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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潇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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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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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缘》连载

第六十三章 暮雨潇潇

夕阳无声,拍了拍你的肩膀,落在身影后。淡漠在一片山野葱翠中,平添几分寂寞。天却还未暗,只是有些迷蒙,像极了日出之前,苍茫的颜色。时间与我的界限,亦不是那么分明。那边的山头,什么都没有了,屋檐上的小鸟也飞走了,飞往遥远的彼方去寻找另一个屋檐。那里,曾是我的家……

前时,在青龙诸岛上的第四区域“房宿”,出现了一座小山,观那山头上的物象,便知此处是一个证道之地。而这一处“念景”,恰好应得那老道士未入世前,所居住之处。关于宿命一说,自古有之,有时或可感应,更多的时候,都是虚无缥缈,更何况你我来这世上一遭,恐怕本就是宿命使然。很多事来便来了,走便走了,我们生来就是要去经历这些的。人生这条路,本就没有一个结果,走在当下,便是知道自己还在。

远远的瞧着,看他进入那座山里,几人就一直在山下等候。如今见那老道士安然返回,也都感欣慰,即已等了一日夜,便不再耽搁。稍为见礼,少絮片刻,继续往前走。过了这边,就是“心宿”,应还有些考验在等着我们。

逐渐的,他们开始奔跑,一路疾驰纵越,远离了那座山头,后方的景象再度虚无,这意味着,他们就要到达下一个区域。穿过山后的一片丛林,踏着嶙峋的礁石,度过两岛之间连接的路径。蓦地,他们就来到了下一座岛屿……

行至边缘处,探首望去,那边的景象还在暮色下,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风卷着潮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亦开始湿润。藏在其中的,还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走着走着,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某一天,我和你一起,在江南的风色里,翩然游走。那风里,也时常弥漫着这样的雨意。不同的是,那时的我们,还多了些烟火的味道,隐在人世繁华里,染了一身红尘。

相对于房宿来说,心宿也只能算是一座小岛,若单从地形上来看,纵观这一路,角宿荒凉,亢宿幽深,氐宿崎岖,房宿岑寂。这心宿,却是最为平整。

随着几人的到来,这一处区域,便有些景物显化,那是一片田园,其上坐落着数间茅屋,隔着屋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方小亭,亭中应有一个棋台,还有残局未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昨日里度过的时光,便如同一幅画卷,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眼前。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纵有千般滋味,也是一时难言……

不约而同的,青衫与姑娘都朝着彼此望去,在对方的眼中,有看到自己的身影。看来,此处就是属于我们的“心乡”了。行到这时,即将重归田园,空气中的雨意越来越浓,竟似有些惆怅,挥之不去。一抬首间,有一滴雨落在发际,悄无声息的,润湿了一个江南的梦。那梦里的人呵,就在身边,从未走远……

田园里一闪,有两道光芒,转瞬印入他们的额际。于是乎,便不再犹豫,携手一道,往那处行去。此时的雨势,渐渐有些大了,朦胧中,撑起了一把油纸伞,在雨中踽踽而行。从后面看去,竟是有些佝偻,就像一对即将垂暮的人,行在这暮雨潇潇中,逐渐老去。

看那二人,进入了这片田园居所,再到其内燃起了一点灯火,外面的天色就降了下来。道士便朝白衣招呼一声:走吧,我们也去,这一次定将那局未尽的棋下完……随即,只见他三两步已是到了亭心,接着又连声催促。那姿态,就像个顽童一般,与之前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白衣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足下飘然,亦是来到了小亭内,从棋台边分执了棋子,借着些微的夜色和院中阑珊的灯火,相对而坐。

不多时,有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透着几分苍凉,穿过了外面的雨帘。还有一曲琵琶,轻柔的弹着。小亭内,有一个老者和一名白衣的公子正在弈棋。这一夜,还很长……

正所谓:

暮雨潇潇归故里,田园之内洗红尘。

繁华景象终将老,对奕亭中有几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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