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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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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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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六十九章 神游无穷

题记: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鲁迅

陌上青衫客,琵琶女子香。白衣身似雪,玄老鬓如霜。沧海茫茫路,人间漫漫长。蜉蝣虚境里,怎可算时光?

江湖,是一条漫漫长路呵。而我们,一直在路上,慢慢的走。离前方越近,身后的路,就越是虚无,而前方,也不甚明了。我们走在时间里,化身无垠中的蜉蝣,与无限的点一道,游离太虚。如同一个深层的梦境,不知是走出,还是走进?下一境和上一境,有何分别?须臾之间,幻与真的界限,现世与梦境的壁垒,飘渺不定。时而亲近,时而疏离,就在伸手之处,却又遥不可及。而我伸手不及的更远方,有没有一个不可知的未来呢?

风起之时,长歌未央。若以时空为卷,借上苍之手,谱写一段曲子。那此曲,必起于宏大,落于希声。在新的序曲来临之前,我们亦要安于某一节奏,循着自己的轨迹融入,无声演绎,终至于落幕。却没有一个观众,可以留下一声唏嘘。人生寂寞,不过如此……

时光流转之际,王朝更迭,沧海桑田。人间之事,转瞬千年。拨开一丛云雾,境中忽然定格,那一行诸人缓缓转身。青衫负剑,白衣玉箫,红颜婉约,苍髯老翁。一时多少风流,已是我心中过客。

待一世落幕,灯火重明,我等亦会再行登场,重启序幕。长道上徐行,阡陌间偶遇,市井中谈笑,田园里归隐。四海八荒之内,云烟飘渺之处,但凡所见,皆是我……此间所感,只是偶尔灵觉颤动,臻于物我两忘之境。真实之中,还不到打破壁垒之时,离出尘,尚还有一段未尽的旅程。

走过这一条长长的堤岸,蜿蜒而出,便是过了尾宿。前方径直显现出一段笔直的道路,直通向末尾。尽头处延伸出一截,在尾端筑起一个高台,有台阶往上而去。相对于整体观之,有一种“龙摆尾”的意象,那里定然就是最后的区域,箕宿。

风声一慢,走在前面的白衣停了下来,接着是后来的两位,到身侧最后一人落定,所有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不是听不见,而是被隔在了飘渺的神思之外,内里被无声笼罩。如同某种玄机,静待启示。于是,这样短暂的沉寂,就在心中过了很久。而打破沉默的,是那些默默跟随两旁的鲸鱼们,它们齐齐发出深沉的鸣响,每一条都喷出丈许高的水柱。这一路上已经不止一次,听见它们的呼唤,却从未有如此时一般,凝重而肃穆。其中那条最年长的,身躯也最为巨大的鲸鱼。沉浮之间,声如钟磬,透着一股苍凉落寞之感,却是如此坚定的信念,毫不动摇。然后,它们在海面上交替纵跃,像是进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也像是一场最终的送别,不再回还。

时间再度拉开,散落,亿万个点中,有一个点回到了我这里。抬头向一侧看了看,发现墙上的钟,走的慢了些,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重新调过就是。拿来一个椅子垫脚,将时钟取下,调好,重新挂回到墙面上。退过来,转身看它走上一段。不经意时,那根秒针似乎有轻微的停顿,反复了一瞬,再往前走。于是,世界的那头,又开始重新纳入轨迹……

某一瞬,青衫还站在原地。被笼在光晕里,微闭着眼,摇着头沉湎。睁眼时,发现几人已经朝着前方走去。夕阳晃动间,看见姑娘回身朝自己挥手,示意跟上。于是快走了几步,追着落阳里,拉长的身影,跟了上去。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便朝着反向延伸,一时远去,几不可闻。

虚空中俯瞰,那些人的身影变成了几个小点,在一张作旧的纸面上走着。我便挥毫其上,予其山川,大海,还有一座孤岛。前者所历,尽皆隐入云烟,待时而出……

沉凝半晌,缓缓呼出一息,将笔搁在小块木头的凹陷处,挪到纸面一侧放好,形如小山座落在旁,正好应得画中之景。再由窗外,引来一抹斜阳流于案边,渡在纸面上,一片鸿蒙。看其内景象,暗自里,都鲜活了起来……默然良久,才知那意象的彼端,原是我心中,回不去的江湖。

正所谓:

长歌未尽风云起,不定飘游化太虚。

卷里山川多作旧,境中时日亦如初。

临窗伏案斜阳渡,落笔挥毫纸上书。

意象江湖非大梦,欲行前路莫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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