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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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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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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此情可待

哈德利山脉走廊尽头,将这里被遗弃的登月舱“阿波罗十五号”,作为一个临时据点。这一段时间,姑娘…要在此处等一个人。也顺便,自述一段心声,既代表“她的独立性”,同时也代为传达我心中的“温柔”。

曾经的离别,并不一定都是伤感的,未来的相逢,也未必都要带着欣喜。但是唯有等待,是一如既往的想念。想念是很轻,也很慢,还有些茫然,它想要飘往一个地方,却没有可以期待的方向。而想念,又有一些沉重,它一直往下落,总还是落不到底。

生而为人,不免有些寂寞,可也不算太多,更多的是因孤独,而想念。这样的想念,不一定是因为某人,可若是想念中有了某个人,也是可以的。但,那也只是其中之一,并不是唯一啊……山河远阔,宇宙恒长,将这人间烟火隐在其中,也该清淡些,才能品出味道。

而在这里,守在上世纪太空之旅的一处遗址旁,可以品尝的,除了寂静,又哪会有半分的烟火气呢?人间烟火气,就让它留在人间好了。从出生,经历成长,再到老去,那里的人们都该是幸福的!诺,就在对面那个巨大的蓝色星球上,那里…是我们曾经的世界。

想不到更多,还是要等待,忘却了时间,却还有那么长,所以…她只好回忆。回忆,并不是非要想起来什么;想念,也并不是非要想起你是谁。

我们本来无名,你是谁并不重要,而我…只是想要等一个如期而至,来到我身边。

一个人的等待仍然在持续,而首先等来的,是关于他的消息。从一个神秘的,可以在太空中自由飞行的机械鸟那里,姑娘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诸如,明明有更合适的路线可以走,而他却偏要选择最为困难的山路。还有就是驾驶月球车时,常因走神而偏离原有的路线。这些,都像是他会干的事,他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儿冒冒失失的,这一点,到了宇宙中,也不会改变。估计,现在的他,也许正迷失在某一条他自己选择的歧途上吧?

原来,那只神秘出现的机械鸟,自从在“林奈陨石坑”与青衫分别后,就没有再跟过去了,而是换了一个方向,来到了这边。作为一个未知的存在,或许还有很多新生的已知线索,需要它来穿插。于是,就在这一段,飞越了“哈德利山脉走廊”后,机械鸟“小鸿”,来到了姑娘的身边,也为她带来了同伴的消息。

看到一只鸟,从对面那巨大森严的山腹中飞出来,一飞而过般,出现在眼前。姑娘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即使这里的天和地球上的天,完全是两个不同次元的概念。可想像,还是不可避免的往那一方天空中,沉湎了一息。

这只奇特的机械鸟,它来到姑娘的身边,悬浮空中时,停的很稳,轻微的晃动,不是必须的操作,只像在说明着什么?而姑娘,则是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隔着宇航服和头盔,也有着声音传进来,以一种特异的频率进行传导,虽然像是某种合成的声音,也不缺乏温度。有时候,机械要远比人更加真实。

姑娘:你说他找着路了?如果真是这样,也还算幸运。若是他的好奇心可以安生一点,那还好。就怕……

姑娘停了一下,似乎有在考虑着什么?然后她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可是,像他那样的人,偏偏是个路痴。这就决定了,他不是在迷路,就是在迷路的路上。

我想,若是没有“卫星导航系统”的引导,他肯定不行。而他现在所途径的区域,正处于澄海和雨海交界的地带,通常这样的地方,都充斥着大量的磁场乱流,干扰严重,这才是真正让人担心的地方。虽然有时候,除了找路这件事,他的直觉一直很准,可我还是不太放心。

什么,他居然叫你小鸿?呵呵…他还是这么真性情啊……那么,小鸿,你去引他过来好么?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去吧,不要让我等太久,一个人想念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懂那种感受……

姑娘这么一说,通过宇航服的声波装置,传导了过去,到接收了信息来源的频率,那机械鸟也就听懂了,想要见到一个人,是姑娘此时的期待。为了去连接期待中的遇见,机械鸟“小鸿”,并不介意再跑一趟,以它的速度,这几个来回,算不得麻烦。

它又开始升空,调转头,展开双翼,拉长时间的轨迹,带着一颗心的期待,去寻找那个迷失在路上的人。

这一次,它并没有从峡谷内穿越,而是选择了往上飞去,再从更高的视角俯瞰,甚至还有闲兜兜转转了一个大圈子,纵观月球上大片的平原,陨石坑,丘陵和山脉。将自己尽量放飞的远一些,却洒不下半点颜色,也勾勒不出新生的想象。

姑娘就在下方看着,看着机械鸟逝去的方向,也在它的身影消逝后,继续看着远方幽深的宇宙空间,不知在想着什么?其实我们的很多想法,都是从不知要想些什么开始,以不知想了些什么结束,未必非要有一个意义。你以为的意义,很多时候,也只是你以为。所以,这样看着就好……

只是这样看,就像在凝视深渊。宇宙,就好比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而我们每一个人,都立足在这小小的球体之上,早就沉没在深渊的漩涡内,旋转着,一同流浪。

姑娘笑了,她觉得这样深奥的联想,不该属于此刻的自己。虽然这也很浪漫,但却不属于她的浪漫。她试着让自己的想法偏移一些,类似宇宙的深渊,人类的未来这样极赋哲思的命题,还是先往边上放一放吧。

然后,很是自然,也有些忽然的,她想起了一个名为《小王子》的童话故事,故事中的主角,也是在一个一个的星球之间旅行。从宇宙的角度来看,每一个星球,都是那样的孤单,而我们每一个人,又何尝不像是流浪宇宙的孤单星球呢?

她想:有机会定要让那个人,再给她读一读《小王子》的童话故事。无一例外,她不喜欢童话故事,童话故事的悲伤,总是缺了真正的温柔,没有温柔的浪漫,也不是真正的孤独。所以,这些不够温柔的童话故事,都需要一个温柔的人,将它读出来,这样…就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了。

她再看一会儿,到思绪无以为继时,就回到了那个被遗弃的登月舱中……

我还是会等你的,等你来找我,等你来给我读一个过时的童话故事。等着你的星球,遇见我的星球……

正所谓:

卿本温柔客,缘为女子心。

相思情意里,想念自然深。

世上寻常爱,弦歌几处音?

若知烟火淡,不至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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