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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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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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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足迹》连载

第八十一章 人生欠债需要还 只是早来或到晚

自诗曰:拟把情债脑后休,闻声一句上心头。时记时忘自心苦,恩怨缘深一段愁。人生应该在给予中前行,不应该存有任何欠债。欠下的就是欠下的,不能用感回报这样的词语粉饰欠债的事实。人生的目的,更不能把还债当作一生的旅程。佛语说,只有及时归还,才能累积自己的福分和功德,所到之处才能菩提花开,芬芳满怀。不管佛语也好,道训也罢,还是烦人俗语,只要能本着良心和正义出发,也就是现在党中央提出的初心,就能找到人生的来路和归途。

东方若柳从大学校花成为现在农场的交际花,那女人的柔媚和手段果然名不虚传。她从小生在优越的家庭,父亲身边女人就跟换衣服似的那么频,每个女人身上的特点都让他耳濡目染,尤其他父亲还不注意避讳这些东西。所以,东方若柳过早地接触了这些不良的东西。从上初中开始,她刻意地化妆打扮,刻意地展示自己的风骚和柔媚。从父亲对女人的态度上,她认为美的女人就是财富,想要钱就哗哗流水一样流进自己兜里。大学三年,没有哪个男生不想和她处对象,没有哪个男生不想在她身上揩点油儿,只有王家宝这个土包子从来不拿正眼儿看她。相反,先有闫红投怀送抱,后有谢可欣穷追猛打。于是,她对王家宝这个土狍子更加感兴趣。可是,迫于灭绝师太的威力,她东方若柳没敢胡来。

客观地说,闫红和东方若柳都是拿雌性的魅力满足自我欲望。闫红纯粹为了一时感觉和感官感受,不顾一切地征服男人显示魅力,而东方若柳雌性妩媚加理性技术手段,不顾一切地征服男人攫取权力和财富。所以说,这两个女人是现在社会典型的恶魔。恰恰也怪,安心与之过日子的良家女人,反倒被有些男人以厌倦为借口,给爱情和婚姻制造悲剧,却对她们这样的女人贪恋不够!

此刻,谢可欣彻底崩溃!作为妻子没有让丈夫安心如一,让男人投入东方若柳的怀抱;作为已婚女人,自己竟然任性失去男人重视的节操;作为女儿,她不敢保证自己的婚姻能否走到底,让父母跟着自己着急上火。此时,她觉得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产生了生无可恋、死无可以的念头,要一死明志。

一开始,东方若柳以为谢可欣为自己遮羞。后来,她发现谢可欣的眼神不对,那种眼神只有无视生死时才有。如果谢可欣真要出了什么意外,那她东方若柳就成了干枯的死柳。她安抚谢可欣说:“妹妹,我错了,真就想让你放松一下身心。你轻生孩子咋办?你不傻嘛!这些事儿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会有谁知道?多想想孩子!”

一提到孩子,谢可欣清醒了过来。当然,谢可欣彻底不相信这条毒蛇的蛊惑。但是,她本来就是一个居家小女人,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默默地走出了娱乐城,仿佛一路上与万物隔绝,一身睡衣,披头散发,没有觉察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径直走回了家中。王家宝看她样子与昨晚没区别,以为她到岳母家没得到好果子。他怄气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发愣,也没有去哄自己的妻子。王家宝把孩子接回来,妻子依然在床上看似纳头大睡。他先做饭做菜,又料理孩子的一切。

过日子就像写文章,多数笔墨都是平淡无奇的叙述,过于激情澎湃的文字都是心灵的极度震撼。在这和平友好和宁静的世界里,人人都渴望激情燃烧的岁月。一旦激情燃烧的岁月来临,诸如百万知青闯北大荒、十万官兵转业北大荒、战天斗地建粮仓,可能这些渴望激情燃烧岁月的人又退缩了。所以,矛盾的心态铸就矛盾的生活,时常拿自己的矛刺自己的盾,生活自然是两败俱伤。要想按照幸福的方向生活,要抱着日月星辰的淡定与永恒,顺着这条直线走到底别回头。

王家宝哄不好妻子给岳母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与妻子发生冲突的原因和结果。岳母让谢可欣回家住几天,让女婿安心地盯着稻田地。谢可欣回到母亲身边既不多说也不多吃,总是两眼失神地望着远方。完全失去了她应有的性格和性情。几天的功夫下来,周爱梅眼看着女儿消瘦和憔悴,根本没有一个三十岁少妇的光彩。周爱梅虽说没有主见,但是她可是有主意的人。她断定女儿肯定有心事,而且必定是难以启齿的心事。女儿不说,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拷问,知道女儿在象牙塔里成长起来,心里有事也不会存多长时间。现在,丈夫不在了,她也学会了艺术性处理问题。

后来,谢可欣说:“妈,我现在死不起活不起,给我出个主意吧!”

周爱梅心里高兴,只要女儿开口说话,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可欣看母亲高兴地点头,没说什么,先一头栽进母亲怀里大哭。等她发泄了一阵子后,才把东方若柳算计她的经过说了出来,但没有提丈夫半个字。周爱梅越听越心惊肉跳,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女儿。最后,她抱着女儿痛哭,边哭边说:“可欣儿,这可是家破人亡的任性啊,你好糊涂啊!千万别对家宝说,要不你们就彻底完了!”

“我不说有什么用,那个婊子自然会和家宝说的!”谢可欣咬牙切齿地告诉母亲。周爱梅连最后的稻草被岁月带走,僵尸般挺坐在女儿身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才好。这对母女相依为命地坐在床上,谁都不知道今后的生活将会怎样。

说起这个周爱梅也够命苦的,她嫁给第一个丈夫谢传淦,生下她们的儿子老黑没多长时间,她丈夫就溺水而死。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活不下去,在公公谢全友的主持下,她嫁给了小叔子谢传承,生下了女儿谢可欣。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儿子又横死在外面,谢传承又没与她偕老,眼前的女儿又发生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现在,她怨天怨地怨命运,怨什么都是浮云。人生就是这样的,曾经拥有的幸福不珍惜,现在想抓住已经没有机会!人生在世幸福也好,不幸福也好,就像人的五官美丑与否,失去了就找不回来。年近花甲,周爱梅如同参透了佛理——过去的回不来!逝者如斯,昼夜疯狂向东流去,只能远望河水兴叹,不知其所踪。

周爱梅到底是经过风浪的女人,不能就这么向厄运低头。在萎靡的情绪中沉思了良久,她才抬起头说:“可心儿,我记得你爸爸临终时说,家中有了大事儿去找你婆婆。我看还是我去找你婆婆,看看她怎么看待这件事?”

她说完,用征求的眼光看着女儿。谢可欣思索了很长时间,才默许地点点头。心里想,从结婚到现在,我这么任性地对婆婆。她能不能怂恿儿子和我离婚呢,能或不能自己将无法面对婆婆。她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周爱梅说:“傻孩子,你把我们老人都看扁了,没有一个老人会和你们年轻人计较。放心吧,有你这句话,我更放心了!”

孙春枝怕见这个清高自傲的亲家母,通过在医院将近三个月的相处和交往,觉得亲家母有儿媳妇的任性,也有小女人的柔软,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这次,看见强势的亲家母低头认错,却支支吾吾不说什么事。孙春枝一如既往热情相见。她说:“我的好亲家母哎,你的女儿我的儿媳妇嫁进王家十年,我们难道比仇人还难说话。古人说的好,仇人十年成朋友!你就敞开了说,我尽到老太婆的所有力量。”

周爱梅感激地强调:“亲家母,我们老谢临终嘱咐我,有事儿找你商量。看来,还是他的眼光准!”

周爱梅把女儿说的话原原本本学了一遍,然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孙春枝的反应。孙春枝听完并没有表现出吃惊,面部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低头思考着什么。周爱梅没去打扰亲家母,静静等待孙春枝的回话。过了很长时间,孙春枝抬起头来说:“亲家母,你放心,她们小两口离不了。何况有我在,孩子们离不了!”

看着亲家母坚定的语气和肯定的说辞,周爱梅不知道信还是不信。刚才,孙春枝沉思那么长时间,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她想问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嗫嚅着双唇:“你看,亲家母。我知道作为女人出了这事,女婿肯定接受不了。不过,可欣这——这也是被人骗!你——无论如何要劝劝家宝……”还想替女儿解释,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把后半截话就没说出来。

孙春枝十分理解周爱梅的想法,这是家毁人亡的大事。如果这事摊到自己儿子身上,那自己不也得像周爱梅一样。孙春枝赶紧安慰亲家母:“老嫂子,刚才我把和他大以前回忆了一下。总觉得这不光是人家设的套儿,里面还有更大的阴谋。你想,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单单亲家没了就发生,这不是反桄子吗?宝,看着提官儿啦,实质上被人家靠边站了!”孙春枝总的意思,提醒周爱梅让谢可欣放弃工作。

“放弃工作不是太可惜啦!现在,想进农场都难,何况她是公务员编制。亲家母就不能想出别的办法啦?”周爱梅脑子都不转了。

“不行,告假能不能告下来?”不是要告谁,这是孙春枝山东口音。周爱梅反应半天才回过味儿来。

最后,孙春枝与周爱梅商量,找可欣的爷爷商量,让老爷子给出出主意。说实话,自从丈夫走了以后,周爱梅去看望公公婆婆更勤了。每次,她都是报喜不报忧,陪两个老人乐一阵儿哭一阵儿。王家宝和谢可欣也经常到老人身边,住取暖楼也没啥活儿,顶多是查查电和水有没有毛病,主要陪爷爷奶奶说会儿话。

突然,这两个晚辈一起到访,着实让老人十分费解。孙春枝一看老人精神饱满,体格还像以前那么硬朗,说话声音还那么洪亮,走起路来一点不晃,满口的银牙就门牙少了两颗。看到她们来,老头子说:“哎呦,家宝妈妈来了,稀客稀客,快点往屋里请!”

“大爷大娘,你们可别这么客气,我擎受不住啊!家里鸡鸭鹅狗的,出不了门啊,这好不容易抽点儿时间。”孙春枝也热情大方地与老人唠叨起来,话语里包含着亲人的热情。

闲话了一阵子,周爱梅瞅瞅孙春枝,意思是让亲家母开口说,自己张不开嘴。孙春枝当然理解,她刚说“大爷”两个字,老爷子直截了当:“你们都是我的晚辈,一进来,我就看出来有事,没事你们俩能凑到一起!家宝妈那活儿都堆成山,有什么事直说。”

“大爷,要不说你是明白人!我就直说了,现在两个孩子工作的事儿,遇上解不开的疙瘩啦。他们都让人脱光了照相,这不是简单的让人挖了坑,应该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姊妹俩不知道咋办?你老给破解破解吧”孙春枝直爽地说明了一切。她又补充说:“这几年,总有一个从市里往这寄钱的人,从来不留地址,三百五百不一定。”

可是,谢老爷子不知道前因后果,被孙春枝东一下西一下说晕了。他说:“我大概听明白了,但我还是糊涂。什么事儿,怎么发生的,现在什么结果,你们一概没说清。这让我如何发表意见!”停顿了一下说:“把他们小两口叫回来,一问全清楚啦。”

周爱梅着急地说:“爸爸爸,不能都叫回来,那就露馅了!”但是不就回来也不行,只能按照公公说的来吧。

谢可欣看着爷爷哇地一声哭了,爷爷拍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一语不发地等孙女发泄。谢可欣止住哭声抹着眼泪,把那天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怎么与王家宝吵架、王家宝怎么打的她、她怎么任性跑的,又是怎么不听出租司机劝告、怎么与东方若柳喝的酒、酒醒后看到了什么,那个毒蛇东方若柳怎做的,怎么说的,一滴不漏地向爷爷描述了出来。周爱梅和孙春枝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们感觉到天旋地转,活不起的感觉。

谢老爷子一声没言语,一口气儿听孙女讲完。他边听边思索边分析农场的形势。很明显,这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围猎。看样子,他儿子谢传承在世遭到围猎没上套。儿子一死,他们这些人狂妄到为所欲为。他平静地问:“这个东方若柳到底什么人?可欣你能说清楚吗?”

谢可欣说:“她跟家宝是同学,宇宙公司的财务总监,红姑娘娱乐城的经理。我跟她认识是我爸第一次晕倒。那时,她又随礼又送我东西,没事儿就约我们玩。在我的印象里,每次都是我们一起聚会,我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老爷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孙春枝接话说:“我星嘣地听家宝说过这个人,她好像和党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关系特别好。家宝还说这个女的在农场只手遮天,没有她摆不平的事儿,就怕亲家一个人!”

谢开荒老爷子想,要彻底解开谜团必须让家宝说明白。于是,他让孙女给家宝打电话。

到现在,王家宝还蒙在鼓里。他接完电话来到爷爷家,看到母亲也在,知道有重要事情。谢开荒老爷子开门见山:“可欣被人灌醉强奸,强奸过程被人录了像,你和那个东方若柳的好事也被录了像。现在,你们的把柄都在人家手上,说,该怎么办?”

当然,王家宝不能说自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异常冷静地说:“我和可欣情形一样,都是被算计的。现在说啥都晚了,一直搁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办!”

老爷子绝对没想到王家宝说谎,一听与自己的分析对上啦,也没有指责孙姑爷,冷静地说:“家宝,你也是大学生干部,天天学文件,读书看报,你就不知道干部被围猎的事情。这一系列事情多明显,就是这么一批人围猎你们的权力,把你们的权力变成他们手中的钱。那个宇宙公司,我老早就听说过,你们不能不知道!为什么就睁着眼睛往人圈套儿里钻?嗯?连我这个八十多岁老头子都谨慎。”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老头子最后说:“这事儿报不了警!暂时先吃个哑巴亏,你们两个妈都在这,回去好好过日子,不要节外生枝!最后告诫你们——年轻人长点记性!”

谢开荒又单独对王家宝说,现在党和国家致力于发展经济,没有功夫顾得上边缘的事情,尤其现在呈现出来的官员腐败不作为、官商勾结、商人围猎官员……党的十七大要召开,要解决一些问题,可能有些问题要等到十八大十九大才能解决,这里要有个时间差的问题。谢老爷子希望王家宝能学习他岳父的精神,不要有太多的欲望。总之,谢开荒跟孙女婿说了很多很多,总结起来中心意思就是这些。

孙春枝插话说:“宝啊,你爷爷都说到骨头了。虽然有些东西我听不懂,但是你要听进去啊!听你爷爷的,现在当官儿当的越牛,搂钱搂得越多,以后进去的越快。人不常说嘛,不是不报时刻未到。什么钱呢官儿啊,向你两个爸爸,他们带走啥啦!”再往下,孙春枝哽咽得说不出来话,一个劲儿点头表示下面的意思。

老谢开荒挑起大拇指说:“家宝妈,你是好样的——明事理!”

王家宝不是铁石心肠不是不懂,咕咚跪在爷爷面前泪水满面:“爷爷、妈我知错了!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有当官儿的后台,有当老板的后台,不如让良心当后台,让人间正道当后台,老天爷眼不瞎,所有一切都会看在眼里。早早晚晚,他会点着名让你身败名裂。看眼前,小两口确实被邪恶压得低下了头,大概老天爷此刻闭上了眼睛。到最后,所有事情都解开。对有人给孙春枝寄钱的事情,他们谁也弄不明白。王家宝猜马健康寄的钱,母亲说一个疯子不可能。总之,孙春枝只能稀里糊涂先接着。

小两口经历了一场感情炼狱,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刚和好那几天,彼此觉得像陌生人一样,言行举止像胳膊腿不灵活的机器人。有时,他们吃吃饭喝喝水梦魇了一样,张老半天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两个人围着女儿转,所以没多长时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感情。虽然这样,谢可欣没有了橫草不顺拿的娇气,承担起了家庭主妇的家务。两口子有点举案齐眉的味道,反正没有了原来夫妻那种真实。

这场风波刚过去,孙春枝强硬地命小女儿从儿子家搬出来,让她住到学校的单身宿舍。孙春枝嘱咐儿子儿媳:“你们记住,无论家梅用什么方式冲你们要钱,一律别给。不行,你们就说我不让。”

现在,谢可欣结婚十年才找到儿媳妇的角色,对婆婆不但恭敬而且言听计从。家庭和单位的事儿都愿意向婆婆唠叨一声,定期给婆婆个三头五百的。在婆婆孙春枝的指点下,谢可欣安安稳稳上班,忙完手里的业务,一句多余的话不说,下班就回家做饭带孩子。什么单位聚餐联欢小圈子,即便硬性要求也是应付一下就回家。

王家宝呢,除了农场硬性要求以外,把主要心思放在了十垧水稻田上,把稻子的选种、育苗、扣棚、插秧、除草、收获和卖粮都摸的门清,甚至比多年的蹈农鼓捣的都明白。闲暇时间,他就和周围的蹈农攀谈交流,交了一堆儿知心的平民朋友。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党的十七大胜利召开,对党的建设作了精辟阐述:明确了把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作为一条主线,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全面贯彻为民、务实、清廉的要求;突出了加强思想、组织、作风、制度和反腐倡廉五个建设;确立了把我们党建设成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求真务实、改革创新,艰苦奋斗、清正廉洁,富有活力、团结和谐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的目标;提出了深入学习贯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着力建设高素质领导班子、着力增强党的团结统一、着力造就高素质干部队伍和人才队伍、着力加强基层党的建设、着力加强反腐倡廉建设六项具体任务。总结起来就是“一条主线、五个重点、一个目标、六项任务”。在经济建设上,要坚持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依靠第二产业带动向依靠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在荀有志照本宣科的主导下,全场上下开始轰轰烈烈的学习贯彻,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在党的十七大精神的统领下,厄尔古纳农场正像一个巨人在大踏步的向前进。因为有谢传承多年的努力积累,农场完全跟上了国家的步伐。严爱民重返农场场长岗位,虽然存在摆花架子要政绩,但是他依然延续和发展了谢传承的路子,整个农场大势依然滚滚向前。这天,王家宝这个副书记级的蹈农,抄写完十七大理论学习笔记,沏好茶悠闲地看着报纸。他看报纸的习惯先大体把所有标题䁖一遍,哪个标题吸引眼球再仔细地阅读详细内容。他正快速地浏览报纸标题,一条《抚摸种植大豆亩增产四百多斤》的新闻吸引到他。大致内容说,某管局某农场科研所,因天气低温就给两晌试验田大豆覆膜处理,看长势比周围地块高出一截儿,秋后估计亩增产三百八十斤。看着看着,王家宝“噗嗤”笑了,心说这些宣传干部一天没正事,净三吹六哨地胡编乱造——估计秋后产三百八,标题就敢写四百多,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反过来,他想到自己还是厄尔古纳的宣传头儿,他也曾经写过这样的稿子。唉!现实逼的没办法,不吹发不了稿,发不了稿完不成任务,完不成任务等于干不好宣传工作。老岳父在世时,一个那么实事求是的人,都在刚性预算中拿出一定的经费到报社攻关,一直延续到现在还是那个标准。反正,他把这一切都交给任学武,从来也不过问一丝一毫。想到自己曾经恨骂郝无心鬼不信,使自己和英姐亡命天涯;想到自己曾经争权夺利,差点毁了家庭和事业;想到眼前笑话人家报价新闻……他无奈地摇摇头。真应了母亲的话,背后笑话撵不上人,背后臭别人就是臭自己!

突然,“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很意外,谁能给他这个闲人打电话,开会都很少有电话,吃饭喝酒这些事儿更没有。他懒洋洋地伸手拿起话筒“喂”了几声,那头才传来曾经的熟悉腔调儿。他激动地喊道:“你是英姐!”他嘴里喊出“英姐”两个字,身体发颤,手脚哆嗦,心都跳了出来。十多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啊!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每当心情不好、事业不顺、遭遇挫折的时候,每每想到的都是英姐。男人一过而立之年,心性变得成熟,尤其经历上次刻骨铭心的灾难,他更学会了面对生活和现实。就这一瞬间,王家宝脑子像闪电一样想了很多,假设当年不与谢可欣结婚,继续在大学校区买豆腐,现在可能和那个大姐合作做成了豆腐事业;假设与英姐结婚,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过苦日子,现在可能父母兄弟姊妹都搬到了云岗市;假设不是官本位思想作怪……人呢,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从王家宝的经历来看,人在年轻的时候要咬住一个目标,坚持下去,上了年纪,就会有像一首歌《阳光总在风雨后》,就不会有王家宝现在这样那样的假设!

那头的英姐知道她的宝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所以,她举着电话听筒在心里默默数数儿。当她心里默数到八十三时,听筒里第二次传来了宝弟亲切的声音:“英姐,这十多年你到底哪去啦,为什才来电话,为什么——”当第三个“为什么”刚出口,他意识到自己也没让英姐说话啊!所以停止了他急切的追问。

桂存英听到他的语气语调也无比激动,她亲爱的宝弟除了深沉和稳重之外,其它的还像当年那样憨厚与执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刚才那颗惊慌失措的心安定了下来。她都到了不惑之年,亲爱的宝弟也三十出点头,强压住激动的情绪说:“宝弟,如果你有时间到大庆市来一趟,有事和你商量,记住这个电话。我就在这个电话下等你!”说完,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撂下电话,王家宝心里明白,这是英姐遇到了时不可解的难题啦。否则,她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她虽然不说什么事儿,但他知道她是吃亏让人,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如果不是一定遇上踏不过的火焰山……唉,此刻说不定正穿冰鞋站冰尖儿,上下两难!想到这,他的心像在油锅里翻了十八个个儿。突然,电话铃声又响了,王家宝抓起听筒:“喂,你说!”

“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妻子谢可欣的问话。

“啊哦,没啥事儿!我正在思考问题,你啥事儿?”王家宝语气平缓地问。

“是好事儿,电话里别说了,等你下班再说吧!”说完挂断了电话。王家宝这个郁闷啊,女人都什么东西做的,没事儿的时候缠着你唠起来没完没了,有事儿了说半截儿电话就挂。

因为他要去见英姐得做些准备,最低起码得预备些钱吧;另一个,妻子谢可欣说有事和自己说。所以,王家宝准时回到了家中。在饭桌上,谢可欣说:“我今天去给爷爷奶奶送些菜,爷爷说严爱民要搞一个‘引凤还巢’项目。”

“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家宝一点也不关心地还了一句。

谢可欣瞪着眼珠子认真说:“让你当导演,全权负责!”

“哼!导演,导六吧!”王家宝不高兴。

“爷爷说,他要亲自出山,助你接班当场长,他要亲自跑北京!”谢可欣一口气说了出来。

“啊!”王家宝惊呼了一声。随即,他又冷静了下来说:“扯淡!我连副场长的边儿都没靠上,接班当场长。哼,做梦去吧!”

小两口嬉笑打闹半天,女儿小英贝眨着漂亮的眼睛傻笑。一家三口,这才感觉到久违的温馨和惬意。吃完饭,小两口一边打扫着战场一样的厨房,一边家长里短地唠着闲嗑儿。王家宝说:“媳妇儿,这两天我要出趟门儿,你给我拿两万块钱。”

“行!”谢可欣什么都没问。从上次以后,她完全成长成熟起来,丈夫也变得深思熟虑,自己完全不用担心。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事也大不过上次。于是,她边洗筷子碗边转头问:“你出去几天,用不用带换洗的衣服?”

“不用!”说着,在妻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下,谢可欣更放心啦!丈夫越来越让自己可心儿,以前让他亲自己一下,比杀了他还费劲。现在,王家宝对妻子呵护有嘉,不笑不说话,相处起来处处体现了丈夫的爱意!当然,两口子也拌嘴,争辩一番也就不了了之。原来,在王家宝的潜意识里,妻子谢可欣不过是自己进入官场的梯子,处处卑微和小心谨慎。经历了炼狱般的情感焚烧,现在的王家宝才真正进入了丈夫的角色。所以,他对妻子的通情达理发自内心的感激。

王家宝与存英分开十多年,经历了风光与荣耀、高潮与低迷、悲伤与快乐,让这个迷惘的青年迅速成长起来。那么,这十多年,桂存英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在做什么呢?

当年,桂存英毅然决然离开他亲爱的宝弟,真像王家宝想的一样,看似成就了他与谢可欣的美满婚姻。实质上,桂存英是用心血和一生助爱人成功。王家宝刚一离开,林觉民公开追求桂存英,真诚地说:“妹子,我是发自真心喜欢你!以前,你是我兄弟的女人,我宁穿朋友衣,不能欺朋友妻。现在,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怎么生活,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请你相信我,我和你一起把孩子拉扯大!”

本来,桂存英十分欣赏林觉民的风趣幽默,欣赏他执着如一的义气。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接受了林觉民这份诚恳友好的爱情。刚开始,桂存英怕王家宝恋恋不舍反悔,也担心闫红这个疯丫头来作事儿,她们先是搬到了云岗市西郊,林觉民像王家宝一样蹲劳务市场打快的拳儿。后来,桂存英处于女人的警觉,与林觉民冒蒙躲到了大庆。当时,大庆经过半个世纪的开发与建设,正是冉冉升起的新兴城市,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散发着活力四射的魅力。来到大庆,桂存英有没有想离王家宝近一点的意思呢?这应该是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只有她自己才能说清楚。两眼一抹黑闯进了陌生世界,即使满地金子都不知道咋捡,何况世界上哪有满地是金子的好事儿!

在大庆市定居下来以后,他们还是沿袭了云岗市的生活模式。一段时间下来,他们虽然感觉钱难挣,但是很快融入了这个地方。作为新兴的城市,这里的人都是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换句话说,市场开放了,人员流动了,大都是抱着到这里混个好生活,或者怀揣着彩色的淘金梦想。他们想租个门市房干点啥,有租房的钱没有进货的钱,想买个房子定居下来更不可能。可以想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下去,不是光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就行。

最后,他们一咬牙一跺脚,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在郊区买了一座蔬菜大棚,在蔬菜大棚把头有个砖砌的暖屋子,临时当成了他们生活的家。他们商量有了余钱再把这个小房扩大一下,完全够他们三口人吃住。眼前,这个小屋子用砖石垒砌的,实用面积不到十五平米,都不如有钱人家盖的猪圈。原来,桂存英和林觉民看见整齐的大棚区,认为这是比较不错的生活门路;现在,他们亲自体验起来可比粮农苦多了。他们一致认为,种大棚可以和撑船打铁买豆腐并列成为天下第四苦。蔬菜大棚比种地要赶节气抓时间,多数蔬菜品种差一天都不行,有的蔬菜差几个小时都赶不上节气。从阳历三月上旬扣上棚暖地到十一月撤棚,每天都起早贪黑,进棚挥汗如雨全身水洗一样,出棚春天一身冰夏天一身泥。每一颗秧苗栽进去,手抓一把土盖一层粪,再盖一层土,然后浇上水,第二天捂实踩严。接下来,就是修剪打衩、喷水补苗、追肥培土、出菜卖菜,没有哪一个环节不是累死人的活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个人累并快乐着。这一宝,他们两个人算是押着了,经济收入逐年递增,过上了吃不愁穿不愁的幸福小日子。

要知道桂存英见到王家宝如何发难,请看有情人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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