丞说:“不好说,现在已经是半夜啦。明天,我们侧面打听一下,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面对这样大的变故,这两个党政一把手哪睡得着。两个人谈到了凌晨四点半,实在熬不住才和衣在沙发上对付了一会儿。在这场谈话中,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谈到了一个话题——咋样才能迅速有效地改变干部结构,快速地提高干部的综合素质。是啊,这是个非常大而棘手的问题。王家宝把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胡兰丞也深有同感地同意。

第二天,两个人同时来到管局找主要领导讨药方,有效根治干部素质不高的症结。另外一个目的,他们想从领导话外之音,打听到郝无心的信息。局长凌启升说:“好样的,你们能带着这个问题来,说明你们俩开始思考问题啦。告诉你们,国家刚刚部署了‘村村通’大学生工程,文件还没有到农垦系统。这个事儿啊,我看你们先干起来,我与党委书记派组织部协助你们,争取在咱们局趟出一条道,要切实可行的有操作性的路子。”

王家宝试探地问:“局长,采取什么方式好呢?”

“考!”凌启升斩钉截铁地说。

王家宝和胡兰丞没想到,他们的想法竟然与党和国家布局不谋而合,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这真是想啥来啥,有福之人不必忙啊!一对儿搭档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王家宝说:“老哥,咱们作风建设改变了‘大小会没决议,大小事没决断’的被动局面。现在,我们要是再彻底改变干部现状,你我就为千千万万职工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事儿,咱们得想的周全一些,广泛征求一下意见。”

胡兰丞笑着说:“没错!我的意见,让郓良宇负责收集征求意见,任学武起草一个具体实施方案,让刘清明为咱们诊诊脉。他可是农垦的党务专家!”过了一会儿,胡兰丞补充道:“征求意见以什么借口好,不能把风散出去。否则,人情漫天飞,弄不好前功尽弃。”

王家宝说:“书记,你不用想复杂,就大张旗鼓地宣传,符合规定的学历、年龄都可以考,分理论和面试两部分。藏着掖着更容易出问题,我认为这件事可以大鸣大放!”

胡兰丞欲言又止,好像有话又不好意思说。王家宝一捅他说:“我的智囊军师有事儿痛快曰,咋整的磨磨唧唧呢!”

“我那二儿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一直在灌区写写算算,也没有个正了八经的岗位。你看这次——”王家宝打断说:“哈耶,咱们要放到生产队,一步步使用这些人才,不是搞导弹,高中足够用啦!”

他们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经过一番准备。这一天,把各单位党政一把手请到了会议室,让电视台把摄像机支上,会议全程录像。王家宝开板先讲:“今天,就一个会议内容——公开选拔生产队助理。按照农场五十一个生产队,面向全场公开选拔,条件是高中以上学历,三十周岁以下,农场户籍,无违法记录的都可以参加。即便是没有农场户籍,父母具备农场户籍也行。这是关乎农场长远发展的大计,任何人不得徇私舞弊。邝台长会议录像全程播放,连续播放十天。各单位按照方案反复宣传。下面,请党委书记宣读详细方案。”

胡兰丞宣读完工作方案,提醒地说:“现在有疑问马上提出来,我和场长马上解答。”

民政局长站起来:“我有个事说,何麻子尸体移交到我这。原因是公安局取完证,何麻子老婆孩子不接尸体。我多次找到他原配,他老婆说火化后的骨灰都不接。两位领导看怎么办?”

胡兰丞气乐了,严肃地说:“你这个民政局长怎么干的!这点屁事都办不好,随便找个地方扬啦。”

胡兰丞这么说的同时,心中翻腾不已。何麻子实权派,死后存折数字那么长一串,竟然死无定所,阴魂无处安放。这么看,钱有什么用?钱不能把他抬到棺材里,钱不能给他接骨灰,钱不能给他上坟烧纸……还是共产党好!只要你为党工作一回,死活都管你。

王家宝接过话来说:“各位同志,何文彬就是个例子,老婆孩子都不认,谁的错。这样会上我不便说太露骨,野花香一阵儿,家花才能陪你一辈子。另外,我重点要说今天这样一个大举措,就是要解决何文彬这样干部的问题。等这批年轻人成长起来,就是要换掉他这样的干部。希望大家明白,随着这批年轻干部成长,农场干部任用的机制能上能下,行的上,不行的下……”

会议一散,大家展开了热烈讨论,围绕这次“开科取士”和何麻子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好听的,难听的。这是事实,任何人挡不住人们的悠悠之口。

好事不是一个人说的。这次农场大动干戈“开科取士”,要解决农场多年来积压的大中专生,把这些有朝气、有文化的年轻人用起来。上上下下,厄尔古纳农场开了锅,干部职工都拍手叫好,互相传颂。大家议论的焦点就一个,农场真是与过去不一样了,能这么公开选择录用人才,还是从建场以来的第一次。关键这次是公开考试,不用走后门,不用花钱打点,有能耐你就上去比划。这又像当年王家宝考上大学一样,职工们畅快地说,孩子学习好到什么时候都有用。

为了挡住人情电话,王家宝关了手机躲在家里。第二天晚上,尚章文夫妻来到家中。一看自己的恩师登门,两口子齐动手做菜弄饭,还起开了一瓶茅台酒。尚章文说:“家宝啊,你的茅台酒我可没少喝了!咱们哥们不用这么客气。”

“哈耶,恩师、师娘言重啦!客气话我不多说。你们兴师动众来,啥事儿说吧,能办办、不能办,头拱地也办!”

师娘吕秀文吕秀文说:“家宝,我和你老师没啥能耐,孩子毕业半年了,出去工作能力不够,回来农场不好意思向你张嘴。这不,你老师还不好意思来,我陪他来的。”

王家宝断然地说:“师父师娘,我妹妹苑琼的事儿早有打算!话到此为止,再说我就把脸掉地上啦!”

谢可欣补充说:“家宝说了几次,想征求你们意见,怕你们不同意!这不就顺利成章了吗。”

“我妹妹想干啥?办公室还是生产队?”王家宝问。

吕秀文说:“办公室当然好了!”

对于师父师娘的崇敬,就像睢象生吴生友崇敬爷爷一样,王家宝没有二话,只要他们要求他就不会反驳。因为当年的恩情,他一生都还不完,别说符合政策的事情,就是摘了他的官帽也没有一句怨言。想起师父师娘的好儿,王家宝心里总是酸暖和难以忘怀。当年,他们那点儿小屋搭了地铺给他睡,年纪轻轻,连两口子那点事儿都不敢办。王家宝回农场以来,他们一丝一毫都没张过嘴儿,自己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别说他们亲自登门,就是一个电话,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他都会义无反顾,甚至豁出性命都不为过。

王家宝虽然躲但是不能不去办公室,一家之主,一天多少事儿等着处理。这天,他刚到办公室坐下,东方若柳推门进来问:“郝无心到底怎么回事?”

王家宝乜斜了一眼:“怎么地,用情太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进去咱们还有好?你幸灾乐祸,你的事儿他可也知道一点儿。”东方若柳挑衅地回道。

“东方若柳你吓唬我?你那是非法录像录音,我出事儿你也坐牢。我相信你比我判的重,我要豁出破头撞金钟能咋地!”王家宝十分强硬,就像这个事儿真发生了一样。

东方若柳低头不语,真要是王家宝说的那样,她可不是在监狱里呆后半生那么简单。这些年,她不光凭着色相勾引男人,围猎男人的权力,违法的事儿真要翻出来够喝一壶的。这也提醒了她改变对付王家宝的方式,光凭他两口子的淫秽录像镇不住。于是,她近乎哀求地说:“家宝别闹了,快说说!”

要不说,王家宝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他没想想这条毒蛇狗急跳墙怎么办,仅凭一时小心眼试探她的底线,光看到她不敢把录像带拿出来,太幼稚。看到东方若柳的底牌后,王家宝笑着说:“人家公安局才不管你破鞋烂袜子的事儿,是郝无心多年前打人重伤的事儿。就算郝无心把你和他睡觉的事儿说出来,公安局也没闲工夫管你。”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一听没事儿,高兴地在王家宝额头亲了一口。王家宝恶狠狠地瞪着她出了办公室,心里暗暗发狠要整死她。东方若柳到了办公楼外,给王家宝办公座机打了个电话:“今晚,我在蓝月亮酒吧等你,有事和你谈。”

王家宝把话筒狠狠扣死。没过一分钟,她又打了进来:“王家宝,奉劝你别推辞,你可以鱼死网破,你表姐呢,你表姐的孩子呢!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话!”

王家宝死一般沉寂了一分钟后说:“蓝月亮在哪?”

放下电话,他急匆匆来到桂存英的住处。桂存英非常意外地问:“宝弟,你不说少来吗?怎么这?”

从接回英姐到现在,王家宝来过不几趟。每一次,英姐的脸色都在变好。现在,桂存英皮肤已经恢复了多年前的样子,身材也显得苗条了不少,就是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王家宝哼哈地答应着,先来到厨房看看英姐吃什么,又环视客厅有没有水果和零食。从这些情况,他要判断出英姐日子过的怎么样。桂存英问:“宝弟,你没吃早饭?我给你做点。”

王家宝也是故意看她吃什么,随口说了句:“太忙啦!哪有时间吃饭,要有现成的就弄点儿。”

桂存英手脚麻利地下了点儿玉米面粥,拿来一沓煎饼,一盘芥菜丝咸菜。王家宝问:“你就吃这个?”

“这个咋啦?当场长不一定顿顿吃金子吧!”桂存英幽默地回答。

万家宝根本不饿,就是饿也吃不下啊。他把英姐拥入怀里责备起来:“我的好姐姐,你不要这样折磨我。当年,我们条件不好才不舍得吃。现在呢?为什么不吃一品香送来的饭菜。还要去当服务员,比拿鞭子抽我还疼!”

桂存英实实惠惠让王家宝拥抱了一会儿,没有哽咽没有委屈,只有满心的幸福感。过了一会儿,桂存英让王家波松开自己。她让王家宝坐下后,给倒了一杯白开水说:“宝弟,以后不准耍小孩子脾气。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哪惊得起你这身力气。再说,我现在没有一分进项,你省吃俭用,我再胡吃海塞能咽下去吗!”缓了口气说:“有你办的退休金,孩子这块你放心,我一点都不会难为他。”

英姐一说孩子,王家宝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扶正英姐的身子说:“英姐,我嘱咐你,千万不要和一个叫东方若柳的人接触。”

王家宝简单介绍了东方若柳的情况,再一次千叮咛万嘱咐。当然,没说他自己怎么和她上床的事儿。桂存英说:“坏了,我给孩子办入学手续回来碰到过,费剑锋介绍过我。以后——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她肯定打听孩子的事儿。”

王家宝说:“你千万嘱咐孩子别跟其他人走,我再让费剑锋隔三差五暗中保护一下,应该没啥大问题。”

桂存英这个自责啊,我怎么点背到这种程度,什么事儿都能节外生枝,一步一个坎儿。王家宝看出英姐的心事,连忙安慰英姐放宽心:“英姐,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大问题,就是以防万一。”

桂存英点点头,劝着王家宝喝了碗粥。王家宝给她扔下两千块钱,回了办公室思考东方若柳会有什么花招儿。晚上,与东方若柳会面肯定是鸿门宴,到底会给他出什么难题,他一点儿预知能力都没有。

王家宝如约来到蓝月亮酒吧,看到这个酒吧很不起眼儿,比农场那些酒吧门脸差很多。看到王家宝进来,东方若柳款款深情,请他到包间。从大厅到包间都很普通,生意也很冷清。今晚,除了王家宝以外没有任何客人,连服务员都见不着一个。王家宝奇怪地问:“这酒吧,你自己开的?”

东方若柳含羞地点点头说:“场长就是场长,啥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一语到破天机。”说着,她坐在了王家宝的怀里。王家宝没推没让,冷静地说:“好不容易见次面,咱能不能好好说会话!”

她扭着柔弱无骨的腰做到对面,双手托腮深情地注视着王家宝。王家宝说:“你,我都领教了!今天,你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也对得起一场同学情。”他尽量挑起东方若柳的同情心,让他们各自回到生活的正常轨道上。

东方若柳举起酒杯说:“既然同学一场,咱喝一杯再说话。”

王家宝推了一下酒杯说:“现在事儿多不喝酒。”

“呵呵,不喝酒,是怕下药录像吧!放心,这里既没有录像也没有手机录音。你看手机关掉了。”东方若柳浪笑着表白。这回她没有说谎,确实没有录音录像设备。

王家宝严肃地说:“东方若柳,我确实怕你再录像。有什么事儿说吧,都是聪明人就别玩路子。”

东方若柳一本正经起来:“王家宝,为了支持你,我们宇宙公司亏了五千万。这个损失怎么办?你要想提裤子不认账!我严肃地警告你,你表姐和孩子的好生活,还有你的官帽子你选。即便你能调动警察保护,我们手段你最清楚。反过来,娇妻美妾金钱官帽子什么都有。”

王家宝一阵阵脊梁沟发凉,这条毒蛇说的出来干的出来。应该怎么办?好无办法,只能与她同流合污。即使自己没有这么多把柄,也和她拼不起。眼前的英姐、妻子女儿、弟弟妹妹、母亲都是她的武器,而且都是自己被一击致命的软肋。

王家宝想了足足十分钟,最后默默点头答应东方若柳合作。但是,他要求东方若柳不要逼他,让他按步骤一步一步来。东方若柳眉目含情,让他把酒喝了就答应。王家宝没犹豫端杯而进,起身就往外走,才发现大门已锁。王家宝返回身来让她开门,东方若柳要求再陪自己一会儿。没过几分钟,王家宝脸红身热,心里知道她给自己下药了。可是,头脑清醒,身体和手脚不是自己的一样,恨不能一头扎进冰窟窿才舒服。东方若柳不但风骚地撩哧,还不时地用手抓他的裆。这下,王家宝实在控制不住了,把东方若柳摁倒在宽大的沙发上发泄了不知多长时间。等王家宝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赤裸地并趟在沙发上。周围与进来时一模一样,棚顶的灯泛着柔媚的光华,杯中的红酒泛着血一样的光芒。看他清醒了,东方若柳翻身上来,开始了她做爱七分钟。王家宝享受地任由她摆弄,没有一丝想挣脱的感觉。现在,他感觉东方若柳比原来更加会找兴奋点,拿捏的力度就像老中医把脉那样准确。王家宝不由自主地想,就像东方若柳说的那样,这女人一旦经历男人多就成了精。

等到两个人彻底结束了这场温柔的战争,东方若柳躺在他的怀里说:“亲爱的,你认命吧!你就是桃花丛中飞,桃花丛中死,就这个命。否则,你享受的只能是窝头,连咸菜都没有!”

彻底清醒的王家宝毫无办法,虽然对这个女人恶心,但是又无法摆脱。此刻,他真想鼓起勇气杀死她。左思右想,还真就抛舍不了所有的一切。所以,他就在前进与倒退当中拧巴地活着。

王家宝和胡兰丞亲自主持“村村通”大学生就业工程,在管局组织部的指导下进行理论考试,一百二十个报名考生坐在了考场上。为了测出这些人的真正水平,王家宝让管局党校老师出三套题,每套题量三个半小时,考试时间两小时,就是你照着答案抄时间都不够用。这样一来,只有真正有水平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发挥出来。在大家看来,这样的考试模式超常规,包括王家宝在内都断定没有人答满卷。等到阅卷结束,党校老师惊喜地说:“只有一个人答满卷,成绩最高,此人是干巴河子高中毕业五年的吴非凡。”在场所有人都拿着卷子传阅,看是不是真如老师所说。

面试环节,王家宝要求一百二十人全部参加,抽签决定面试顺序,一天不够两天,两天不够三天,必须全部过一遍筛子。面试官由管局和农场组织部代表、王家宝、胡兰丞、任学武组成五人团,主面试官由王家宝和胡兰丞担任,出题官由任学武担任,现场出题现场回答。

第一天,吴非凡第二十九个出场。任学武问:“请问对这次考试有什么感想?”

吴非凡答:“应该说,这是一次挑战!不管成绩如何,让我见识到了独特的考试形式,不知谁想到这么刁钻的形式——能做到公正!”

任学武问:“为什么这么说?”

“很显然,题量这么大,想抄就答不完。不抄,书写速度不快也不行。而且,不给留任何思考时间。”吴非凡毫不避讳。

任学武问:“你高中毕业为什么不考大学?”

吴非凡答:“穷!”

任学武问:“你现在干什么?”

吴非凡答:“天津打工——书店买书。”

吴非凡又漫谈了农场改革发展方向和思路,让这五人团觉得思想激进,想法大胆,其它没有什么毛病。

经过五人团合议,一致给吴非凡满分。第一天面试到六十个,没有再出现第二个吴非凡。

第二天,最后一个面试尚苑琼。任学武问:“你愿意读书吗?”

尚苑琼答:“也行,没事儿的时候,经常翻一翻。”

任学武问:“都看什么书?”

尚苑琼答:“明朝那些事儿。”

任学武问:“你喜欢明朝哪些人物?”

尚苑琼答:“就喜欢常遇春!”

听到这,任学武又问:“喜欢他的理由?”

“没理由,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王家宝趴在胡兰丞和任学武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告诉她回去等通知。等尚苑琼出去后,五人团差点笑岔气儿。任学武说:“现在这些孩子脑子在想什么?简直答非所问,啼笑皆非。”

胡兰丞接话说:“任部长,我有不同看法——这是代沟,时代在变化,不能要求小孩与我们想法一样。由此,我想到咱们确定录用后,对这些孩子要全面加大培训力度,对老师也要精挑细选,这样才能达到培训目的。不能像过去培训一些生硬的政治理论。”

“怎么个培训法?”王家宝不解地问。

弹指间,王家宝成功烧起了第二把火,下一步他将遇到什么难题,请看下一章论资排辈压人才,选才任能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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