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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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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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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九十八章 静谧之海

透过眼帘,淡蓝的光泽抚着我的目,勾动微寐的神思,浅浅荡漾,浮现了谁的音容?宁静的夜里,静谧的海。幽游其中的,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静海,不是一片海,它是月球上相对低洼的平原区域。这些平原区域,每一片…都以海为名,可就是没有水。当初,地球上的天文学家们在观测到这些平原区域时,参考地球自身的情况,心中自以为的,将这些平原想成了海。我以为,这样的海,必以浪漫为水,盈满了整个人类的想像。而数千年来,寄托于明月之上的情怀,又何止于一处?在如此沉寂荒芜的土地上,我所路经的每一块区域,都承载着不同时代下浪漫的印记。那些情怀,既然遥远,也曾经存在,却绝不虚妄……

在这片没有水的平原之海,青衫驾驶着他的月球车,在上面掠过。扬起了大量的沙尘,缓缓浮在空中,一时无法下落。疾驰而过中,拉出的轨迹,就好像慢镜头下…悠悠的时光。时光里的记忆,却不是我们的世界该有的模样。而寂寞无声,于我走后,又悄悄落幕,再次沉眠。静谧之海,是我的月球之旅中,将要经过的第一程旅途。和许多先驱们一样,我所走过的路,也是他们曾走过的。这一路,即使颠沛流离,即使籍籍无名,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若非要给这趟旅程定一个终点,我希望:是未来……

静海这个名字,是由意大利天文学家“里乔利”所取。那时他诗兴大发,给月球上的各个区域,取了很多浪漫的名字,诸如:雨海、酒海、虹湾、风暴洋等。关于这一片区域,为什么要取名为静海呢?我想,那样的一时兴起,也一定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真正感受到了这里的宁静吧。带着诗一般的印象,这也是人类第一次登月的地方。从这里开始的旅程,愿从其名,希望可以一直宁静,而不孤单。

相较于月球的其他部分,唯独静海这一片区域呈现出一种淡蓝色的光泽,静谧深沉。就连那些路过的石头,都仿佛在以某种频率,互相交谈,娓娓细语。这些是玄武岩,它们本身就是金属含量较高的岩石,因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才会感觉有些内敛的光芒,含蓄的外放。当月球车经过它们的身边,那玄武岩的光芒,便会伸出触手,跟上一段,而不可及处,缓缓收回。扬起点点晶莹,散落在沙尘里,漏在时光之外,等待空间的再度翻转。

月球车内,青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一个人,也只是一个人。他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没有刻意的看着,也只是在看。这样过去的时间,不像是开幕,也不像结尾,更无需剪映。而这过程中,就有淡蓝色的光泽,从地面上,从石头里溢出,晕染了这片土地,洒满了整个平原。

未知的远方,一望无际的边界,看不到的…是无限拉长的时间,我以为的向往。静谧之海,平静的起伏,如诗一般悄然涌上了无数,充盈了心里空空荡荡的念想。它们像沙漠,像草原,像雪山,像大海……像是一切你曾经到过,以及未曾到过的地方。

集合所有的广袤无边,连上可以想象的极尽,通通都聚在一起,也不见得比这里更宽广,而更虚无。却唯独…少了一个江湖,它只在我的心中,不曾远去。

曾经无数次的幻想,乘上浮云,翱翔天际。可真要上了天,也会落了地。才发现我们居然从一个球,跃迁到了另一个球上。好大的一个宇宙!便是一个棋盘,使那无数球状的棋子,跃然其上,自行推演。却不知哪一颗,是我们未来的去处?而曾经的家园,那颗貌似美丽的蓝色星球,落在我的眼中,有些泛灰。却从未有过一刻,是如此的陌生……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点想哭。造物之手,如斯而已……宇宙已是如此的孤独,又怎会容得下我的孤独呢?这样的我…还能往何处去呢?

我又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漫画,画里的人物形象…都圆圆的,很可爱。孩子们能够进入书桌的抽屉里,那里是个时空隧道。在里面,他们可以乘上“时光机”,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冒险,一起历练,一起成长。我一直觉得那个主角很像我,傻傻的…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还有些懦弱无能,却还总有自己的固执,固执的去坚持。那时候像这样的作品,看着是又开心又治愈。现在回想起,却不觉有些难过…那些孩子们啊,还有那个世界,原来都是一个人的臆想,也与我的臆想有些不谋而合。在我的臆想中,少年总会老去,而老去的…永远是少年……

我呢,没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也有好多地方,既没有刻意的…想过要去,也没有成行的契机;既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也缺了想要走的灵感。不如就在自己的心里,尽量走得远些吧。可以在心中浪迹,漫游的更远些,也总比独坐一隅,只坐不忘,来得好些。只是,如果真有时光机,也愿我的时间可以在一个圆里…无限拉长,无限接近于另一个我。

自圆其说的设想里,总有许多无法解释的逻辑,合情不合理。也像我这样,固步自封了一个圆,却还是坐于书桌之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拉开抽屉,随意看了一眼,里面乱糟糟的放置着一些零碎物。有那么一会儿,却以为过了很久。忽然便有些惆怅意,在苦涩里回味了一点甜,慢慢地沉淀,化作了自愈的良药。而后眼神一眯,嘴角带笑的…便放下了自己……呵呵,那当然不会有什么时空隧道了,有的只是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却又被自以为是的浪漫,莫名其妙的感动。而这些,都只属于我自己,我把它们记录下来,也希望你可以看到真实的我。它们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交换,却又真实不虚的,都是我的存在……

留一声叹息…无声处落寞。我关上抽屉,听见轴轮摩擦间,木质交错的声音,好像又回到了故事中,与你同化。想象碾起的灰尘,也会遗落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将那些看不见的时光存档。

我想,道缘中的青衫,也一定是连接于我的脑际,正在属于他的旅途中流浪吧。为什么总会以这个形象去对应现实中的我呢?也许,这是我的某些情怀在作祟,有遗憾,有欣慰,既有不可得之浪漫,也有不可不接受的孤独……以至于未尝不有一刻…唏嘘不已。

于是,我重拾心情,回到这边的旅程。

换一袭青衫,便成了你…

远了江湖,淡了世事。

而未来的某一天,我仍然在流浪,

不是在人间,也在你们的心里……

正所谓:

静海遥兮在月球,如斯造物泥丸搜。

当前所忆都随念,不使长情向外游。

岁月匆忙还淡淡,时光仓促亦悠悠。

未曾去过何谈远?换我青衫又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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