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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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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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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二十四章 故人听雨

一座小城,十里长街…城内一曲小河,城外一条清江。恰逢烟雨时节,天色氤氲…一名青衫客,牵着瘦马,自坊间而过。红尘俗世,几度来去…皆是你我所历;江湖风雨,浮生跌宕,终为一场过客……

你从烟雨中行过,涉入凡尘…于坊间市井,御风徐行。看繁花落去,数流年不再,忽闻玉箫声起,于是…驻足倾听。须臾光景里,便不再走。似这样遥远的念想,几时不曾走过?回首处,已然忘了身在何方……如此之时,却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一转念间,远方的烟雨渐有些朦胧…小河上的拱桥,好像连接两岸的裙带。那裙摆飘摇,向城外,接上一条清江,向更远方…缥缈。直到看不见,还有些微想象…带着我的神思,飘啊飘……江岸边,泊着一叶孤舟。其上…有一垂钓老翁,安然在雨中,沉寂。孤舟蓑笠翁,独钓清江水…此情此景已入画……回看自己…亦是这江南烟雨画中人。

落到近处,雨…亦有些大了起来。人群开始匆忙…青衫还是缓缓而行,也不想去撑开,包袱中的油纸伞,只因行走的人…惟剩一个我……其实有时候,避与不避…也无甚区别。“就像在雨中…疾走的行人,走的迟走的缓,该来的终该要来。”(最后一句摘自:射雕英雄传)……

街巷空落,人影凋零…这一人一马,寻着萧声的韵脚,来到一处檐下……于是,他看见了白衣。再度重逢,仍然没有多少熟悉的感觉,却也丝豪不陌生。看那人,正看着檐下滴落的,一串串水珠…入了神。青衫顺着他的目光,看这一帘幽雨,落在地上,晕开浅浅的涟漪,亦有些失神……再看时,那人却已闭上了眼,于一场雨中落寂,归尘。檐下的位置不多,他让了半步,让那匹瘦马往里站了站。自己却撑开油纸伞,遮住了露出的半个身子……接着檐下的落雨,落在油纸伞的边沿,落在足下…落在,你的心底,化作点点涟漪…再也散不开。曾经撑开伞,露出半身,却不会去遮。只因,还有一个你……

公子白,正望着檐下的落雨,也望着雨外,一片朦胧的天。浮云,游在想象更远的地方…还没有回来。坊间的天色,在檐下看,也似乎…沾染了些许烟火气……刚才跑过一群孩童,有一个小姑娘…还跑到自己身边,好奇的一起看。而后不久,又追着同伴而去。也不知道,她的眼中心中…是否看到了什么?回想起来,自己在这么小的时候……奇怪,似乎…又有些想不起来了。我于何处而来,真的有答案么?这个答案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一个人听雨,不觉有些落寞…我的孤独里,总还是差了点什么?轻叹一声,有些惘然。而后,就看见烟雨中,一袭青衫的身影…牵着马、带着几许湿意,落下铃声阵阵,缓步徐行,走出朦胧……

白衣的嘴角,不觉有些上扬。与这久违的故人,不期而遇,听一场雨…两个人的孤独,总好过一人独享……如此这般,自己…还是不能免俗。在青衫还未走近时,他微微颔首…然后,闭上了眼…长久的,伫立在檐下……

正所谓:

半伞半檐同望雨,飘零数载貌依稀。

江湖烟雨寻萧曲,故旧如君作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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